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79、拯救病嬌少年
「好好地，怎麼哭了呢？」顧媽媽看到顧眠忽然流了眼淚， 頓時嚇了一跳， 連忙去扯紙巾。
顧眠自己都有點嚇住了， 伸手摸了摸面頰，指尖濕潤，真的是她的眼淚，胸腔裡充滿著陌生的酸和澀還有感動。
顧眠一時間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屬她的情緒。
在她的人生字典裡，父親這兩個字是缺失的。
但她幷不是沒有幻想過自己的父親會是什麼樣子， 他應該是個冷漠又聰明的人，不然顧雲嬌那樣軟弱可欺又天真懵懂的基因， 怎麼生出她這樣的孩子？
顧漢初一點都不符合她對於父親的幻想，可是此時此刻， 她卻想著如果她也有個父親，她希望他能像顧漢初這樣。
「怎麼了？爸爸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顧漢初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有些窘迫和關切的看著顧眠。
顧眠搖了搖頭， 接過顧媽媽遞過來的紙巾， 擦了擦眼淚，笑了：「我是太感動了。」
顧媽媽也笑了， 對顧漢初說：「你看看， 平時沒幾句話，這突然話一多，你女兒還被你的「演講」給弄哭了。」
顧漢初有點不好意思。
他平時話少，顧眠也像他，內向， 不愛說話，也不怎麼會說話，他們平時也很少聊天談心，雖然心裡默默關心，但是很少掛在嘴邊上。
沒想到他今天有感而發幾句，還把女兒給說的哭了。
顧媽媽又拿了紙巾給顧眠擦眼淚：「好了好了，別哭了，媽媽也贊同你爸爸說的，爸爸媽媽尊重你的選擇。黎毓那孩子，我看著也挺喜歡的，只要你們兩互相學習互相進步，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談戀愛就談戀愛，反正等你們上大學了也一樣是要談的。上大學的事情，你們兩個有商量了，我們都沒什麼意見，本來想著你就能上個好一點的大學我和你爸爸就心滿意足了，你現在都能考b大了，我跟你爸爸就更沒意見了。」
顧眠把擦眼淚的紙巾捏成一團，笑了笑：「我知道的，我和黎毓現在都有目標，那就是考b大，不會耽誤學習。」
顧媽媽說：「那就行了，很晚了，明天還要上學，趕緊洗洗睡了。」
顧眠點點頭，起身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到房間，剛掀開被子坐到床上，還沒躺下去，房門被敲了兩下，顧媽媽走了進來。
「媽媽還有點事情想跟你說。」她說著在床邊上坐下。
顧眠認真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顧媽媽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輕咳一聲，然後說：「你和黎毓談戀愛是一回事，但是你也知道，你們現在還是高中生，高中都還有半年才畢業，所以媽媽希望你們談戀愛歸談戀愛，但是有些太親密的事情，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做......」她頓了頓，小心試探的問道：「你告訴媽媽，你現在和黎毓發展到什麼階段了？」
顧眠面不改色的說：「就只是牽手而已。」
顧媽媽鬆了口氣，沒有半點懷疑，畢竟顧眠和黎毓看起來都太乖了，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牽個手就能臉紅半天的乖孩子，她臉上露出笑意：「那你要把媽媽的話記在心上，不可以有過分親密的行為，知道了嗎？」
顧眠點頭，微笑：「媽媽放心，我有分寸的。」
顧媽媽欣慰的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媽媽很感謝黎毓，能在那個時候拉你一把。」
她和丈夫都知道顧眠那段時間的狀態很不對，問過老師，也問過顧眠。
老師說顧眠在學校挺好的，可能就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讓家長多開導。
問顧眠，顧眠什麼都不說，問她在學校怎麼樣，只說一切都好，只是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人也一天比一天沉默。
因為她上個學期開始就不再去攤位上幫忙了，所以她和顧漢初都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個，顧眠在學校裡受了欺負，可是問顧眠，她就說沒有。
她和顧漢初只能幹著急，她每天都來房間裡找顧眠聊聊天，希望能開導開導她，可顧眠只是低著頭聽著，偶爾給一點回應，但從不傾訴。
她跟顧漢初商量，想帶顧眠去看看心理醫生，顧眠也很抗拒。
暑假的時候，顧眠又漸漸開心起來，可是隨著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顧眠也表現的越來越焦慮，然後又回到了上個學期的狀態。
但是忽然，她變得不一樣了。
她和顧漢初都能看到顧眠身上發生的變化，她比以前看起來更陽光了，而且她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堅定明亮。
一開始他們都不知道讓顧眠改變的東西是什麼，現在他們知道了，原來是黎毓拉了她一把。
顧媽媽站起身：「好了，那媽媽就沒別的事了，你睡吧。」
顧眠點點頭，把身子躺下去，顧媽媽幫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幫她關了燈，開門出去了。
