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6章 番外：那些年，畫地為牢（完）

即便警視廳的所有人知道，他就是這些事故的罪魁禍首。

他們也知道，如今的渡九生就和當初的王蒙一樣，陷入了魔障。

彷彿將自己畫地為牢，無限循環的困頓其中。

依舊是三十三層的高樓，但卻已經不是原本的那間房間。

都說一個人的年紀越大，心性就會越發的平穩，可他似乎不太一樣。

時間過的越長，他便越發的暴戾，越發的乖張。

殺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時候甚至只是因為一句話，因為一件小事，他便毫不猶豫的殺人。

他明明知道，可以放過，可他就是不放過。

整個『慕傾』組織一直流傳的一句話——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他承認，承認自己是惡魔，承認自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無所謂……

他不在乎下地獄，只要那個他在意的人能夠好好活著。

下地獄又怎麼樣，永不超生又如何？

他不在意這些，從來都不在意。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好人，但好人永遠比壞人都死。

正當他陷入沉思的時候，突然有人衝了進來大喊：「九神，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渡九生感覺自己的內心『咯噔』了一聲，原本一片暗沉的眸子終於亮了一下。

拿到整整研究了十五年的彼岸聖水，他再次來到了地下冰窖。

這些年她似乎都沒什麼變，皮膚依然很白皙，安靜的躺在那裡的時候，就像是睡著了。

可他卻不同，早已蒼老了許多，明明只有三十幾歲的人，可卻已經有了白髮。

他輕輕的將彼岸聖水倒入她的嘴裡，就像是十五年前她對他做的事一樣。

只是不同的是，洛傾塵並沒有如同他一樣就甦醒過來。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依然靜靜的躺著，沒有任何要甦醒的跡象。

渡九生慌了……

那一刻，他彷彿從自己的身上看到了和當年王蒙一模一樣的神情。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像個孩子一樣撕心裂肺的吶喊著，雙手無盡的顫抖，將手中品瓶子裡的水通通喂入洛傾塵的嘴巴裡。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

她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十五年的時間，試驗似乎成功了，但所謂彼岸聖水的效果卻失敗了。

絕望，無盡的絕望……

或許，彼岸聖水從來都只是一個神話。

畢竟，從來都沒有人能夠用它救活過一個人。

可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心臟處傳來陣陣的疼痛，眼前開始閃過一些奇怪的畫面。

只見他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忽然之間變成了一身暗紅色的鎧甲。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裳，他溫柔的眉眼變得充滿了殺戮。

他瘋狂的殺人，一個，兩個，一百個，兩百個，一千個，兩千個……

他似乎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殺這麼多人，只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和現在一樣的痛苦。

直到心臟停止的那一刻，那種痛苦的感覺才緩緩消散。

他知道，他死了……

就這樣落入地獄吧，至少在地獄還可以見她最後一面。

然後，永遠不堪痛苦的輪迴都沒有關係，只要一面就好。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