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容玨看著遠去的昂藏身影,終於勾起薄脣。
低下頭,俊美的面龐有著難以察覺的執著。
摸了摸青騅昂起的頭:
“想念她嗎?”
青騅似乎知道主人說的她是誰。
低低的嘶叫一聲,馬蹄在地上摩擦。
熱烈的回應著主人。
“我也是。”俊龐因為回憶變得溫柔,如一塊打磨溫潤的白玉。
“不過,很快就可以見到她了。”
容玨雙腿一夾馬腹,通人性的青騅四蹄騰空,鬃鬣迎風,向著不遠處的一隻剛剛浮上水面的蠃魚飛奔而去。
三皇子今日真正是春風得意,一張常年陰霾的臉上滿是笑意,他追逐一隻野兔策馬跑過了三道山川,張弓搭箭,對準驚慌失措的獵物,嘴角是志得意滿的弧度。
“嗖——”
一隻凌冽的箭矢先於他射中了那隻野兔。
正中心臟,野兔甚至來不及掙扎就嚥了氣。
那人距離他甚遠,隔了一整道河川。
茂盛的草木擋住了他的身影,三皇子看不清那人的面目。
心裡卻是一股子怒氣。
今日皇帝公然表示對他的讚賞,還賜予了太上皇的烈日金弓,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不會刻意與他作對,眼下究竟是誰敢搶他的獵物?
三皇子策馬靠近了些許,那人的面目還未看清,但是他看清了那隻箭矢。
銀白色的羽箭,箭尾處有純黑與金色交織的蛟龍暗紋。
是容宸。
怒意從心底直衝頭腦。
他實在太過可恨。
三皇子故意讓馬蹄聲小了一些,隔著一道河川,對準那人鴉青色的大氅,將弓弦拉滿。
手指有些發抖,是復仇的烈火,燃燒了全身,從未有過的興奮席捲而來。
手指鬆開,那隻箭矢飛奔而去。
筆直的衝著那人。
“嗖——”箭端沒入血肉的聲音。
有人被射中了。
三皇子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胸前的箭矢,鮮血汩汩流出。
艱難的轉過頭去,去看那隻箭射來的方向。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想要看清那人的面目。
卻在看到那人時,驚訝的睜大了雙眼,然而身體裡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襲來,他站也站不住,想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再也無法說出,他捂著下腹,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若是真要他死,為何不射中要害?
難道他想繼續折磨他?
那人沒有解答他的疑惑,他的手指乾淨修長,似乎從來沒有沾染過鮮血。
彷彿剛剛只不過演奏完一曲古琴,怡然收回手,將弓箭擦拭乾淨,而後騎上那匹年幼的駿馬,轉瞬即逝。
容宸策馬趕到時,三皇子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顯然是活不成了。
“太子殿下,救我···救我···”
三皇子艱難地伸出手,匍匐在地上,鮮血染透了衣衫,浸濕了身下的大地,下腹的羽箭插的極深,怕是活不成了。
容宸騎馬上前,下馬將他扶起。
這個皇子因為他母親的緣故,他一向與之交惡,但是若要說要他非死不可,容宸從未想過。
在他的眼裡,這位“閑王”是真的翻不起什麼浪來。
只是如今,鳳目掃到他下腹的羽箭,露出體外的箭尾有黑金交織的蛟龍雲紋。
原來,這便是“拭目以待。”
三皇子縱觀一切,豈不會知曉自己是給他人做了嫁衣?
不過他的心底對於容宸的恨意絲毫沒有消弭。
與其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暗算,倒不如順了那人的意,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把容宸從高高的儲君之位上拉下來。
他很清楚,自己時日無多,今日之事,那人做的天衣無縫,若是他就這麼死了,只會當成事故一樁,而現在自己的死亡還可以將另一個人拖入深淵。
這個人還是自己最恨的殺母仇人。
權衡利弊之下,應該怎麼選,他明瞭。
想必那人也是如此算計的。
遠處已經有大批的馬蹄聲傳來,還有士兵整齊有力的步伐聲。
三皇子用盡全身力氣,湊近容宸耳邊。
容宸檢查了一遍他的傷口,發現並不是致命傷,製止住他的動作,聲音冷如冰雪:
“若是還想活命,就別動。”
誰知三皇子恍若未聞,在他的耳邊道:
“晚了,太子殿下,你我,早就在這羅網之中了。”
體內洶湧而上的劇痛讓他的牙齒都在打顫,唯有恨意支撐著他,陰鬱的雙眼射出極亮的光。
“不過這一次,我要帶著你一起入地獄。”
手中緊緊握著那支箭,悄悄用了些力,往腹部更深處刺去。
做完這些已是耗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便頭一歪,倒在容宸的肩膀上。
容宸伸手把了一下他的脈搏,未有中毒跡象,卻出奇的紊亂。
電光石火之間,他已知曉了那人的計謀。
將三皇子放置在一側,容宸正欲騎馬去尋禦醫,身側的馬蹄之聲已經漸漸靠近,抬眼,是皇帝領著諸位臣子和子弟來了此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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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初初好像得了臆想症,她總覺得有人在看著她。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她每晚都會做很奇怪的夢,
醒來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兩個世界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