顧眠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輕輕嘆了口氣。
也許，這也是「顧眠」的願望吧。
顧眠第二天早上和黎毓一碰面，就把昨天晚上和父母商量還有坦白的事情說了，說完了還不忘補充提醒黎毓：「我告訴媽媽，我們現在還隻到牽牽小手的階段，所以你不要露餡了。 」
顧媽媽大概也沒想到，在她眼裡兩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早就偷偷嘗了禁果。
顧眠發現，坦白以後，對她有大大的好處。
比如上課的時候黎毓總會勾引她開小差，不是在桌子下玩弄她的手指，就是趴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下課她做卷子，他也會湊過來親她，弄得她精神完全集中不了。
晚自習結束後，顧眠的數學卷子還沒做完，她留下來繼續做卷子。
黎毓睡醒了，發現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顧眠自然沒走，她就坐在他旁邊，低著頭正在認真的做卷子，見他醒了，看了他一眼，眼睛又盯回捲子，隻伸了手在他頭頂上揉了揉：「醒了？再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寫完了。」
黎毓趴在桌子上，黑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顧眠，盯著盯著就忍不住湊上前去親她的臉。
「別鬧。我很快就好了。」顧眠推開他，繼續做卷子。
被推開的黎毓有些鬱悶，把下巴蹭上她的肩：「不能明天再做嗎。」
顧眠頭也不抬：「明天老師要講這張卷子，而且明天還有別的卷子要做，只有最後一道題了，再等等。」
顧眠說著手裡拿著筆，一邊在草稿本上計算，一邊淡淡的說：「我跟爸爸媽媽保證過了，如果這次期末考試我的成績下降了，那就必須主動和你分手。」
正用頭頂蹭著顧眠肩頭的黎毓驀地僵住，緩緩抬起頭來。
顧眠放下筆，轉過頭來，看著僵硬的黎毓，輕輕笑了一聲，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所以你別總是在我學習的時候搗亂了，不然我們就只能搞地下情了。」
黎毓楞了一下，隨即突然抓起她的手送到嘴邊，本想重重的咬一口，可送到嘴裡，卻只是輕輕地用牙齒碰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不滿的盯著她：「我說了我不想聽到分手這兩個字。」
顧眠把手抽出來，隨手把口水往他衣服上一擦，說：「誰讓你在我學習的時候總是在旁邊搗亂。要是我的成績真的下降了，就算我不說，爸媽也會反對我們兩個在一起的。」
黎毓定定的盯了她一眼，然後認命似的嘆了口氣：「就一道題你怎麼做那麼久？你到底會不會？」說著就把試卷拽了過來，看了一眼最後那道大題，然後拿過顧眠的草稿本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就用筆圈出其中一個步驟：「這個步驟你算錯了。」
然後開始給顧眠講解正確的步驟。
講完了，他淡淡的說：「離期末考試還有十天，從明天開始我給你補課。」說完目露凶光：「要是這樣成績還下降，你就死定了。」
顧眠：「......」
從此以後，黎毓上課睡覺，下課給顧眠補課，晚自習也不睡覺了，監督顧眠學習，晚上回到家，先纏著顧眠做一回運動，做完了把衣服一穿就給她講題。
男朋友和家教老師無縫切換。
「我也好想找個學習好的男朋友給我講題哦——」坐在教室前排的張鑫怡對著江曦晨發出了如此感嘆。
江曦晨往那邊看了一眼，就看到黎毓和顧眠頭挨著頭在講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難道你想找個和黎毓一樣的控制狂？」
自從黎毓把位置調到了顧眠同桌，幾乎徹底把她們給隔離了，一靠近顧眠兩米範圍內就會受到他的冷眼攻擊。
江曦晨在背後沒少駡黎毓控制狂，自私鬼，但她對黎毓也有種從心底的畏懼感，所以也隻敢在背後駡駡他，甚至還趁著顧眠上洗手間黎毓不在的機會，還試圖讓顧眠意識到這種男女朋友關係是不正常不健康的。
顧眠表示黎毓已經在改變中了。
可江曦晨覺得，黎毓不僅沒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了。
黎毓看顧眠的那個水汪汪的眼神啊，她看了都覺得受不了，總覺得黎毓有點精神分裂，除了顧眠以外的人，一概只能得到他的冷眼和冷臉，到了顧眠面前，就成了個粘人精，她嚴重懷疑，他就是這麼把顧眠騙走的。
「我覺得黎毓挺好的啊。」張鑫怡捧著臉說：「他長得那麼帥，而且還是個天才，對別人超級高冷，在顧眠面前就很溫柔，而且還隻粘顧眠一個人，其他人都不搭理，感覺他把顧眠當成了他的全世界。」
江曦晨嘖了一聲：「你看腦殘劇看多了吧？黎毓根本就是控制狂，這種佔有慾完全就是病態的。反正我要是找男朋友，絕對不會找黎毓這樣的。」
「你沒發現黎毓也在為顧眠改變嗎？」張鑫怡不贊同的說道：「而且我覺得只要顧眠能夠接受就可以了。」
江曦晨瞥了她一眼，說道：「我看你是覺得顧眠做什麼都對。」
張鑫怡臉一紅：「才沒有好不好，我只是就事論事。」頓了頓，又小聲補充：「而且顧眠本來就很好啊，不然黎毓怎麼會喜歡她呢。」
在黎毓的辛勤澆灌下，顧眠的成績在期末考試後也節節攀升。
成績出來，居然考了個全校第三。
第一名還是黎毓，分數比期中考試的分數還要高了六分。
顧媽媽高興的不得了，立刻準備給顧眠的爺爺奶奶打電話通報顧眠的期末成績。
