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203章
陸驍心知他說的沒錯，不再說話，示意艾倫躺到抽血床上，一位護士走過來為他抽血。
“小心交互感染。”陸驍低聲提醒了一句，護士和艾倫都是微微一愣，護士換了厚的醫用手套才為艾倫抽血。
十毫升血液樣本需要兩個小時分析一千多種感染，結果沒出來前，陸驍就朝艾倫示意道：“給他進行蟲族感染的幹擾治療。”
“…上將，蟲族感染率是很低的，如果他沒有被感染，我們給他做這個治療對他是沒有幫助的。”反而還會傷害到他，醫生聲音逐漸變得嚴肅，這已經不是過度醫療了…
陸驍不想再浪費時間做解釋，他幾天都沒有注意到艾倫的異常，艾倫已經不能再等了，開口就要以長官身份命令他，艾倫極力攔住，喘著粗氣道：“我簽同意書，我願意做幹擾治療。”
他入伍不久就被陸驍選中，是對方的副官，陸驍對他不僅是知遇之恩那麼簡單，某種意義上他的人格塑造，Alpha模仿對象，從來都是陸驍，他對陸驍的判斷無條件信任…
醫生無話可說，另一位過來接手，讓艾倫換到可移動的病床上，兩位護士推著他離開，去給他做幹擾治療。
陸驍打開終端，以防線上將身份向軍部請示，特殊線路很快有了回復，他有權帶離四分之一的軍隊離開二線防線，自由調動。
陸驍拿到許可權調動整軍，從整支軍隊各部抽調兵力，整個軍事防禦基地迅速有條不紊像齒輪一樣的緩緩轉動了起來，陸驍單拳緊握，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儀器的全息螢幕，這兩個小時，是他生命裡最漫長的兩個小時。
他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指示燈亮起。
［蟲族感染，種類Q］
［免疫T細胞失效］
［NTK細胞失效］
［無免疫應答］
圖片分析＊20，具體結構圖。
陸驍雙眸微微一闔，別說他接受過基礎醫學，他就是沒接觸過，這些熟悉的名字他也不會忘記…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這…這！”醫生湊到這邊看清儀器上顯示的情況，一時手忙腳亂，不知道是先再去抽上將副官的血再次檢查，做個對照實驗之類的，還是立刻通知上級…
軍中最大的上級，好像就在他身邊了。
陸驍瞥了一眼他，低聲沉穩道：“請遵守保密條例。”
“好的。”醫生茫然頷首。
陸驍開啟輪椅自動駕駛迅速離開，五分鐘後飛船已經從工事起飛，陸驍避開眾人，開啟遮罩模式，接通了霍蘭的終端。
“怎麼了？這麼嚇人。”霍蘭不明所以，還笑著問道，不等陸驍回答，軍部檔已經越過終端程式展現在了他面前，霍蘭一目十行的看完面色大變。
陸驍看不到霍蘭的文件，卻也猜到了，苦笑道：“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艾倫劃傷後，你給他做了消毒和儀器處理，卻沒有分析感染。”
“他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劃的，但那個東西上面，一定有蟲族女皇的黏液，”如果是毒液，他們幾天內都沒有發覺，艾倫已經不在了。
霍蘭雙眸微闔，按住眉心崩潰道：“我應該給他做篩查的。”蟲族女皇的成長速度是很快的，他們錯過了幾天也許蟲族女皇就已經到了巔峰期了。
“這不怪你。”誰能想起來給艾倫一個幾釐米的傷口做一千多種分析感染，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只覺得艾倫傷口癒合了，就不用再多浪費心神了，傷口雖然癒合，但蟲族女皇的黏液卻引起感染。
