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的時候,遊輪上亮起了五光十色的霓虹。夏日的夜晚帶著海風的涼爽,皎潔的月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一層晶瑩的亮光。
這是席父專門為介紹席家未來接班人而搞的晚宴,邀請了二十幾人,都是A市有權有勢的貴胄,遊輪的佈置也極盡奢華。今天的主角無疑是席琛,他將在晚宴的高潮被席父隆重介紹,他的身份也將影響著A市未來商業的發展,所以自從他被席父帶著走上甲板,他們的身邊就圍了一群人。
甲板上站了些談笑風生的上位者,端著酒杯閑聊著。席父帶著席琛走了一圈,就像是介紹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樣把他介紹給A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席琛端著得體的笑容,“叔父”、“伯伯”喊個不停,對每一個長輩畢恭畢敬、溫和有禮,贏得一眾誇讚和美譽。
應付了許久終於得以喘息的時候,席琛靠在甲板的欄杆邊望著遠方的黑暗,那黑暗就像是深淵一般,黑的可怖,像是要把凝視它的人吞入腹中。他本想去找葉昀,但奈何實在不得空,他爸看他看的緊,帶他認識了一圈人這才作罷,況且一會兒他還要上臺致辭,也沒什麼時間去看看他的老師。
席父對於兩個兒子一起玩男人是沒什麼意見的,對於性這方面席父做不到以身作則所以也很少管教兒子們,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玩玩嘛,做好安全措施怎樣都無所謂的,但付出真心卻是不行的,席家需要一個得體的當家主母,而不是一個玩物。
但對於兩個兒子同時玩一個老師,這一玩就是一年多,席父是頗有微詞的,他覺得男人應該專注於事業而不是享樂,性只能作為生活的調劑品,當不了生活的主旋律。所以他決定把那不成器的小兒子送到國外,而大兒子,相信有了事業上的目標,會漸漸淡忘對小寵物的愛。席父覺得,那個老師,是兩個兒子第一個操的人,青春期的少年總有性衝動的時候,適當紓解,沒什麼問題,但要沉溺其中,卻是萬萬不可的。席琛寄託了席父所以的期望,所以近期也被席父耳提面命的提醒了幾次。
可對於葉昀,席琛怎麼捨得放手呢?他們在一起生活一年半了,五百多個日日夜夜,他們睡在那張大床上相擁而眠,他吻過葉昀的每一寸肌膚,進入過葉昀身體最濕熱的地方,他怎麼捨得放手?他愛不釋手。
葉昀本不該來這個宴會的,但席琛非要帶著他來他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大多數時間他就安安靜靜的呆在房間裡,趁人不多的時候,偶爾出去吃點東西,偶爾站在甲板上吹吹晚風。
大海無疑是很美的,白天的時候藍的耀目,和遠處的天空連接到一起,像是一幅美麗的畫卷。可晚上的時候,那美麗的藍卻變成深不見底的黑,就像是一個無底洞,黑的滲人而可怕,海上的遊輪也像是被黑暗吃在嘴裡的孤帆,渺小而無助。就像此刻的葉昀,豔麗如花的外表下卻是空洞的靈魂,空洞之外,是蠢蠢欲動的腐爛。
席宸也來了,他懶得應付外面的那群老家夥,所以經常和葉昀呆在房間,做一些他愛做的事情。他之所以來參加這個晚宴,不僅僅是因為捨不得葉昀,更重要的是,他要在晚宴上宣佈一件事情,一件絕對會被他父親痛打的事情。但席宸不在乎,只是如果他不爭取一下的話,那麼未來幾年,他將沒有任何希望了。
“老師,晚上爸宣佈完哥繼承人的身份,我就去宣佈我們是愛人,好不好?我們去美國,然後結婚,然後就不回來了,你說好不好?”事後的片刻休息,大床上席宸一下一下的舔舐著葉昀的胸口,把奶尖兒的鈴鐺整個吸入口中,還嫌不夠似的叼起一塊乳肉放在上下排牙齒之間細細的咬磨,大力的嘬弄著,像是能從乳孔嘬出奶一樣。
葉昀被嚇的渾身僵硬,幾乎無法說話,他嘗試了幾次,終於吐出一個嗚咽的“不……”,他不想去美國,尤其是跟著席宸,在葉昀的心裡,他們永遠都是強奸犯和受害者的關系,席宸怎麼有臉說出結婚,怎麼配說出結婚。