顧眠的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因為她就生了顧眠這一個女兒，十分的不滿意，特別是顧眠從小內向不愛說話，讀書成績也一直一般，更加看不上顧眠去。連帶著顧漢初那些兄弟妯娌也是，聽說他們花了那麼多錢送顧眠去了聖華，也沒少對他們冷嘲熱諷，特別是在知道顧眠的上學期的成績後，更是沒少說風涼話，說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顧眠有個堂姐，也和顧眠一樣讀高三，只是她在一中讀書，也是個尖子生，上的是一中最好的班，成績一直都是全校前十。
顧眠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們沒少拿堂姐當正面例子把她當反面例子去教育底下的弟弟妹妹。
這也是顧眠以前那麼內向又敏感的原因之一。
這次顧眠居然考了全校第三！
顧媽媽當然得打電話回去讓他們知道。
上次期中考試她就想打的，硬是忍住了，擔心顧眠那次是超常發揮，就怕期末考試發揮不好，反倒讓他們更加冷嘲熱諷，沒想到期末考試非但沒降，反而還提升了兩名！
全校第三啊！
顧眠的堂姐顧麗玲考的最好的名次也就是全校第五呢！
因為每次期末考試，顧麗玲的媽媽都會故意打電話過來詢問顧眠的成績，再趁機炫耀一番自己女兒的成績，所以顧媽媽對顧麗玲的成績也是瞭如指掌。
然而沒等顧媽媽打電話回去，顧麗玲媽媽的電話先打了過來，還是那樣，先東扯扯西扯扯，然後就扯到一中的成績出來了，聖華的成績出來沒有。
顧媽媽沒著急說顧眠的成績，先主動問她顧麗玲考的怎麼樣。
「這次沒怎麼考好，就考了個全校第六名。你也知道的，一中壓力大，都是尖子生，競爭太激烈了，哎呀，真是苦了孩子了，這不是天冷了嗎，我和她爸打算帶著她一起去海邊度個假，讓她放鬆一下。哎，扯遠了，對了，眠眠這次考的怎麼樣啊？」
顧媽媽笑了笑：「我家眠眠這個學期在學習上比較用功，考試之前還跟我和他爸說，準備考b大呢.......」
不等她說完，弟媳就在那頭打斷了：「那你還是要勸她實際一點啊，b大可沒那麼好考啊！玲玲他爸想讓玲玲考b大，玲玲都說沒多大把握呢。那眠眠這次期末考試考的怎麼樣啊？」
顧媽媽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還挺好的，考了個全校第三名。」
那頭沉默了兩秒，問：「你說第幾名？」
顧媽媽說：「全校第三啊。她在班裡是第二名，因為全校第一名就在顧眠班上。她想考b大，就是因為和這個全校第一的男同學約好了，說要一起去b大，這個男同學對我們眠眠好的呢，天天給她補課，把她成績都給帶上來了。」
電話那頭的弟媳勉強附和了幾句：「那是挺好的啊，沒想到啊，顧眠這次考得那麼好啊。」說著話鋒又一轉：「不過一中的卷子一直就比聖華高中的難的。」
顧媽媽說：「哦，是嗎？那玲玲這次考了多少分啊？」
電話那頭的弟媳在聽到之前那段話的時候已經很想掛電話了，聽到這裡，又打起精神，告訴她分數。
顧媽媽哦了一聲，然後說：「那差別也不大，眠眠也就比玲玲多考了二十多分。對了，我聽眠眠說，好像這次期末考試聖華高中的卷子和一中的卷子是統一一版，不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可以問問你家玲玲。」
聽到那邊沒接話，顧媽媽接著說道：「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孩子是挺累的，我們也沒那麼好的條件帶她去外地玩，但是還是要慶祝一下。」
弟媳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呵呵乾笑附和兩聲就掛了電話。
電話一撂，她立刻跟邊上看ipad的丈夫說道：「你那個嫂子，平時看著老實本分，這回算是露出真面目來了。」
男人頭也不抬：「怎麼了？你跑過去跟人家炫耀女兒的成績，被駡了？」
顧麗玲媽媽憋了氣，說道：「什麼我跟她炫耀！是她跟我炫耀！」
男人這才抬起頭來：「怎麼了？」
顧麗玲媽媽翻了個白眼：「顧眠考了個全校第三！」
男人驚訝的問道：「顧眠？不能吧？她成績不是一般嗎？」
顧麗玲媽媽突然站起身來：「玲玲在哪兒呢？」
男人說道：「還能在哪兒，自己房間啊。」
顧麗玲媽媽立刻走去了顧麗玲的房間。
「媽！你能不能敲門啊！」顧麗玲正躺在床上玩手機，見媽媽闖進來，立刻按滅了手機，不耐煩的看著她。
蔣玉蘭卻不如往日那樣耐心，開門見山的問道：「我問你，這次聖華高中的期末試卷和你們一中的是不是一樣的？」
顧麗玲從床上坐起來：「好像是吧，怎麼了？」
蔣玉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腦子都懵了一下。
顧麗玲奇怪的看著她：「怎麼突然問這個？怎麼了？」
蔣玉蘭說：「你知道顧眠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多少分嗎？」
顧麗玲撇了撇嘴，不怎麼耐煩：「我怎麼知道，我跟她又不熟。」
蔣玉蘭冷笑了一聲：「她考了全校第三！」
顧麗玲表情頓時一僵，隨即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那又怎麼了，聖華高中本來就比一中的分數低，高考又不比誰的排名高，看的是分數，她的分數說不定還沒我的分高呢。」
蔣玉蘭恨恨的說：「我都問過了！她的分比你多二十多分！」
顧麗玲綳不住了：「怎麼可能！她成績一直就那樣，怎麼可能一下子考的比我還好？」
蔣玉蘭說：「聽她媽說，全校第一也在她班上，還和她關係特別好，經常給她補課——你別一天到晚的只知道玩手機了！海邊也別去了，我給你報個班，去補課去！下個學期就要高考了，怎麼一點緊迫感都沒有，顧眠現在要考b大呢！要是她考上了你沒考上，看看你怎麼辦！」說完就關門出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媽媽說起來，還覺得十分解氣。