“現在怎麼辦？我能調動的人手不多，第二軍團的納什上將已經帶軍去支援正面進攻的第四軍團了。”等他掉頭回來，起碼需要三天，他手裡只有自己的兵。
“你能調動多少？”陸驍打斷他，沉聲問道。
霍蘭漠然搖頭，半晌才開口，聲帶摩挲的沙沙聲傳來：“很少…我部下受傷的不能調動，完好人手還撥了一半給納什，再算上必須留下來維護飛船運轉的。”他以為情況最緊張的是第四軍團將軍，在徵得軍部同意後，他把精銳撥給了納什。
陸驍盯著霍蘭，聽他說完不禁歎氣，他情況和霍蘭差不多，彼此都以為第四軍團那邊情況緊張…現在他們手上能調動的所剩無幾。
“不能再等了。”陸驍沉聲道。
“嗯。”霍蘭贊同的頷首，蟲族女皇的發育期十分短暫，成熟後的可怖攻擊力和指揮普通工兵蟲族的能力都會大幅度上漲。
他們再等兩天，恐怕會比正面面對已經成熟另一隻蟲族女皇的第四軍團損傷更大，因為他們兵力不足只有差不多半個軍團的建制，而第四軍團有近兩個軍團的建制，還在為巨大傷亡發愁。
必須立刻出戰，霍蘭沉吟片刻低聲道：“你過來給我坐鎮，接替我的位置，把你手下的兵都給我，我也把能抽調出來的都帶上…進行地面進攻。”陸驍無法駕駛機甲，只能由他上戰場。
對付蟲族女皇，根本沒有辦法進行空中打擊，因為蟲族女皇背負雙翅，可以通過高頻聲波攻擊，使飛船穿梭艦等使用粒子渦輪引擎的空中武器解體，如果遇到蟲族女皇，他們首要應該做的事就是把飛船停泊到太空引力軌道外…這樣蟲族女皇的攻擊才會失效。
霍蘭一陣後怕…如果他早知道地面有一隻蟲族女皇，他是絕對不會讓飛船停在平流層上空的，這個位置蟲族女皇是可以攻擊到的。
霍蘭立刻令飛船升起，暫時停泊在太空裡，單手掩胸，如果不是幾天前他們去探查時，那隻蟲族女皇還處於發育期的話，他們都會死在下面，整個飛船也會墜落在地面上…
陸驍的飛船已經到了，正在與已經撤離到太空的飛船駁洽，霍蘭過來接他，兩人相顧無言。
他們沒有多少選擇，時間緊迫無法要求增援，兩個人必須有一個留在飛船上指揮，而自己不能再駕駛機甲了…他身體無法承受駕駛機甲的壓力，必須讓霍蘭下去。
聯邦沒有上將就可以不上前線的規矩，而且這種需要隨機應變的情況，更需要霍蘭這樣有經驗的上京領軍。
兩人迅速做了交接，商議完戰術與按照蟲族女皇習性猜測的對方有可能藏身的地點，陸驍微微一頓，低聲道：“還有一小部分增援在後面，等一下麼？”是他二線軍隊裡的部分增援。
“不等了。”霍蘭直接道，蟲族女皇的成長期，越到後面，成長的越迅速，幾乎是以幾何態疊加的，他們不能為了區區幾百增援浪費時間了，心頭突然劇跳，他參加過的戰役大大小小不下百次，唯獨這一次，他心跳極快，冥冥中似有預感。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回不來了。“
告訴卓爾，讓他再去找一個…千萬別犯傻等我一輩子。”他不要卓爾等他，希望對方能把自己拋之腦後。
為死人傷感，沒有任何意義，只要卓爾快活，自己也會為他高興。霍蘭開口時還很艱難，說到後面卻輕鬆起來，絲毫不見傷感，大大咧咧的笑道。
陸驍正在看桌面升起投影在半空中的全息地形圖，聞言側首望向他，神情複雜，多年好友他很瞭解霍蘭，知道霍蘭所說，句句發自肺腑…
上次他從蟲族女皇手裡，僥倖逃下命來，這次…他們只有萬餘能跟隨到地面的機甲戰士，空中沒有指引，他只能從太空提供幫助，情況還不如上次，霍蘭此去，凶險萬分。
“別說這些…你會沒事的。”陸驍沉聲道。
情況如何兩人心如明鏡，誰也騙不了對方，陸驍也說不出別的，只好別過頭去。
陸驍沉默片刻，漠然道：“我等你五個標準時，如果你沒回來，我就撤軍。”放棄霍蘭與派下去的地面部隊，撤守這顆星球，等待增援。
