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13章 他有病...

流雲領著紫蔓幾個宮女步回殿中,就見床榻邊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太監,那太監竟然……竟然抱著她們家娘娘。

「啊!」

青葇嚇得尖叫一聲,趕緊捂住嘴。

流雲哆嗦了一下,紅了眼睛,立馬跑去拿了高案上的花瓶朝床邊的那太監衝去。

「嘭」的一聲,流雲手裡的花瓶直直砸到太監的背上。

曲柚看著這一幕,卻來不及喊住流雲,她驚得咬住脣,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下意識想從顧城安懷裡掙脫出來,顧城安卻還是將她抱得緊緊的,即便被流雲砸了背,即便他肩膀傷口處的血越滲越多。

「殿下。」

曲柚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拉回理智,她掙脫不開顧城安的手臂,只能仰著頭喊了他一聲。

殿、殿下?

流雲和紫蔓幾個宮女當即震在原地。

顧城安動了動脖子,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個宮女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砸他腦袋,回過頭來,神色不慍不怒,翹起一邊脣角對曲柚說:「你這些個宮女倒是英勇護主。」

聽見這渾厚的聲音,紫蔓驚回神,撲通跪地,「殿、殿下!奴婢眼拙,竟沒能第一時間認出殿下,殿下恕罪!」

她在東宮待的時間久,平日裡又關注顧城安,自是比流雲和綠蓉幾個更快地就認出眼前這太監哪裡是什麼太監,分明是他們尊貴的太子爺。

這下,流雲死定了。

綠蓉和青葇抖著身子,紛紛跪下,心裡生出了和紫蔓同樣的想法。

「太、太子殿下?」

流雲癱坐在地上。

曲柚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趕忙爬下床,在顧城安身前跪了下來,「殿下,流雲也是護主心切,若流雲認出了殿下,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望殿下饒了她,殿下要罰就罰臣妾吧,都是因臣妾而起。」

說完這番話,曲柚才意識到,她哪裡還有什麼資格請求顧城安饒過流雲。

不久前,她不也用金簪刺傷了顧城安嗎?

她同流雲都是死罪,她想一個人擔,怕是根本擔不起。

曲柚跪著的身子開始打顫,她不怕死,只是她怕連累曲家滿門。

早知今日,她何苦天天喝藥,早病死了,也不至於連累家人。

流雲還攤在地上,臉色慘白,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都回不過神來爬上前讓曲柚別替她擔罪。

顧城安濃眉一蹙,將曲柚抱起來,抱回床上去。

「你夫君受傷了,你第一時間竟然不是擔心你夫君的傷勢如何,而是擔心那宮女的安危?不乖!」

顧城安彈彈曲柚的鼻子,在她床邊坐了下來,覺得跪在身前那幾個小宮女甚是礙眼,對她們揮揮袖,「你們都出去。」

「……」

「……」

幾個宮女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膽子稍微大一點的紫蔓忍不住抬頭看了顧城安一眼,深深覺得眼前的太子是個假的太子,她怎敢相信顧城安會是這種反應,太詭異了。

流雲還攤在地上,根本還找不回神。

曲柚也弄不清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但看顧城安那樣子,不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便對青葇和綠蓉說:「你們還不快把流雲拖出去!別杵在殿下面前礙眼!」

然後才轉眸紫蔓:「快去請太醫。」

「……」

顧城安心裡又是一涼,這個女人,又是第一反應去關心她那小宮女,而不是關心自己。

真是......要氣死他了。

顧城安黑了臉,「不許請太醫,你們都滾出去!」

幾個宮女哪敢不從命,連忙爬起來退了出去,流雲是被綠蓉和青葇托出去的。

殿內清淨了,顧城安戳戳曲柚的小臉,「還不快給孤包紮,難道你想要孤死了才甘心?」

曲柚被顧城安的話嚇了一跳:「臣妾不敢。」

看小姑娘嚇得不輕,顧城安才想起來她現在是曲柚,而不是前世那擰脾氣的長孫梨兒,便壓下了火氣,將語氣放緩,「快過來,給孤包紮。」

曲柚煙眉蹙緊,袖子裡的手有些抖,「殿下,還是宣太醫吧。」

「宣什麼太醫?孤就要你弄!」

曲柚:「……」

顧城安去攥曲柚的小手,將她的小手捏過來,見曲柚的枕頭邊有塊帕子,直接拿了過來落到曲柚手上。

「……」那是流雲給她擦汗用的。

「殿下真不想宣太醫嗎?」

見顧城安執擰,曲柚捏著帕子問。

顧城安「嗯」了一聲。

曲柚沒法了,只能爬下床去翻櫃子,膏藥之類的東西一般都是宮女們收拾存放,她只是知道大概的位置,翻了半天沒找到,心都抖了起來。

若顧城安有個什麼閃失,曲家滿門估計得跟著陪葬。

顧城安盯著曲柚慌忙找藥的背影看,越看越發覺得自己蠢笨如豬。

新婚那日,他明明背過她,也抱過她,還同她說過話,前幾日還見過她的背影,卻半點沒察覺出她是她,前世她的聲音很嬌甜,這一世她的聲音有點沙啞,還軟糯糯的,聽起來沒什麼力氣,是因為她身體不好的緣故嗎?