顧眠聽了顧媽媽的話，腦子裡頓時翻湧出不少記憶來，這都是一些灰色的記憶，關於「顧眠」那些極品親戚的，因為從小總是被動的被親戚拿來和那位看起來精明能幹的堂姐作對比，對她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導致她性格越來越內向敏感，她一直想要在他們面前反抗一次，但是每次到了那個時候，她又沒有了勇氣。
顧漢初皺著眉，一臉的不贊同：「都是親戚，攀比這些幹什麼？」
顧媽媽說道：「怎麼了？就準她炫耀她女兒，不准我炫耀炫耀我女兒？她都跟我炫耀多少次了？我這還是第一次呢。」
黎毓微笑著說道：「顧叔叔，阿姨這不叫攀比，應該叫分享。」
放假了，黎毓每天都在顧眠家裡吃飯，已然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顧家父母也沒把他當外人。
顧媽媽立刻笑開了花：「聽見沒有？」又笑著誇黎毓：「讀書好的人，腦子就是活。」
黎毓抿出一個含蓄羞澀的笑。
顧媽媽給他夾了塊肉：「來，多吃肉，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兒。」
黎毓乖巧道謝：「謝謝阿姨。」
顧眠咬著筷子，看看顧媽媽，又看看黎毓，想著要是讓學校裡的同學看到黎毓這靦腆乖巧的模樣，估計要大跌眼鏡。
顧媽媽忽然問道：「黎毓你多高了？」
黎毓說：「上個月是一米八二。」
顧媽媽嚇一跳：「這麼高啊？」
「可別再長了。」顧媽媽說：「不然要比眠眠高出好一大截了，襯的眠眠跟個矮冬瓜似的。」
顧眠眨了眨眼，突然感覺自己膝蓋上中了一箭。
怎麼突然說到自己身上來了？
不過「顧眠」的確不高，但也不算特別矮，158cm加上瘦，看起來就特別嬌小，她什麼都小小的，就眼睛大大的，所以看起來有種萌感。
黎毓轉頭看著坐在他旁邊也比他矮不少的顧眠，眼尾緩緩彎了起來：「沒關係，阿姨，我就喜歡眠眠這樣的。」
顧漢初端起水杯，咳了兩聲。
顧媽媽笑的開心：「是，是，你喜歡是最好的了。」
顧媽媽吃到最後，一放下筷子就準備收拾桌子，黎毓立刻站起身來，搶過顧媽媽手裡的碗筷：「阿姨你休息吧，我來就好。」他笑了笑：「阿姨準備飯菜辛苦了，就交給我來收拾吧，平時眠眠中午做飯，碗也是我來洗的。」
顧媽媽笑彎了眼睛，又坐了回去：「好好好，那阿姨就享享你們年輕人的福。」
黎毓笑了笑，收拾好了桌子，就進廚房洗碗了。
「我去看看他。」顧眠說著也進了廚房。
黎毓正微微彎著腰站在水槽前在認真洗碗。
顧眠走過去，從墻上把圍裙取下來：「繫上圍裙，別把衣服弄髒了。」
黎毓就把手上的泡沫甩掉，然後轉過身來，抬起手面對顧眠。
顧眠拿著圍裙圍住他的腰，然後抓住繩子的兩邊從他腰兩邊環過去，整個人像是抱著黎毓一樣。
黎毓彎下腰在顧眠額頭上親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真的是個小矮瓜」
顧眠繫好了圍裙，抬頭怒視他：「你說什麼？」
黎毓用手掌根蹭了她的頭髮一下，輕笑：「別怕，就算你長不高了，我也不會不要你的。」
顧眠說：「剛才誰在我媽面前說就喜歡我這樣的？」
黎毓眼神溫柔：「是啊，我就喜歡你。」
顧眠臉上一熱，感覺又被高中生撩到了，輕咳一聲：「你慢慢洗啊，我先出去了。」
黎毓立刻抓住她的手臂：「在這裡陪著我。」
「咳，要我幫忙嗎？」顧眠問。
黎毓把她拽回來，讓她站在水槽右側：「什麼都不用你做，但是不準走，就站在這裡陪我。」
然後就繼續洗碗了，洗一隻碗就轉過頭來親她一下。
洗幾隻，又轉過頭來親她。
顧眠捶了他一下，提醒他：「我爸媽在呢！」
「沒關係，他們在看電視。」黎毓說著，手還拿著碗在水槽的水裡泡著，上半身卻湊過來吻她的脣，舔了舔她的嘴角，又舔了舔她的脣瓣，然後舔過她的脣縫，舌頭探進去——
「洗完了沒有啊？」
身後突然傳來顧媽媽的聲音。
顧眠立刻把黎毓推開，蹲了下去。
顧媽媽走到廚房門口往裡看了一眼，就看到黎毓圍著圍裙站在水槽前洗碗，顧眠就蹲在下面的碗櫃前，不知道在找什麼。
「你蹲在那裡找什麼呢？」顧媽媽問。
黎毓垂眸看了一眼蹲在他腳邊上的顧眠，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
顧眠盯著碗櫃說：「我找個碗裝水果。」
顧媽媽說：「隨便拿一個就可以啊。」
顧眠：「哦。」
「辛苦了啊，小黎。」顧媽媽拍了拍黎毓的背說。
黎毓微笑著說：「阿姨，不辛苦。」
顧媽媽又出去了，顧眠從碗櫃裡拿出一隻大碗站起身來，剛起身，就被黎毓濕噠噠的手扣住面頰，抬高臉吻住，濡濕粗糲的舌頭長驅直入，在她口腔裡刮弄舔吻，舌尖輕輕頂弄勾纏她的舌尖，快速的吻了一通，最後吮了吮她的下脣，黑眸深邃的盯住她：「等會兒去我那兒。」
「我剛吃完飯。」顧眠瞪著眼看他，眼神裡清清楚楚寫著「你是禽獸嗎？」的質問。
黎毓半點不臉紅：「那先下去散散步。」
顧眠差點被口水噎住。
黎毓說到做到，洗完碗，擦乾淨手，就和顧眠父母報告要下去散散步。
「外面冷，你們兩個多穿件衣服，眠眠，你去把羽絨服穿上。」
顧眠聽話的穿上長款羽絨服，把自己過得像隻粽子。
黎毓也有件羽絨服，不是從家裡帶出來的，是前幾天顧眠帶他去買的，和顧眠身上這件一樣，都是黑色的，看起來倒像是穿了情侶羽絨服。
再過幾天就過年了。
這幾天的天氣也到了零下。
天氣預報上寫後天會下雪，整個a市都在期盼著。
一到樓下，黎毓就抓住顧眠的手一起揣進了他兜裡，兩人穿厚厚的羽絨服，也不覺得冷，只是臉上冰冰涼涼的。
兩人溜達到了學校門口，又溜達著回來，路過那條漆黑小巷的時候，黎毓突然把顧眠拖了進去，把她摁到墻上。
黎毓帶著笑，低著頭親了她一下：「你還記不記你在這裡差點劃花別人的臉？」