蟲族女皇已經被發現，她很快就會派出帶著普通蟲族工兵的亞丁攻擊停泊在近軌太空的飛船，他們精銳部隊都派去了地面，自己帶著這麼多傷兵，為了保證飛船完整與軍隊安全，只能後撤。
霍蘭頷首應下，大踏步離開，準備倉裡，他的部下已經準備就緒。
霍蘭佈置完搜尋安排與作戰計畫，環視四周，臺下他的部下，正紛紛忙於最後確認自己職責，霍蘭打開揚聲設備，望著臺下眾人嚴肅道：“在座諸位都已經清楚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了，這次並不是常規戰役，危險性很大。”
“我們沒有增援，空中指引有限，我們只有這些站在這裡的同袍。”
“怕麼？”
“不怕！”臺下眾人紛紛吼著應道，每一張面孔上都寫著勇猛，聲音排山倒海，戰鼓已經擂響，他們無所畏懼。
“不，你們要怕，這是蟲族女皇，看看你們的四周。”
“記住他們的臉，我們浴血奮戰，註定我們有些人會回來，有些人不會，記住他們的樣子！”
“你可以畏懼，但記住你此刻的畏懼，如果我們後退，這份畏懼就會帶給我們的父母、愛人和孩子，我們的家園將會被摧毀，我們的聯邦將不復存在，黃沙卷沒，一切都會消失。”
“這才是我們要畏懼的！”霍蘭食指向下，指著飛船地面，微微一頓，揚聲問道：“還記得我們進入軍部時宣誓過的麼？”
“fight！protect！defend！”臺下眾人紛紛應道，如捍衛家園的巨獸一樣，嘶吼而出。
霍蘭微微頷首，結束他不到一分鐘的動員，沉聲道：“準備完畢後進入脫離倉。”是他們兌現誓言的時候了。
霍蘭自己也進入機甲操控室，操縱機甲進入脫離倉。
霍蘭手虛浮在在半空，操縱著機甲全息操作設備，微闔雙眸，像他這樣久經沙場的軍人是有感覺的…他有一種感覺，他再也見不到他的卓爾了。
他想打開終端編輯條資訊發給卓爾，至少儲存在終端裡，這樣軍部的人找到他後，還可以交給卓爾，霍蘭微微搖頭，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他真的不能回來，留下多少愛語也毫無意義，只會像利刃一樣插在卓爾心上，不如不說。
霍蘭闔眸，身子猛的向下一沉，供氧系統自動打開，飛船上的七個脫離倉已經陸續脫離了，他們正在駛向蟲族女皇可能在的地方。
霍蘭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睜開雙眸時，湛藍眼底滿是堅毅。
這顆星球上黃沙漫天，紛揚捲起拋向天空，目視效果並不好，霍蘭整齊部下，通過內部線路讓所有人對好時間。
機甲每小時平均時速能到一百二十公里，他們猜測的女皇藏身之處只有三個點，一個個搜過去，三個標準時之內就能完全搜索過來，機甲單兵與團隊作戰能力都很強，只要注意不被普通工兵包圍就行了。
“這裡沒有啊！上將。”一個Alpha暴躁道，他身著銀色機甲，機甲腰腹處有紅色流線型標記，他的武器是三叉戟型，甩掉插在上面的蟲族屍體，墨綠色的黏液的屍體被拋在地上，迅速沾上了細小沙爍，無窮盡的黃沙迅速捲了過來，將屍體淹沒在下面，一切了無痕跡。
他們已經搜索了一個點，殺死了見到他們脫離倉降落到地面上與搜索點的工兵…時間越久，越容易形成包圍。
“是啊！”其他Alpha也處理完手上的蟲族，圍了上來。
“搜下一個。”霍蘭冷靜道，在三百六十度的指揮倉內，仔細放大螢幕，掃描了地面情況，確定只是一群沒有生命跡象的普通工兵蟲族，下令繼續前進。
