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我覺得我同桌喜歡我(31)

最後一道題也被填滿,筆被放在卷旁,笑青山微仰起略垂的頭,身旁的葉易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停下了動作。

此時距離考試開始還不到一個小時。

葉易站起身,動作極輕,並未帶起刺耳的椅子後退聲。

他悄然從同學的課桌旁經過,步伐穩且快,多數同學甚至注意不到那一閃而過的藍白色衣角。

無需多言,鄭麗摸了一張答案遞給他。

葉易接過那張紙,長腿一邁從大敞的前門溜走,而笑青山正候在走廊裡等他。

兩人尋了個樓梯間坐下,從這兒可以聽見隔壁地理老師中氣十足的聲音。

雙方自然地交換了答卷,互相批改。

「其實我很想說我的卷子就是標準答案。」葉易的眼神飛快掃過笑青山的卷子,和自己的答案作對比。

一樣、一樣、一樣……

難道是平局?那賭局怎麼算?

葉易開始看最後一題,那解答思路同樣是正確的,挑不出一點毛病,直到最後的答案。

數字和他一樣,但笑青山的答案上多了一個根號。

——這道題有根號?還是我算漏了?

葉易懷疑起來,瞥了眼標答,就是孤零零一個數字,沒有根號。

笑青山悠悠然放下試卷:「全對,不錯嘛。」

他偏過頭,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直勾勾盯過來,長長的睫毛在面頰上投下兩道暗影:「我輸了,你想讓我做什麼?」

葉易忽然反應過來,那個根號,夾在等號和數字之間,被擠得有些變形,明顯是後面添上去的。

他是故意的。

「你……」葉易覺得自己有些口乾舌燥,卿卿望向自己的眼神,明顯在期待些什麼。

這種時候不上還是男人嗎?!

他喉結上下滾動,抓住笑青山的胳膊,俯下身,脣馬上就要貼上去——

「啪。」笑青山用卷子拍了下他的臉,「監控。」

葉易:「……」急剎車真不好受。

葉易板直身體,悶悶不樂:「要談監控,那剛才的一幕也被監控拍下了,怎麼解釋?」

笑青山:「學霸大意失荊州,好友怒其不爭對其進行口頭教育。」

葉易:「……」

下課鈴聲響起,安靜的校園如同煮沸的水,喧囂聲響漸起,學生陸陸續續走出教室。

「可惜了。」笑青山評價道,站起身拍了拍褲子。

可惜,可惜什麼?先撩人的是他,制止的也是他,最後還要表達一番親嘴大業未成的遺憾之情?

葉易已經逐漸見識到男朋友骨子裡惡劣的一面,覺得牙有些癢癢。

「不過賭注你想什麼時候兌現都可以。」笑青山朝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頂端是修剪得整齊的指甲,帶著淡粉色,像是花苞一般。

葉易:「……」

他默不作聲牽過笑青山的手,對著那細膩的手心親了一下。

濕熱的舌尖舔過,過電般的感覺從手直通大腦,笑青山猛地縮回手,喉嚨口飄出一小聲氣音。

「你找打呢?」他罵道,瞧著自己的手心,那裡還留著一點濕漉漉的痕跡,白皙的面龐後知後覺地浮出兩朵紅雲。

葉易沒事人一樣大大咧咧站起來,一隻手插進兜裡,另一隻手則搭在他肩膀上,將他攬到自己身旁。

葉易貼著他的耳朵,低語:「再亂撩我就親哭你。」

**

「那今天的課就到這裡,同學們晚上好好休息,不準熬夜。」鄭麗收拾好教具,又對著林月囑託道:「明天上課前把統計好的成績單放在我桌子上。」

林月:「好的。鄭老再見。」

學生們三三倆倆出了教室,有的兩手空空,有的背著書包,有的則拿著教輔書。

到宿舍與出校門的路程有一段是重疊的,在那一點,同學如江流岔道一般分開,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葉易今天值日,他在講臺上擦黑板,笑青山幫他把門窗都給鎖上。