“老師不願意是嘛?還是說老師更喜歡被哥操?”席宸一瞬間黑了臉,他一向喜怒無常,完全不知道收斂。他吐出嘴裡的肉粒,抬起頭,盯著葉昀蓄滿淚水的雙眸。他的眼神黑沉的可怕,已是在憤怒的邊緣,但他又突然笑了,帶著譏誚和狠戾,“哥比我溫柔是嘛?也對,哥不會打你,連操你的時候都剋制著不傷著你,喜歡哥是嘛?”席宸突然發瘋了一樣,拉著葉昀的項圈,拽著人靠近自己,猛的咬住那纖細的脖頸,就像是餓極了的野狼,咬住了最心愛獵物的命脈。
“啊!痛,不要!!!啊!”葉昀尖叫出聲,不住的掙扎,雙手拍打著席宸的手臂,但推不開眼前人分毫,實在太痛了,牙齒入肉的劇痛席捲全身,疼的他眼前一陣陣發黑。
“喜歡哥是嘛?”席宸又問了一句,抬起頭如狼般的眼睛盯著葉昀哭泣的霧濛濛的雙眼。他的嘴角還帶著血,鮮紅的血跡沾在薄削的嘴脣上顯得分外涼薄和冷酷。
“不,不喜歡。”葉昀疼的哆哆嗦嗦的,他能感覺到脖頸的血順著鎖骨沾濕了胸前。
“那老師一定是喜歡我了。我們一起去美國。”席宸突然換上了一副開心的表情,喜怒無常的樣子葉昀早已習慣,而為了少受點肉體之痛,一些口頭的妥協算什麼呢?
“嗯。”葉昀低低的應了聲,低垂的眼簾眨出兩行淚水,隱去了眼底的滔天恨意。
“那我等會就去宣佈,氣死哥,嘻嘻。”席宸又專注的親吻著葉昀的乳頭,親夠了,這才拿起手機,對著癱在床上的葉昀拍了幾張照片。
席宸挑挑揀揀了一會兒,選了一張給哥哥席琛發了過去,帶著炫耀,配了一段文字,“哥,期待今晚吧!老師是我的。”隨後,他就去洗澡了,畢竟,晚會開始了,一會兒他的哥哥致完詞,他可就要上去宣佈這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情了。哥哥已經得到了席家的一切,把老師讓給他又算得了什麼呢?爸也不會讓席家繼承人娶男人的。席宸越想越開心,幾乎已經規劃好了未來的美好生活。
席琛看到信息的時候是他要上臺之前,他點開圖片,是一張葉昀全身赤裸仰躺在床上的照片,照片中的人兒淚眼朦朧,鼻子都哭紅了,嘴巴顫抖的微張著,脖頸帶著一個黑色項圈,但脆弱的脖頸卻赫然印著一個鮮血淋漓的牙印,血流的不算多,但被席宸故意抹在了鎖骨和胸前,平添幾分凌虐的美感,就像是一隻被咬住喉管的小白兔,餓狼起了玩弄的心思就把這隻小可憐放在抓下隨意的把玩。
這樣的照片席宸拍了一大堆,沒什麼稀奇的,但奇怪的是那句文字,什麼意思?帶著宣誓的意味,讓席琛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他又想到弟弟非要來這次晚宴,是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嘛?但席琛來不及多想,就被邀請上了舞臺,宣講他今晚的致辭。
房間裡,席宸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床邊癱坐在地上醉醺醺的葉昀,身前茶幾上倒了一個空酒瓶,還有一個剛打開沒喝。
“唔,你洗好啦,剛剛……侍應生送來兩瓶酒,我沒喝過想試試,還,嗝,還挺好喝的,哈哈。”葉昀打了個酒嗝,趴在茶幾上推著倒掉的空酒瓶,整個人軟萌軟萌的,可愛的很。
“別喝了,哥應該快結束了,我們出去。”席宸笑著拍了拍葉昀的臉頰,觸到一手滾燙的溫度,看來喝了不少,但醉酒的人卻分外的好看,臉紅彤彤的,眼睛霧濛濛的,完全沒有平常被迫時的痛苦和不甘心。
“不想,唔……出去。”葉昀又倒了一杯酒,醉眼朦朧的放在手裡把玩,順著席宸拉他的動作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吻向了席宸的嘴脣。
席宸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嘴脣上柔軟的觸感那麼真實,就像是甜美的果凍一樣,滑嫩嫩的,而那怯生生的舌頭頂開他的嘴脣,送進了一口果香四溢的甜酒,席宸愣的沒什麼反應,就囫圇吞下了口中的酒液,隨後加深了這個吻。這應該是老師除了下藥之外的第一次主動,席宸高興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唔,好喝。”葉昀被吻的喘不過氣之前推開了席宸,又喝了一口酒,剛想嚥下去,席宸便吻了上去奪走了口中的酒液。
