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靈異恐怖片噩夢
杜晏抬頭看了看祠堂前廳的屋頂,又越過中間挑空的天井看向正廳。這兩部分的屋頂都繪製著精緻的漆畫,完全是典型的用木榫銜接木料的古典建築風格。
後廳被隔斷隔開,看不到內裡的情形,不過後廳一般是供奉著祖宗牌位的地方,當地村民必定是鎖起來好生保管防止被人冒犯。
除去這些之外,即便是杜晏也沒發現在房樑之上有懸掛什麼別的東西。杜晏看了一眼肖琅,看來又是他的特殊體質在起作用。
在電影之中,古村便是眾人踏進另一個順平城的交界處。肖琅身上的能力會逐漸解封,杜晏並沒有辦法阻止。因為這是夢境世界構成的基石,沒有基石,夢境世界便會直接坍塌。
其實整部電影的劇情來說,肖琅的朋友們完全算得上是被他特殊能力波及的無辜者。
厲鬼想要吞噬掉肖琅的魂魄,只能在他肩頭三把火熄滅的瞬間才能成事,現在看來肖琅是個不容易受影響的人,單純的恐懼並不能達到這種效果。
那便只能從他身邊的人下手,藉由身邊人的恐懼感染肖琅,最後以朋友的慘死瓦解他的心理防線。心志再怎麼堅定不移的人,看到朝夕相處的好友慘死在眼前的時候,總會有瞬間的動搖。
正因為肖琅朋友們的存在極為關鍵,另一個順平城裡的厲鬼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即便是杜晏阻止了他們來到這個古村,他們也無法離開順平城。
所以杜晏的計畫,便是順應劇情等他們進入另一個順平城之後,再想辦法把肖琅的朋友們送出去,單單留下肖琅一人就行。
肖琅死了,他的朋友們也沒有了利用價值,也就能夠順利離開。等到肖琅成為鬼王,所有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他也不會因朋友慘死而心存愧疚。
肖琅正在低頭翻旅遊手冊,上面寫著祠堂始建於兩百餘年前,和村口的貞節牌坊是差不多同一時期的建築。
這些漆畫也是當年畫上去的,後來村子裡每隔十年都會請手藝人修補維護,所以直到現在都還維持著眼前這完好無損的模樣。
肖琅抬頭,對杜晏笑著說:“這就是你的專業範圍了,你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作畫的時候,也有些靈感。”
杜晏聽完肖琅的話,覺得自己現在這個人設暫時還不能崩。於是他又探頭仔細研究門廳處柱子上的漆畫。
柱子上的一塊漆畫有些脫落,露出些許下面的底色來,下面的底色很是模糊了,線條和顏色都糊成一團,幾乎看不清楚是些什麼內容。
杜晏眼神落在上面,很是專注地看了半晌,突然挑了挑眉說:“這些漆畫,還真得是挺有意思的。可惜不能進去仔細看看,我們還是走吧。”
其他幾個人本來就是外行,看個熱鬧而已,祠堂能一眼望見的地方早就被他們看了個遍。現在聽杜晏這個來採風的美術生說要走,便都沒有任何異議,轉頭就離開了祠堂。
祠堂的建造講究門口有水,在祠堂正前方是一片水塘,於是眾人便跟著手冊的指引,沿著祠堂向後方走去。
繞過幾棟老屋,就看到了手冊上說的又一個代表景點大榕樹,手冊上介紹這大榕樹也是有數百年的壽命了。
榕樹枝葉繁茂,遮住了整個村中央的小廣場。榕樹有不少粗壯的氣根已經長到地面插入土壤中,猶如樹幹一般,看起來確實如同介紹中那樣獨木成林。
周恬抬手一指,開口說:“那口井就是村口飯店老闆娘說的井吧?這種井水聽說都特別的好喝。”
榕樹正下方,是一口青石磚壘起來的井,井上方搭著轆轤。
一行人走過去一看,井水清澈透亮,旁邊還有一個小型的電機連在轆轤上。原來這還是個電動轆轤,看來是為了方便住在村裡的老人家打水用。
雖說那臺小小的電機看起來同整個極具古韻的村子有些格格不入,不過現在眾人頭上是獨木成林的大榕樹,下方是青石磚搭就的水井,整個場景看起來還是頗有一番風味。
微風撫過,大榕樹的葉子嘩啦啦的響了起來,上面還傳來幾聲清脆的鳥叫聲。這讓在場眾人的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下來。
周恬很是來了幾分興致,說:“在這種古村裡面就應該慢悠悠地逛,要不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在大榕樹下面聊會天。”
眼前風景的確美好,並沒人提出反對意見。
大榕樹的四周擺著幾張粗糙的石桌石凳,也不知道是開發旅遊之後,為了讓遊客休息設置在這裡的,還是當初的村民們就喜歡
在榕樹下乘涼閒聊。
總之現在這些凳子是便宜了肖琅一行人,大家在石凳上落座,又把隨身帶的一些水和零食拿出來。
喝喝飲料,吃點零食,倒是難得悠閒。這般美好景色之中,大家很有素質地把留下來的垃圾細心的裝在塑膠袋裡,準備待會帶走。
樑飛是個閑不下來的人,他看大家都坐在那裡吃東西,就自己一個人站起來,圍著大榕樹轉悠。
他先是仰著頭在向樹冠的地方看過去,邊看邊說:“這邊的生態還真是不錯,上面還有很多鳥窩。”
徐遠笑著應他:“像這種沒有什麼工業的小村莊,完全沒有被汙染過,有鳥窩才是正常現象。”
樑飛轉著轉著,就轉到榕樹後面去了。過了片刻,突然聽到榕樹後面,傳來一聲驚呼:“這是什麼!”
