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一一八

胡策一出手就傷了兩名敵人,不由精神一振,“嘿嘿”獰笑道:“這樣膿包也來現眼,老夫真估高了你們,著!”

一聲斷喝,金虹疾飛,“當”的一聲,震開了勝靈光的長劍,倏然往下一落,斜向勝靈光的胸膛削去……

勝靈光右手長劍被人震出偏門,當前中宮大開,整個胸膛暴露在對方兵刃之下,不由大吃一驚,忙不送上身急仰,雙腳跟用力一蹬,倒縱而出……

五葷彌陀眼見勝靈光身臨險境,大喝一聲,疾撲過來,運足真力,右拳一招“直搗黃龍”,朝胡策右肋擊去!……

拳未到,一股洶湧暗勁已如山襲到!

胡策正待上步欺身,將兵刃劃向勝靈光的小腹,突見五葷彌陀來勢洶洶,要害之處被襲,賠上老命的生意幹不得,當下疾然剎住腳步,右腳一族,擰腰挫肘,硬將劃向勝靈光的金虹撒了回來,獰喝道:“卸了你的狗爪!”

金虹宛似靈蛇,疾然掉頭,迎著五葷彌陀的右腕一落!

“錚”然一聲!金虹端端正正地砍中了五葷彌陀的右腕,但見火花四濺,金虹倏地一斂!

胡策正自獰笑大喝,眼看對方的一隻右腕立時就要被他砍下來,但這一下可把他愣住了!

兵刃砍在手腕上,怎會有金鐵交振之聲?又怎會有火花冒出?難道對方這條手腕是鐵打的?

這一連串奇怪問題方在他的腦子打轉,五葷彌陀已大喝一聲:“著!”

左掌突然劈出!

胡策悚然一驚,慌忙擰身急閃,但已慢了半步!

“曉”的一聲,他的右胯登時捱了一掌,只打得他一個踉蹌,身不由己地往前衝出一大步,胯骨火辣辣地幾乎被這一掌震碎了!

那周兄恰好就在這個位置,當然當仁不讓,暴叱一聲:“老賊納命!”

單刀一晃,攔腰砍將過去。

胡策瞪口厲喝:“鼠輩也敢欺人!”

勉力一擰身,右臂一抖,“嗆啷”一聲,金虹立將周兄砍過來的單刀纏住了!

敢情他這根兵刃,竟然是軟硬俱能!

周兄大吃一驚,忙力注右臂,奮然一抽單刀,不但絲毫不動,上半身反而被帶得朝前一沖!……

胡策一聲獰笑,左掌一翻,五指如鉤,疾向周兄衝過來的面門抓去!……

此際,五葷彌陀的右腕雖然沾了戴著一隻鋼筒的光,捱了對方兵刃一砍,雖然皮肉未傷,也震得有些麻木之感,而左掌雖然劈中了胡策的胯骨,但他自己掌心也被反震之力震得火辣辣的,不住用右掌來揉搓……

而那勝靈光更是不靈光,他身子倒縱出去,剛剛站穩了,又怎能立即作勢前撲?

這兩位仁兄既然無能在此千鈞一髮之頃出手解救那周兄之厄,眼看周兄的一張臉已堪堪與胡策的五根指尖碰上了!……

突地,一根髒兮兮的打狗棒電射而至,挾著破空之聲,“呼”地照準胡策左腕猛然敲去!

這一棒勢疾力沉,若被敲中了,左腕就得報銷,胡策當然不會作這蝕本生意,立即左臂一沉一抽,險而又險地將左掌撤回來,避過了這一根打狗棒!

抬目望去,持棒之人赫然是那黑矮老丐,胡策不由又驚又怒,忙一抖右腕,將纏在周兄單刀上面的兵刃撤回,一面沉聲道:“閣下也要和這般鼠輩聯手群毆?”

黑矮老丐“嘿嘿”怪笑道:“咱花子爺不但要聯手群毆,並且要向尊駕討點公道!”

