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著臉笑得跟菊花似的嚴畯,劉恂突然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怒意,一時惡向膽邊生,掄起花瓶往他的腦袋砸去!
聽著破碎的聲音,看著被滿面血的嚴畯,劉恂才突然回過神來自己做了什麼……
「天啊!」劉恂捂著自己的嘴巴,說,「天啊!我都幹了什麼?」
嚴畯抱著頭倒下。劉恂忙打電話叫救護車。救護人員拍門的時候,劉恂才突然記起自己沒穿褲子,但時間無多,他一邊匆忙穿起褲子,一邊站起來開門,於是救護人員就看到一個人一邊拉褲鏈一邊開門的景象。不過人命關天,救護人員無暇多想,一走進門,就見到一個猥瑣的男子滿面血地緊緊揪著一團棉布類物體。
救護人員忙他送上救護車。到了醫院的時候,醫生打算掰開他的手,卻發現死也掰不開。醫生心想:「莫非是什麼貴重的物品?為甚麼他會寧死也揪住?」
看著嚴畯緊緊攥著自己的內褲,情急之下沒穿內褲的劉恂實在壓力山大。
醫生說:「到底當時發生了什麼事?能解釋一下嗎?」
劉恂說:「花瓶砸了他。」
「花瓶砸了他?」醫生皺起眉毛,「你是說花瓶因為私人原因主動攻擊他嗎?」
「沒事,我自己砸的!」嚴畯的聲音突然冒起,「我想探究一下電影藝術!」
醫生回過頭,看著嚴畯,說:「醒了?」
「醒了。」嚴畯答。
醫生頷首,仔細上前打量他,又掀起他的眼皮,叫他轉動眼珠,然後又拿起聽診器聽他的心跳,最後還為他把脈了一番,探了探他的鼻息。
劉恂忙問:「醫生,他怎麼了?」
醫生答:「據我推測,他果然是醒了。」
一位護士經過,說:「布醫生,隔壁房叫你。」
醫生說:「行,我馬上過去。」
布醫生指指自己的名牌,說:「喏,這就是我的名字——布吭嗲。有事聯繫我。」
「吭嗲?」
「是啊,看起來是不是很像西藥名?我可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中醫呢!」布醫生說,「我看他留院觀察幾天就沒事了,行啦,再見。」
說著,布醫生就跟著護士到了隔壁房了。
劉恂在病床旁坐下,定定看著嚴畯,他面帶笑容,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倒是劉恂心懷愧疚,說:「對不起,嚴畯。」
嚴畯笑著說:「沒關係啊!畢竟是我做了壞事在先。你這個頂多算防衛過當!」
「不,那並不是防衛。」劉恂低著頭,說,「我是在生氣,我是主動傷害你的。」
嚴畯大咧咧地說:「沒關係,是我傷害你在先的!」
「你沒有傷害我,頂多算猥褻我……的內褲吧。」劉恂瞟了瞟嚴畯手中的內褲。
嚴畯很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說:「你要覺得愧疚,要不這樣吧,你就把內褲送我了,行不?」
劉恂一張臉突然漲紅,十分僵硬地站了起身,說:「你說喜歡我都是假的吧?你看你喜歡內褲還多一點!」
嚴畯說:「你怎麼了你?我要不喜歡你我幹嘛喜歡你的內褲啊?我神經病啊我?」
「你本來就是神經病!」劉恂說,「你不是神經病是什麼?你喜歡的不就是那種可以隨意蹂躪的男人嗎?你看看你導的那些GV,哪個不是小媚娃啊?都軟得跟妹子一樣了!證明你喜歡的都是那種類型吧?我性格沉悶又古板,一定讓你很厭煩吧?只是我的樣子長得符合你的口味,所以你才幻想我!你才拿著我的皮囊去代入別人的性格,是這樣吧?」
「哦,我明白了,」嚴畯嚴肅地說,「你以為我是顏控?」
「我……」
「我要是顏控我不如喜歡夏桑菊?我不如喜歡『假炮』的那些臺柱?我要說喜歡軟糯的妹子我為什麼不泡妹子啊?」嚴畯撓了撓頭髮,說,「我根本不喜歡妹子!我也不喜歡娘炮!那些娘炮根本就是公司的設定,是公司的路線,我怎麼改啊?你以為我當時是個導演,愛拍什麼就拍什麼?我還靠假炮給錢我開飯交學費!」
劉恂愣了愣,沉思了一陣,說:「那你真的是喜歡我……我本人?」
嚴畯說:「是,是你本人,不是你的內褲,除非你的內褲就是你本體!」
劉恂又說:「那你為什麼……」
「你想說什麼?」嚴畯看劉恂欲言又止的模樣十分著急,「難得你我今天把話說開了,就坦白說下去吧!有什麼說什麼,這樣就算我失戀了,也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被判死刑,被你砸個腦袋開花也不算冤枉!」
劉恂躊躇一番,才說道:「你既然喜歡我,為什麼我光著下體躺在地上,你還不做變態的事?」
嚴畯怔住了,尋思良久,才說:「你是覺得拿著你的內褲去廁所自·慰不夠變態?」
「我的意思是……」劉恂倒是有點說不下去了。
「行!我明白了!」嚴畯突然從床上跳起來,說,「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意,我決定拿著你的內褲到醫院的大堂裡手淫!」
「神經病啊!」劉恂一把捉住他,說,「你想因為風化罪被抓啊?」
嚴畯說:「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
劉恂叫道:「既然你這麼愛我,又神經病、又變態、又猥瑣,為什麼不對我下手?為什麼?」
嚴畯也叫道:「我就是再神經病、再變態、再猥瑣,我也不會傷害你!」
聽到這句話,劉恂陷入了沉默之中。到底他是震驚多一點呢,還是疑惑多一點,恐怕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事實上,他竟沒想到嚴畯居然懷著這樣的想法去暗戀自己。
嚴畯就像是等待宣判一樣眼巴巴地看著沉默的劉恂。只是這沉默維持得有點久了,讓嚴畯渾身不自在,他只能自顧自地說:「我怕傷到你了……真的……」
「為什麼?」劉恂也是一臉嚴肅地說,「你的技術就這麼糟?」
嚴畯瞪大了眼睛,叫道:「我的技術怎麼會糟!好歹我也是個專業人士!」
說著,嚴畯又補充說道:「我說的傷害,主要不是肉體上的,是說精神上的。」
劉恂沉默一下,說:「你還是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有什麼事,等你出了院再說。」
「哦。」嚴畯垂頭說道。
劉恂正要往外走幾步,但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妥,因此折回床邊,將嚴畯手裡的內褲搶了回來。嚴畯忙抓緊內褲,說:「你就留這個給我,當是個念想吧!」
劉恂一時火遮眼,一把騎坐在嚴畯的身上,怒道:「我整個人都沒穿內褲的在這兒了!你還要個屁的念想啊!」
嚴畯愣了愣,突然醒悟過來:「你是願意和我相愛了嗎?」
劉恂為嚴畯的遲鈍而窩火,突然就俯下身去咬嚴畯的嘴脣。嚴畯飄飄然地蕩漾了一下,也不管嘴脣被咬破了,已經樂呵呵的,又伸出舌頭往劉恂嘴裡走,捲著他的舌頭嬉戲。雙手也不規矩地往劉恂身體亂摸,揭起了他的衣服,摸索了一陣就找到他的乳首,以十分專業的手法揉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