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掩上門轉身離開,回到臥室換下了沾滿精/液的內褲後,那種濃烈的不甘又捲土重來。
從出生開始我和凌灝就在共享任何東西,但如今,出現了例外,一個令我惦念不已的例外。
把洗乾淨的內褲搭在陽臺上時,客廳通往衛生間的感應夜燈亮起。
我轉身便看到了一朵生在暗夜中引人採擷的雪色曇花。
脆弱又易逝、但又驚艷到滿是令人趨之若鶩的吸引力。
安悅的象牙色睡衣系在鎖骨下,皮膚是大片的白,短髮眉睫烏黑,嘴脣最奪人眼球,呈現出熟透的番茄色。
他沈靜地望向我。
這一瞬間我聯想到了美杜莎,那個通過美麗引誘他人赴死的女妖。
我從陽臺走出來,隨手抽了一張紙巾將掛在指尖寒涼的水珠拭淨,安悅默不作聲往衛生間裡走,我跟了上去。
那裡的燈光更白更亮,我甚至能清楚看到他白/皙的皮膚下正泛著潮濕的粉,就像被春雨打濕的杏花蕊。
「凌瀚……」安悅低聲叫了名字,接著轉身抬頭望向我,「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被凌灝知道嗎?」
像是小心棲息的蝶,他的睫毛輕輕顫動兩下,便半闔著透薄的眼皮錯開目光。
我輕笑道:「說實話我還真不怕……我們兩個之間沒有必須要隱瞞起來的祕密。」
「倒是你啊……為什麼要怕被我哥知道呢?」
安悅咬了咬脣,我凝視著,迫切期望下一刻就有鮮紅的血珠子從柔軟的凹陷中冒出來。
他在引誘我而不自知,反而還以一個批判者的身份與我對話。
「這是我和凌灝之間的事,與你無關。」
又是雨我無瓜啊。
我扶著額角無聲地笑了,反問:「那若是我非要插一腳呢?」
安悅囁嚅著,連說了兩個你也沒有可以接的下文。
「嫂嫂,我都看到了,我那狠心的哥哥連抱都不願意抱你呢……」
我向前圈起了安悅的腰,將人緊扣在懷中,他的身體軟而小,契合在擁抱裡感覺像極了肋骨鉚合。
「他不抱你,我來抱好不好?」下巴蹭過安悅耳尖,我低聲誘哄,「別緊張,小月亮。」
「只是一個擁抱而已,不是你想要,而是我非要給……」
「是我強迫你,和你本人的意願沒有關係,你可以罵我打我推開我,但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因為你的反抗會讓我產生征服欲,我會動粗,會傷害你,到最後一個簡單的接觸發展為兩敗俱傷,不划算的。」
「你乖一點,我保證不會有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
安悅從掙扎到順從沒有耗費多久時間,他伏在我的肩頭宛若一隻受傷的小雀,除了一鼓一息的胸腔,從頭到腳都透著乏累。
不僅僅是因為性/愛透支了體力,做為旁觀者的我更清楚我那同胞哥哥,所帶給安悅的傷害。
凌灝鮮少喜歡肢體接觸,這是伴著他刻板性格共生出來的冷漠,但換個角度,這種冷漠之下,又是另一個極端。
在他的認知裡,家人和愛人是超越自身的至重存在,比如說已經處於而立之年的凌灝,他無法接受和弟弟分開居住。
比如面對順從又乖巧的愛人,他身處主導卻無時無刻不在畏怯,畏怯自己可怖的欲/望遲早傷到安悅。
在這方面,我和凌灝無別,在面對缺乏保護的美麗時,總會輕易誘發潛意識的罪戾。
就如同此刻,我和安悅胸膛相貼,他能清晰感受到我的心跳。
如果他有稍加解析的能力,就能從澎湃的鼓動聲中,聽出令他骨寒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