好在櫃子裡落了瓶凝香膏,曲柚翻了半天終於翻了出來,她取過那小藥瓶走回床邊。

「殿下,不然還是宣太醫吧。」

曲柚從沒服侍過別人,捏著藥瓶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下手,眼瞧著顧城安血越流越多,她聲音都哆嗦了。

「怎麼膽子這麼小?嗯?」跟前世一個樣,脾氣又凶又擰又倔,膽子卻小得很。

顧城安將曲柚拉過來一點,挑了挑她的下巴,「要給孤上藥,第一步該做什麼?」

面對顧城安的突然親暱,曲柚神經麻了一下,她懵懵的望著顧城安。

「脫衣裳。」

顧城安粗糲的手指做壞地摩挲了一下曲柚的脣。

美人在骨不在皮,他小姑娘哪哪都好看,脣小小的,軟軟的,怎麼看怎麼好吃。

曲柚漲紅了臉,可是她沒有躲,任顧城安撫弄,幷對顧城安「嗯」了一聲。

她的這一聲「嗯」,讓顧城安錯愕片刻。

女孩這是同意了?

也……太乖了。

前世,他親她一口,臉上立馬就會多一塊巴掌印。

這麼想著,顧城安將曲柚的身子扣過來,朝她粉潤的脣瓣壓下去,快要觸碰上那一剎,曲柚小手抵了他的肩,視綫投在他另一邊肩的傷口上,「殿下,臣妾先給你處理傷口吧。」

先?

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小脣一張一合的說話,聲色溫柔,不帶任何排斥,顧城安呼吸一促,他鬆開曲柚,對她點了頭。

曲柚耳根都紅了,可她還是站在顧城安身前,忍受著男人盯在她身上的目光,給男人褪下衣裳,一件又一件,曲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只知道她不能躲,也躲不掉,她是他的妻,以後還是侍寢,脫個衣裳能算什麼。

太監服被曲柚的一雙小手脫下,顧城安光了膀子,肩膀和脊背上那刺目的傷口也全部展現出來。

曲柚給顧城安擦藥的時候,沒見他皺一下眉頭,好似身上根本沒有帶傷。

其實顧城安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傷筋動骨,可不是嗎,戰場上刀劍無眼,這花瓶比起那鐵榔錘能算什麼,曲柚再狠得下心,她那小手終是力氣不大的,金簪刺得深,但好在沒傷到骨頭。

給顧城安抹完凝香膏,曲柚是不敢真讓他用她的汗巾包紮的,連忙去櫃子裡翻出幾塊紗布,幷找出一把剪子。

「臣妾手笨,如果弄疼殿下了,殿下一定要說。」曲柚懦懦的說。

看著這麼溫柔貼心的小姑娘,顧城安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前世他哪會有這種待遇?

顧城安捏捏曲柚的鼻子,對她「嗯」了一聲。

曲柚挪過去一點,給顧城安裹紗布。

因為距離太近,顧城安又是坐著,曲柚站著,以是他的眼睛就不聽使喚地瞟向了曲柚微微脹鼓的某處,渾身一熱。

曲柚沒注意到顧城安的目光,認真又小心翼翼地做著手上的活,她記得小時候姐姐的腳被燙傷,請來的大夫就是這樣給姐姐包紮的,她按照記憶裡的做。

弄好後,曲柚去衣櫃裡給顧城安找了套衣裳,這主殿本就是顧城安以前住的地方,殿內自然備有顧城安的各類必需品。

兩廂無言,曲柚伺候著顧城安穿衣,顧城安任她搗騰,只是那目光就一直沒從曲柚身上離開過。

給顧城安穿好衣裳,曲柚跪了下來,「殿下,您還是宣太醫來瞧瞧吧,臣妾手笨,萬一殿下的傷處理不好……」

曲柚話還沒說完,男人插了嘴:「過來,給孤抱抱。」

曲柚楞住。

「過來。」顧城安又喊了一聲。

袖子裡的手蜷了蜷,曲柚只能站起身來,臉頰染了紅綢朝顧城安走過去,剛走近一點,顧城安的手就扣了她的身子,將她扣進懷裡。

顧城安將曲柚的小手從袖子裡捏出來,握在手心裡,曲柚的手很小,跟他那寬大的手掌合在一起,更顯得小了,顧城安將自己的手與那隻又白嫩又嬌小的手十指交合在一起,對她說:「這六個月,委屈你了。」

「……」曲柚再一次楞住。

今日的太子,真是太反常了,先是喬裝成太監闖進來,而後她刺傷了他,他也不怒,還抱著她說他是她的夫君這種話,後來男人的言行舉止和反應更是反常。

他......是腦子出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