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
小邪心想:“有茅屋又有菜圃,那麼這裡面一定有人住了,奇怪,外面警衛重重,裡面靜悄悄?”
心一動疑,已經潛到屋後,慢慢伸頭往窗口裡面看,只見一位傴僂老頭正在縫衣服。
這老人年事很高,鬚鬢均白,臉形稍瘦,身著藍衣,但已破舊非常,補丁東一塊西一塊,這更顯得老人之落寞和無奈。
小邪見這老頭甚是慈祥,也不甚放在心上,他抖抖身軀站了起來道:“老頭,你好啊!”他露出迷人笑靨,望著那老頭。
老頭一見是位小孩,先是一驚,但馬上又恢復平靜道:“你是新來的?”
“新來的?”小邪微微一愣,但立即明白過來,他笑道:“對呀,我是新來的。”
他走進老頭茅屋裡,發現屋裡除了一張床,幾個碗,幾個鍋子一盞燈,已很難找得到其它東西了。
老頭依樣縫著衣服,對於小邪之來到,並不感到多大興趣。
小邪是很容易將別人當成自己朋友的一種人,現在他已覺得自己已到了朋友家,隨身一坐,已坐在床上,又躺了下來,馬上就吹起口哨,怡然自得。
兩人一直不說話,足足熬了一小時。
老頭有點耐不住了,他看了小邪一眼問道:“小孩,你今年幾歲?”
小邪見他開口,才笑著回答:“我……大概是十五吧,去年十四……今年就十五,反正我也搞不清,人說我有幾歲我就幾歲。”
老頭嘆道:“可憐!可憐!只十五歲,就被捉來這裡,實在可憐。”
突然老頭眼睛盯著小邪,沉聲道:“小孩,你是否在江湖上很出名呢?”
小邪奇道:“你怎麼知道。”
老頭笑了笑道:“你若不出名,他們也不會把你給捉來這裡了。”
小邪一聽,覺得有所疑問,他問道:“老頭,這麼說來,你也是江湖名人嘍!”
老頭道:“以前是,現在不是了,唉!”語意之中充滿傷感與無奈。
小邪笑道:“那你以前叫什麼名號,我叫楊小邪,請多多指教。”他拱著手,一副老江湖味,報名是他感到最光榮的一件事。
老頭似乎不願說出,自己名號,嘆口氣他道:“名號老夫早已忘了。”
小邪一看他不願說出也不強人所難,他道:“好吧!忘了就算了,那你來這裡有多久了?”
老頭道:“也許你還沒出生呢!”
小邪驚道:“這麼久了?奶奶的,難怪你會把名號給忘了,應該,應該!”
老頭笑笑沒有接口。
小邪看看四周問道:“老頭,你們這裡有酒嗎?咱們喝它幾口,這叫他鄉遇老頭,我楊小邪今天非喝個大醉而慶祝老頭多了一個伴。”
小邪是想找酒喝,又不知哪裡有酒,所以胡扯,看奇蹟是否會出現。
老頭道:“這裡沒酒,只有外面有。”
小邪聞言,有點失望,不過外面既然有酒,就可以偷來,只須花費一些功夫,也罷。
他問道:“老頭,除了你以外,這島上還有多少人?”
老頭道:“大約有二十幾個。”
小邪道:“那你們怎麼分開來住呢?大家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老頭道:“這地方是海島,不是每個地方都能種菜,大家只好分開住了。”
小邪問道:“那你們常在一起聊天嗎?”
老頭道:“有興趣大家就在一起,興趣懶了,就各自回家養豬種菜。”
小邪又問道:“那你們不吃飯只吃菜?還是也種稻子?”
老頭笑道:“這哪能種稻子?他們沒告訴你,每個月去領一次米油鹽醬嗎?”
小邪道:“沒有。我剛來,一切都不曉得,對了,你的武功呢?”
老頭嘆道:“沒有用,已經被制掉了。”
小邪微微一驚,心想:“這老人稱雄江湖,也有人制得了他的武功?那個人會是誰呢?”他道:“老頭,我看看好否?也許有辦法。”
老頭看了他一眼道:“你自己都被制了,何必再多費心思呢?”
老頭並不曉得小邪功夫未失,也不曉得他是溜進來的。在此待了如此多年,許多事都已不能使他引起興趣了,只希望能平安終老於此。
小邪也知道老人心思,他道:“我是被制,但我有辦法治好自己,只是時間要長一點。”
老人目光微微一閃,隨即消失,他道:“那你替我看看也好。”
小邪淡淡一笑走過去,在他身上探索了許久,才道:“老頭,我有辦法替你治好。”
“真的?”老頭瞠目驚叫。
小邪道:“治是治得好,但我內力不夠,不能打通你第一關那也沒用,因為你的禁制耽誤太久,非要有高深功力來疏通不可,老頭這裡可有此種人?”
老頭感到很失望道:“這裡每個人都和老夫一樣,功力盡失。”
小邪道:“沒關係,我下次帶人來救你們,那時你們就可以恢復功力了。”
小邪說的可是實話,但老頭卻不相信,因為十幾年老頭也有此想法,逃過了好幾次皆被捉回來,所以他已經絕望,徹底絕望了。
小邪看看老頭神情,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不便再多說,他道:“老頭,我還有點力氣,我去捉幾隻野獸呀飛鳥呀,我們今天加加菜。”
不等老頭回答,小邪已動身往林中奔去。
老頭還是和以往一樣,坐在屋前看著自己所種青菜,緬懷憧憬,來打發自己的時間。
小邪是既來之則安之,只要感到興趣,非要搞得累死躺下為止,對此地及這些老人,他已產生興趣,少說也得弄清楚再走,至少這些人是和神武門作對,也可以算是“朋友”了。
他越過一排似乎是籬笆的樹叢,已發現有幾隻山豬,右手一揚,兩把飛刀已命中山豬咽喉及頸部,山豬悲嘶一聲,四處狂竄,終於倒地。
小邪輕笑一聲走過去,反身一抄,已帶著山豬走回老頭住處,在茅屋外架起火堆,已開始烤乳豬了。
老頭見小邪一出去沒多久就扛一隻山豬回來,真是驚訝不已,直躲在門後,看著烤山豬,一副貪婪象,差點就流出口水。他武功已封如同常人,年又老邁,談何容易捉野獸?想必已數年未曾吃過如此佳餚了吧!
小邪也不客氣,切下一大塊後腿送給老頭,兩人席地而坐啃食起來,老頭如獲至寶,倒也小口小口吃,深怕一啃上大口肉就不見了。
小邪邊吃邊笑道:“老頭,這山豬肉果然不錯,十分上口,哪天多捉幾頭來醃。”
老頭津津樂道:“沾醬油更好吃。”敢情老頭已吃上癮了。
“哦?”小邪望著老頭,微微一笑道:“好,我下次一定烤一隻大山豬,然後將他變成醬油豬,看看味道如何?”他望著老頭碟子中的醬油,想沾點嘗嘗,也是一副饞象。
老頭有點捨不得醬油,所以沒給小邪,也故意沒看見小邪那祈求的目光。
小邪想沾點都不行,心中直罵道:“小氣鬼,這麼一點醬油也寶貴兮兮,媽的我不給你肉,你光喝醬油有啥用?十足的小氣鬼。”白了老頭兩眼,也不再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