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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千鈞一髮
皇甫華等四人四騎漸去漸遠,終於被遠處的-片樹林擋住,看不見了,突然,山坳裡響起了一聲低低的馬嘶,古韶濃眉一場.目閃精光,轉身撲進山坳。
山坳裡,一片平坦,一匹遍體漆黑,毛色發亮的神駿黑馬在山坳一旁低頭啃食青草,銀鞍、銀鐙,配備極其豪華。
那片平坦的砂石地中央,平鋪著一塊獸皮,一頭堆著一塊毛氈,旁邊,是一隻酒葫蘆跟一包野味。
這時候,毛氈上坐著一個中等身材,望著頗灑脫、飄逸的黃衫客。
這位黃衫客望去只有三十多歲,一張白淨臉,長眉細目,看上去像個讀書人,頗為文弱,他正一手葫蘆,一手野味地吃個不停。
望見這,古超笑了:“好啊,敢情你由後門溜進來偷嘴吃,給我留點。”
閃身過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劈手搶過酒葫蘆,仰脖子就是一大口,然後一抹嘴,一翻眼,道:“什麼時候到的。”
黃衫客連眼皮也沒抬,抓過酒葫蘆道:“剛到,就在你前門送客的時候。”
“怎麼?”古超道:“你瞧見了?”
黃衫客道:“看來不俗,都是誰?”
古超道:“何止不俗,說出來能嚇你一大跳,‘玉龍’皇甫華、‘粉龍’南宮黛、‘華嚴庵’高弟聖心、‘姑射仙子’柳蘭黛。”
黃衫客放下了野味,抬起了眼:“誰?‘玉龍’皇甫華、‘粉龍’南宮黛、‘華嚴庵’高弟。”
古超一點頭道:“不錯。”一把又抓過了酒葫蘆。
黃衫客訝然說道:“他幾個怎會……他們上那兒去?”
古超道:“括蒼,降魔衛道救人去。”
黃衫客道:“皇甫華降魔衛道,救人?”
古超道:“聽清楚了,這個是貨真價實的。”
黃衫客道:“那假的又是誰,又是當今的那一個?”
古超仰脖子又是一口酒,一邊抹嘴一邊說道:“你問我,我問誰,我要知道不就好了。”
黃衫客皺眉說道:“真假‘玉龍’?這算是那回事……他們往括蒼去……”
古超道:“知道那‘忘憂谷’麼?”
黃衫客道:“怎麼不知道,當然知道。”
古超道:“就在‘括蒼’與‘北雁蕩’之間。”
黃衫客一下子跳了起來,叫道:“‘忘憂谷’就在……誰說的!”
古超抓著一隻“腿”一邊啃一邊說道:“皇甫華。”
黃衫客道:“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兒?”
古超道:“等你啊,不見不散,你不來我能走麼?”
黃衫客微一點頭道:“好說,如今我來了。”
古超猛然抬眼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就走?”
黃衫客道:“難道非等空了葫蘆,沒了……”
古超一揮手中殘“腿”,油手往褲子上一抹,道:“我可從沒後過人,咱們說走就走。”
霍地躍了起來,彎腰就要去收那塊獸皮跟那塊毛氈,突然,他又直起了腰,凝目問道:“東西要來麼?”
黃衫客一笑說道:“你不看是誰去要的,當然帶來了,少不了你的。”
探手入懷就去摸,忽地,他臉色一變,手停在了懷裡。
古超忙道:“怎麼了,沒了?”
黃衫客臉色大變,目閃寒芒,道:“定然是那窮酸。”
古超道:“那個窮酸,怎麼回事?”
黃衫客冰冷說道:“我在‘建德’一家酒樓上碰見一個其貌不揚的窮酸,我見也沒見過他,他卻一直盯著我看。”
古超道:“你是說東西被他摸去了!”
黃衫客一點頭道:“定然是他,除了他沒別人。”
只聽半山上一個清朗話聲說道:“金龍閣下,可千萬別冤枉好人。”
古超神情一震,黃衫客臉色大變,連那匹神駿黑馬都冒起了頭,只聽黃衫客道:“就是他。”
“不錯!”半山上那清朗話聲說道:“就是我!”
白影一閃,如星殞不瀉,直落山坳內,他,身材頎長,一襲白衣,赫然竟會是黃先生。
古超呆了一呆,就要說話,那匹神駿黑馬暴嘶一聲撥動鐵蹄衝向了黃先生,近前揚起前蹄。
黃先生往後一退,躲過了一雙鐵蹄,翻腕抓住那匹黑馬的轡頭,那匹黑馬像被釘在了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黃衫客冷哼一聲道:“果然是位高人。”跨步就要欺過去。
黃先生左腕一翻,掌心上平託著一隻小巧玲瓏的檀木盒遞了過去,道:“別,閣下,我是來送還失物的。”
黃衫客呆了一呆,劈手抓過那隻檀木盒,忙不迭地掀開盒蓋看了看,大概東西原封未動,他神情微鬆,抬眼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戲弄人!”
黃先生含笑搖頭道:“閣下誤會了,我是捉住了賊,追回了髒,特地趕來送還閣下的。”
黃衫客道:“這麼說不是你?”
黃先生道:“自然不是我,要是我豈有原封不動又送還給閣下的道理?”
黃衫客道:“那……是誰?是誰摸走了我這盒東西?”
黃先牛剛要說話,古韶突然說道:“慢來,慢來,容我插句嘴,兄弟,你在‘建德’酒樓上碰見的就是這位?”
黃衫客點頭說道:“不錯,就是他。”
古超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黃衫客道:“五六天前。”
古超搖頭說道:“不對,不對,他……兄弟,你知道他是誰?”
黃衫客道:“是誰?”
古超道:“就是我剛送走的皇甫‘玉龍’!”
黃衫客怔了一怔,還沒有說話。
黃先生已然凝目問道:“古兄怎麼說?”
古超含笑說道:“我告訴這條小‘金龍’,閣下就是我剛送走的那位‘玉龍’。”
黃先生呆了一呆,道:“怪不得古兄一見面就能認出我,原來古兄剛才送走了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