大家被他的一驚一乍一嚇,直接站起來往榕樹後面跑過去。
樑飛人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他指著榕樹後面的一處,臉上有些疑惑:“你們看,這東西古古怪怪的,看起來挺滲人。”
大家都圍了過去,走近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口廢井。
在地面上的那部分的青石磚的堆砌方式,和前面的那口井幾乎是一樣的,只不過這口廢井井口的地方壓了塊碩大的石頭。
其實在井口壓石頭也是可以理解的,大概就是怕有人不小心掉到井裡面去了。
引起樑飛驚呼的主要原因是這塊石頭太不尋常。石頭上密密麻麻的纏滿了繩子,繩子的顏色也很是奇怪,是那種暗紅到發黑的顏色,看上去說不清的詭異。
從那些繩子之間露出的縫隙,可以看見石頭上雕刻著看線條凌亂的花紋,只是經過風雨腐蝕之後,完全看不出是什麼內容。
在那些顏色詭異的繩子上,每隔大概十釐米就綁著一塊木牌。或許是時間久了,木牌都爛得差不多了。
但是可以看得出,這些腐朽的木牌被綁在繩子上的時間是不同的,沿著繩子從上面往下看,越往下面的木牌越完整。
靠近井口的一塊木牌還很完整,成色也挺新,看起來應該是不久之前才綁到繩子上。
樑飛心大,好奇心又重,他也沒多想,直接蹲下去看那塊石牌。
他表情嚴肅地看了片刻,感歎說:“這上面有字誒,不過鬼畫符樣的,我一個都認不出來。“
大家聞言,都湊過去看,一邊看一邊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認識。
杜晏微微彎下腰,瞥了一眼:“上面寫的是時間,表示這木牌是去年掛上去的,去年七月十五日,農曆。”
肖琅看向杜晏,語氣裡帶了些欽佩:“這你也能看得懂?”
杜晏說:“這是小篆,有些流派的天師,喜歡用這種字體畫符,覺得更能夠溝通天地而道法自然。”
聽到杜晏這麼說,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他身上。也不知道為什麼,杜晏突然講起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大家卻一點都不覺得違和。反而覺得像他這樣的長相,說出這些話來,非常真實感。
肖琅笑著問:“你對這些還有研究啊?”
杜晏看他一眼,解釋到:“民俗文化嘛,我們搞藝術的總是會有些研究的。”
見樑飛在那邊蠢蠢欲動,杜晏又提醒到:“雖然說你們可能不信這些東西,但這好歹是人家村裡的傳統,還是不要動比較好。”
樑飛一聽,連忙舉起手,示意他不會手賤去碰這些看起來很是玄奧的木牌。
大榕樹下除開這兩口井之外,也沒其他東西,大家休息得也差不多了,便又沿著小路繼續往前走。按手冊上的路線來說,前面就是古村的最具代表性的景點,舉人宅。
這個古村兩百年前出了一名舉人,就是門口貞節牌坊的表彰的那位範氏的兒子。
在古代,像這種偏僻村子裡能出一名舉人老爺,整個村子的村民都是能受惠的。為舉人老爺的母親立一個貞節牌坊,倒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舉人宅同旁邊的古村裡的民宅截然不同,是個二進二出的宅子。
手冊裡介紹,後院的部分是舉人在中舉之前所住的老宅,前面部分則是中舉之後,村子裡的人湊錢搭建起來的。
前面的院子,佈置工整,從大門到門前的一對石獅,一切制式很符合當初舉人的身份,看上去頗有幾分氣勢。
而進到後院部分,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相比前面的莊重,後院要樸實得多,卻也更加像是古時的居家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