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瀾君檢查完後,成良終於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段慎失憶了,記憶停留在三年前,醫生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情況,總之最容易解決的還是暫時性失明,說是淤血清了就好。
後腦杓的傷繼續在醫院養著,段重大概也有不敢看的原因在,一直沒來見他,成良說想將段慎帶回去照顧,段重也同意了,畢竟段重自從段慎清醒後,就沒有去照顧過。
在段慎遇見段重的那些年,他從未照顧過段慎,眼下也沒有任何的立場和理由。
學校那邊,段重也幫兩人請了假,校方得知情況,表示很是支持,希望段慎恢復身體。
有段重在處理,成良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段慎身上。
段慎的記憶停留在那天午後,他迷迷糊糊清醒過來,被告知受傷,還有暫時性失明,隻以為是被母親打的,又得知不曾見過面的父親也在處理這事,段慎猶豫地伸手去夠成良。
後者立刻回應地拉住他的手,並很快湊近了段慎的臉,低聲問:“怎麼了?”
段慎很滿意這樣的距離,成良身上的氣味雖然不同於往常,但卻讓段慎覺得十分熟悉,在這種熟悉感下,他也漸漸放鬆下來,說出自己一直以來的擔心。
“我媽媽她雖然不是很好,但她也沒有天天打我,她好像很難過,但我幫不了她,如果我爸爸來了,你能不能幫忙看著點我爸爸?”
說完他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腳趾頭蜷了一下,扣著床單蹭了蹭,才繼續開口:“我,我看不到他們……”
“好,這,這事你別擔心……我會幫阿姨的。”成良不知道該怎麼說清楚這個問題,他下意識先去安撫段慎,壓得偏低的聲線像徘徊在低音域的大提琴。
他一向冷言冷語慣了,找不回以前的那種感覺,現在說起來倒有些束手束腳,自己都聽不習慣。
爾後才想起來不對,現在瞞了他,萬一他想不起來的話,還能怎麼解釋?
可當著段慎的面,他又說不出口。
那些在別人耳中聽來,可能是輕鬆了的話,和段慎是不一樣的。
他一意孤行地對母親付出了太多感情,可從來沒發覺自己是單箭頭,那些可以融化冰山的感情,卻全都掉進了無底洞中。
他沒有錯,可偏偏是如此,在他母親打他到幾乎要死的那刻,段慎的心已經被凍進了冰山裡。
所以在清醒後,才無情無感,對誰都是一副笑呵呵想逗一逗的態度。
安瀾君說,不如就試一試。
這也算是個機會,若是處理好了,段慎心結打開,以後就好了。
上下嘴皮子一碰,好像事情就變得很容易了。
成良握著段慎冰涼的指尖,緩慢矮下身去,在他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出院了,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段慎當即拉住成良,語氣含糊地詢問是不是真的,待成良給出肯定的回答後他就如同一個過年才能拿到糖吃的孩子一般,欣喜雀躍不已。
縱然他沒有一次在過年的時候拿到過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