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晚上跟著段重去和前繼母及她的男朋友吃飯,對方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派人物,長的清秀,說的上是浪漫文藝,看起來很虛華,骨子裡倒是務實,不虛搞些有的沒的,講話起來也條理清楚。



段重活了這麼多年,見過多少文藝派的,內心在第一眼見到對方的時候就拉到了最低分,偏偏又被他強行拉上了幾分,一頓飯吃下來,也頗有些想做個朋友的意思。



三個人觥籌交錯,吃的熱鬧,男方也時不時提段慎兩句,問問學習情況。



段慎向來不提成績,這會兒大概是喝上頭了,亦是成績突飛猛進,想得點誇獎,於是將成績條擺出來,說:“考了班級第五,和大學霸差了三百分。”



段重很快get到他的點,偏過頭來問:“這麼喜歡他?”



段慎嗯哼了一聲,用眼尾瞄他:“你該不會想玩棒打鴛鴦這活吧?”



段重冷笑:“你還自比鴛鴦呢?就是隻自戀的孔雀,顯擺會露大屁股那種。”



段慎呵呵道:“都是遺傳,都是遺傳。”



說完做出一副剛想起來的樣子,突然問:“那老爸你……和我親媽不是真愛,也沒做過,那你……是不是老——”



處——男?



後面兩個字無聲勝有聲,段重捏著酒杯咬牙切齒地和他貼耳磨話:“我當初就該把你射牆上。”



段慎笑得格外燦爛:“那樣老爹你不僅是個老處男,連娃都沒有。”



段重沒立刻回他,倒是突然出神,望著段慎想起來誰似的,片刻後又狗模人樣,恢復成一副討段慎嫌的樣子:“當老處男也不想要你。”



段慎和他意見一致,兩人碰了酒杯,他喝著澄黃的酒液,卻忍不住想起了成良。



成良成良,現在在哪裡呢?



段慎情不自禁摸出手機,先給對方發了短信沒回,找了個藉口去洗手間給人打電話也沒接,心裡隱隱有些不對勁,好像今天要出什麼事一樣。



他左右尋思一番,決定去找成良,於是乾脆給段重發消息說先走一步,接著就打好出租車往外跑。



出去的時候連充電寶也沒拿,半路就自動關機了。



段慎拿著個搬磚似的毫無用處的手機,第一次感覺時間那麼慢。



成良的公寓他來過幾次,每次到一段路就停車,剩下的要自己走過去,途經一道漆黑無人的小路,每次段慎都會趁這個機會偷親成良,有時候還會在這裡來一發。



段慎快步踏入黑暗,心臟在此刻突然混亂地跳動起來。



從後面突然湊過來的棍子,躲過了他敏感的反擊,悶重地敲在他曾經受傷的部位。



段慎身體僵了一僵,緊接著就嗅到腥稠的鐵鏽味充斥包裹住他。



記憶裡突然閃過碎片,這血腥味和刀一般的鈍痛,像一隻強有力的手猛的將他拽進記憶中,那個血紅的午後。



砸在他身上的煙灰缸,猛然落下的掃把。



還有耳邊女人尖利的痛罵。



“你這惡心的人,你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



“你怎麼能喜歡他,你配嗎?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