顧眠當然記得，當時她走出去，就看到他站在巷子口，心裡還驚了一下，那個時候的黎毓，身上像是裹著陰雲，髮梢下的眼睛烏黑陰鬱，眼神冰冷。
是她讓黎毓一點一點變成現在的模樣。
黎毓用鼻尖輕輕蹭著她的面頰：「那是我第一次對你留下印象。」
從那天開始，他記住了這張臉。
顧眠問：「你不會從那天開始就喜歡我了吧？」
「不是。」黎毓毫不猶豫的否認。
「那是什麼時候？」顧眠問。
黎毓說不知道。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對顧眠就已經不只是喜歡了。
他托起她的臉，開始吻她，這裡沒有人打擾，他可以吻很久，所以他不疾不徐地一寸一寸舔過顧眠口腔裡的每一寸軟肉，又把她的舌頭拖進自己的嘴裡，吸吮舔吻，汲取她豐沛的口津，吻她的額頭、吻她的鼻樑、吻她的面頰、下巴，最後又含住她的下脣細細吮吻。
他換著各種姿勢技巧，把顧眠吻得軟成一團，只能氣喘吁吁的攀附著他。
「好好地，怎麼哭了呢？」顧媽媽看到顧眠忽然流了眼淚， 頓時嚇了一跳， 連忙去扯紙巾。
顧眠自己都有點嚇住了， 伸手摸了摸面頰，指尖濕潤，真的是她的眼淚，胸腔裡充滿著陌生的酸和澀還有感動。
顧眠一時間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屬她的情緒。
在她的人生字典裡，父親這兩個字是缺失的。
但她幷不是沒有幻想過自己的父親會是什麼樣子， 他應該是個冷漠又聰明的人，不然顧雲嬌那樣軟弱可欺又天真懵懂的基因， 怎麼生出她這樣的孩子？
顧漢初一點都不符合她對於父親的幻想，可是此時此刻， 她卻想著如果她也有個父親，她希望他能像顧漢初這樣。
「怎麼了？爸爸是不是說錯什麼了？」顧漢初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有些窘迫和關切的看著顧眠。
顧眠搖了搖頭， 接過顧媽媽遞過來的紙巾， 擦了擦眼淚，笑了：「我是太感動了。」
顧媽媽也笑了， 對顧漢初說：「你看看， 平時沒幾句話，這突然話一多，你女兒還被你的「演講」給弄哭了。」
顧漢初有點不好意思。
他平時話少，顧眠也像他，內向， 不愛說話，也不怎麼會說話，他們平時也很少聊天談心，雖然心裡默默關心，但是很少掛在嘴邊上。
沒想到他今天有感而發幾句，還把女兒給說的哭了。
顧媽媽又拿了紙巾給顧眠擦眼淚：「好了好了，別哭了，媽媽也贊同你爸爸說的，爸爸媽媽尊重你的選擇。黎毓那孩子，我看著也挺喜歡的，只要你們兩互相學習互相進步，在不影響學習的情況下，談戀愛就談戀愛，反正等你們上大學了也一樣是要談的。上大學的事情，你們兩個有商量了，我們都沒什麼意見，本來想著你就能上個好一點的大學我和你爸爸就心滿意足了，你現在都能考b大了，我跟你爸爸就更沒意見了。」
顧眠把擦眼淚的紙巾捏成一團，笑了笑：「我知道的，我和黎毓現在都有目標，那就是考b大，不會耽誤學習。」
顧媽媽說：「那就行了，很晚了，明天還要上學，趕緊洗洗睡了。」
顧眠點點頭，起身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到房間，剛掀開被子坐到床上，還沒躺下去，房門被敲了兩下，顧媽媽走了進來。
「媽媽還有點事情想跟你說。」她說著在床邊上坐下。
顧眠認真的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顧眠面不改色的說：「就只是牽手而已。」
顧媽媽鬆了口氣，沒有半點懷疑，畢竟顧眠和黎毓看起來都太乖了，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牽個手就能臉紅半天的乖孩子，她臉上露出笑意：「那你要把媽媽的話記在心上，不可以有過分親密的行為，知道了嗎？」
顧眠點頭，微笑：「媽媽放心，我有分寸的。」
顧媽媽欣慰的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媽媽很感謝黎毓，能在那個時候拉你一把。」
她和丈夫都知道顧眠那段時間的狀態很不對，問過老師，也問過顧眠。
老師說顧眠在學校挺好的，可能就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讓家長多開導。
問顧眠，顧眠什麼都不說，問她在學校怎麼樣，只說一切都好，只是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人也一天比一天沉默。
因為她上個學期開始就不再去攤位上幫忙了，所以她和顧漢初都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個，顧眠在學校裡受了欺負，可是問顧眠，她就說沒有。
她和顧漢初只能幹著急，她每天都來房間裡找顧眠聊聊天，希望能開導開導她，可顧眠只是低著頭聽著，偶爾給一點回應，但從不傾訴。
她跟顧漢初商量，想帶顧眠去看看心理醫生，顧眠也很抗拒。
暑假的時候，顧眠又漸漸開心起來，可是隨著開學的日子越來越近，顧眠也表現的越來越焦慮，然後又回到了上個學期的狀態。
但是忽然，她變得不一樣了。
她和顧漢初都能看到顧眠身上發生的變化，她比以前看起來更陽光了，而且她的眼神也漸漸變得堅定明亮。
一開始他們都不知道讓顧眠改變的東西是什麼，現在他們知道了，原來是黎毓拉了她一把。
顧媽媽站起身：「好了，那媽媽就沒別的事了，你睡吧。」
顧眠點點頭，把身子躺下去，顧媽媽幫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幫她關了燈，開門出去了。
顧眠看著漆黑的天花板，輕輕嘆了口氣。
也許，這也是「顧眠」的願望吧。
