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四
小邪笑道:“不錯!你一定要贏我,這一個我會盡全力坐,你可有把握?”
武痴吸口氣道:“老夫武功天下第一,難道我會輸給你不成?我也要盡全力坐。”他是有點擔心,因為第二個他已經用了全力,第三個可要拼了全力,其結果尚未能確定,心中甚是忐忑不安。
小邪偷瞥了炸藥一眼,覺得位置很好,又看看火燭,也覺得很滿意。這抓炸藥,點火燭再往前丟,在事先他已預演了少說也有一千遍,所以他信心十足。
一切都很理想,小邪才將銅錢往上丟,不久銅錢往下掉“叮”一聲——
小邪故作形態要往下坐,而武痴已“隆”一聲掉進地道。
小邪見機不可失,立即電也似地縱起身形,一手抓炸藥一手抓蠟燭,一觸引信,已將炸藥往洞裡丟,一氣呵成,練一千遍果然管用。
只聽“轟——”一聲巨響,震得小邪耳鳴不已,聲傳百里,把那洞口也震得完全塌崩,可憐武痴坐龍椅坐到地底下去,而被活埋了。
小邪耳朵有點痛,但也禁不住內心喜悅,他馬上點燃鞭炮,大笑道:“老不死,做你媽的狗皇帝,連玉皇大帝的牙齒你也想要?等你上天堂時再去要吧!我走啦!”身形一掠已翻牆出去。
古厝裡面鞭炮聲“霹啪”作響,倒是音震雲霄。
小邪一沖出圍牆往西掠去。但不久已被黑巾殺手圍住,他不敢應戰,邊射飛刀,邊往林中掠去。他想離開武痴越遠,越安全。雖然武痴被炸藥所炸,又埋在地下,但小邪還是不敢保證他已死亡,因為武痴一身能耐實在是嚇人。
不過這次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盞茶工夫一過,黑巾殺手已放出火花,請求救兵。立時有數十人往西北方向掠去,想以包抄方式將小邪逮著。
小邪一口氣奔了五十餘里路途,覺得差不多可以擺脫武痴,這才轉身迎戰,邊殺邊退,瞬間又奔了十餘裡。
驀然一陣輕風掠過,已有四條人影竄到小邪前面,將其攔截下來,一名老人道:“楊小邪,你命好長啊!”這人只有一隻左手。
小邪一看,原來是在蘭州城外被自己斬掉右臂的黑衣人,他笑道:“老不死的,你可真能混啊!”
那人厲道:“小兔崽子,我今天是來報斷臂之仇,我要斬下你的四肢,然後再挖出你的眼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邪心中直叫倒黴,又碰上了棘手人物,他在嘀咕如何逃生才比較有利。
習慣的,他對敵總是要奚落人家幾句,他點頭道:“理想很好,但我習慣被人用右手切,你沒右手,這趟事不好幹喔!也好,有本事你來拿。”他巡視一下其他三人道:“你們又是什麼路數?”
其中一位蓬頭散髮,年約六旬,身材魁梧卻醜陋不堪,尤以外凸的暴牙更是駭人,他大吼道:“楊小邪,你在黑城鎮外是不是殺了一名黑衣人?”
