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
公孫斷知道這話信不了人,但卻找不到更合適的對策。
“拿不到此藥,我不能罷休!”
話未落,飛刀又出,筆直地插在公孫斷左鞋尖,閃閃發光。
公孫斷又怒又駭,眼睜睜看著飛刀射向自己鞋尖,只要自己稍微一縮就可以避開,卻連想要縮腳的時間都沒有。
飛刀之速度,簡直匪夷所思。
小刀此舉就是想讓他死了逃逸之心,他冷摸地盯著公孫斷。
“我沒有多大的耐性。”
“公孫小刀你太過份了!”
柳源突然不顧一切地衝向小刀兒,手打腳踢,卻禁不住小刀一掌,倒地昏了過去
小刀兒對自己掌勁起了疑心,自己明明只想推開他,怎會將他震昏?
其實柳源並沒昏只是裝昏,現己到達最後關鍵,他若在旁邊,眼睜睜看公孫斷將屈服敵人,日後自己可能就和他有了芥蒂,倒不如來個裝昏,裝作沒看見,如此不但保住主人顏面,也給自己留下後步。
小刀兒也不再理他,轉向公孫斷,冷道:“我的時間不多。”
公孫斷臉龐連變數變,忿憤、怨怒、激動、沮喪、不甘……
終於他怒道,“公孫小刀,有一天,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拋出一口盒子,丟向小刀兒。
“這句話,該是對你說才對!”
小刀兒並沒立即拾起盒子,他深知公孫斷詭計多端,彈出飛刀,將盒蓋震開,忽有一陣香氣傳出,不是迷香,正是赤眼丹特殊的味道。
殷紅如充滿紅光的水晶圓珠己閃出光茫,赤眼丹已出現。
小刀兒這才滿意地拾起,眼看失物復得,父親疾病即可治癒,心靈那股欣喜自非任何言語所能表達其萬一。
“我可以走了吧!”公孫斷冷道。
小刀兒收回心神,瞧向丹藥,覺得並不假,揣入杯中。才笑道:“我倒覺得奇怪,像你那麼貪心的人,怎會將此丹留著不用?”
公孫斷眼神閃爍不定,冷道:“最好它能將你毒死!”
小刀兒恍然,“原來你是制不了它的毒性,才不敢服用。”
公孫斷冷哼,沒有回答。
“今天到此為止,希望你好自為之,否則必將自食其果。”
小刀兒不再為難他,已掠開此地。
公孫斷望著小刀兒消逝方向,陰笑不已,這笑充滿了狡猾意味。
挾起柳源,他也離去。
柳西風為了喪子之痛,千方百計想尋小刀兒而不可得,整日悶悶不樂,已顯得憔悴。
雖是如此,他並未擱下武功,每天總得在後院花園空地上練個把鐘頭。
今天他已練完,正走向左邊靠小池旁一座紅亭,端起滿是泥土原色的古茶懷、啜著香茗,一邊用毛巾拭去汗珠,雙目陰沉瞪向池中盛開的蓮花。
除了偶而颳起茶杯杯蓋所拖拉的咔咔輕撞聲,一切都很寧靜,就是因為太寧靜,沒有風聲,沒有樹葉磨擦,沒有蟲鳴聲,沒有魚兒戲水聲,沒有滴露聲,倒使人感到不安。
柳西風似乎也感到太靜了,抬頭望向西牆那棵古忪,突然他冷喝:“朋友,出來吧!”
話聲一落,一陣大笑已傳出。
“江東柳西絕,果然名不虛傳!”
一道黑影射向柳西風,快而急。
柳西風見狀,知道是位高手,茶杯交於左手,身形突然飛起來,不疾不徐,搖風散手如天女散花那般柔和拂了過去。
雙方對掌而後錯開,柳西風平飛回亭,連衣角都看不出激烈的擺動,依樣柔和輕飛,掀起茶蓋,仍氣定神閒,喝他的茶。
黑衣人落地,稍顯急促,但也能悠然不迫,一個旋身,技巧的化開較為晃動的衣衫。
蒙著鹼,只露兩道碧森森的眼光。
“哈哈……柳西一絕,功夫名聞天下,實在名不虛傳。”
柳西風轉過身形,儒生扮相的臉也泛出一股深沉意味。
他冷冰冰道:“你闖入柳家,為的只是想誇我的功夫?”
“有何不可?”
“你很狂?”
柳西風再次出手,快逾劈雷。
一閃一騰,一伸手,一錯腰,己抓向蒙面人那條面紗。
蒙面人愕驚,後閃,又閃向屋頂,但仍慢了一步,面巾已被摘去。
柳西風,翻身、騰掠、悠然地回到原地,輕輕彈落面紗,再轉身,臉上已露出得意神情。
蒙面人並沒躲,仍然大笑,落回原地,除可看出他臉形稍瘦,四旬上下以外,平凡得很。
“江湖並沒有你這號人物。”
“不錯。老夫從未走過江湖。”
柳西風冷然一笑,啜口茶道:“你的功夫不錯。”
“多謝誇獎。”黑衣人道:“照我的武功看來,在江湖可排名第幾等?”
柳西風輕聲而自然道:“一等,百名以內。”
黑衣人淡笑:“我卻接不下敝主人一招。”
柳西風此時才露出詫異:“你主人是誰?”
“天鷹崖主人,天鷹。”
“最近十分活躍的天鷹崖?”
“不錯。”
“天鷹崖座下五鷹之一,黑鷹。”
柳西風稍微點頭,問:“你來找我,就為了要我歸順天鷹崖?”
“不錯!”黑鷹回答得有點囂張。
柳西風冷冷一笑,啜著茶,似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黑鷹道:“本派高手如雲,勢力龐大。不久將來。天下非本派莫屬。柳西絕,若你願意歸順本派,天鷹願讓你坐二把交椅。”
柳西風瞄向他,冷冷直笑,不知心頭在想些什麼。
“第二把交椅……”
“不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柳西風冷笑一聲,淡淡道:“能不能和他平起平坐?”
黑鷹道:“不能!天鷹神威,不可冒瀆。”
柳西風鄙夷一笑:“我倒想見識見識他。”
黑鷹冷道:“你不肯?”
“你以為我該如何?”柳西風反問。
江湖中,若他排名第二,也沒人敢排第一,他又何嘗去坐那不太光彩的第二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