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卓重陽四人急急的沖迸大廳上,更攀登樓上房間,哪裡還有伍億的人影?
於是,四人分途又在附近尋找,山洞巖穴也看不到一個,卓重陽不由氣惱異常。
四個人望著這座堂皇典麗,貌比長安春華京大飯店的大廳,不由齊聲道:“既然找不到盜魁伍億,乾脆一把火燒了這個賊窩,以免又為惡人利用。”
白小宛卻道:“如果血玉龍在這大廳上,豈不被大火所焚?”
卓重陽道:“伍億外號袖裡乾坤,一個心機詭詐,城府極深的人,絕不會把血玉龍留下不顧。”
白方俠點頭同意道:“卓大人說的極是,伍億老賊必然已攜帶血玉龍逃去,說不定投靠雲屋峰的天仙師太去了。”
一頓之後,立即又道:“場上那些死人,生時作惡多端,就讓他們的屍身與這春華京大廳齊赴幽冥地府吧!”
於是四人立即將所有屍體拖進這座雙層的,雕樑畫棟,氣象雄偉的春華京大廳上。
白方俠與卓重陽二人,燃起兩隻火把,立刻間,在山風助威了,熊熊烈火,已把這座大廳燃燒起來。
火焰燎向四周,方圓數裡內,鳥獸奔走,黑煙騰空,直衝雲霄,卓重陽四人已走出數裡外,回頭仍見濃煙遮空。
四人一徑來到老虎口,馬雲龍道:“咱們如今已把秦嶺八大盜來個連根拔除,這茅屋中還拴了兩個嘍兵,放了他們算了。”
卓重陽道:“你去放人,我來把這茅屋一併毀去。”
馬雲龍才剛走入茅屋,突然冷哼一聲,又退了出來。
白方俠急問道:“怎麼啦?”
白小宛“刷”的一聲拔出寶劍,就要衝進去。
馬雲龍手一攔,道:“不用進去,人頭全被砍落地上了。”
卓重陽道:“你說什麼?”
馬雲龍苦澀的道:“就像法場上砍人一般樣,拴著繩子,頭被劈下來了。”
卓重陽道:“算啦!把門外的幾個也拖進去,一把火也免得這些自以為聰明,實則愚不可及的強盜,暴屍山野,死後還遭狼吻豹啃。”
於是,又見火苗騰空而起,劈啪之聲,不絕於耳。
四人就在火光未熄,太陽落山的時候,離開了踩雲嶺,也離開了老虎口。
當天夜裡的月亮特別圓,只是霜滿天。
山谷中的勁風帶有寒意,樹葉滿地孤。
看樣子離下雪的日子不會遠了。
三更將盡的時候,四人又來到龍舌崖下的山洞裡。
每個人身上都沾有血,所幸四個人全都活活實實的未曾受一點傷,算是有驚無險,當然身上的血全是別人的。
卓重陽道:“咱們這可得好好歇一陣,趕著天一亮,還得去找那個該死的天仙師太去。”
馬雲龍道:“那十天之約呢?”
白方俠一笑,道:“雲龍,咱們現在是官家抓強盜,你何時聽說過官家還會同強盜訂約的?”
馬雲龍哈哈一笑,道:“其實我的意思是……”
白小宛笑道:“什麼時候四舅也學會三思而後言了?”
白小宛本來要說她的這位四舅“學著吞吞吐吐”,但她靈心慧性的改為“三思而言”。
馬雲龍展開毛氈,朝著身上一裹,就著洞壁歪靠下來,低聲的道:“我是說咱們的刀快,又何能朝著那些可憐而又美麗的女娃身上下手?”
白方俠己有過一次經驗,真的要把鋼刀劈砍在這些嬌柔美麗女子身上,的確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卓重陽最為沉痛,萬一明日又遇上那美豔的心上人兒,可怎麼處置才好?
於是,四個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龍舌崖下的山洞中,一片死寂,但四個閉目趺坐的人,卻思維不寧,心神不定,正就是心搖搖如懸旌。
就在天放亮玉兔落的時候,卓重陽四人已收拾妥當。
大家心中全明白,今天可是個大日子!
因為,不論對任何人來說,生死榮辱已沒有考慮的餘地,唯一的就是盡其在我,換句話說,一種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的心理,在四人心裡激盪不已。
卓重陽對白小宛道:“白姑娘的飛鏢不知尚餘多少?”
白小宛一驚,問道:“卓大人的意思……”
微微一笑,卓重陽道:“我已很久未曾打過暗器這類東西,如今好像要用上一用了。”
白小宛一笑,一面伸手在鏢囊中摸出三支稜形飛鏢,遞向卓重陽,道:“一袋十二支,如今尚餘七支。”
卓重陽點頭道:“好!咱們等等找個地方,我就用你這幾支飛鏢試試準頭。”
白方俠與馬雲龍對望一眼,不知卓重陽悶葫蘆賣什麼藥,白小宛既知道卓重陽是用鏢行家,自是要瞻仰卓重陽的飛鏢絕技。
於是,就急不及待的道:“卓大人何不就在這龍舌崖之側,山溪小徑之旁。展露一下飛鏢絕藝?”
哈哈一笑,卓重陽道:“白姑娘可不要見笑,卓某是為了對付天仙師太那看似十分霸道的地崩子,才趕鴨子上架的試著以飛鏢對付,尚不知是否可行呢。”
馬雲龍一聽,當即叫妙,緊跟著,隨手手拾起一塊石子勁擲而出。
卓重陽不假思索,抖手打出一支飛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