顧眠第二天早上和黎毓一碰面，就把昨天晚上和父母商量還有坦白的事情說了，說完了還不忘補充提醒黎毓：「我告訴媽媽，我們現在還隻到牽牽小手的階段，所以你不要露餡了。 」
顧媽媽大概也沒想到，在她眼裡兩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早就偷偷嘗了禁果。
顧眠發現，坦白以後，對她有大大的好處。
比如上課的時候黎毓總會勾引她開小差，不是在桌子下玩弄她的手指，就是趴在桌子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下課她做卷子，他也會湊過來親她，弄得她精神完全集中不了。
晚自習結束後，顧眠的數學卷子還沒做完，她留下來繼續做卷子。
黎毓睡醒了，發現教室裡的人都走光了，顧眠自然沒走，她就坐在他旁邊，低著頭正在認真的做卷子，見他醒了，看了他一眼，眼睛又盯回捲子，隻伸了手在他頭頂上揉了揉：「醒了？再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寫完了。」
黎毓趴在桌子上，黑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顧眠，盯著盯著就忍不住湊上前去親她的臉。
「別鬧。我很快就好了。」顧眠推開他，繼續做卷子。
被推開的黎毓有些鬱悶，把下巴蹭上她的肩：「不能明天再做嗎。」
顧眠頭也不抬：「明天老師要講這張卷子，而且明天還有別的卷子要做，只有最後一道題了，再等等。」
顧眠說著手裡拿著筆，一邊在草稿本上計算，一邊淡淡的說：「我跟爸爸媽媽保證過了，如果這次期末考試我的成績下降了，那就必須主動和你分手。」
正用頭頂蹭著顧眠肩頭的黎毓驀地僵住，緩緩抬起頭來。
顧眠放下筆，轉過頭來，看著僵硬的黎毓，輕輕笑了一聲，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所以你別總是在我學習的時候搗亂了，不然我們就只能搞地下情了。」
黎毓楞了一下，隨即突然抓起她的手送到嘴邊，本想重重的咬一口，可送到嘴裡，卻只是輕輕地用牙齒碰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不滿的盯著她：「我說了我不想聽到分手這兩個字。」
顧眠把手抽出來，隨手把口水往他衣服上一擦，說：「誰讓你在我學習的時候總是在旁邊搗亂。要是我的成績真的下降了，就算我不說，爸媽也會反對我們兩個在一起的。」
黎毓定定的盯了她一眼，然後認命似的嘆了口氣：「就一道題你怎麼做那麼久？你到底會不會？」說著就把試卷拽了過來，看了一眼最後那道大題，然後拿過顧眠的草稿本看了一眼，眉頭一皺，就用筆圈出其中一個步驟：「這個步驟你算錯了。」
然後開始給顧眠講解正確的步驟。
講完了，他淡淡的說：「離期末考試還有十天，從明天開始我給你補課。」說完目露凶光：「要是這樣成績還下降，你就死定了。」
顧眠：「......」
從此以後，黎毓上課睡覺，下課給顧眠補課，晚自習也不睡覺了，監督顧眠學習，晚上回到家，先纏著顧眠做一回運動，做完了把衣服一穿就給她講題。
男朋友和家教老師無縫切換。
江曦晨往那邊看了一眼，就看到黎毓和顧眠頭挨著頭在講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難道你想找個和黎毓一樣的控制狂？」
自從黎毓把位置調到了顧眠同桌，幾乎徹底把她們給隔離了，一靠近顧眠兩米範圍內就會受到他的冷眼攻擊。
江曦晨在背後沒少駡黎毓控制狂，自私鬼，但她對黎毓也有種從心底的畏懼感，所以也隻敢在背後駡駡他，甚至還趁著顧眠上洗手間黎毓不在的機會，還試圖讓顧眠意識到這種男女朋友關係是不正常不健康的。
顧眠表示黎毓已經在改變中了。
可江曦晨覺得，黎毓不僅沒改變，反而變本加厲了。
黎毓看顧眠的那個水汪汪的眼神啊，她看了都覺得受不了，總覺得黎毓有點精神分裂，除了顧眠以外的人，一概只能得到他的冷眼和冷臉，到了顧眠面前，就成了個粘人精，她嚴重懷疑，他就是這麼把顧眠騙走的。
「我覺得黎毓挺好的啊。」張鑫怡捧著臉說：「他長得那麼帥，而且還是個天才，對別人超級高冷，在顧眠面前就很溫柔，而且還隻粘顧眠一個人，其他人都不搭理，感覺他把顧眠當成了他的全世界。」
江曦晨嘖了一聲：「你看腦殘劇看多了吧？黎毓根本就是控制狂，這種佔有慾完全就是病態的。反正我要是找男朋友，絕對不會找黎毓這樣的。」
「你沒發現黎毓也在為顧眠改變嗎？」張鑫怡不贊同的說道：「而且我覺得只要顧眠能夠接受就可以了。」
江曦晨瞥了她一眼，說道：「我看你是覺得顧眠做什麼都對。」
張鑫怡臉一紅：「才沒有好不好，我只是就事論事。」頓了頓，又小聲補充：「而且顧眠本來就很好啊，不然黎毓怎麼會喜歡她呢。」
在黎毓的辛勤澆灌下，顧眠的成績在期末考試後也節節攀升。
成績出來，居然考了個全校第三。
第一名還是黎毓，分數比期中考試的分數還要高了六分。
顧媽媽高興的不得了，立刻準備給顧眠的爺爺奶奶打電話通報顧眠的期末成績。
顧眠的爺爺奶奶重男輕女，因為她就生了顧眠這一個女兒，十分的不滿意，特別是顧眠從小內向不愛說話，讀書成績也一直一般，更加看不上顧眠去。連帶著顧漢初那些兄弟妯娌也是，聽說他們花了那麼多錢送顧眠去了聖華，也沒少對他們冷嘲熱諷，特別是在知道顧眠的上學期的成績後，更是沒少說風涼話，說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顧眠有個堂姐，也和顧眠一樣讀高三，只是她在一中讀書，也是個尖子生，上的是一中最好的班，成績一直都是全校前十。
顧眠的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們沒少拿堂姐當正面例子把她當反面例子去教育底下的弟弟妹妹。
這也是顧眠以前那麼內向又敏感的原因之一。
