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七十章:

楚誠無語,「你怎麼這麼奸詐。」

「你這把戲,騙騙媽也就罷了,還想騙我,說吧,大晚上的往出跑,是不是為了見你家裡那位?」

「你都猜到了還要我說什麼。」

「小誠,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我希望你做事有分寸。」

「我很有分寸啊。」

「你的分寸就是大過年的拋下家裡人,撒謊去找別人?」

楚誠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想嗎?我也不想啊?大過年的誰想出去,可是吧,我不出去陪陪他,我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哥你不知道,」楚誠看著自己的哥哥,「他真的是太慘了,大過年的還要待在醫院,這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媽身體也不好,都不能陪他多看兩眼春晚,本身看春晚就挺沒意思的,他還得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醫院看,想和我聊個天排解一下孤獨,還要被咱們家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刺激,簡直太慘了。」

楚信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麼慘,「你知道每年春節我國有多少人無法回家過年嗎?你知道我國有多少人生病了連藥也買不起嗎?他在醫院暖氣吹著,春晚看著,還有家人在身邊,這有什麼慘的?比他慘的多了去了。」

楚誠:????

楚誠覺得他哥簡直冷血無情,殘忍殘酷!

「我說錯了了嗎?」楚信問道,「你遇到街上的乞丐,你覺得他們慘嗎?你會大過年的去陪他們嗎?你不會。那為什麼你會覺得他慘,為了他撒謊?不是因為他真的有多慘,而是你覺得他慘,你用自己的感情,去揣摩他,去猜測他,去這麼認為他,然後想要去溫暖他。小誠,你現在的行為,就是我很不贊成的行為,我不希望你去,我覺得你這種做法,很沒有分寸。」

楚誠愣了一下,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可是他很快就給自己找到了原因,「我又不認識那些街上的乞丐,我見到他們,也會覺得他們慘,我還會給錢呢,可是我又和他們不熟,我自然不會去陪他們。我不認為我的做法沒有分寸,人非草木,相處久了,哪能沒有感情,對我而言,他可以算是另一種朋友,所以我自然會去多關心他。就像如果今天邵永真的失戀了,我也會去陪他一樣,這不是沒有分寸,這只是我和你對界限的認知不一樣罷了。」

楚信笑了一聲,「邵永又不是你的床伴。」

「所以他也只是我的床伴罷了。」楚誠正色道,「僅此而已,你不用擔心。」

「你的話可信嗎?」

「當然,」楚誠道,「我從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那最好。」

「放心吧。」楚誠說完,拿著飯盒走出了廚房。

楚信看著他,什麼也沒有說。

楚誠裝好了餃子,又回房拿了之前早已取回來的玉墜,這才準備出門。臨出門前,他和邵永對了個詞,邵永對於自己被失戀表示了十足的不滿,生怕明天楚誠他媽就轉頭給自己的媽說了,楚誠安撫了許久,又許諾把自己的一輛限量跑車借給他開,並且保證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媽說出去,這才平息了邵永的怒火,只是仍然不忘罵他重色輕友,專坑發小。

楚誠出門前還為此特意叮囑了楚母,這事不能和邵永的母親說,不然邵永面上掛不住,影響他們的兄弟情義。

楚母很懂的表示,「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和你哥連個對象都沒有呢,我說這個,豈不是顯得你們倆還不如邵永,連個失戀的物件都找不到。」

楚誠:……他要失戀的物件幹什麼,他這麼優秀,哪裡會有失戀的困擾!對方又不是眼瞎!

楚誠這麼想著,拿著東西就準備出門。

「你明早還回來吃飯嗎?」楚母問道。

「吃。」楚誠道,「我趕早上吃飯前回來。」

「那行,注意安全啊。」

「嗯。」楚誠出了門,去車庫取了車,直接往汪芳所在的醫院開去。

季輕舟看春晚看的有些無聊了,他比較喜歡看語言類節目,可奈何今年的語言類節目都不怎麼有趣,就目前而言,最好看的竟然是剛剛結束的女子群舞。季輕舟看了看錶,10點了,他坐在沙發上,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以前過年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媽會做很多他喜歡的菜,和他一起看著春晚,還時不時發出一些點評。

季輕舟其實已經很剋制自己去想以前的事情了,木已成舟,一切都成定局,這個時候在追憶過去,只會徒增傷感。比如現在,他本來沒有多麼覺得這個年有些冷清,卻因為想起了自己的媽媽,變得一下落寞了起來。

人總是這樣,不去想念的時候,可以強裝忘記,一旦思念的閘門打開,過往如洪水一般傾瀉而出,那些難以言說的後悔與痛苦就如漲潮般洶湧而來,拍打著他的心房,讓他忍不住有些難受。

季輕舟很快就又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把那些思念封在了柵欄來,努力想找點其他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開心一點。他打開了微博,看著熱搜上網友對今年春晚的吐槽,一個個的點進去,終於慢慢的笑了起來,不再那麼心情沉重了。

季輕舟正看著,就聽見微信響了一聲,是連景行回覆他:你也新年快樂,明年也要好好加油!