沒有一個Alpha軍人說話，氣氛逐漸壓抑，他們只有萬餘人，這顆星球上的蟲族卻足有幾十萬，這種情況最好突擊戰，最好速戰速決，他們停留在地面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很危險了…上將還要求前進，但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
陸驍心知他說的沒錯，不再說話，示意艾倫躺到抽血床上，一位護士走過來為他抽血。
“小心交互感染。”陸驍低聲提醒了一句，護士和艾倫都是微微一愣，護士換了厚的醫用手套才為艾倫抽血。
十毫升血液樣本需要兩個小時分析一千多種感染，結果沒出來前，陸驍就朝艾倫示意道：“給他進行蟲族感染的幹擾治療。”
“…上將，蟲族感染率是很低的，如果他沒有被感染，我們給他做這個治療對他是沒有幫助的。”反而還會傷害到他，醫生聲音逐漸變得嚴肅，這已經不是過度醫療了…
陸驍不想再浪費時間做解釋，他幾天都沒有注意到艾倫的異常，艾倫已經不能再等了，開口就要以長官身份命令他，艾倫極力攔住，喘著粗氣道：“我簽同意書，我願意做幹擾治療。”
他入伍不久就被陸驍選中，是對方的副官，陸驍對他不僅是知遇之恩那麼簡單，某種意義上他的人格塑造，Alpha模仿對象，從來都是陸驍，他對陸驍的判斷無條件信任…
醫生無話可說，另一位過來接手，讓艾倫換到可移動的病床上，兩位護士推著他離開，去給他做幹擾治療。
陸驍打開終端，以防線上將身份向軍部請示，特殊線路很快有了回復，他有權帶離四分之一的軍隊離開二線防線，自由調動。
陸驍拿到許可權調動整軍，從整支軍隊各部抽調兵力，整個軍事防禦基地迅速有條不紊像齒輪一樣的緩緩轉動了起來，陸驍單拳緊握，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儀器的全息螢幕，這兩個小時，是他生命裡最漫長的兩個小時。
他不想看到這個結果…
指示燈亮起。
［蟲族感染，種類Q］
［免疫T細胞失效］
［NTK細胞失效］
［無免疫應答］
圖片分析＊20，具體結構圖。
陸驍雙眸微微一闔，別說他接受過基礎醫學，他就是沒接觸過，這些熟悉的名字他也不會忘記…他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這…這！”醫生湊到這邊看清儀器上顯示的情況，一時手忙腳亂，不知道是先再去抽上將副官的血再次檢查，做個對照實驗之類的，還是立刻通知上級…
軍中最大的上級，好像就在他身邊了。
“好的。”醫生茫然頷首。
陸驍開啟輪椅自動駕駛迅速離開，五分鐘後飛船已經從工事起飛，陸驍避開眾人，開啟遮罩模式，接通了霍蘭的終端。
“怎麼了？這麼嚇人。”霍蘭不明所以，還笑著問道，不等陸驍回答，軍部檔已經越過終端程式展現在了他面前，霍蘭一目十行的看完面色大變。
陸驍看不到霍蘭的文件，卻也猜到了，苦笑道：“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艾倫劃傷後，你給他做了消毒和儀器處理，卻沒有分析感染。”
“他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劃的，但那個東西上面，一定有蟲族女皇的黏液，”如果是毒液，他們幾天內都沒有發覺，艾倫已經不在了。
霍蘭雙眸微闔，按住眉心崩潰道：“我應該給他做篩查的。”蟲族女皇的成長速度是很快的，他們錯過了幾天也許蟲族女皇就已經到了巔峰期了。
“這不怪你。”誰能想起來給艾倫一個幾釐米的傷口做一千多種分析感染，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只覺得艾倫傷口癒合了，就不用再多浪費心神了，傷口雖然癒合，但蟲族女皇的黏液卻引起感染。