這次顧眠居然考了全校第三！
顧媽媽當然得打電話回去讓他們知道。
上次期中考試她就想打的，硬是忍住了，擔心顧眠那次是超常發揮，就怕期末考試發揮不好，反倒讓他們更加冷嘲熱諷，沒想到期末考試非但沒降，反而還提升了兩名！
全校第三啊！
顧眠的堂姐顧麗玲考的最好的名次也就是全校第五呢！
因為每次期末考試，顧麗玲的媽媽都會故意打電話過來詢問顧眠的成績，再趁機炫耀一番自己女兒的成績，所以顧媽媽對顧麗玲的成績也是瞭如指掌。
然而沒等顧媽媽打電話回去，顧麗玲媽媽的電話先打了過來，還是那樣，先東扯扯西扯扯，然後就扯到一中的成績出來了，聖華的成績出來沒有。
顧媽媽沒著急說顧眠的成績，先主動問她顧麗玲考的怎麼樣。
「這次沒怎麼考好，就考了個全校第六名。你也知道的，一中壓力大，都是尖子生，競爭太激烈了，哎呀，真是苦了孩子了，這不是天冷了嗎，我和她爸打算帶著她一起去海邊度個假，讓她放鬆一下。哎，扯遠了，對了，眠眠這次考的怎麼樣啊？」
顧媽媽笑了笑：「我家眠眠這個學期在學習上比較用功，考試之前還跟我和他爸說，準備考b大呢.......」
不等她說完，弟媳就在那頭打斷了：「那你還是要勸她實際一點啊，b大可沒那麼好考啊！玲玲他爸想讓玲玲考b大，玲玲都說沒多大把握呢。那眠眠這次期末考試考的怎麼樣啊？」
顧媽媽微微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還挺好的，考了個全校第三名。」
那頭沉默了兩秒，問：「你說第幾名？」
顧媽媽說：「全校第三啊。她在班裡是第二名，因為全校第一名就在顧眠班上。她想考b大，就是因為和這個全校第一的男同學約好了，說要一起去b大，這個男同學對我們眠眠好的呢，天天給她補課，把她成績都給帶上來了。」
電話那頭的弟媳勉強附和了幾句：「那是挺好的啊，沒想到啊，顧眠這次考得那麼好啊。」說著話鋒又一轉：「不過一中的卷子一直就比聖華高中的難的。」
顧媽媽說：「哦，是嗎？那玲玲這次考了多少分啊？」
電話那頭的弟媳在聽到之前那段話的時候已經很想掛電話了，聽到這裡，又打起精神，告訴她分數。
顧媽媽哦了一聲，然後說：「那差別也不大，眠眠也就比玲玲多考了二十多分。對了，我聽眠眠說，好像這次期末考試聖華高中的卷子和一中的卷子是統一一版，不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可以問問你家玲玲。」
聽到那邊沒接話，顧媽媽接著說道：「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孩子是挺累的，我們也沒那麼好的條件帶她去外地玩，但是還是要慶祝一下。」
弟媳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呵呵乾笑附和兩聲就掛了電話。
男人頭也不抬：「怎麼了？你跑過去跟人家炫耀女兒的成績，被駡了？」
顧麗玲媽媽憋了氣，說道：「什麼我跟她炫耀！是她跟我炫耀！」
男人這才抬起頭來：「怎麼了？」
顧麗玲媽媽翻了個白眼：「顧眠考了個全校第三！」
男人驚訝的問道：「顧眠？不能吧？她成績不是一般嗎？」
顧麗玲媽媽突然站起身來：「玲玲在哪兒呢？」
男人說道：「還能在哪兒，自己房間啊。」
顧麗玲媽媽立刻走去了顧麗玲的房間。
「媽！你能不能敲門啊！」顧麗玲正躺在床上玩手機，見媽媽闖進來，立刻按滅了手機，不耐煩的看著她。
蔣玉蘭卻不如往日那樣耐心，開門見山的問道：「我問你，這次聖華高中的期末試卷和你們一中的是不是一樣的？」
顧麗玲從床上坐起來：「好像是吧，怎麼了？」
蔣玉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腦子都懵了一下。
顧麗玲奇怪的看著她：「怎麼突然問這個？怎麼了？」
蔣玉蘭說：「你知道顧眠這次期末考試考了多少分嗎？」
顧麗玲撇了撇嘴，不怎麼耐煩：「我怎麼知道，我跟她又不熟。」
蔣玉蘭冷笑了一聲：「她考了全校第三！」
顧麗玲表情頓時一僵，隨即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那又怎麼了，聖華高中本來就比一中的分數低，高考又不比誰的排名高，看的是分數，她的分數說不定還沒我的分高呢。」
蔣玉蘭恨恨的說：「我都問過了！她的分比你多二十多分！」
顧麗玲綳不住了：「怎麼可能！她成績一直就那樣，怎麼可能一下子考的比我還好？」
蔣玉蘭說：「聽她媽說，全校第一也在她班上，還和她關係特別好，經常給她補課——你別一天到晚的只知道玩手機了！海邊也別去了，我給你報個班，去補課去！下個學期就要高考了，怎麼一點緊迫感都沒有，顧眠現在要考b大呢！要是她考上了你沒考上，看看你怎麼辦！」說完就關門出去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顧媽媽說起來，還覺得十分解氣。
顧眠聽了顧媽媽的話，腦子裡頓時翻湧出不少記憶來，這都是一些灰色的記憶，關於「顧眠」那些極品親戚的，因為從小總是被動的被親戚拿來和那位看起來精明能幹的堂姐作對比，對她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導致她性格越來越內向敏感，她一直想要在他們面前反抗一次，但是每次到了那個時候，她又沒有了勇氣。
顧漢初皺著眉，一臉的不贊同：「都是親戚，攀比這些幹什麼？」
顧媽媽說道：「怎麼了？就準她炫耀她女兒，不准我炫耀炫耀我女兒？她都跟我炫耀多少次了？我這還是第一次呢。」
黎毓微笑著說道：「顧叔叔，阿姨這不叫攀比，應該叫分享。」
放假了，黎毓每天都在顧眠家裡吃飯，已然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顧家父母也沒把他當外人。
