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時間緩緩過,手臂上的傷口緩慢成疤。
他倆就像是恢復以前的朋友關係,燕路發情期過,鍾宗也沒再碰過他。白天燕路上班,晚上便回家吃飯。
鍾宗他忙著其他事情,燕路也不清楚他實際上在做什麼。
燕父不是沒有嘗試去聯繫過燕路,然而燕路這麼多年了,早已不期待燕父能過給予他想要的回應。
與其接電話再次吵架,還不如不要接。
他手機螢幕摔爆了,鍾宗把自己舊手機丟給他用。插卡一開機,燕路暗搓搓地點開短信,結果是空的,燕路很是失望。
這天回家,屋裡一片漆黑,星星點點地幾根蠟燭燃著。
燕路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鍾宗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牽他到客廳。
燕路有些夜盲,磕磕碰碰地,弄得最後鍾宗直接把人抱起就走。
還沒等燕路怒喝讓人把他給放下,地就到了。
廳裡只有一張大床,床是有設計的折疊,抽出展開可以變成大沙發。
燕路被扔到沙發裡,蓋上毯子。屋裡的放映機點開,投影在大螢幕上,是小電影。
燕路正莫名其妙地,鍾宗就抱著薯片過來摟他。
靜謐地環境下,舒緩地音樂聲響起。
劇情大概內容就是一個男人守了圖書館十年,只為等一個人。
原來這個圖書感在特殊的時候會逆轉時空,傳送未來。
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圖書館的時候被傳送了過去。
他愛上了當時在館裡的館長。
館長拒絕他無數遍,並且與他說他會後悔。
可男人不屈不撓,終究把人給拿下。
直到有一天,館長和他說,如果還想再見他,就守著圖書館吧,總有一天他們會相遇。
男人在去圖書館的路上遇了車禍,回到了過去。
他聽著館長的話,日復一日的守著。
終究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狼狽的年輕人,就是曾經的他自己。
原來……他就是館長。
片尾曲響起來的時候,燕路懵逼了。
他覺得認認真真在看整部片子的自己簡直是被耍了一輪。
而且館長本人是Alpha,年輕人也是Alpha,怎麼會有人連自己的資訊素都分辨不出來,這簡直是不科學。
燕路不停的吐槽劇裡的各種BUG,結果他發現鍾宗在看他,眼神在燈光下顯然帶著些許怪異,他問燕路:「你就沒從片子裡看出了什麼?」
燕路愣愣地說:「什麼啊?」
「算了……」鍾宗笑了笑,把燕路摟緊懷裡:「你看不明白也好,也好。」
燕路還是莫名其妙地,被塞了一嘴的薯片。
「這片子名字叫什麼。」
「無法觸碰。」
「哦……」
「對了,燕燕,生日快樂。」
燕路嚼巴薯片的聲音頓住了,燕路的生日是從來不過的。
以前鍾宗不是沒想過約他出來,兩個人去過場生日。
可每當燕路生日的時候,燕父就會帶著燕路去墓園,拜他母親。
兩個人在墓園一待就是一整天。
回到家,燕路幾乎都是蒙頭大睡。無論鍾宗怎麼用小石頭去砸他的窗,燕路都不會醒過來。
今年離開家,沒有去祭拜。燕路心情莫名地沉重起來,他坐直身子,有些茫然地看著虛無的一點。
心裡說不清楚是個什麼滋味。
鍾宗起身遞他一瓶啤酒:「別想了,明天我陪你去,你生日,總是該過的,燕叔想不開,不該連帶你,也一起想不開。」
燕路閉眼,將啤酒灌入喉道,冰涼的酒液在裡間滑動。
母親這個詞,對於他來說,也只是陌生的兩個字。
許是他薄情寡義,無法體會到他爸的痛苦萬分之一,才導致他爸這麼恨他。
他生來就是活著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