“現在怎麼辦？我能調動的人手不多，第二軍團的納什上將已經帶軍去支援正面進攻的第四軍團了。”等他掉頭回來，起碼需要三天，他手裡只有自己的兵。
“你能調動多少？”陸驍打斷他，沉聲問道。
霍蘭漠然搖頭，半晌才開口，聲帶摩挲的沙沙聲傳來：“很少…我部下受傷的不能調動，完好人手還撥了一半給納什，再算上必須留下來維護飛船運轉的。”他以為情況最緊張的是第四軍團將軍，在徵得軍部同意後，他把精銳撥給了納什。
陸驍盯著霍蘭，聽他說完不禁歎氣，他情況和霍蘭差不多，彼此都以為第四軍團那邊情況緊張…現在他們手上能調動的所剩無幾。
“不能再等了。”陸驍沉聲道。
“嗯。”霍蘭贊同的頷首，蟲族女皇的發育期十分短暫，成熟後的可怖攻擊力和指揮普通工兵蟲族的能力都會大幅度上漲。
他們再等兩天，恐怕會比正面面對已經成熟另一隻蟲族女皇的第四軍團損傷更大，因為他們兵力不足只有差不多半個軍團的建制，而第四軍團有近兩個軍團的建制，還在為巨大傷亡發愁。
必須立刻出戰，霍蘭沉吟片刻低聲道：“你過來給我坐鎮，接替我的位置，把你手下的兵都給我，我也把能抽調出來的都帶上…進行地面進攻。”陸驍無法駕駛機甲，只能由他上戰場。
對付蟲族女皇，根本沒有辦法進行空中打擊，因為蟲族女皇背負雙翅，可以通過高頻聲波攻擊，使飛船穿梭艦等使用粒子渦輪引擎的空中武器解體，如果遇到蟲族女皇，他們首要應該做的事就是把飛船停泊到太空引力軌道外…這樣蟲族女皇的攻擊才會失效。
霍蘭一陣後怕…如果他早知道地面有一隻蟲族女皇，他是絕對不會讓飛船停在平流層上空的，這個位置蟲族女皇是可以攻擊到的。
霍蘭立刻令飛船升起，暫時停泊在太空裡，單手掩胸，如果不是幾天前他們去探查時，那隻蟲族女皇還處於發育期的話，他們都會死在下面，整個飛船也會墜落在地面上…
陸驍的飛船已經到了，正在與已經撤離到太空的飛船駁洽，霍蘭過來接他，兩人相顧無言。
他們沒有多少選擇，時間緊迫無法要求增援，兩個人必須有一個留在飛船上指揮，而自己不能再駕駛機甲了…他身體無法承受駕駛機甲的壓力，必須讓霍蘭下去。
聯邦沒有上將就可以不上前線的規矩，而且這種需要隨機應變的情況，更需要霍蘭這樣有經驗的上京領軍。
兩人迅速做了交接，商議完戰術與按照蟲族女皇習性猜測的對方有可能藏身的地點，陸驍微微一頓，低聲道：“還有一小部分增援在後面，等一下麼？”是他二線軍隊裡的部分增援。
“不等了。”霍蘭直接道，蟲族女皇的成長期，越到後面，成長的越迅速，幾乎是以幾何態疊加的，他們不能為了區區幾百增援浪費時間了，心頭突然劇跳，他參加過的戰役大大小小不下百次，唯獨這一次，他心跳極快，冥冥中似有預感。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回不來了。“
告訴卓爾，讓他再去找一個…千萬別犯傻等我一輩子。”他不要卓爾等他，希望對方能把自己拋之腦後。
為死人傷感，沒有任何意義，只要卓爾快活，自己也會為他高興。霍蘭開口時還很艱難，說到後面卻輕鬆起來，絲毫不見傷感，大大咧咧的笑道。
陸驍正在看桌面升起投影在半空中的全息地形圖，聞言側首望向他，神情複雜，多年好友他很瞭解霍蘭，知道霍蘭所說，句句發自肺腑…
上次他從蟲族女皇手裡，僥倖逃下命來，這次…他們只有萬餘能跟隨到地面的機甲戰士，空中沒有指引，他只能從太空提供幫助，情況還不如上次，霍蘭此去，凶險萬分。
“別說這些…你會沒事的。”陸驍沉聲道。
情況如何兩人心如明鏡，誰也騙不了對方，陸驍也說不出別的，只好別過頭去。
陸驍沉默片刻，漠然道：“我等你五個標準時，如果你沒回來，我就撤軍。”放棄霍蘭與派下去的地面部隊，撤守這顆星球，等待增援。
