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喜歡他...
之後的幾日,顧城安發現每頓膳食,其中好幾道都冒著酸味。
什麼酸菜魚,酸豆角,酸肉丸……被他抱在懷前的小丫頭還一臉「既然殿下喜歡吃酸的,就多吃點。」然後時常給他夾那些酸味的菜到他碗裡。
和著,那晚上,她根本沒有理解他說的話。
不,應該說,她理解錯了?
而且這幾日,小丫頭又淡然了許多,對他又客氣了起來,那種不敢忤逆他,生怕他不高興的客氣,還有恭敬。
顧城安臉色愈發不好。
氣已消,轉而的是無奈和後悔。
銀徽宮,皇后攥著一把剪刀走到窗邊,想修剪落在窗邊高案上那瓶紫玉蘭解悶,劉姑姑走上前道:「娘娘,您不去找太子說些什麼嗎?那耶律國公主,奴婢昨個天瞧見過,是個標緻的人兒,配給太子多合適啊。太子妃身子弱,肚子遲遲沒動靜,娘娘不能縱著太子的性子啊,靖王妃都給靖王生了兩個兒子了,可太子他……」
「你以為本宮不想嗎?」
皇后哢嚓一聲,直接減掉一朵花,「太子到現在都還未主動來找過本宮,本宮就是想看看他能跟本宮冷戰多久,他不主動來向本宮請安,本宮也懶得管他!」
「……」劉姑姑只能沉默了。
顧城安從暗牢回來,準備先去把自己洗乾淨再湊到曲柚那去,曲柚跑了出來。
「殿下,那個刺客還是什麼都沒招嗎?」曲柚對顧城安問,眉頭微微蹙著。
那個欲將「同友」滅口,卻落入顧城安漁網、背上有骷髏頭標誌的刺客,一直在暗牢裡被林傑和武豪好生照顧,每天對他用刑卻不讓他死,他硬生生挺了這麼多日子,楞是什麼都沒招。
每次顧城安從暗牢回來,曲柚都會問一遍那個問題。
顧城安想捏捏曲柚的小臉,但手伸到半路卻收了回去,因為他剛從暗牢裡出來,身上髒。
汙了曲柚的凝脂,他可捨不得。
「這傢伙嘴硬,依舊什麼都不肯說,孤已經從別的路子想辦法查這件事。」顧城安對曲柚道。
他話音剛落,可見女孩水眸暗了暗。
曲柚沒說什麼了,顧城安去了浴房,把自己洗得香噴噴回來時,看見曲柚正在盯著手裡展開的摺扇發呆。
他走過去將女孩抱進懷裡,濃眉蹙起。
顧城安大掌包裹住曲柚捏著摺扇的小手,「想令尊了?嗯?」
男人心裡泛起心疼。
曲柚靠近顧城安懷裡,指甲摳著摺扇的扇柄,氣氛安靜了好一會,她才說:「殿下,既然那個人什麼都不說,就給他一個痛快吧。」
這都幾個月了,曲柚很好奇骷髏頭背後的主人是誰,他訓練的這些手下,竟然對他如此衷心。
「死了豈不便宜他?」顧城安捋了捋曲柚耳邊的碎發。
曲柚不說話。
顧城安只能依了她:「好,孤答應你,這人嘴硬,再耗下去他也是不會開口的,養在暗牢裡也浪費糧食。」
曲柚在顧城安懷裡點點頭。
入寢前,李明德帶著一個老嬤嬤來見顧城安,那老嬤嬤手裡端著一個紅木盤子,盤子上落著一雙做功精緻、綉著鴛.鴦的踩堂鞋。
成親之時,曲柚穿的那雙,被流雲存進了曲柚的床榻下面,前幾日顧城安趴到地上翻出來看,發現鞋有些潮了,他便命人去做一雙新的。
本來計劃好,就是這個幾個晚上的。
顧城安看著紅木盤上那雙小巧精緻的鞋子發起待。
他呼吸沉了沉,雙手將盤子上的鞋捏起來,「你們下去吧。」
「是。」李明德帶著那個老嬤嬤退了出去。
顧城安好生將那雙鞋子放進曲柚床邊的衣櫃裡,怕曲柚和流雲發現,他還故意將鞋子放在櫃子最下面一層,幷用一塊布包好。
做完這一系列偷偷摸摸的舉動,顧城安不禁覺得好笑,他如此尊貴的身份,為了心裡那點小念頭,竟然小心翼翼成這樣。
曲柚已經就了床,小身子蓋進被子裡,見顧城安去見了李明德回來後,就去衣櫃邊弄了許久,便問他:「殿下,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嗯……孤在選你明天穿的衣裳。」顧城安隨便扯了個慌。
曲柚:「……」這些流雲都會弄好的啊……每天她穿什麼,流雲都會給她安排得很好的。
但如果顧城安突發奇想,想給她搭配衣裳什麼的,她也不好多說什麼,曲柚便「喔」了一聲,腦袋落回枕頭上。
顧城安都這樣說了,便就真的給曲柚選起她明天要穿的衣裳來。
他喜歡極了曲柚穿成粉粉的,眼見著一套粉色的彩蝶雙花如意裙,下意識抓過來捧到手上,然後翻啊翻,選了一套罩在外面的藕粉色小衫。
