第152章
一五二

全兆忠淚盈盈的嚥著聲道:“沒有人會幫我的,熊大哥,我和孟季平比較,在他們心目中的份量相差得不能以道里計,誰敢為了我這一個不足輕重的窮小子去開罪孟季平?或者有人同情我,但能給我的也就只是同情而已………”

抹了抹淚水,他又道:“而且只要我一開口,孟季平準會殺我滅口,我還不能死,因為我怕我死了之後,連個喊冤的人都沒有了。”

燕鐵衣道:“全兄弟有他的苦衷;道元,你該明白一件事實——任何真理都須要以實力來闡揚,否則,真理也就理成謬論了;有的異端邪說之所以能大行其道,不是這異端邪說的本身有何誘人之處,而是推動這異端邪說的某些力量,或是殘暴,或是酷虐,或是欺騙,或是財勢惡毒的謊言,往往也能扭曲事實,混淆黑白,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形成的,你想想,以全兄弟與孟季平來抗衡,他除了死路一條,還會有第二個下場麼?”

熊道元道:“我他娘就是氣不過。”

燕鐵衣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這只是匹夫之勇!”

頓了頓,他向全兆忠和悅的道:“不過全兄弟,你既已知道有我們替鄧長出了頭抗了事,自然我們就和孟季平是對立的,不會和他沆瀣一氣,你為什麼不主動找我們談談呢?”

全兆忠十分窘迫不安的道:“我一點也不認識你們,你們又都這麼凶狠厲害,而且我也怕你們嫌我冒失,根本不理會我所說的話……我……我心裡怕,不敢接近你們……昨天你們從章寶亭那些人手中硬搶鄧大哥的一幕,實在令我驚心動魄,想起來都全身發冷。”

笑笑,燕鐵衣道:“於是你就獨自離開,一個人跑來山上自怨自艾,悲苦哀傷?全兄弟,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是不是也算一種為小玉姑娘雪恨明冤的方式?只是這種方式未免太消極了吧?”

雙手緊絞,全兆忠羞愧不已的道:“我……我太無能……太懦弱太不中用了。”

燕鐵衣懇切的道:“全兄弟,人在遭遇逆境的時候,總要設法想一條可以渡過難關的路子,不管這條路如何艱險,好歹也得一試,試試多少還有希望,若是不試,就毫無機會了;或許在進行的過程中極為痛苦,但比坐在那裡空自怨恨要強,對不?”

全兆忠又是感動,又是穎悟,又是慚愧的沙啞著聲音道:“燕大哥,你說得對,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教誨。”

燕鐵衣安詳的道:“人活一生,打擊是不免的,重要的是在受到打擊之後如何掙紮著站起來;全兄弟,不必氣餒,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長著呢。”

連連點頭,全兆忠已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熊道元洪聲道:“別再難過啦;老弟臺,記住我們魁首的金玉良言,只要你能做到我們魁首所說的一半,就包管終生受用不盡嘍。”

燕鐵衣一瞪眼,道:“你非要在節骨眼上來幾句不過癮,是不是?”

縮縮頭,熊道元諂笑道:“我只是幫襯一下,魁首,你老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