席宸似乎愛上了這遊戲,他拿過桌上的酒瓶子,喝了幾口,想喂給葉昀,但身前的人不配合,就撒的到處都是,更多的進了席宸的肚子裡。
也許是葉昀第一次主動,亦或是這曖昧的氛圍,讓席宸忽略了酒裡不正常的味道和口感,隻沉迷於這淫靡的遊戲。
葉昀“哈哈哈”的傻笑著,直到笑出了眼淚,整個人脫力的被席宸抱在懷裡。
席宸也開心的很,這是他的老師第一次主動,他內心就像是浸了蜜一樣,甜絲絲的,也讓他迫不及待的想拉著人去到宴會的中心,向整個世界宣佈,他們,是愛人,會到美國結婚,生活一輩子。光想想,席宸就高興的又喝了幾口酒,拉著人就想往外走,虛浮的腳步和昏漲的頭腦隻讓他覺得是因為開心酒喝多了,醉了。而不是,酒本身有問題。
那是葉昀問溫博要的迷藥,他一直偷偷的藏著,這一次帶到了船上,等著送惡魔去地獄,當然,他已經在地獄等著了。
“老師,我們一起去美國,我們……結婚。”席宸舌頭都有些大了,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拉著葉昀往門口走,但到門口發現他已經虛弱的拉不開門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異樣。
“我跟你去……”突然,從席宸身後傳來的葉昀的聲音冰冷的毫無感情,完全沒有跟著愛人去到異國他鄉的高興。他的眼中還帶著氤氳的水汽,但卻冷漠的不像是個活人,完全沒有剛剛醉酒的撒嬌勁兒。他突然生冷的語調讓席宸愈加疑惑,席琛有些艱難的回過頭,看到的是葉昀沒什麼表情的臉龐,冷的像是快冰,眼裡浸著最惡毒的恨,隨後,那飽滿豐潤的嘴脣吐出兩個輕飄飄卻萬分沉重的字眼,“地獄。”
席宸被葉昀的聲音和表情嚇的打了個顫,這一定不是他的老師,一定不是他的小白兔,他的愛人是溫順的寵物,從不會對主人展示最黑暗最惡毒的模樣,但還沒等席宸想完,他已出現重影的眼前閃現一道白光,隨後,一瞬間劇痛就席捲了全身,從胸口蔓延撅住他本就無力快要昏倒的身體。
劇痛讓他又一瞬間的清醒,席宸震驚的順著葉昀的視線往下看,就看到那纖細的手裡握著一把水果刀,而那刀,正插在自己的胸口。
席宸就像是一隻被獵殺的狼,滿眼不可置信的凶狠和震怒。但胸口太疼了,意識已經逐漸離他遠去,他動了動喉嚨想怒吼“為什麼?”卻只能發出幾聲“呼嚕呼嚕”血順著喉管湧上來的聲音,身體本能的反應痛的他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但全身無力的像棉花,只能悲哀的感受到胸口蔓延的鮮血,流的到處都是。他像是隻被利刃刺穿了的魚,無力的張了張嘴,又吐出一口鮮血。
隨後完全上流的鮮血順著嘴角慢慢滴落,在席宸昏迷之前,他看見眼前的人猛的拔出刀子,又刺進了他的脖頸。
席宸完全失力的身體慢慢的滑落到地上,被割斷頸動脈鮮血猛的從喉管噴濺而出,巨大的噴射力讓鮮紅的血跡濺的到處都是,葉昀被一陣溫熱濺了一臉,他麻木的摸了摸糊住眼睫的粘稠液體,摸到了一手黏膩的紅。
葉昀僵硬的眨了眨眼,就看到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席宸,似乎還有最後一口氣,但整個人已經是在垂死掙紮了,巨量的血液從喉管流出,席宸動了動嘴,只能嘔出一口血沫,他費力的想抬頭瞧一瞧他的老師,想問一句為什麼,但最後,他說不出一個字,只能感受到自己生命在加速的流失。他費力的想睜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入目的卻是扎眼的紅。原來,老師早就不是初見時白衣勝雪的模樣了。
席宸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感受到了自己心臟的最後一次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