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流氓顧

好吧,大概只有她自己決得彆扭。清詞想。

她看魏君顧,還是跟之前沒有兩樣,呆呆的,她叫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唯一的差別,大概就是他的眼神更專注了些?

以往無心時,任由兩人的動作再親密,清詞也不會往別處去想。

捅破那層紙,雖然她也不知道兩人這算不算表白,心裡的感情卻是不同的。

看著近在眼前,存在感極強的魏君顧,清詞暗暗呼了幾口氣,「睡吧!」

清詞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但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清詞閉著眼睛,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一時沒有注意到魏君顧的動作。

直到脣上多出一片溫熱的觸感,清詞才猛地睜開眼睛,震驚地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

他、他、他怎麼又這樣?

還不等清詞有所反應,他整個人都壓下來。

室內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帶來的壓迫感卻越發明顯。

清詞隱約感覺到這時候的他和白天的氣場有些不同,但很快被別的引去了注意力。

魏君顧不滿足於簡單的四脣相碰,開始輕輕啃噬起來。

兩人呼吸交纏,清詞的心劇烈起伏,整個人都快沒法正常思考了。

魏君顧此時心緒並不比清詞平靜,他既忍不住借用傻子的身份來和她親近,一邊又唾棄自己「乘人之危」。

早在白天時,他看到『他』和她相互傾訴情意時,他就想這麼做了,甚至想做更過分的事情。

他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她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傻子。

他甚至忍不住想,他可不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佔有她。

魏君顧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恥,只是,除了這樣,他還能用什麼方式和她親近呢?

這個傻子,是那年在火海中演化出來的一重心智。

那段記憶太痛苦,為了保護自己,『他』選擇了遺忘,遺忘所有關於那場災禍的痛苦,永遠活在那個純白的世界裡不願出來。

所有陰暗的,慘烈的過去便由他來記住,顧家和母后的仇,就由他來報。

他終於慢慢建立了自己的勢力,他終於不會害怕任何事情,把自己打磨得刀槍不入,沒有任何弱點。

他不願承認傻子是他的一部分,他不該有懦弱的一面。

只是,他不曾料到,他會遇到這樣一個人。

魏君顧像是著了魔般吻著清詞不肯放開,直到被她一把推開,他的理智才被拉回來。

推開他後,清詞半支著身體,大口大口喘氣。

空氣裡好像只剩下兩人的呼吸,一輕一重,交織在一起時,平添了纏綿的氣息。

魏君顧直直地看著她,將眼裡複雜的情緒抹去,只留下戀慕,整個人有恢復到溫和無害的樣子。

剛剛差點要呼吸不過來了。

清詞平復了好一會兒,才順過氣。

她想罵他兩句,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賭氣般將自己埋進被子裡。

她當然想過今後兩人可能會更親近些,比如說親親額頭,親親臉頰,最後才是……

可今晚,他不僅直接跳過了前兩個步驟,直接親了她脣,還親得那麼久,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嚇了她一跳。

尤其是他吻得最沉迷的那一刻,清詞甚至生出些害怕來,怕他會不管不顧。

現在,她都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真的不懂男女之事,從他剛剛的表現來看,可不像是不懂。

不過,這個懷疑只有一瞬間,很快就被她否定了。

因為,他此刻正在扯她的被子,嘴裡還說著「阿詞,我錯了。」

不用看清詞都能猜到他說這話時茫然又委屈的表情。

賣萌可恥,不知道嗎?

每次認錯都很積極,下去卻還是會犯。

清詞暴躁地掀開被子,捏起他的俊美無雙的臉蛋,「你委屈什麼,我才委屈呢,被你佔了便宜。」

最後幾個字,清詞的聲音又小又含糊,卻還是被魏君顧清晰收入耳中。

他確實佔了便宜。

魏君顧任由她對自己「報復」,完全沒有反抗的打算。

要是被他的手下知道,肯定不敢相信這是他們那面冷心狠的主子。

他們在他面前說話時都要小心翼翼,從來沒想過,他會被一個小姑娘這樣「欺負」。

「阿詞~」魏君顧的聲音溫柔又繾綣,眼裡還含著笑。

他覺得,當初裝成傻子換來這些天同寢的機會,很值。

清詞見他好像半點感覺不到痛,像缺根筋沒有痛覺似的,也覺得沒意思,鬆開了手。

「我喜歡親阿詞。」魏君顧不怕再被「教訓」,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你還說,閉嘴。」清詞嗔怒道。

她一開始覺得,她雖沒有實際經驗,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她總該比什麼都不懂的魏君顧更能掌握主導權。

可是現在,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反而是他更佔優勢?

