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歷史權謀片噩夢
想到此處,杜晏直接開口道:“我不想看到她,送走吧。”
成瑜卻道:“綠腰才到我手中,尚且還未失去新鮮感,可否再等一段時間?”
“不可。”杜晏眉頭一皺,不欲講理。
往常只要杜晏露出些許發怒徵兆,成瑜就會立馬妥協,絕無二話。
今日情況卻有些不同,他臉上竟是露出些為難的的神色來。
杜晏一見,心中疑慮頓生。難道沒有原寧的存在,成瑜便移情到這綠腰身上?他不會想效仿呂不韋將自己的愛姬送人,即位之後在把愛姬奪回吧?
這種迫於情勢親手給自己戴綠帽子的行為,是鐵定會成為新的噩夢來源,杜晏決計不會放任這種情況發生。
他眉毛一豎,站起身來:“你是不是真迷上那賤婢了,看我不一鞭子抽花她的臉!”
成瑜表情看來有些哭笑不得,起身來攔:“我並非此意。”
動作之間,杜晏見成瑜腰間竟是繫了雜佩,雕工精巧。成瑜平日裡從未佩帶這等飾物,定然是旁人贈予。
“你這雜佩從何而來,我可未曾賜予你。”杜晏揚眉問道,“你何曾被允許佩玉?”
“……”成瑜又是面如遲疑,卻依舊沉默,像是不欲解釋。
杜晏遵循人設,自當大怒。他抬手就去搶,出手甚快。
然而成瑜反應更快,身子微微一側,杜晏就抓了個空。
杜晏又伸手攻向成瑜,想聲東擊西,藉此搶下雜佩。成瑜下意識地擋,幾招交手下來,杜晏也沒能搶到那塊玉佩。
杜晏怒喝:“成瑜,你敢違揹我?”
成瑜身體一僵,身形靜止在原地。
杜晏這才把那玉撈到手上,他本抬手想砸,卻見這雜佩上的珩、璜、琚皆是用材上等,做工精巧。
他轉念一想,又把手收了回來,倒也不是貪圖這配飾,而是覺得這雜佩有更大的用處。
“歸我了,我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你最好不要違揹我的意思。”杜晏心中認定這雜佩乃是綠腰所贈,話中有話。
如成瑜不趕緊把綠腰送走,他想要把綠腰搶過來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瑜聰穎,自是能理解其中意思。
杜晏直接將雜佩系於腰上,用於警示成瑜不要違揹他的意思,否則美人的下場說不定更加淒慘。
成瑜見事情已成定局,便不再反抗。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小滿的聲音:“公主,該回了。”
杜晏一聽,就知事情已成。他也不同成瑜多說,轉身就走。
成瑜如同每次那般,沉默地跟在杜晏身後,只是他的嘴角卻突然微微上揚些許。
玉佩自然不是綠腰所贈,成瑜費了這一番功夫,總算是把雜佩送到杜晏手上。
那塊玉佩,是成瑜親手雕的,選了最好的玉,揣摩了長公主最愛的款式。他已雕成有一段時間,直到今日才得以送到那人手上。
長公主生性張揚又高傲。成瑜送予他的東西,是從來不收的。因他覺得成瑜不過是奴僕而已,向來只有公主賞賜奴僕,斷然沒有收奴僕東西的道理。
成瑜卻總是想對方身上佩戴他所贈的裝飾,自幾年前就開始陸陸續續設法將飾物贈予對方。
他發現長公主是個獨佔欲頗強之人,雖說並不在意他去了何處做了何事。但成瑜身上,卻是不能出現任何不屬於長公主賜下之物的。
為了以示訓一誡,長公主甚至會把從成瑜處搶來的東西,佩戴在身上。
綠腰他早已定下去處,不日就要送走,今日這一出不過是為了讓長公主收下雜佩所作的戲罷了。
為了達到目的,成瑜能計畫良久,不管路途有多少艱難險阻,他終將得償所願,無論是送出雜佩這等小事,還是謀劃天下,或是種下一片梧桐林,以露水供養一隻九天彩鳳。
他盯著長公主的背影,眼中滿是執念。
***
小滿歸來的時間,掐得恰到好處。杜晏才一出門,迎面就見原玨帶著幾個侍衛氣焰囂張地走了過來。
杜晏此次出門,只帶了兩個侍衛,加上成瑜和小滿,身後總共也只有四人。原玨卻在身後有八人之多,看上去是聲勢浩大,倒也顯示出他面對杜晏的底氣不足來。
杜晏視若無睹,直接就要走上等在一旁的馬車。
“慢著。”原玨手一揮,身後跟著的人就把去路堵住。
杜晏這才看了原玨一眼:“你待如何?”
