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〇

風擺柳有些赧然,靦腆的點著頭。

楊文光一看,心中有點冒醋,冷然一笑,道:“風姑娘,你也太死心眼了,石無水如今成了死囚,你又沒有欠他什麼,有什麼值得你茶不思飯不想的!”

一把拉住風擺柳的細嫩手腕,楊文光道:“先吃飯,你要不吃飯,餓壞了身子,心痛的不是那該死的石無水,而是我楊某人。”

“爺!你這是做什麼?”

“我這是在關心你!”

“爺會看得起我這種女人?”

“女人就是女人,在我楊某眼裡,沒有這種那種之分,風姑娘在我楊某眼裡,如今就是個黃花大姑娘!”

楊文光就這麼一句話,而使得風擺柳的一身骨頭,更加的軟了。

女人原本就是這麼一回事,經不起男人們在耳根說上兩句好聽的,尤其是適時而又得體的話,面前的男人立刻會變成她的知心人。

鳳擺柳自不例外,一聽楊文光並未拿她當殘花敗絮看待,心裡立刻透著暖烘烘的帶著感激,在她想來,楊文光比之石無水,當然是有過之無不及,擔心的是這楊文光會看上自己?

於是,她緩緩的低下頭去……

這動作看在楊文光的眼裡,那就是女人發出的“默許”信號,他又不是傻蛋,焉有不知之理了

緩緩的走到風擺柳身前,巨靈掌平伸,托住風擺柳的下頷,一雙銳利的,有如鷹眼的目芒,盡在風擺柳臉上搜索。他那個鷹鉤鼻子下面的尖嘴巴,一伸一縮的盡在他那個窄臉上抖動著,光禿禿的嘴脣上,還有些發亮,那樣子似乎他是一頭蒼鷹,一頭利爪下正抓著剛剛獵到的野兔一般,先是一陣欣賞,然後再找下“口”的機會一般。

突然間,就聽風擺柳“唔”的一聲,緊接著,楊文光有力的左臂,攔腰一把,硬生生把風擺柳的嬌軀,摟在懷裡,他那噴火的尖嘴巴,盡在風擺柳的濕脣上撩撥,像是要點燃那荒原上的野草——般,到處伸出火苗。

於是,風擺柳的細腰開始有些扭動,大屁股上像爬了螞蟻一般,也開始在晃動,而成了一個在上面點火,另一個在下面加薪……

終於,在“風”的助威下,把個燎原的火勢,引發到“擺”動中的嫩“柳”樹上了。

在楊文光來說,他這一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因為,他一定要強過石無水,只要強過姓石的,他才能在風擺柳的心目中,像個人物,當然風擺柳就會聽他的。

而風擺柳卻在想,去了個石無水,來了個楊文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一場大戰,好像是結束了。對楊文光來說,差事是苦一點,只是風擺柳也給了他甜頭,那種他過去從未嘗過的甜頭。

緩緩的穿著衣裳,風擺柳細聲細氣的在楊文光的耳畔,像嚼芝麻的說:“爺餓了吧!我去給爺把吃的熱一熱。”

楊文光在風擺柳的肥屁股上擰了一把,笑道:“人說女人要柔,男人要剛,不過風姑娘的柔,也柔得過火了。不要說是剛,就算是金也要被你柔化掉。”

“格格”一笑,風擺柳爬下床來。

於是,就在風擺柳的房間裡,小圓桌上重又擺上四樣小菜,一壺暖酒,二人關起房門,肩碰肩的蹭在一塊吃喝起來。

原該是石無水坐的地方,如今卻換成了楊文光,也因此,風擺柳不時的喟然——嘆。

“風姑娘,如今你算是我的人了,心裡邊就別再擱著石無水了。”

“人心是肉做的,我感到有些虧欠他。”

“這是你有良心,也是你可愛的地方。”

喝乾一杯酒,楊文光嘴巴一抿,又道:“趕明兒一早,做幾樣好吃的,送去縣衙大牢裡,看看石老二去。”

“他們會讓我見他?”

“怎麼不會,你又不會劫獄,他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

“怎麼樣?”

“帶錠銀子去,打點一下就成了。”

於是,探監的這回事,滿滿的塞在風擺柳的心中。

第二天一大早,風擺柳提著楊文光提議她應帶的東西,一擺兩三晃的來到了縣衙前面。

寶雞縣衙門裡的衙役,還真有兩個認識風擺柳的。

“喲,那不是街頭河邊的風姑娘嘛!”