一股潮濕的氣息湧動,像是蒸籠開蓋時撲面而來的水汽。

梅雨季節,雨總是來得毫無前兆,叫人摸不著頭腦。昨晚的雨今天中午才停,到了夜晚似乎又有延續的趨勢。

「快要下雨了。」笑青山問,「你帶傘了嗎?」

「沒,在宿舍裡。」葉易將黑板擦放在講桌上,「真要下雨了,我五分鐘就能衝回去。倒是你帶了沒?我去給你取?」

「帶了。」笑青山回答。

他習慣防患於未然,桌洞裡一直備著一把折疊傘。

掰下窗鎖,他回到座位上,取出那把淺藍色傘具。

而失去了遮蓋物,傘面下的一件白色信封也暴露出來。

「?」笑青山取出信,上週他離校時還沒有這個玩意兒,肯定是別人塞進來的。

「這什麼?」葉易遠遠望過來,鷹隼般的眼神立刻鎖定了那件信封,心中警鈴大作。

他跳下講臺,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像是警犬搜羅犯罪痕跡一樣狠狠盯著那封信。

白色信封,沒封口,沒郵票,也沒寫收信人和寄信人。

笑青山當著他的面取出了信紙,上方字跡整潔,但略帶刻板,總之是非常適合電腦閱卷的字體。

「今晚晚自習結束後,我在後花園等你。有事和你談。」

仍舊沒有落款。

葉易瞪圓了眼睛,夜黑風高,叫人到後花園幹什麼?!

難道……

葉易:「我和你一起去。」

笑青山見他面色嚴肅,猶如上陣殺敵前的刀客,安撫道:「我不去。」

葉易:「你現在不解決這件事,他們能蹬鼻子上臉。我倆一起,沒問題的。」

笑青山疑惑道:「他們?」

葉易:「對,連落款都不敢寫,對方肯定是個膽小如鼠的混蛋,保不定叫上多少大哥小弟來約架。」

「……」笑青山沉默了一會兒,開口,「你覺得對方是叫我去打架的?」

葉易分析得有理有據:「你看,他特意選後花園,那裡僻靜幽暗,景色又差,周圍沒有教學樓,按照我們的日常,如果不是特意去逛,根本不會經過那裡。再加上那邊牆很矮,要是保安巡邏到了,他們可以輕鬆翻過去躲避。」

笑青山突然問:「你知道的這麼詳細,以前經常和別人在那裡約架嗎?」

葉易:「……」

他尷尬得像是被老師逮住開小差的小學生:「就……偶爾。」

「他們來堵我,我就禮節性地陪他們過了幾招,可能下手稍稍有點沒輕重!」葉易發誓,「早就沒打過了!」

畢竟那些人被揍了一遍後也不敢再來惹他。

「嗯。」笑青山憋著笑點頭,「但是這不是約架信。」

葉易愣了會兒,對著那張紙思考良久,傻逼兮兮地吐出四個字:「臥槽情書???」

笑青山看著那熟悉的字跡,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可能不是。」

他把信揉成一團,投入垃圾桶:「鬼知道楚明遠現在找我幹嘛。」

「……楚、明、遠?」葉易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怎麼又雙若綴是他?!

葉易:「我問你一個問題哦。」

笑青山:「問吧。」

葉易:「你猜在我心裡楚明遠已經去世了多少次?」

笑青山:「想我還不夠嗎,你幹嘛想別的男人,我要生氣了。」

葉易:「???」

笑青山知他吃醋,拉住他的手,帶他走下樓:「你管他做什麼,一個路人而已。」

葉易任憑對方領著自己走,嘴裡哼哼:「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男人,你要是想去找他把事情說清楚也可以。」

「哦?」笑青山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我和楚明遠獨處也可以嗎?」

葉易艱難地回答:「可、以。我在遠處等你。」

他雖然不想讓卿卿和楚明遠有交集,但是如果卿卿想去的話,他也不能攔著。畢竟每個人都有旁人難以插手的事情。

但是楚明遠要是敢再伸爪子,他就錘爆這貨的狗頭!

二人一路走過寬大的行道,輾轉至幽靜的後山。

籐林垂下,蟲鳴縈繞,野花含苞待放。

葉易本以為笑青山是想抄近路,但他走到一半卻停下了腳步。

葉易問:「怎麼不走了?」

笑青山回答:「這裡就行了。」

葉易疑惑:「啊?」

笑青山看他傻不溜秋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葉易還未反應過來,一張脣就親上了他的,如蜻蜓點水般一觸便離開了。

笑青山望著他,解釋道:「強吻,作為你口是心非的懲罰。」

葉易:「……」

空氣中帶著夏季雨前的濕悶,粘稠得好像可以攥出水來。

葉易閉上眼,眉頭皺起,指節屈起又鬆開。

他吐出一口氣來,睜開眼,一把掐住笑青山的下巴,嘴貼了上去。

他強硬地撬開笑青山的齒關,伸出舌頭與他交纏,把對方逼得節節後退。

他失去了以往的自持,霸道又粗魯,完全掌控著身下的一切。

笑青山手搭在他肩上,不自覺地撫著手下緊繃的肌肉,口中哼出軟糯的聲音。

兩人分開時,嘴角拉出一道銀絲。

葉易湊上去舔他的下脣,又叼著他的脣瓣輕輕扯動。

葉易:「這才叫強吻,懂?」

笑青山紅著眼「恩」了一聲,又去扯他的衣袖,「繼續……你不是要親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