顧媽媽立刻笑開了花：「聽見沒有？」又笑著誇黎毓：「讀書好的人，腦子就是活。」
黎毓抿出一個含蓄羞澀的笑。
顧媽媽給他夾了塊肉：「來，多吃肉，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兒。」
黎毓乖巧道謝：「謝謝阿姨。」
顧眠咬著筷子，看看顧媽媽，又看看黎毓，想著要是讓學校裡的同學看到黎毓這靦腆乖巧的模樣，估計要大跌眼鏡。
顧媽媽忽然問道：「黎毓你多高了？」
黎毓說：「上個月是一米八二。」
顧媽媽嚇一跳：「這麼高啊？」
「可別再長了。」顧媽媽說：「不然要比眠眠高出好一大截了，襯的眠眠跟個矮冬瓜似的。」
顧眠眨了眨眼，突然感覺自己膝蓋上中了一箭。
怎麼突然說到自己身上來了？
不過「顧眠」的確不高，但也不算特別矮，158cm加上瘦，看起來就特別嬌小，她什麼都小小的，就眼睛大大的，所以看起來有種萌感。
黎毓轉頭看著坐在他旁邊也比他矮不少的顧眠，眼尾緩緩彎了起來：「沒關係，阿姨，我就喜歡眠眠這樣的。」
顧媽媽笑的開心：「是，是，你喜歡是最好的了。」
顧媽媽吃到最後，一放下筷子就準備收拾桌子，黎毓立刻站起身來，搶過顧媽媽手裡的碗筷：「阿姨你休息吧，我來就好。」他笑了笑：「阿姨準備飯菜辛苦了，就交給我來收拾吧，平時眠眠中午做飯，碗也是我來洗的。」
顧媽媽笑彎了眼睛，又坐了回去：「好好好，那阿姨就享享你們年輕人的福。」
黎毓笑了笑，收拾好了桌子，就進廚房洗碗了。
「我去看看他。」顧眠說著也進了廚房。
黎毓正微微彎著腰站在水槽前在認真洗碗。
顧眠走過去，從墻上把圍裙取下來：「繫上圍裙，別把衣服弄髒了。」
黎毓就把手上的泡沫甩掉，然後轉過身來，抬起手面對顧眠。
顧眠拿著圍裙圍住他的腰，然後抓住繩子的兩邊從他腰兩邊環過去，整個人像是抱著黎毓一樣。
黎毓彎下腰在顧眠額頭上親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真的是個小矮瓜」
顧眠繫好了圍裙，抬頭怒視他：「你說什麼？」
黎毓用手掌根蹭了她的頭髮一下，輕笑：「別怕，就算你長不高了，我也不會不要你的。」
顧眠說：「剛才誰在我媽面前說就喜歡我這樣的？」
黎毓眼神溫柔：「是啊，我就喜歡你。」
顧眠臉上一熱，感覺又被高中生撩到了，輕咳一聲：「你慢慢洗啊，我先出去了。」
黎毓立刻抓住她的手臂：「在這裡陪著我。」
「咳，要我幫忙嗎？」顧眠問。
黎毓把她拽回來，讓她站在水槽右側：「什麼都不用你做，但是不準走，就站在這裡陪我。」
然後就繼續洗碗了，洗一隻碗就轉過頭來親她一下。
洗幾隻，又轉過頭來親她。
顧眠捶了他一下，提醒他：「我爸媽在呢！」
「沒關係，他們在看電視。」黎毓說著，手還拿著碗在水槽的水裡泡著，上半身卻湊過來吻她的脣，舔了舔她的嘴角，又舔了舔她的脣瓣，然後舔過她的脣縫，舌頭探進去——
「洗完了沒有啊？」
身後突然傳來顧媽媽的聲音。
顧眠立刻把黎毓推開，蹲了下去。
顧媽媽走到廚房門口往裡看了一眼，就看到黎毓圍著圍裙站在水槽前洗碗，顧眠就蹲在下面的碗櫃前，不知道在找什麼。
「你蹲在那裡找什麼呢？」顧媽媽問。
黎毓垂眸看了一眼蹲在他腳邊上的顧眠，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
顧眠盯著碗櫃說：「我找個碗裝水果。」
顧媽媽說：「隨便拿一個就可以啊。」
顧眠：「哦。」
「辛苦了啊，小黎。」顧媽媽拍了拍黎毓的背說。
黎毓微笑著說：「阿姨，不辛苦。」
顧媽媽又出去了，顧眠從碗櫃裡拿出一隻大碗站起身來，剛起身，就被黎毓濕噠噠的手扣住面頰，抬高臉吻住，濡濕粗糲的舌頭長驅直入，在她口腔裡刮弄舔吻，舌尖輕輕頂弄勾纏她的舌尖，快速的吻了一通，最後吮了吮她的下脣，黑眸深邃的盯住她：「等會兒去我那兒。」
「我剛吃完飯。」顧眠瞪著眼看他，眼神裡清清楚楚寫著「你是禽獸嗎？」的質問。
黎毓半點不臉紅：「那先下去散散步。」
顧眠差點被口水噎住。
黎毓說到做到，洗完碗，擦乾淨手，就和顧眠父母報告要下去散散步。
「外面冷，你們兩個多穿件衣服，眠眠，你去把羽絨服穿上。」
黎毓也有件羽絨服，不是從家裡帶出來的，是前幾天顧眠帶他去買的，和顧眠身上這件一樣，都是黑色的，看起來倒像是穿了情侶羽絨服。
再過幾天就過年了。
這幾天的天氣也到了零下。
天氣預報上寫後天會下雪，整個a市都在期盼著。
一到樓下，黎毓就抓住顧眠的手一起揣進了他兜裡，兩人穿厚厚的羽絨服，也不覺得冷，只是臉上冰冰涼涼的。
兩人溜達到了學校門口，又溜達著回來，路過那條漆黑小巷的時候，黎毓突然把顧眠拖了進去，把她摁到墻上。
黎毓帶著笑，低著頭親了她一下：「你還記不記你在這裡差點劃花別人的臉？」
顧眠當然記得，當時她走出去，就看到他站在巷子口，心裡還驚了一下，那個時候的黎毓，身上像是裹著陰雲，髮梢下的眼睛烏黑陰鬱，眼神冰冷。
是她讓黎毓一點一點變成現在的模樣。
黎毓用鼻尖輕輕蹭著她的面頰：「那是我第一次對你留下印象。」
從那天開始，他記住了這張臉。
顧眠問：「你不會從那天開始就喜歡我了吧？」
「不是。」黎毓毫不猶豫的否認。
「那是什麼時候？」顧眠問。
黎毓說不知道。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對顧眠就已經不只是喜歡了。
他托起她的臉，開始吻她，這裡沒有人打擾，他可以吻很久，所以他不疾不徐地一寸一寸舔過顧眠口腔裡的每一寸軟肉，又把她的舌頭拖進自己的嘴裡，吸吮舔吻，汲取她豐沛的口津，吻她的額頭、吻她的鼻樑、吻她的面頰、下巴，最後又含住她的下脣細細吮吻。
他換著各種姿勢技巧，把顧眠吻得軟成一團，只能氣喘吁吁的攀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