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九〇

“淫徒!我劈了你——”

柳西竹一改以前風流相,如瘋子般攻擊敵人,再也看不出溫文儒雅的佳公子味道。

樓閣吼聲傳出,柳西府已起騷動,已有不少人奔向此樓。

小刀兒很技巧地又避開柳西竹,方從劣勢扳回優勢。還出兩掌逼退柳西竹,才順勢瞄了一下全室,發現一切都非常整齊,左側化妝臺上脂粉盒排列整齊,銅鏡掩上了白絲絹,床鋪棉被疊得方方正正,根本沒睡過人。

他已感覺到飛燕已多日沒回過此房間。

柳西竹拔出掛在牆上三尺青鋒,冷笑道:“公孫小刀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三番兩次找柳家的麻煩,還敢闖入柳家,今天要你來得去不得!”

小刀兒冷道:“是非過節如何,你心裡明白得很,今夜我來,是想探聽公孫斷的下落!”

柳西竹嗔目瞪得像要爆裂:“上次想玷辱不成,現在又來了!何必找藉口!”

長劍化作一條金龍。奇快無比噬向小刀全身要害,怒意而發,其勢之猛,匪夷所思。

小刀兒見解釋無用,也不想再呆下去,點出兩指,逼退對方,人已竄窗而出。

豈知屋外已圍滿了強弩的弓箭手,一批利箭疾射而至。

小刀兒不得不退回屋內,啪然巨響,數十支利箭釘在牆上。

柳西竹已算準他會退回,一把利劍已刷然劃中他的背面,帶出一道三寸長的傷口。

“納命吧!”

音如雷,長劍又吞至。

小刀兒此時方知柳西竹剛才故意叫罵,乃是在等待援兵。白捱了一劍,苦笑不已,心想從外面退去,可能要付出很大代價,倒不如從飛燕床後那條祕道逃離。

心意已定,佯裝受傷,撞向右邊花瓶,引柳西竹長劍刺向自己腰際。

柳西竹果然見他露空門,一劍如蛇,刺了過去。

小刀兒抓起花瓶砸向劍鋒,人已倒翻騰空而起,直往紅床掠去。

花瓶砸劍,柳西竹無法穩住劍身,以致於讓小刀兒脫出劍圈,但他反應也不慢,霎時倒掛身形,長劍出手,射向空中小刀兒,人也扭身追上。

小刀兒不變身形,又發出飛刀擊偏長劍,整個人已撞向床面。

啪地一響,床面一翻一合。已恢復原狀,小刀兒也不見了。

柳西竹突然大笑,急忙看他往床簾紅繩拉去,又一聲“咔——”地長響,想必又有某種機關發動。

他已冷笑:“公孫小刀,這可是你自找的!看現在誰能救得了你!”

乾脆他已將本是用來綁纏床簾的繩子給拉下。

現在誰也無法再啟開祕道了。

此樓是柳家所建,他當然知道有此機關,不但此處有,幾乎所有臥房都有,而且出口還在不同處。

小刀兒一入地道,就已覺得不吉祥,因為空氣十分混濁,這表示地道可能被封死。

果然他趕到盡頭,已是一堆沙石,根本沒有其他退路。

他苦笑:“看來柳西竹早有逼我入此祕道之意,想脫困,還得費功夫……”

如此數裡長的祕道,又缺少空氣,雖是如此,但若不得脫困,仍然會被困死。

他對被困地道似乎很有經驗,一點也不慌張,從容地想辦法。

首先他搜尋往日記憶,想猜出到底被炸掉多少距離?能不能硬挖?

他想不出來,只能猜個大概,然後俯身貼耳於壁,慢慢傾聽任何聲音。

“完了!”他苦笑:“聽不到風吹草動聲,怎麼挖?”

他放棄挖掘的企圖,聽不到什麼,至少在半裡以上,要挖得費上半個月。那時就算挖通了,也餓死了。

他開始在漆黑洞中摸索,一步步地走,雙手不停摸向四處。

對於茫然的未來,他還是沒想過將會如何。

他摸沙石、巖塊……可以從其中辨別何者較易挖掘,也較近地面。

他也嘗嘗滲出的地下水。

從水的味道,他可以分辨是真的地下水,還是溪流滲入水質。

他在想山都是有高有低,也在找較低處,如何從黑暗中猜出地面山勢的高低,就得靠經驗了。

摸了近一個對時,突然地停了下來,左手往石壁摸去,感覺上仍是冷硬的岩石,但這岩石似乎纏了蛛絲。

他伸出食、拇指拉斷“蛛絲”,放入口中嚼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

“是了,就是這裡!”

這是哪裡?

這是樹根的須,也是出路。

他開始挖,往側面挖,若其他人一定會覺得往側面挖,何異在開另一條地道?該往上面挖才對。

小刀兒就是往側面挖,因為經驗告訴他,往上挖,很可能只有地道的前後端,距離地面較近,中間則是山頂。往側面就容易了。

沒人會死板板地筆直往山腹中心挖,一定是找好挖的挖,所以地道通常都是蜿蜓如蛇,總是會有距離側向山面較近者。

他現在找的地方就是。

他在挖,已挖出樹根,照此判斷,此樹還不算小棵。

樹根已出現圓桌大,至少有千年以上。是樟樹的味道。

小刀兒本想挖樹下側,以使讓它自行傾倒,以省去不少時間,但現在發現樹根過大,倒下時必會驚動外面的人,想改挖左側。

然而已是不及。

樟樹根已在晃動,發出呀呀沉聲。

“完了!”小刀兒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