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
“哪裡逃!”段克輸氣極而發,其勢如虹,已追向小邪。
“哇卡!”小邪一急之下已撞在牆上,十足的癟十運!就只這一撞,段克輸已衝上來,一掌打在小邪胸口,“砰!”小邪已摔出七八尺遠,口角滲出血跡,“他媽的!”小邪一見血,也不管這麼多,雙手合十“大悲掌”,一記“佛法無邊”幻出數十隻手掌,已切向段克輸頭部,其勢有若長江決堤,銳不可擋。
段克輸一見來人掌法怪異也大意不得,怒喝一聲已拿出看家本領“八卦掌”迎了上去,“砰!”雙手再次接觸,小邪又往後摔,而段克輸也退了三步,驚奇不已。
小邪血氣翻騰,口角又滲出鮮血,“他媽的,啊!”大吼一聲,他已衝往段克輸,“我佛慈悲”已展開,霎時狂風大作,樹葉呼呼亂晃,震得在旁之人馬窒息。他身形往前一翻,右手改掌為指,點向賭怪“人中”穴,左手攻向“玉枕”穴,身形已飛掠到賭怪身後。
賭怪一驚,大吼一聲運起十成功力貫注右掌,一轉身,已往小邪後腦劈去,但他人中穴已被小邪點中,可惜小邪功力不夠,只點得段克輸流出鼻血,而自己也捱了一掌。
段克輸一怒,吼叫一聲捨命絕招“卦非卦”已勢如奔雷,挾著一陣勁風擊向小邪,“納命來!”話音一落,他已離小邪不到三尺。
小邪驚魂未定,又逢大難,“呀——”他再次怒吼,“西天如來”已如萬馬奔騰,巨浪擊石般地迎向段克輸,兩人這一觸,“砰!”一陣巨響,雙方倒射回去,小邪落地連滾四滾晃著身形站了起來,臉色有點蒼白。
段克輸也摔在七尺遙遠的地上,鼻孔已湧出大量鮮血。不久他止住血,回身看著小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邪雖然受傷,但他一身銅筋鐵骨,挨這幾掌,吐出幾口鮮血,對他來說已是司空見慣,算不了什麼。他也笑了笑,盯著段克輸不放,他怕段克輸又突然出手偷襲,故而連罵人的話也忘了說出口。
段克輸愣了良久才道:“小子,歐陽不空是你什麼人?”
小邪罵道:“歐你媽的頭!臭老頭!死老匹夫!不要臉!輸人家就要賴,有膽再來,什麼歐陽不空?少拉關係,我不認識!”
段克輸不理問道:“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新招式?”
小邪叫道:“什麼招式?”那是爺爺教我專門打狗的大悲掌,怎麼樣?還有三招沒有用完呢!量你也禁不起我那三掌。”
段克輸一聽狂叫道:“是了,是了一定是他!他終於出現了,終於出現了,哈哈……”一陣狂笑,他已向城東方向掠去。
小邪一愕,叫道:“媽的!跑啦!也好,省得我多費手腳,沒想到老頭的武功果然管用……”他信心十足地走向算命攤子。一到攤前,他坐了下來笑道:“周老伯,好險哪!要不是我爺爺教我幾手,我看非死在他手中不可。”
周八伯早就看到他們在打架,也看出小邪使用的掌法正是“寰宇一奇”
歐陽不空的“大悲掌”法。想二十年前,歐陽不空以一套“孤星劍法”和“大悲掌”法打遍天下無敵手,而他的醫術又冠絕古今,活人無數,武林個個敬佩,只要說出“歐陽不空”這四個字黑白兩道莫不買他七分帳。十年前他突然失蹤,想不到“大悲掌”竟會在這小孩身上出現,周八伯這一驚非同小可。
周八伯道:“小兄弟,你的武功真了得,連六怪要勝你都不容易。”
小邪道:“還好,我爺爺天天打我,否則這次不死也得重傷。”
“那你爺爺叫什麼名字?長得如何?”