清詞想來想去,覺得肯定是因為他沒有羞恥心。

魏君顧的靜靜看著她,身體又開始躁動起來。

心上人的一嗔一怒,在喜歡她的人眼裡,都是最美好的風景。

尤其是清詞本身也是個絕頂美人,形神俱佳,一舉一動皆似畫中仙,對魏君顧的刺激就更大了。

魏君顧暗自運轉功法,將慾念壓下去,不叫她察覺異樣。

清詞彆扭半晌,最後終於恢復了正常。

剛剛那麼一鬧,反而叫她沒心思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睡吧。」

清詞將魏君顧按回他的位置,並囑咐一句,「不準隨便起來。」

魏君顧順從地任由她動作,等她也躺下後,手從被子地下伸過去,捉住她的手。

以往不管午睡還是晚上,他也會這樣。

這次,清詞被他碰到,卻像是被什麼燙了一樣,反射性縮回去,心裡滋生出陌生的情愫。

魏君顧不依不饒,她縮一次,他就抓一次。

兩人像是玩兒捉迷藏一樣,你追我躲。

最後,清詞還是沒他那麼有恆心,妥協隨他抓著自己的手。

感情的轉變,平時還不明顯,但清詞已經明顯能感覺到小細節上的變化。

給魏君顧束髮時,她以前只是像照顧小弟弟那樣,現在卻多了幾分親暱;還有整理衣襟,好像真的是夫妻間才會做這樣的事,以及用膳時,兩人互相給對方夾菜……處處都彰顯著不同。

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兩人的關係已經如此親近了。

有時,兩人對視一笑,好像都比往常要開心些。

這個時節還有不少花,大清早,趁著太陽不大,清詞突然來了興致,想摘點花回去做香露,就和魏君顧一起來了花園。

誰知魏君顧見到花,突發奇想有要給她頭上插花。

好吧,也不是突發奇想,他一直很喜歡這麼幹。

清詞搞不懂他這癖好哪兒來的,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由著他了,找了個石凳坐下,任由他折騰自己的頭。

魏君顧摘了一大捧花,左挑右選,選了自認為最好看那支,小心地給清詞插上。

插完還覺得不夠,又選了一支。

清詞察覺到頭上的動靜,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你在幹什麼?」她覺得自己不該對他的審美抱有任何信心。

清詞突然出聲,嚇了魏君顧一跳。

「給……阿詞插花花。」魏君顧說到後面,底氣越來越不足。

「你插了多少?」

「兩……兩朵。」第三朵還沒插上去。

清詞:……呵呵!

要是她不阻止,他怕不是要把她的頭插成「如花」吧!

「取掉一朵。」她絕對不要這個辣眼睛的造型。

魏君顧覺得,很好看啊,為什麼要取下來,不過他小動物般敏銳地感覺到了此時還是不要違背阿詞的話比較好。

魏君顧不捨地把第二支花取下來。

清詞一看,還是朵大紅色的。

呵呵,是要她cos媒婆嗎?

清詞瞧見他眼底的不捨,心裡冒出股惡作劇。

伸手搶過那朵花,「既然你捨不得,那我給你插上好不好?」

說完,她也不管魏君顧願不願意,強行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自己站到他面前,將花插在他頭上。

完工後,清詞後退一步,看他容貌俊朗,頭上卻戴著一朵風格迥異的花,忍不住捧腹大笑。

就連站在一旁的流霜流霞都忍不住抽動肩膀,強忍著笑。

魏君顧被她這般笑,也不惱,反而也跟著笑。

反正阿詞開心就好了。

最後,清詞笑夠了,終於良心發現,還是把花取了。

要是被別人看見,多損他的形象?

「主子,百蝶閣的人來了。」逐月過來提醒。

清詞想起來了,她前幾日吩咐過的。

馬上入夏,她要給自己和魏君顧換夏衣,等著百蝶閣的人上門量尺寸、選花樣。

「讓他們在偏廳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

清詞回去換了身衣服才又過去見人。

量好尺寸,流霞和去年冬天的比了下,道:「主子比去年又長了將近一寸呢!」

清詞聽到這話,有些恍惚,才想起來她這個年齡,好像確實還在長高呢!

她心理年齡大,一直沒當自己是小孩,很多時候,都會忽視掉這一點。

「估摸著也就這一兩年,以後就不會長了。」她都快十六了,估計也長不了什麼了。

下午,清詞去制香露,魏君顧也要跟著學。

不過,最後,浪費了花,卻什麼都沒做出來。

清詞見他失落,拿了一瓶品質稍次的給他玩兒。

沒兩天,就近了五月。

五月初三是霍清筱的生辰,也是她的及笄禮。

清詞不太想去她及笄禮,但她和霍清筱可是親姐妹,不去估計是不行的。

而且,她既可趁此機會回家看看,又保全了名聲。

反正難受的不是她自己,是霍清筱,她也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