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
“杭州蘇喬。”
劍南舟訕笑道:“若說別人還有可能,若是蘇喬,她根本不會武功。”
木陽子道:“若不是他,飛刀會落在現場?”
對小刀兒的飛刀,竟然能射中他,他可是刻骨銘心,永生不忘。
“唉呀!反正就是那麼回事!”沒了轉向小刀兒,急道:“你快說啊!事情總該有個結果。”
烈酒燙傷口,也將小刀兒的知覺給喚了回來,他悵然地望向沒了,嘴角抽動,欲言又止。像這種事,又有幾個人受得了?而且對方又如此斷然,說也白說。輕輕嘆氣。歉意地眼神流露著無奈。
“你說啊!就算為了我,你忍心看我沒辦法救你,是不是?”
小刀兒見他如此急樣,心頭十分不忍,自己難過,又何須拖累他人?然而說出蘇喬,萬一要是蘇喬不是沒了所言,那不就等於害了她?可是事實又多麼讓人失望?
劍南舟冷笑道:“不必說,也不必問,他是脫不了罪嫌……”
“放屁!”沒了突然如發了瘋一般,不管什麼掌門不掌門,吼道:“你又能拿什麼來證明?一把破刀?什麼正派?硬要將人逼死你才甘心,是不是?我……”
無心急忙喝道:“師弟,不得無禮。”
“什麼有禮無禮?人命關天,能無禮回一條命,我情願無禮,掌門人你看著辦好了!”沒了氣沖沖,他已豁出去了,雙手捏緊,準備拼上老命。
劍南舟被罵,老臉一紅:“沒了,老夫尊你輩份較高,豈知你如此狂妄,今日要不領教領教,華山一派從此退出江湖!”他已擺出姿態,負著雙手,準備動手。
“打就打!我怕了你不成?”沒了也想動手。
“沒了退下!”無心喝道:“再不聽,逐出少林派,再治辱派之罪!”
沒了硬是將發的掌給澈回來,眥目仍甚。
無心轉向劍南舟,道歉:“劍掌門請息怒,沒了冒犯之處,老衲定將其治罪,還掌門人公道!”
劍南舟冷哼。瞪向沒了,負手而立,不再理會沒了。
小刀兒於心不忍,沒了為他受罰,淡然轉望無心,道:“沒了說的沒錯,還有蘇喬。”
他在想,如果蘇喬真的是在替人伸冤,那麼更可據理力爭。也問心無愧,若蘇喬騙了他,也無須讓沒了為此而受波折。
“聽到沒有?是蘇喬!蘇喬才是真的主謀!掌門師兄,你該查明再定罪!否則少林將蒙羞!”沒了高興地轉向小刀兒,激動道:“對!就是要說!說了他就宰不了你!只要今天不死,以後還有機會。”
無心道:“此事非同小可,師弟千萬不可袒護凶手。”
沒了叫道:“誰袒護了?事實就是事實!”
木陽子道:“此種事實,很難讓人相信!”
劍南舟冷笑:“方外之人,心境卻如此混濁,少林派恐被你羞汙了。”
沒了不屑道:“總比你草菅人命,濫殺無辜好得多。”
“二師弟!”無心見他們又爭執,立時喝開他,道:“劍掌門說的沒錯,片面之辭,實令人難以相信!”
“媽的!少林家事,要……”
“沒了!不準胡說!”無心怒喝,沒了是過份了點,有損他掌門之尊嚴。
“什麼胡說!”沒了不服氣道:“如果他說謊,我就摘下這顆人頭讓你們當球踢!”
此語一出,嚴重性已成,無心不得不謹慎:“師弟……”
“沒什麼好說——”沒了喝道:“我一生也交這麼一位朋友,他受冤屈,我不能伸,有什公好活的!”
劍南舟冷笑:“只怕你陪了命,也救不回他的頭顱!”
沒了不屑道:“你又算什麼?自己師父被廢了功夫,也不知道,還好意思在此說風涼話。”
劍南舟霎時臉色一變:“你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呵呵!我還要說只要找華山無怨老人問問看,就知道廢了他的武功是誰呢?”
劍南舟再也呆不下去,拱手向木陽子和無心,道:“兩位掌門,事出突然,在下先告辭了。”
說完他已飛身掠往左側樹林,消逝而去。
無心追問:“師弟,你所說可是實話?”
沒了點頭道:“一點不假!蘇喬利用他,而廢了無怨老人,以及圓空師伯。”
小刀兒此時已站起來,欲言又止,他想說出蘇喬為何廢去兩人武功的原因,但此時誰會相信他的話?轉向沒了,心緒為之激動:“光頭兄,多謝你……”沒了走近拍拍他肩頭,笑道:“事實就是如此。也沒什麼好說謝不謝,誰叫咱們朋友一場。”
小刀兒頓時感到世間還有溫暖存在,鼻頭都快酸了。
無心沉重道:“看來,武林又將起波瀾!此人雖暫時脫嫌,但也是幫凶,老衲必須帶回少林治罪。”
木陽子道:“如今也只好如此。”
“等等!”
遠處已奔出兩人,一老一姑娘,錦灰勁衣者正是公孫秋月。白衣不用說是湘雨了。
“小刀兒!你怎麼了?”
湘雨急衝而上,淚如湧泉,哭得十分淒涼。
“早跟你說過,那狐狸精一定會害你!你就是那麼傻!看你,全身都是傷!”
小刀兒想裝笑安慰湘雨都裝不出來,黯然長嘆不已。
公孫秋月走向無心,拱手道:“掌門人,在下是為此人而來。”
數天前,他就知道小刀兒被困此地,已和湘雨趕來,雖能及時趕上眾人逮捕小刀,卻不能伸手援助,他能作的只是求情。
無心嘆道:“此人犯下罪過不小,老衲恐怕無能為力。”
木陽子道:“公孫大俠俠名遠颺,理當看您面子,但此人只不過是公孫府一名奴僕,公孫大俠何須自甘冒著瀆身之嫌呢?”
公孫秋月寧靜一笑道:“雖為奴僕,但公孫府虧他太多,總想找機會補償他。”
無心嘆道:“公孫大俠仁慈心腸,但武林帖已發,老衲必須向武林有個交代。”
公孫秋月道:“此規矩在下也懂,只希望能保他暫時免受囹圄,若他真有罪,在下也不敢袒護。”
無心苦苦一嘆:“雖然公孫大俠武功蓋世,但此人神勇無比,不瞞您說,老衲亦受其掌傷,傷勢頗重,七重生折其五,還有數十名弟子以及武林同道。若再拿他,談何容易。”
他已表明,自己少林派都無把握捉住小刀兒,縱使會孫秋月能耐高,也未能擒住他。
木陽子也說話:“不僅如此,華山劍掌門和貧道,也一樣受了波及。公孫大俠當三思。”
公孫秋月知道今天是保不了人,無奈地轉向小刀,關心道:“你覺得如何?”
小刀微微點頭:“還好!”
“什麼還好?你一定很痛?爹,您一定要救他,爹……”湘雨感情總是脆弱,又哭了。
公孫秋月微微地張了張嘴,有點哽咽地道:“你好好在少林寺,我一定替你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