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還有——
那個長得好漂亮的小女孩兒,身上穿著一套大紅衣衫,乍一看簡直就像個小辣椒兒,這個小丫頭片子可就更厲害了,腳尖兒就這麼輕一點地,哈!‘嗖’的一聲就上了好幾丈高的白楊樹。
俗話說——名師出高徒。
那位老人家身邊兒的兩個小孩子,武功已經如此了得,他本人的武功,也就可想而知了,你說——那位老家不是高手是什麼?”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雙眉輕皺,陷入沉思之中,似乎在推測那位老家,和他身邊兒的那兩個孩子,究竟是什麼來路。
鐵蛋兒怔怔瞅著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片刻,眼睛忽然一亮,想起什麼似的推了推他,輕輕說道:
“小兄弟,你是不是也會武啊?”
“我?”
那個丰神如玉美少年先是一驚,接著掩飾的笑了笑,緩緩說道:
“你瞧瞧,風一大都會把我吹倒,怎麼可能會武哪?你呀這一回可看走眼嘍。”
話一說完,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迅速從身畔摸出一塊碎銀子,塞給了鐵蛋兒,然後把他手上拎的兩條金絲鯉魚接過來,掉頭就走。
鐵蛋兒低頭一看手上的銀子,立刻追上前去,大聲說道:“要不了這麼多,我找給你。”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急於脫身,可是他又不敢再施展輕功,無可奈何的說道:
“不用找了,多的送給你打酒喝好吧!”
鐵蛋兒說什麼也不答應,一邊拽著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不放,一邊伸手朝懷裡撲去,同時說道:“那怎麼行,我這就找給你。”
說話聲中。
驀地——
“嘩啦”一聲。
鐵蛋兒急著要找錢給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一個不小心,把掏出的制錢兒撒了一地。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一彎腰,準備幫鐵蛋兒把散在地上的制錢兒撿起來,可是他忽然忍俊不禁笑了起來,瞅著鐵蛋兒說道:“怎麼兄弟你也喜歡這個?”
哈!妙極了。
原來——
撒在地上的制錢兒當中,還有五六顆骰子。
鐵蛋兒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偶而玩玩兒,實不相瞞,今天晚上我跟人約好了到大舅爺那兒……”
鐵蛋兒的話還沒有說完。
只見——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眉頭一皺,笑容頓斂,嘴角輕輕掀動了一下兒,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口。
鐵蛋兒只顧了低著頭撿錢,也就沒有注意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的神情變化,繼續說道:“小兄弟,如果你有興趣,晚上咱們大舅爺那兒見……”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輕輕一嘆,搖了搖頭,悄然離去。
日落黃昏。
彩霞滿天。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酒足飯飽之後,才依依不捨的向橫波姑姑告別,準備回到荒林古墓,向父親稟告會見橫波姑姑的經過。
他一直不知道,父親還有這麼一個風姿綽約,清麗脫俗,猶如洛水神仙似的妹妹,而他母親五年前過世的時候,也沒有跟他提起過,為什麼會這樣呢?這是一個謎,一個解不開的謎。
還有——
他更不知父親讓他送給核波姑姑的小錦盒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他從父親把小錦盒交給他時神色之凝重,叮囑之殷切判斷,小錦盒裡面裝的很可能是一件極為珍貴的首飾。
然而——
他一想起橫波姑姑乍一見到那個小錦盒臉色突變,神情緊張,手足無措,頓夫常態來看,他又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不用說。
那個小錦盒裡面裝的很可能是一件極不平凡的東西。
那錦盒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呢?他雙眉緊鎖,臉上一面茫然之色,始終找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來。
走著走著。
驀地“嗤”的一聲,只見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忽然愁眉盡展,極為愉快的失聲笑了起來。
因為——
他突為想到他橫波姑姑的獨生愛女——沈圓圓。
沈圓圓僅僅大半他歲,貌美如花,膚如凝脂,國色天香,秀外慧中,是一個賢淑端莊的好女孩兒。
儘管——
在這短短的三天相處,他們姐弟之間很少交談言笑,但是沈圓圓卻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他也樂於和她靜靜的廝守在一起。
她那娟秀的臉龐兒,高雅的氣質,雍容的儀態,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長而濃密的睫毛……讓他看了感到舒暢無比。
這時——
在竹林子裡比武嬉戲的村童,一聲低吼,接著像一陣風似的捲上了黃土坡兒。
接著——
人影一閃,快似閃電,一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兒,業從竹林子裡追了出來。
不用說。
鐵定是蕭老那三個寶貝兒子大呆、二傻、三楞子又向那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叫陣挑戰了。
從大呆、二傻、三楞子哥兒三個灰頭土臉的狼狽相來看,十之八九又打輸了,戰敗了,被那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兒狠狠修理了一頓,否則,這哥兒三個怎麼會夾著尾巴落荒而逃呢?