蟲族女皇已經被發現，她很快就會派出帶著普通蟲族工兵的亞丁攻擊停泊在近軌太空的飛船，他們精銳部隊都派去了地面，自己帶著這麼多傷兵，為了保證飛船完整與軍隊安全，只能後撤。
霍蘭頷首應下，大踏步離開，準備倉裡，他的部下已經準備就緒。
霍蘭佈置完搜尋安排與作戰計畫，環視四周，臺下他的部下，正紛紛忙於最後確認自己職責，霍蘭打開揚聲設備，望著臺下眾人嚴肅道：“在座諸位都已經清楚自己將要面對什麼了，這次並不是常規戰役，危險性很大。”
“我們沒有增援，空中指引有限，我們只有這些站在這裡的同袍。”
“怕麼？”
“不怕！”臺下眾人紛紛吼著應道，每一張面孔上都寫著勇猛，聲音排山倒海，戰鼓已經擂響，他們無所畏懼。
“不，你們要怕，這是蟲族女皇，看看你們的四周。”
“你可以畏懼，但記住你此刻的畏懼，如果我們後退，這份畏懼就會帶給我們的父母、愛人和孩子，我們的家園將會被摧毀，我們的聯邦將不復存在，黃沙卷沒，一切都會消失。”
“這才是我們要畏懼的！”霍蘭食指向下，指著飛船地面，微微一頓，揚聲問道：“還記得我們進入軍部時宣誓過的麼？”
“fight！protect！defend！”臺下眾人紛紛應道，如捍衛家園的巨獸一樣，嘶吼而出。
霍蘭微微頷首，結束他不到一分鐘的動員，沉聲道：“準備完畢後進入脫離倉。”是他們兌現誓言的時候了。
霍蘭自己也進入機甲操控室，操縱機甲進入脫離倉。
霍蘭手虛浮在在半空，操縱著機甲全息操作設備，微闔雙眸，像他這樣久經沙場的軍人是有感覺的…他有一種感覺，他再也見不到他的卓爾了。
他想打開終端編輯條資訊發給卓爾，至少儲存在終端裡，這樣軍部的人找到他後，還可以交給卓爾，霍蘭微微搖頭，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他真的不能回來，留下多少愛語也毫無意義，只會像利刃一樣插在卓爾心上，不如不說。
霍蘭闔眸，身子猛的向下一沉，供氧系統自動打開，飛船上的七個脫離倉已經陸續脫離了，他們正在駛向蟲族女皇可能在的地方。
霍蘭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睜開雙眸時，湛藍眼底滿是堅毅。
這顆星球上黃沙漫天，紛揚捲起拋向天空，目視效果並不好，霍蘭整齊部下，通過內部線路讓所有人對好時間。
機甲每小時平均時速能到一百二十公里，他們猜測的女皇藏身之處只有三個點，一個個搜過去，三個標準時之內就能完全搜索過來，機甲單兵與團隊作戰能力都很強，只要注意不被普通工兵包圍就行了。
“這裡沒有啊！上將。”一個Alpha暴躁道，他身著銀色機甲，機甲腰腹處有紅色流線型標記，他的武器是三叉戟型，甩掉插在上面的蟲族屍體，墨綠色的黏液的屍體被拋在地上，迅速沾上了細小沙爍，無窮盡的黃沙迅速捲了過來，將屍體淹沒在下面，一切了無痕跡。
他們已經搜索了一個點，殺死了見到他們脫離倉降落到地面上與搜索點的工兵…時間越久，越容易形成包圍。
“是啊！”其他Alpha也處理完手上的蟲族，圍了上來。
“搜下一個。”霍蘭冷靜道，在三百六十度的指揮倉內，仔細放大螢幕，掃描了地面情況，確定只是一群沒有生命跡象的普通工兵蟲族，下令繼續前進。
沒有一個Alpha軍人說話，氣氛逐漸壓抑，他們只有萬餘人，這顆星球上的蟲族卻足有幾十萬，這種情況最好突擊戰，最好速戰速決，他們停留在地面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很危險了…上將還要求前進，但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