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
“阿彌陀佛!”少林掌門一代高僧慧覺大師已自寶相莊嚴地高呼一聲佛號,率領少林四大護法飄身上前,毅然說道:“柳施主武林救星,少林派為武林一派,也要算上一份!”
想不到這佛門一代高僧也會為這僅有一面之緣年輕後生,毅然出頭。
仲孫玉父女、齊振天三人一徵之後,開齊投過滿懷感激的一瞥,仲孫雙成則更是神情激動異常,幾欲喜極而泣。
“無量壽佛!”群豪中突然又站起了一名中年全真,領著六俗四道越眾而出,向著四人微一稽首,肅然花道:“貧道玄風,久仰諸位均是武林中義薄雲天,一言九鼎的高人,終南派願附驥尾,也要算上一份!”
仲孫玉、齊振天齊齊還禮,說道:“在下謹代柳含煙謝過掌門人!”
終南掌門無情劍玄風道長又一稽首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輩武林天職,貧道殊不敢當!”
隨即率領門下,大步向前,轉過身形與諸人並肩而立。
接著,峨嵋一派也由掌門大智上人率領跟著站起,表示願傾派支持。
只有武當、邛崍、雪山、天山四派人士,仍是堅持己見,佇立不動。
群豪中,不少俠義之士,紛紛站起,表示信得過這位秉性耿直,做事不苟,肝膽照人,義薄雲天的奇人。
群豪中最後一個站起的,是先前倏發驚呼的那名青衫書生,他笑吟吟地,邁著方步,踱了過來。
仲孫雙成乍睹此人,神情一震,繼而心中狂喜,脫口一聲:“雁……”
青衫書生似不經意地衝著她露齒一笑,隨即又一搖頭。
仲孫雙成瞿然驚覺,嬌軀一扭,迎著青衫書生飛撲而出。
近前一把執住青衫書生雙手,神情喜極地亂搖悄聲說道:“雁妹妹,你這些日子跑到哪兒去啦!真把姐姐我給想死啦!”
原來這青衫書生,竟是在破廟中與仲孫雙成走失了的路雁喬裝,只見她微微一笑,悄聲說道:“姐姐,小妹何嘗不是夢魂縈繞地日夜想念呢?別後之情一言難盡,且容小妹見過幾位前輩後,再行細述!”
至此,仲孫雙成才瞿然發覺自己喜極失態,赧然一笑,忙自鬆開路雁雙手,陪著她向自己這方諸人立身處走去。
路雁在諸人面前五尺處,停下腳步,向著諸人一揖至地,恭聲說道:“後學末進路雁見過諸位前輩!”
諸人中除仲孫雙成外,無人知道這青衫書生是何來路,但就適才仲孫雙成與此書生親呢情形看來,與仲孫玉必是故交,也自齊齊還了一禮。
仲孫玉自不必說,千面神君齊振天本就是位喬裝能手,甫自一眼,便已看出眼前這位青衫書生是個西貝男子,但人家既是喬裝而來,必有其用意,故而只是淡淡一笑,並未說破。
路雁向著諸人一揖之後,冠玉般俊面突然一整,語出驚人地朗聲說道:“臨潼血案,真凶為誰,在下敢說除真凶本人與在下外,絕無第三人知道,為免走漏風聲讓真凶聞風遠逃,目前未到揭露時機,恕在下暫作保留,不過,在下可以擔保,柳含煙絕非凶手,因為在下曾目擊真凶在此破廟中行凶,也曾窺及他的真面目!”
至此一頓,頗為愧疚地赧然又道:“只是凶手機警過人,又因在下功力淺薄,未能將他當場緝獲!”
在場所有群豪,聞言齊齊一震,不自主地將數百道驚疑目光向路雁望去。
當然,這數百道目光表示出,群豪之中,信疑分為兩部分,而且有形地,這場共商殲仇大計的群英大會,已經分為兩個集團的對峙局面,並且戰雲甚濃,雙方大戰有一觸即發之趨勢。
路雁話聲甫落,群豪方自詫異欲絕。
驀地一聲冷哼自對面群豪中傳出,群豪又是一愕,數百道目光齊往發聲處望去。
緊隨著那聲冷哼,一部分猶自席地而坐的群豪中緩緩站起一位神情俊朗的白衣書生。
只見他面色木然,一雙鳳目中冷光電射地略略一掃群豪,一字一字地狠聲說道:“在下以為柳含煙是個見異思遷,性喜漁色,卑鄙無恥的偽君子。”
此言一出,兩大集團,倏地生出兩種不同的反應。
以千面神君及仲孫玉二人為首的群俠驚怒之餘,齊齊責叱。
以邛崍一鶴無為老道為首的群豪,驚喜之餘卻是齊聲叫好,怪叫連連。
白衣書生人目兩種不同的反應,冠玉般寒霜滿佈的俊面上卻是一絲表情也無,一擺儒袖,逕自越眾而出,在憤怒請人面前一丈外,倏然駐足,目光冷峻,一掃諸人,冷冷說道:“諸位均是宇內有數高人,怎地如此一味庇護柳含煙這等小人?這就難怪宇內紛擾,武林不寧了!”
此言一出,對原來就已感情憤怒的群俠,無異是火上加油,倏聽一聲暴喝:“狂徒找死!”
月光下,一條人影疾如鷹隼般自終南派中飛掠而出,閃電般向白衣書生撲去。
俟群俠發覺欲行阻攔時,已是不及,眼看那條人影雙掌就要攫及白衣書生雙肩,方自一聲驚呼。
突見白衣書生右臂閃電探出,一抓一拋,“去!”一聲問哼起處,由終南派內撲出的那條人影,已自如斷線風箏般,應手飛起。
群俠看在眼裡,心中不由一震,心知這眼前的白衣書生是位身負絕學的高人。
兩聲厲喝響起,終南派終又閃電掠出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