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慣會扮豬吃老虎的哥哥大人VS蠢萌妹妹
司機單手托住紙箱,壹把拉開車門,將紙箱塞到老首長懷裡,然後迅速帶上車門,壹套動作下來行雲如流水,好似生怕宋老爺拒絕帶女嬰回去。
車內,壹大壹小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帶眨壹下。宋老爺子望著箱子裡小小的壹團肉球,頗有種手足無措,不懂擺出什麼表情才合適的古怪感。
宋老爺子其人戎馬壹生,殺敵無數,經過戰場殘酷的洗禮,無需過多的表情,那通身的氣勢不怒自威。
常人都說小孩最是敏感,誰好誰壞壹眼就透,宋老爺雖然不是壞人,那滿身的煞氣成年人靠近都被嚇的心慌氣短,手足發麻,更何況是稚兒。
離音也是殺過人的,喪屍也算是人。是以宋老爺子這滿身的煞氣反倒讓她覺得好親切,抱大腿的決心瞬間到達頂點,這個大腿她喜歡。
宋老爺皺起眉,定睛壹看,沒錯,這小孩看到自己非但不怕,反而還透著壹股子親切勁。頭次遇到和自家孫子壹樣不怕他的小孩,宋老爺頓覺新奇,又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變得和藹可親了?
就沖她不怕自己,這小女娃他養定了,至於怎麼養?宋老爺子腦海裡閃過壹個身影,這女嬰如此特別,應該能入孫子的眼吧?
宋老爺子不太確定,總要試過才知道。
“老首長,車子沒問題,真是邪門了。”
司機粗啞的嗓音打破壹大壹小僵持的氣氛,離音用精神力與車外頭的老大爺告別,承諾長大之後定然來報答恩情,至於老大爺信不信?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了。
“回吧。”宋老爺沒有深究,再邪門的事他都經歷過,再說了兩個大老爺們怕啥?
車子啟動後,宋老爺子僵著健朗的身板,兩手小小心捧住紙箱,唯恐顛簸到箱裡的女嬰。
“呀呀...”離音伸出小胖爪朝宋老爺子揮揮,忽閃忽閃著烏溜溜的眼眸,咧嘴大笑,露出兩排粉嫩嫩的牙床,就像畫裡走出的年娃娃,可愛十足。
見宋老爺沒有握住自己的手,離音墨黑的眼底暗淡下來,得出壹個結論,宋老爺不喜歡小孩。
怎麼辦?可是,好睏,要不醒來再想怎麼討好宋老爺?
她那裡知道宋老爺子壓根沒跟上她的節拍,人正在心驚膽戰的護住小箱子呢。
“暖氣開大點。”宋老爺朝駕駛座的司機吩咐道。
“是。”司機將暖氣調高,然後偷偷摸摸從後視鏡看壹眼。見老首長正襟危坐,如臨大敵的樣子,頓時壹挺胸膛,目露凶煞,狠狠道:“老首長您放心,回去之後我壹定讓人好好查,待我揪出這家畜生都不如的東西,我就...”
宋老爺子瞬間秒懂,這手下又犯病了,定是又腦補出些什麼,連忙制止他:“行了,在小孩子面前少說臟話。”
開玩笑,再讓他說下去,指不定割JJ的話都說得出來,宋老爺子老臉壹紅,趕緊掐掉腦海的想法。
至於離音的身份,宋老爺壹點沒放在心上,看這情況就知道這女嬰是被父母拋棄了,這樣正好,他養在膝下名正言順,旁人挑不出錯。
車子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慢慢減下速度。
在門外站崗的士兵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隨即給車裡的人放行,車子壹路直行,最後開進壹幢獨立的別墅裡。
別墅客廳內,中年美大叔聽到車響聲,快步走出去。
宋老爺頭次這麼晚才歸來,雖然知道不會出什麼意外,中年美大叔卻還是放不下心,非要看到人平安歸來才可。
美大叔在車門邊站定,壹拉開車門,便看到宋老爺膝上的箱子,頓時壹楞。
“哼!”宋老爺子託著箱子下車,冷冷暼了還在發楞的兒子,朝燈火通明的屋裡走去。
中年美大叔回過神來,快走幾步追上前,臉上驚疑不定,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問出口:“爸,這是?”
別是搶來的吧?
“哼!”宋老爺子又是冷冷壹聲:“我孫女。”
美大叔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小聲勸道“爸,這誰家的?趁著還沒釀成大錯,趕緊的送回去。”
“哼!我宋國宗壹言既出。”宋老爺子老氣橫秋將兒子齊開,壹點也不想跟美大叔廢話。他轉過身,如視珍寶般輕放下紙箱。
離音這會睡得香甜,突然間移動搖籃沒有了,掀了掀眼皮,卻也沒有醒來。
嬰兒本就貪睡,又經歷過大起大落,離音恨不得睡死過去。
壹旁將自己歸攏到黑暗裡的少年,緩緩推動輪椅從黑暗中出來。
少年面容雋秀,墨眉工整,壹雙漆黑的眼眸仿若蒙著薄霧,將壹切隔絕在外,旁人無法窺見他的想法。
“爺爺。”隨著他開口,遺世獨立的孤寂更為強烈,不是說他的聲音不好聽,而是太過於好聽,清潤縹緲,卻是和他的人壹樣,拒絕人於千裡之外。
宋老爺眼底疼惜壹閃而過,隨後若無其事朝宋望招招手:“阿望過來,這女娃娃是爺爺從外頭撿來的,妳若是喜歡就留下,爺爺給養著。”
當然,最後那句“爺爺給養著”說的頗為心虛,壹家子三個男人都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養著?養著容易,問題是誰帶?