“八成提著吃的來看相好的了。”

風擺柳含笑上前,靦腆的道:“爺們,就行個方便吧!衙門的人好積德,風擺柳心裡感激。”一面暗中把一錠銀子塞過去。

有道是,錢可通神,有錢放屁是香的,沒錢放屁惹人厭,風擺柳這錠銀子,算是花在刀口上了。大牢門口的衙役,把門裡的牢頭叫到門邊,二人就那麼一陣嘀咕。

於是,牢頭把風擺柳的一籃吃的,提過去看了又看,還拿筷子盡在那兩個木盆裡挑挑撿撿。

其實,風擺柳在楊文光的交待下,用兩個木桶滿滿的裝了一桶紅燒牛肉,一桶拉麵條,連個酒都沒有帶去。

有了銀子,送的東西又非常單純,於是,風擺柳進了大牢門外。

一看來了風擺柳,秦嶺四煞全都一愣,石無水像個要衝出鐵柵的猛虎,齜牙咧嘴的抖動著粗檻,道:“你怎麼來了?”

“石爺,你瘦了!”

一面低下頭來,緩緩的把籃子放在地上,用木碗裝了面與牛肉,一一的遞給牢中的四人,風擺柳道:“吃吧,四位爺!目前我也只能做到這些。”

紅燒牛肉麵,比每日兩個黑窩窩頭,可好吃多了,提的兩木桶面與紅燒牛肉,一下子全塞到四人的肚子裡。

石無水放下木碗,一把拉住風擺柳道:“你看到那個姓楊的沒有?”

風擺柳微點著頭。

“告訴他,快點設法把我們弄出去,要不然他也快活不了幾天。”

風擺柳一驚,但她盡力保持平靜,說:“再見到他,我會告訴他的!”

於是,牢頭來了。

“風姑娘,時辰差不多了,你該走了!”

“他孃的,你來囉嗦啥子!”

石無水這一罵,風擺柳立刻道:“石爺!人家這是給咱們方便,你不能冤枉好人!”

石無水鼻子裡“哼”了一聲,心裡可在盤算,這幫王八蛋,眼前是不能得罪,指望著還得再見風擺柳呢!

於是,石無水那對三角眉下的狼目,懾人的光芒,一下子全收斂了,光板臉上出現了沮喪。

風擺柳提著籃子,依依的不時回頭,大牢裡的鐵鐐聲“嘩啦啦”的響動,好似對風擺柳發出無助的吶喊一般。

這一天,過的似乎很平靜,白小宛一直陪著丈夫韓玉棟,原本打算在夜裡摸進大韓村,但是秦嶺四煞的老大官中前夜一鬧,她再也不敢輕易離開。

還是爹說的對,一切行動,要等爹由鹹陽回來之後,才能有所決定。

縣衙裡住了這麼一位武功高強的女子,一開始並未有人注意到,如今卻在一夜之間,白小宛算是出了名了,衙門裡的人,送了她一個雅而帶渾的外號:“鐵腳媳婦。”

打了一場勝仗,縣太爺當然高興,就在三天頭上,在縣衙的後堂上,擺了一桌慶功宴。

席上的客人不多,韓玉棟勉強陪著妻子白小宛入座,當然,卓大夫也是座上客,另外就是文案師爺,以及寶雞縣衙的捕頭兒李長虹。

席間,縣太爺對於白方俠相當記掛,覺得白方俠應該在這——兩天折回來了。

其實,縣衙大牢裡關著四個如狼似虎的凶徒,縣衙裡從上到下,誰也睡的不安逸。

“我爹也說,四五天的功夫,他就會回來的,約莫著就在這三兩天內,會回來吧!”白小宛說。

卓大夫,這位大內高手卓重陽,呵呵一笑,道:“這檔子事,以我看來,好像連臺好戲還在後頭呢!”

白小宛一笑,道:“卓大夫的意思是,案情還未導入正途?”

“不錯!這好像是對付一條毒蛇,咱們狠狠的一刀剁下去,才僅僅剁掉一小段蛇尾巴,毒蛇卻一下子隱入洞中,再也不露面了。”

縣太爺微點著頭,道:“看來就是這樣,只有等白捕頭回來以後,咱們看看他的意思了。”

其實,這時候的白方俠,身在鹹陽,心在寶雞,他實在不放心自己的女兒,小宛的個性他做老子的,自然一清二楚,跟著自己辦案,養成了她嫉惡如仇的個性,好勝心強,促使她心高氣傲,這些全都是行走江湖易招忌的。

於是,他趕著拿到府衙的公文,立刻就向寶雞進發,他走得很急,幾乎就是飛馬疾馳。

然而,他還是晚了幾個時辰,因為,寶雞的縣衙門裡,還真出了大事,那是一件令人無法防範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