季輕舟順勢和他聊了一會兒,等待連景行回覆的時候,又看了看自從說自己去擀餃子皮就再也沒有出現的楚誠。

他其實還是想和楚誠聊天的,只是想到楚誠這會兒在忙,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只能心裡默默期望著楚誠趕快忙完吧,忙完了,也就可以趁自己睡前再和自己說會兒話。

季輕舟其實並不想太早睡,他想等到12點——等12點和楚誠說新年快樂。可是現在卻有些無聊了,而距離12點還有一個多小時。

季輕舟只好繼續和連景行聊天,正聊著,他的手機突然響了,季輕舟一看是楚誠的電話,連忙接了起來,欣喜道:「你忙完了?」

「嗯,你呢,還在醫院看春晚?」

「對啊,不過現在的節目就比較無聊了。」

「阿姨還在睡嗎?」

「嗯,我媽睡著好一會兒了,我覺得我一會兒估計也要睡了。」季輕舟無奈道。

楚誠聞言,低低笑了一聲,「是嗎?那看來我來的還挺及時。」

季輕舟以為他說的是這通電話,笑道,「是挺及時的,我剛剛還想著你什麼時候能忙完呢,沒想到你的電話就過來了。」

楚誠心道,果然是一直眼巴巴的守著電話等著他。

「那你開門吧,」楚誠道,「我有驚喜送給你。」

季輕舟有些疑惑,「開門?」

緊接著他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兩聲微弱的敲門聲,季輕舟不敢相信的看向病房的門,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卻又覺得這個猜想太過誇張,不可能真的實現。他拿著手機,一路期待卻又忐忑的走了過去。他把手放在了門把手上,一顆心跳的飛快。

季輕舟平復了一下自己過於激動的心,按動了門把手,開了門,就見楚誠在一片銀白的燈光下如夢境一般的出現,他的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輕笑道,「surprise。」

季輕舟聽到他富有磁性的聲音順著電流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裡,瞬間灼熱了他的耳朵,他看著楚誠,只覺得整個人都靜了下來,似是定格在了這一瞬,似是整個世界為之靜止。

他的心還在躁動著,卻又異常的平靜,他難以抑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人,終是一步向前邁去,伸手抱住了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季輕舟覺得沒有什麼是比現在更令他驚喜的了,他想念的人,一聲不吭的,毫無預兆的,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站在充滿著生離死別、悲歡離合的醫院,眉眼溫柔,情調輕快,似盛了滿滿的星光,又似攜著一身溫暖,他抖落了一地的寂寞,走近了自己,將團圓的喜悅與新年的熱鬧帶到了這裡。

時間在這一刻悄然靜止,順著他所站的位置畫出一條無形的分割線,線內是光明,線外是冷清,季輕舟站在一片光明中,欣喜的抱著自己的新年驚喜。他的新年,終於在這一剎,圓滿熱鬧了起來。

楚誠安靜的任他抱了好一會兒,才忍不住開口道,「寶貝,雖然這會兒這一層也沒人了,但我們能進去再抱嗎?」

季輕舟這才不好意思的鬆了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眼裡滿是止不住的開心與笑意。

他把楚誠帶進了病房,汪芳已經睡了,因此季輕舟直接讓楚誠進了陪護室,自己則是關了電視,順道和連景行說道他有點事,明天再聊。

連景行似乎也在忙,沒有立刻回覆他。

季輕舟進了陪護室,就見楚誠已經摘掉了藍牙耳機,脫了大衣,坐在了床上。他關了門,走了過去,挨著楚誠坐下,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猜有人大概想讓我陪他一起過年,所以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被我給猜中了。」楚誠湊近他,故意道,「我抱起來很舒服嗎?抱那麼久都不捨得撒手。」

季輕舟被他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卻止不住心裡的喜悅,抬頭看了看他,索性又抱住了他。

楚誠簡直被他給逗笑了,覺得他還真是黏人又可愛,他回抱住季輕舟,低頭親了親他的髮頂。

季輕舟抱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的鬆了手,恢復理智的問他,「你能待多長時間啊?」

「趕明早回去就行了。」

季輕舟很驚喜,「那你可以陪我一起跨年。」

「是啊,」楚誠看著他,「開心嗎?」

季輕舟誠實的點頭,「我本來想12點打電話和你說新年快樂來著,現在可以直接和你說了。」

「你還注重這一套啊。」楚誠覺得他還挺有儀式感,「我每年都是微信上和大家說一聲,然後就不說了。」

「正常啊,每個人的習慣都不一樣嘛。」季輕舟很理解道,「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你不需要和別人說嗎?比如連景行。」楚誠故意道。

季輕舟愣了一下,他潛意識裡把楚誠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所以任何事情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他,並沒有想到其他人。

「我沒想到師兄。」季輕舟坦誠道。

楚誠哈哈大笑,覺得他可真是誠實得可愛,「所以你一會兒要打電話和他說嗎?」

季輕舟哪能不瞭解他啊,楚誠的疑問句永遠都只是單選題,不存在有其他答案的可能。況且,12點那一刻打電話和對方跨年,本身就象徵著對方對自己很重要,他雖然確實很喜歡連景行這個師兄,但很明顯,他們之間純潔的師兄弟關係並不適合這樣,尤其是自己還喜歡男人。

所以季輕舟搖了搖頭,很順從楚誠心意也很順從自己心意的說道,「不了。」他說,「我12點要和你說新年快樂啊,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楚誠很滿意,心道不枉他專門跑出來一趟。

他看著季輕舟,溫聲道,「既然你這麼想和我跨年,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對不對?」

他說完,站起身走向掛衣服的衣架,季輕舟歪著頭看了看,但因為楚誠背對著他,什麼也沒有看到。

楚誠從大衣口袋掏出了自己裝玉墜的盒子,走到了季輕舟面前,在季輕舟好奇的目光中,伸手把禮物遞了出去,「給你,你的新年禮物。」

作者有話要說:

舟舟:我竟然還有新年禮物?!

楚誠:開心嗎?

舟舟:開心(*^▽^*)

楚誠:乖~

邵永:呵呵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