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篇11:回家
路易斯·格雷看起來不像個索取無度的人,但他在床上的表現,簡直讓離音一言難盡。
初時,男人用的姿勢中規中矩,兩人之間的除了眼神交流之外,語言交流少之又少。
後來做著做著,男人像是突然開竅一樣,點亮一個個性愛技巧,姿勢輪番換,淫詞浪語脫口而出。讓離音一度懷疑,這廝恢復了記憶,但看他的樣子,又不像。
不知道被折騰了多久,反正離音感覺自己已經疲憊得麻木了。
男人估計也看出她體力不支,嘴對嘴餵了她什麼,之後離音就感覺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但靈魂上的疲憊,仍然讓離音提不起勁。
路易斯·格雷又開始老話重提,問她想要什麼。
離音知道他的意思,現下他心情暢快,就想要賞賜她東西。離音心裡無奈,哭著說她想要睡覺,路易斯·格雷直接忽略了,一臉慷慨地說賜給她百年壽元。
離音毫無所動,路易斯·格雷心裡尋思她是不是嫌少,直接加到一千年,而後在離音眉心一點。
離音頓時感覺有股渾厚的生氣被注人了體內,舒服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男人趁機將她送上了極樂。
到後來……
離音已經不記得男人獎賞給自己多少年壽元了,只記得自己每當哭鬧說不行的時候,男人就像哄孩子一樣往她眉心注入生氣。
離音翻了個身,嘴裡還喃喃著不要。
路易斯·格雷睜開眸子,往旁邊看了一眼用後腦勺對著自己的小孩,眸光柔軟,慢慢把離音墊在自己手臂的腦袋移開,坐了起來。
離音好像是被驚動了,又平躺回來,探手往旁邊摸摸,路易斯·格雷下意識伸出自己的手,離音摸到了他的手,立刻抓起來抱到懷裡,睡得香甜。
路易斯·格雷看著她,一時沒動,此前和她抵死纏綿的畫面,不禁又從腦海里翻出來。
他讚美她,品嘗她,對她做盡一切他從未曾想要做的事。
瘋狂得,不像自己。
柔和的光線照在屋內每一物身上,床上的人輕唔一聲,長而濃密的眼睫顫了顫,片刻之後睜開眼睛。
房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離音聞聲看去,心臟一下蹦到嗓子眼。只見兩個黑漆漆的人走了進來,他們手裡都端著什麼。
離音沒細看,只看這兩個走進來,擁有人形,卻不是人,由黑霧組成,沒有五官的怪物。
心道還好自己心理承受能力過硬,要不然一醒來就看到這個刺激的場面,沒嚇死已經算好的了。
其中一個霧人走了過來,手裡拿著套摺疊整齊的黑色衣袍,微微在離音面前躬身,估計是想伺候離音穿衣。
離音看對方的身段和走路的姿態,明擺著這應當是個女的,盡量表現得波瀾不驚的樣子,任由霧人伺候:「黑暗神呢?」
霧人沒給離音一點反應。
於是離音不再問了,洗漱過後,她便被人領到了大殿。
大殿正中間擺著張桌,上面是冒著熱氣的食物。
離音的肚子餓得咕咕叫,此時卻一點都不關注美食,目光看著坐在桌前衣袍凌亂,露出大片胸膛的路易斯·格雷,臉微微一熱。
看來之前瘋狂的不止路易斯·格雷,她自己也……挺瘋狂的,某人胸膛上的紅痕和牙印,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路易斯·格雷微勾脣角,開口邀請愣著的離音過來進食。他自己不吃,只是手裡端著杯酒,看著離音吃,不時啜一口酒。每當離音抬眼,就能看到他那遍佈曖昧痕跡的胸膛。
離音初時還有點反應,之後就麻木了,開始思索某人不好好穿衣服,在這裡顯擺什麼。
畢竟她不相信,正經冷肅的男人,著裝會如此狂放。肯定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直到吃飽之後,離音仍然沒悟出什麼。
難道是在秀自己的身材?這看著也不像。
路易斯·格雷挑眉看著小孩,慢慢地把自己滑落肩頭的衣袍拉起來,心有成算。
想必小孩也看清楚,自己對她多有縱容。畢竟不是誰都在神身上留下印記,卻還能安然無恙地活著。
離音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也就不琢磨了,開口道:「我吃好了,感謝您的款待。」
路易斯·格雷晃了晃杯中酒,看著她。
說吧,說你想要留下來。
路易斯·格雷靜靜等著。
離音完全沒接收到他的暗示,深吸一口氣道:「我家中還有事,耽擱不得,請問回蒂爾伯的路要怎麼走?」
方才被霧人領來,離音也注意到了,周圍情況有異,因為除了神宮裡有些微的亮光,外頭是無盡的黑暗,不像是夜晚那種黑。
離音懷疑,這座神宮,是建在地底下。
路易斯·格雷晃酒杯的手一頓,這跟他設想的不一樣啊。
小孩曾經過的什麼日子,他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他方才十拿九穩,以為小孩會留下來。
路易斯·格雷仔細觀察她的神情,發現她不是欲擒故縱,大為不解:「在這裡過得不舒心?」
回那個破落院子,沒人伺候,受人欺凌,到底有什麼好的?
離音誠懇道:「跟您在一起的這幾日,是我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日子,但我還有些事,必須要去完成。」
路易斯·格雷霸氣道:「你有什麼願望,可以同我說,無論何事我都可以滿足你。」
離音絲毫沒有心動,原主想要為自己爭一口氣,不靠任何人。
她道:「多謝您的慷慨,但有些事,我必須親自去完成。」
怎麼如此不識抬舉。路易斯·格雷危險地眯起眸子:「你可想好了?在這裡,你可以過上奴僕成群,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你回去,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離音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提醒自己,自己的機會只有一次。
離音一點不慌,因為按照男人的性子,之後自己不主動找他,他也會想各種藉口來找自己。
「是,我想好了。」
路易斯·格雷忍不住窺探離音的心聲,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而後發現什麼也聽不到。
怎麼可能呢?現下她面對的是自己,她心悅的男人,她怎麼能表現得如此平靜?
難道是因為得到了,就不在意了?
路易斯·格雷的驕傲,不容許他深想下去。
路易斯·格雷親自走了一趟,把離音送回來了,到家了之後,離音就看到滿院雜亂。
水缸破了,兩扇原本便搖搖欲墜的院門,七零八碎躺在地上。屋子裡,三條腿的椅子已經變成幾塊木板,她的衣物和床褥被人丟在地上,上面還有明顯又凌亂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