胡策一愣,喝道:“老夫與貴幫井河不犯,有什麼公道可討?”

黑矮老丐伸手一指他右手中的兵刃,沉聲道:“閣下這根‘日月金環’,不會是撿來的吧?”

胡策冷然道:“不錯,這是老夫的獨門兵刃……”

黑矮老丐突然仰面發出一陣怪笑,打斷了胡策的話鋒,半晌,怪笑聲一落,倏地臉色一沉,道:“那樣說來,尊駕定然就是那太行山巨寇,黑道的凶泉,叫什麼‘金環奪命’的胡奇了?”

胡策臉色微變,獰然道:“不錯!老夫正是……”

話猶未了,突然傳來費思良一聲悶哼,及一聲慘叫!

只見一名勝家堡的武師,胸前插著費思良的旱菸桿,左手五指緊緊地抓在煙桿上,右手一柄單刀深深地嵌在費思良的左大腿裡!

兩個人這樣面對面地僵在那裡,兩敗俱傷!

胡策大喝一聲!“日月金環”猛地一揮,身形疾然破空而起,直拔三四丈,在空中雙臂一掄,身子斜斜射向右首的茅屋……

死的死了,逃的逃了,他胡大爺再不見機,豈不是成了天字第一號的大傻瓜?

可是,他雖然想飛身而逃,但五葷彌陀等人怎能讓他逃掉?

黑矮老丐當先出手,打狗棒疾飛,衝天而起!

五葷彌陀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右手一抬,從袖子裡射出一點金星,電襲胡策的腰間“腎俞”穴!

勝靈光左手一揚,小飛劍化作一道銀虹,飛射而出!

胡策的身子剛剛騰起在空中,剛剛擰轉過來,打算飛撲去右首的茅屋,整個背部就全作了敵人的靶子!

“葉!”打狗棒首先飛到,一聲輕響,敲在胡策的左腿脛骨上面,立將一條脛骨敲斷了,登時痛得他“哎”的一聲……

“啊!”一點金星在他的“腎俞”穴上一閃而沒,不由他不發出第二聲慘叫!

“啊”的一聲!那柄小飛劍直刺入他的右邊“肩井”穴內,痛得他連聲音都哼不出來!

“砰”然巨響!他一條魁梧的身子,直直掉砸下地來,震得地皮也為之微微動了一下!

此際,他雖然痛得渾身直冒冷汗,身子不住抽搐,咬緊牙關悶哼不止,但這三處的創傷都非致命之處,這樣一來,他的活罪可就大了。

五葷彌陀一抖右腕,收回了沒入胡策體內的金星。

勝靈光過去拔出那柄小飛劍,一腳把胡策挑翻過來,厲聲喝問道:“老賊!你把我妹妹弄到哪裡去了?快說!”

這兩件暗器離休,胡策方才喘過一口氣來,聞言咬牙獰笑道:“勝家小狗!你這輩子是休想見到那賤婢了!老夫既落在你們這般鼠輩手中,要殺要剮,隨便就是!”

那黑矮老丐行過來,伸手又點了胡策兩處穴道,怪笑道:“究竟是殺是剮,目前是言之過早,等把你送回‘逍遙谷’,見過咱們幫主之後,你就知道了。”

胡策聞言臉色大變,四肢奮力一掙,卻是絲毫動彈不得,嘴巴用力一張,竟是連牙關也被封死了,不由急得額上青筋暴突,含含糊糊地哼道:“不!不!不能將老夫送去,求你們給老夫一個痛快!”

勝靈光詫然望著黑矮老丐道:“尊駕當真要把他送返貴幫總舵去?這是為什麼?”

黑矮老丐搖搖頭,道:“究竟為什麼?老花子也弄不清楚,只是奉有總舵的密令,要各地分舵留心一名使‘日月金環’的人,說此人姓胡名奇,乃太行巨寇,命幫中弟子無論何時何地,一發現此人就要設法將其擒送到總舵去,密令中並未說出原因,請勝大公子見諒!”