原玨得意一笑,把手中鎖鏈一亮:“晏姐姐,你身後的成國人,前些日子打破我的東西,這不我就帶他回去審問一二。”
杜晏嗤笑一聲:“原玨,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藉口依舊這麼蹩腳。”
原玨臉色一僵,又開口:“哼!我不知你在說什麼,總之,今天成瑜這人我是定然要帶走的。”
“我的人,你敢動?”
“晏姐姐,你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個無人敢惹的長公主。你護不住你身邊的人,只要有人碰到我,那在大王面前,我定要告他個毆打王子之罪。”
原玨堂堂一國王子,居然是耍起無賴來。仗著侍從無人敢動,成瑜也不敢反抗,他上前一步就要就用手上的鎖鏈去銬成瑜。
杜晏突然笑了:“玨弟,你似乎忘記一件事情。”
說罷,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杜晏上前就一拳揍向原玨鼻樑。今日他出門,本就是做男裝打扮,完全可放開手腳揍人。
“旁人不敢動你,我可不一樣。把你揍個半死,鬧到大王面前,頂多也只能算是姐弟間的打鬧,對嗎?”
原玨捂著鼻子,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哀嚎:“救命,救命!”
他身後的侍衛自是不敢對杜晏動手,但是要攔住他確實沒什麼問題
只見杜晏一個眼神,成瑜就會意上前,憑一人之力,就把那幾名護衛攔住,不能寸進。
杜晏彎下腰,湊近原玨耳旁,輕聲道:“玨弟,很久沒嘗過阿姐的拳頭了,今日裡就讓你好好回味。”
原玨本以為,杜晏只是揍他一頓,忍忍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以後再尋個機會從杜晏身邊的人報復回來便是。
沒想到,臨到最後,他護著頭的手臂,感受到一陣劇痛。從他出生至今,從未感受過這般劇烈的痛楚。
原玨厲聲慘叫之後,便臉色蒼白地昏倒在地。
“成瑜,回來。”杜晏將手中木棍一扔,慢條斯理地把衣服整理好。
原玨的侍從,這才得以過來察看情況:“長公主,你竟將公子的手臂打斷了,惠夫人,惠夫人……”
杜晏卻是笑了:“告訴惠夫人,原玨的手,是我打斷的。想報復,儘管放馬過來。”
說罷,他轉身登上馬車,揚長而去。在場眾人,竟是無人敢攔。
直至杜晏的馬車遠去,圍觀的眾人才敢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不愧是長公主,名副其實……”
“嘖嘖,這跋扈之名果然不假,即便是自家弟弟,也能下此毒手。”
“你這就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正是公子玨,長公主才會下手特別狠。”
“為何?”
“大王偏寵惠夫人,長公主自是看惠夫人母子皆不順眼,他可是個順者昌逆者亡的性子。”
且不論原玨那邊如何收拾殘局,這邊杜晏撐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景色,想著順利進行的計畫,心情甚佳。
成瑜反而是從上馬車之後,就眉頭緊鎖,有些心事重重。
他如今以不是當初那個孤苦伶仃軟弱無能的質子,遍佈各國的情報網,告訴他現下長公主的處境並不樂觀。
原王已經準備要對吳家動手,吳家大廈將傾,屆時無論是長公主或是王后,皆不會落得一個好下場。
雖說原王不至於對自己血脈動手,但失寵之後的公主,在王宮之中的境地比之質子來說也好不了多少。
再者長公主樹敵甚多,又將惠夫人母子得罪狠了,如若吳家出事,他們定是會落井下石,不擇手段地折磨長公主。
成瑜捏緊藏於袖中的手,現在的他還是太弱,面對霸主原王,還不足以保護他放在心底的人。
“成瑜,你在想什麼?”
他回過神來,道:“我只是在想,那般對待公子玨,是否有些不妥。”
杜晏瞥他一眼,冷淡道:“成瑜,別忘了你的身份,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干涉。”
說罷,他不再搭理成瑜,轉頭看向車窗之外。
成瑜的擔心確實有道理,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得罪惠夫人母子的確不妥。然而,讓惠夫人和原玨,對自己恨之入骨,甚至失去理智做出些報復之事來,本就是杜晏計畫中的一環。
不可或缺的一環,畢竟沒有這兩人出手,杜晏送成瑜回國的萬全之策可是無法進行下去。
成瑜不知杜晏心中所想,只當長公主任性慣了,如今要他忍氣吞聲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長公主看著車窗外,似乎在賭氣的背影,成瑜無奈的笑了笑。
只是眼中卻是盛滿寵溺,他心想,自己確實是關心則亂,想岔了。
又怎能讓如鳳凰般驕傲的長公主,在原玨那種人面前壓抑性子,受上半分氣。
只有儘快握緊權勢,掃平一切障礙,才能讓眼前這人不為任何事皺上一下眉頭,張揚跋扈永遠如同初見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