“我也不曉得,我四歲時就被他捉去撫養,到現在我們兩個的關係還沒搞清楚呢!”
周八伯也想笑,他道:“你的武功都是你爺爺教的嗎?”
小邪點頭道:“是我爺爺教的,可是我不怎麼想學這玩意兒,麻煩死了。”
周八伯心中直笑,他知道如果小邪全學會了,賭怪今天非躺下不可。他笑道:“小兄弟,你還沒學會,你爺爺就把你趕出來了?”
小邪道:“學是學會了,爺爺說我功力不夠,又說我不認真,他趕我出來叫我闖江湖,回去就知道武功的重要,我才不上他的當呢!”
周八伯笑了笑道:“那你準備到哪裡玩?”
小邪道:“隨便,還沒想到。”
周八伯心想:“八成他爺爺就是歐陽不空,他看小邪不論聰明才智以及骨骼都是上上之選,所以才傳他武功,可惜這小子一心只想賭,並不怎麼用功練武。”他道:“小兄弟,你爺爺準備叫你如何闖江湖?”
小邪道:“他沒說,反正我也不闖江湖。我躲起來就是……不過我想到飛龍堡一趟,辦點事。”
周八伯奇道:“你要去飛龍堡?”
小邪一想到要理韋瑤琴頭髮,興趣就來,他笑道:“當然,我準備去理飛龍堡主他女兒的頭髮,替朋友出氣。”
周八伯啼笑皆非,天下竟有這種人,為了理人家光頭,不惜以武林第一大堡為敵,而且還談笑風生,好像這件事很好辦一樣,他道:“只你一個人?
你不怕?”
“怕什麼?飛龍堡又不是閻王殿,就算是,我也不怕,這臭丫頭死定了!嘻嘻……”
周八伯看了看小邪面相,也放心不少,他道:“小兄弟,你要去就得小心點,雖然飛龍堡名為正派,但你要去理人家光頭,他們可不會悶聲不響,你多留點神,若回到蘭州就到這裡找我,我們再聊聊。”
小邪道:“好!那我告辭了。”說完他已轉身離去。
周八伯招招手笑道:“小兄弟,多保重。”
一回到客棧,小二迎上來說:“小客官,剛才有位女客官來找您,我說您出去作生意,可能要到晚上回來。她也沒停留,交代我將這紙條轉交給你,說完她已走出門外。”小二從口袋拿出紙條交給小邪又道:“那女客官長得很漂亮,想必是你姊姊吧!”
小邪接過字條,笑道:“我役姊。”說完打開字條看了老半天看不懂,乾笑一聲,他又將字條交給小二笑道:“小二哥你看裡面寫些什麼?”
小二接過來念道:“我來過,有事找你,請到吉祥一談,鳳姑。原來是鳳姑娘寫的。”小二本想說他姊姊叫鳳姑,但小邪已說沒有姊姊,他只好改口。
小邪點點頭,丟給小二一錠銀子,反身走回客房。
在房裡,小邪想:“鳳姑找我有什麼事?我看麻煩又來了,她也聽令於人,說不定前幾天那件事被她上級知道,要她捉我回去問罪……但……也不對,她若要捉我,就不會事先通知我……那又是什麼原因呢?”
想了想,他自言自語道:“對了,這招叫先禮後兵。他們想先拉攏我,像那些被毀容的殺手一樣,若我不願意他們就要殺人滅口。因為我已經知道他們的祕密,他們怕我把祕密洩露出去,只有如此作,那……我得逃命了。”
他在屋裡踱來踱去,想著逃到哪裡才是上算。不久他又道:“我這一走,他們一定會追上來。免不了要大戰一場,如果我將賭場給燒了,嘻嘻,看他們哪來的時間追我?哈哈……好!就這麼辦。”
心一篤定,小邪馬上收拾東西。結完帳,換到另一家客棧,等到晚上才走出街道。
很快的,小邪買了三桶煤油,往城西“吉祥賭坊”摸去。
盞茶功夫一過,小邪已躲到賭坊前面小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