小邪不屑多看他一眼,叫道:“喂!你有沒有搞錯,我殺了十幾人,你才說一人?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算術不入流,笑死人了。”那人厲道:“你少逞口舌之利,我說的是那名首領童血熊。”
“喔……”小邪終於明白,他點頭道:“你是說那隻大猩猩啊?不錯,他死在我祕密武器之下,人說大猩猩都很笨,我看你也差不多,獐頭鼠目,牙齒凸得吃西瓜不必用嘴脣,呵呵……”小邪見他牙齒外凸,可以像兔子一般用牙齒去挾西瓜子,當然不必沾到嘴脣了,樂得他呵呵直笑。
那人聽了,霎時憤怒填鷹,長戟一抖已攻向小邪,大叫道:“老夫要替哥哥報仇!”他來勢洶洶,一支長戟已使得出神入化,刺、挑、點、扎、劈、拖地從各種不同角度攻向小邪。
小邪笑得還來不及收口,已被逼得節節敗退,他立即拔出匕首,踩住大戟凌厲攻勢,腳跺蓮花步,也不硬碰,微一接觸就閃避,身形飄忽不定,弄得這只大狒狒怒氣衝天,大吼不已。小邪這才笑罵道:“原來還是笨蛋一個,兩兄弟都差不多嘛!管看不管用。”
斷臂老人正是九魔之一的“鷹爪神魔”顧見愁,他見狀,一伸左手,已加入戰圈,叫道:“童血狼,我來幫你,別讓這廝跑掉了。”另外兩名蒙面人也一起躍入參戰,一位用蛇矛,一位用七絕鞭。
四人一加入,小邪立即險象環生,但他臨危不亂,一把匕首,封、點、架、勾、挑,也勉強應付得過去。轉眼十餘招已過去,小邪但覺壓力越來越重,心中直叫媽,他已發現這四名都是一流高手,而且竟是九魔其中之四魔,這還搞個屁?苦笑一聲,大叫倒黴,他已決定施險招以求脫身,心一篤定,大吼一聲,左手使出大悲掌之“我佛慈悲”,挾以雷霆萬鈞之勢封向左邊那兩人,右手匕首揮起一招“星光閃閃”,幻出萬點寒星,以奇快無比的速度往童血狼衝去,來個硬碰硬。但他刀尖一點偏童血狼長戟半寸,已順勢射出一把飛刀,直取童血狼左眼,身形一轉,有如靈猿翻身般地拔高一丈二、三,再一記“蒼鷹獵兔”,攻向斜右方之使長矛者,口中並吼道:“納命來!”
其勢如排山倒海,威猛無比。
四人見小邪身形已在空中,立即各使絕招,騰身而起。顧見愁大吼道:“攻他下盤!”人已掠向小邪左掌盡吐,想截穿小邪足踝。童血狼剛避過飛刀,氣憤非常,立即抖起長戟直刺小邪背心,拿蛇矛者見小邪匕首直逼而下,也不敢怠慢,猛揮蛇矛一招“雨中生花”舞出萬朵銀花,把小邪罩入銀光之中。顧見愁一爪不中也不甘心,再次扭身抓向小邪臉龐。那使七絕鞭者,長鞭一震,有如靈蛇騰空地纏向小邪雙足。
小邪可以說四面楚歌,壓力沉重,猛吸一口真氣,大喝一聲射出四把飛刀,直取四人要害,右手匕首更加使勁刺向使蛇矛者,雙方這一接觸,只聽一陣金鐵交鳴及叫喝聲已急促傳來。小邪避過七絕鞭及鷹爪,但背後已被長戟劃破一道三寸長的傷口,他利用這一剎那,匕首一推一送,已刺中使蛇矛之右大臂,翻身一射使出“飛燕投林”的輕功招式掠向林中。
只聽“哇”一聲驚叫,使蛇矛者右臂已不能抬起,血流如注,他立即點住穴道止血,神情驚愕不已。童血狼見自己一擊奏效,已傷了小邢,心神為之大振,立即吼叫:“追!”三人立即追向小邪。使蛇矛者猶豫一下,也追了上去。小邪邊跑邊回頭,看他們窮迫不捨,心中直叫苦,突然猛加腳勁,躲入一棵濃密大樹,屏住氣息以免被他們發現,他想分散敵人,各個擊破。
不久,有一條人影已掠身而過,小邪知道已有一人落單,馬上躍下樹林,折回捕殺那落單的黑巾殺手。
使蛇矛者右臂已不能動,功力大打折扣,但他不甘心,猶自追逐而來。
小邪兩三個起落掠至他身前,輕輕笑道:“老兄啊!疼不疼呢!”他揚起匕首攔下敵人。
使蛇矛者沒想到小邪會折回來攔截自己,心中駭然,但立刻大叫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催命鬼’刁孤絕豈是好惹之輩!”他想以名號唬住小邪,以便能拖延時間,等救兵趕回來。
小邪聞言心想:“原來是九魔之一,那另外一位一定是‘血魔’陳冰姬了。”他知道時間緊迫,也不多說廢話,大喝一聲:“廢話少說!”腰身一扭,雙腳一蹬,一支匕首已劃出七朵劍花,挾帶一束銀光,猛勁地撲向刁孤絕,其勢之快已逾飄風電閃。
刁孤絕受傷在先,右手已不能動彈,眼見攻勢已到,微一咬牙,只好硬拚,左手蛇矛猛揮,使出致命的絕招“萬蛇過江”。只見一支蛇矛化作無數條靈蛇般,張牙舞爪要將小邪吞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