這件小衫很是可愛,寬敞的袖子上綉著桃花花瓣,顧城安摸了摸那桃花花瓣,忍不住腦補出曲柚穿上這一身衣裳的模樣。
又選了一會,顧城安由內到外都給曲柚安排好了,將一套衣裳疊好,抱到手上,走回屏風後面。
女孩很乖,沒有提前睡下,而是睜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眸子躺在床上等著他,見他來了,從被子裡支起身來,被子滑到她的腰處,露出她格外曼妙的某個地方。
因為隻著了裡衣,裡衣比較修身的那種,更顯得那裡脹脹鼓鼓的,顧城安瞥了一眼,喉嚨發緊,立馬挪開目光。
「好粉。」看見顧城安手裡抱的那一堆衣裳,曲柚額頭已經飄了黑綫,但是她哪敢表示抗議和不喜歡,只是嚅喏了那麼一句。
「粉粉的多好,孤喜歡你穿粉色。」顧城安抱著衣裳走到床榻邊坐下,將那一堆衣裳落到床頭,好方便明天小丫頭一起床就夠到手上穿。
可是我不喜歡啊。
這句話曲柚憋在心裡沒說,她怎麼敢說,見顧城安要爬上床,她主動往裡側挪了挪,給顧城安空出位置。
和往日一樣,顧城安就了床,只是將曲柚抱到身上,不敢對她上下其手,很安分,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曲柚也不太敢亂動,乖乖窩在顧城安懷裡,很快意識變得模糊。
「柚柚,其實……」顧城安突然想跟曲柚解釋什麼,可低頭一看,枕在他胸膛上那顆小腦袋已經閉了眸,櫻桃小嘴微微張開,吐著香甜的呼吸,聲音戛然而止。
指腹撥弄著曲柚卷翹濃密的眼睫毛,像是在玩好玩的玩具,顧城安無奈扯脣,嗅著曲柚身上的馨香,也只能闔了眸。
翌日,顧城安有要事要出宮一趟,前腳剛走,銀徽宮就派人來請曲柚過去。
「娘娘,這一次奴婢一定要跟著你一塊去。」
消停太平了幾個月,這遭銀徽宮突然又來找,流雲心提到了嗓子眼,總覺得皇后要找曲柚,準沒好事。
馬菊花心裡一直記著顧城安說的那句話:「以後不管何時何地,謔出性命也要護好太子妃。」眸子骨碌一轉,偷偷蹭到桌邊,將針綫盆裡的剪刀拿了,然後踹進袖口。
想著這麼久的時間,皇后應該不太記得流雲的樣貌了,流雲也實在堅持,曲柚便沒拒絕她,帶著流雲和馬菊花還有幾個小太監去了銀徽宮。
皇后見了她,臉色依舊是那麼嚴肅,還惡狠狠地瞪了她身後的流雲一大眼。
曲柚幾分心驚膽戰,生怕皇后又要發難流雲,立即將自己的手絹落到地上,撿起來時皺起眉頭,說手絹髒了命令流雲快去給她洗乾淨。
流雲不知道曲柚是有意將她支開,真以為曲柚是嫌棄那手絹髒,就攥著手絹跑出去洗了。
流雲離開,馬菊花立馬湊過去一點,有意盯了盯皇后身邊那些姑姑嬤嬤還有太監們,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小臉謹慎。
見馬菊花那副淳樸憨憨的模樣,守在皇后身後的劉姑姑忍俊不禁,聽說太子爺給太子妃在宮外買了一個鄉下丫頭來伺候,定就是這位了吧,有意思。
自中毒事件後,曲柚沒再來與皇后請過安,宮中早傳出各種流言蜚語,說什麼曲柚恃寵而驕,不尊重尊貴的婆婆。
世人幷不知道皇后曾心狠手辣想將曲柚給毒死的事情,那次她昏迷了半個月之久,對外宣稱的是重病。
輿論過激之時,她有曾想過來銀徽宮給皇后請安,可顧城安不準,她也沒法子。
這一次,再來銀徽宮,是時隔幾個月後,她與皇后第一次說話,慶功宴上見時,皇后朝她投來的目光多是不悅和嫌棄的,今日也一樣。
幷且皇后絲毫沒有抱歉之意,彷彿她從來不認為自己給她下過毒,是一件多麼荒謬的事情,滿臉寫著「你若不聽話,不懂事,不孝順,本宮不介意再毒你一次」的狠辣。
曲柚乖順聽著,少言少語,皇后說什麼,她就聽著,只是眸底的冷淡沒有多加掩飾。
她以為皇后訓教一番,會再次刁難她,沒想到話說到一半,皇后叫劉姑姑端來一個錦盒。
「打開看看。」皇后不耐煩道。
馬菊花眼皮一抖,又湊進曲柚一點,緊緊護在她身後,眼睛死死盯著桌上那個錦盒。
曲柚沒有疑惑地問一句「母后,裡面是什麼?」因為打開便知道了,便就省了口舌,她手伸過去,將錦盒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