勝靈光皺眉道:“可是,在下必須問他關於舍妹的下落,不知……”

黑矮老丐笑道:“不妨,勝大公子儘管問他,只要不弄死他就行!等你問好了,咱們再押他回總舵不遲。”

勝靈光拱手稱謝,轉身怒視胡策,厲喝道:“老賊!你說不說?”

胡策這時已知絕無幸理,最慘莫過於被押送到丐幫總舵,那種酷刑,就算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對這眼前的皮肉之傷,他根本已無心去理會了。

因此,對勝靈光的喝問,他索性閉上眼睛,睬也不睬。

這時,勝文光已將那大腿上捱了一刀的費思良制住,這傢伙已痛得面無人色,像條死狗一般被拖了過來。

五葷彌陀一見,忙向勝靈光一使眼色,笑道:“大公子已然問過這姓胡的,待閔某人來問問這位費管事,看他兩人的口供是不是一樣。”

勝靈光不由暗暗佩服這位無名堡的武師,心思的確靈活,鬼板眼也最多!

五葷彌陀首先將費思良大腿上創口的流血止住,然後把他弄醒過來,“嘻嘻”一笑,道:“閣下!你的頭子已回答了咱們一些問題,現在該輪到你了,希望你也照樣老實回答,免得皮肉受苦。”

費思良血止痛消,悠悠醒轉,眼看胡策跟自己一樣,像條死狗一般躺在地上,不由絕望地嘆了口長氣,道:“在下也不管老胡他說過些什麼,你們要問,在下只能照知道的回答,不知道的,那就只好抱歉了。”

五葷彌陀笑道:“這是自然,咱們也不會強人所難,閣下如果合作得好,我閔某人保證閣下不會吃虧的!”

費思良嘆道:“吃虧不吃虧,那就但憑諸位了。”

五葷彌陀略一沉吟,道:“首先,閣下得告訴咱們,你們這一幫究竟是‘金龍宮’第幾分宮的人馬?分宮主是這姓胡的?”

費思良搖頭道:“現在沒有金龍分宮了,咱們這些據點是不固定的,哪裡有事就在哪裡安排據點,老胡就是在天馬集據點的負責人。”

五葷彌陀“哦”了一聲,這才明白為何各地的金龍分宮突然銷聲斂跡的原故,原來是對方已改變了方式,也學他們無名堡一樣,採取遊擊的戰略了。

當下,又問道:“你們把掠劫來的勝三小姐及那位姓賈的,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費思良搖頭道:“不知道,那是大公子親自來接了去的。”

勝靈光詫問道:“大公子?哪個大公子?”

五葷彌陀在旁接口解釋道:“他們口中的大公子,就是那位金龍大俠尚文烈!”話聲微頓,目注費思良,沉聲問道:“既是尚文烈那廝親自接去了,你看他會不會把人弄回總宮去?”

費思良搖頭道:“這個,在下就不清楚了,因為大公子行事素來是飄忽不定的!……”

勝文光哼了一聲,截口道:“你們這幾個能夠獨當一面,會不清楚主子的行蹤?鬼才相信,哼哼!你大概是想吃點苦頭了,是不是?”

費思良苦笑了笑,道:“在下是剛宣誓加入‘金龍宮’不久,還未完全做到所謂心腹的程度,二公子要是不信,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五葷彌陀接問道:“據閣下說來,似乎最近有不少成名人物參加了‘金龍宮’,究竟有哪些成名人物,閣下可否說來聽聽?”

費思良搖頭道:“很抱歉!我們除了被派在一起的人以外,到底誰是宮中的人,就算面對了面也互相不識……”

勝文光怒道:“又是鬼話,昨夜在那莊院中,明明只剩下你們這幾個人逃掉,怎的今晚就會鑽出這多的人來?你們既然互不相識,又怎會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