那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兒輕一縱身,幾個翻落,業已登上了黃土坡,後發先至,擋住大呆、二傻、三楞子,和十五六個村童的去路,沉聲說道:“喂!有種……”
本來——
那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是想說——有種就別跑,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就聽——
“噓”的一聲輕響。
只見——
蕭大呆右手食指疾伸,按在自己嘴脣上輕輕“噓”了一聲,示意那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兒禁聲,同時指了指他身後。
那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兒心知有異,忙回過身去一看,頓時怔住。
原來——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正面帶微笑,似緩實快的朝黃土坡走了過來。
由於——
這個小漁村裡終年看不到身穿杭綢長衫的人,因而這些村童斷定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很可能是從縣城裡來的讀書人。
通常——
窮人對有錢人,大老粗對讀書兒,往往會有一種兩極化的反應。
一是對他們極為尊敬。
一是對他們極為仇視,為什麼會這樣?相信他們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別看這些村童年紀不大。
但在他們潛意識裡,卻對那個身穿天藍杭綢長衫,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卻充滿由嫉妒而產生的敵意。
於是——
那些村童不約而同勾肩搭背,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一看樣子他們是想整整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
雖然——
那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兒年齡最小,可是因為他的本領最大。所以大夥兒不得不徵求他的同意。
那個長得像煤球兒似的小男孩兒儘管不大贊成。
可是他也沒有反對,於是大夥兒膽子一壯,迅速往草叢裡一藏,靜待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前來。
這些村童雖然已經壓低嗓門兒,小心翼翼。
可是因為人多,又多數不會武功,行動起來難免會發出聲響。
照道理,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應該有所發現才對,問題是他一腦門子卻在想著那位沈圓圓姐姐,也就沒有注意到有人想整他。
二 倒黴小混混
時間不停的飛逝。
片刻——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業已上了黃土坡,順著小路走了來。
墓地——
一聲暴吼。
但見——
人影連閃。
蕭大呆和弟弟蕭二傻業已擋住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去路。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先是一怔。
本能的單掌護胸,迅速後退了兩步,等到看清楚攔住他去路的是兩個比他年紀還小的毛孩子時,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正想問問他們為何攔住自己路之際。
沒想到蕭大呆卻用右手食指指著他,神氣活現的大聲喝道:
“歹!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要不然……要不然……”
哈!妙極了。
蕭大呆臉紅脖子粗的結巴了老半天,沒下文兒了。
蕭二傻一看他哥哥真洩氣,居然在這種要命的節骨眼兒上忘詞兒啦,忙湊在蕭大呆耳根子邊兒提醒他道:
“管殺不管埋——知道了吧?’”
蕭大呆一聽,連連點頭,乾咳了一聲說道:
“管殺不管埋——知道了吧?”
話聲甫落。
就聽——
“噗嗤”一聲。
那個丰神如玉的美少年業已被蕭大呆,和蕭二傻弟兄倆的滑稽相,逗得忍俊不住,失聲笑了起來,輕一搖頭,緩緩說道:
“二位原來是攔路打劫的山大王,失敬失敬,可惜在下沒有帶錢,你們說怎麼辦呢?”
蕭大呆死魚眼一翻,傻住了,抓耳搔腮的想了想,回頭問他弟弟蕭二傻道:
“快告訴我——怎麼樣?”
蕭二傻腦袋瓜子搖得像貨郎鼓似的說道:
“你問我——我問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