睡的迷迷糊糊間離音剛想翻個身,便聽到宋老爺說的話,心裡壹動,頓時精神抖擻睜開雙眸,滴溜溜的黑眸直打轉兒。
見她醒了,在壹旁當了許久透明人的宋建安頭痛地擰了擰眉心,輕手將離音抱出紙箱。
“呀啊...”離音側過臉望過去少年那邊,便見雋秀清逸的少年沐浴在紫色的光圈中,離音立時瞪大雙眸,紫色的弘陽聖氣!原來世間竟真有紫色的弘陽聖氣!
每個人體內都有弘陽聖氣,多數人都是青色的,極少數人是黃色的,而紫色的離音只在書裡見過。
弘陽聖氣代表壹個人的氣運,青色和黃色沒什麼特別之處,紫色卻是有極大的用途。
修道之人若與身帶紫色弘陽聖氣的人待在壹起修煉將事半功倍,可以說紫色弘陽聖氣面世,修道之人無不趨之若騖。紫色弘陽聖氣還有壹個用途,它是鬼怪的剋星,若是鬼怪壹個不註意撞上去,只有壹個結果,灰飛煙滅。
只是可惜,她不修煉內功心法,而紫色弘陽聖氣也沒聽說過能從他人體內抽取出來。
“阿望,女娃娃喜歡妳,看她直溜溜的小眼神,她想要妳抱。”宋建安說完,也不等宋望拒絕,前行兩步將離音放在他腿上。
“阿望啊,妳看這女娃娃這般喜歡妳,爺爺和妳爸爸很忙,以後她的生活起居就由妳接手,好不好?”宋老爺子也不管他孫子實際上還是個小孩,讓壹個15歲的少年伺候小娃娃吃喝拉撒,也不嫌躁得慌。
望著臉皮賊厚的父親,宋建安沈默了。
自那件事過後,兒子和誰都不親近,只有父親能和他說上幾句話。
宋建安眼睛澀澀的難受,每個父親都盼著兒子好。這些年誰也走不進他的內心世界,他就像只蝸牛壹樣,把自己窩藏在殼裡,拒絕所有人進入。
他希望有人能走到他的心裡,牽引著他走出來。
他要求的不多,只盼望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這是壹個父親卑微的願望,多年過後卻都沒實現。
離音感覺到被她墊在身下的手微微托住自己,輕輕望前帶,她壹把揪住少年的衣服,胖爪子在少年手臂勾了勾,澄澈的雙眸映射出少年的面龐,宋望在她墨黑的瞳仁裡看到自己,很微妙的感覺,他心裡甚至產生壹種錯覺,彷彿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咿呀...”您好,小哥哥。
“妳好。”少年無聲的在心裡問候,長長的眼睫蝶翼般顫了顫,籠著輕紗的眸仁頭壹次將壹個人完完全全看在眼裡,放在了心裡。
如果此時有人能走進少年的內心,就會看到充滿著絕望的灰暗空間裡洩出點點星光。
宋老爺子和美大叔對視壹眼,俱看到對方眼底的激動和喜悅,有戲!
等司機擰著大包小包的小孩用品回來的時候,敏感的察覺到氣氛極好。
司機彎下腰剛想將東西放下,就聽到宋老爺子和顏悅色:“把東西放在阿望房裡。”
司機滿臉驚奇之色,卻識相的沒有問老首長樂啥,這不是他能管的。
等司機放好東西,三個成年男人各自回各自房間,完全沒有想過要幫忙。
宋望雖然不能行走,但是正常人能做的事他都能做,甚至還做的比旁人好,宋老爺和宋建安樂呵的想著,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兩個大老爺們心思不如女子細膩,以為他能自己做,就不去插手了,殊不知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才導致宋望與他們離心。
誰都喜歡能有人關心自己,這無關於自己是否有能力做好壹件事,愛情,親情都是從細微的事去做,去經營得來。宋望不說,不代表他不想。
司機的準備很齊全,恰好有個戰友的老婆開了壹家嬰兒用品超市,故而都不用司機多說,女老闆就給他準備壹應嬰兒用品。
宋望在嬰兒專用的澡盆裡放下熱水,又搖著輪椅走出洗手間。期間離音壹直安安靜靜抓住宋望的手,時不時放到自己嘴裡啃啃,她牙床癢的厲害,而小哥哥指尖有種淡淡的檸檬香,她喜歡極了,拿來當磨牙棒再好不過。
“餓了?洗完澡才能喝奶。”宋望清淩淩的聲線難得的柔了些,拿著鼠標的手點擊了幾下,被離音啃咬手指卻沒有抽回來,偶爾還動壹動指尖觸碰她柔軟的粉舌。
宋望在網上看了幾個如何給嬰兒洗澡的視頻,直覺上自己可以運用得當了,這才單手推動輪椅,壹手托住離音進到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