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26章 拜堂

等圍著京城繞了一圈,清詞才被迎進端王府。

端王府沒個正經主子,下人們散漫慣了,禮部官員來承辦婚禮時,看到這副慌敗的景象,都要暈了過去。

忙活拾掇半個月,總算把前院和王妃居住的東苑整出個樣子來,沒在成親這天鬧出笑話。

剛到大門處,魏君顧就迫不及待從馬上跳下來,跑到清詞的香車面前打開簾子。

他這急切的模樣,自然又是引得眾人一陣笑。

跟著禮官的指令,流霜流霞扶著清詞緩慢起身,又從上到下不知檢查了幾回,連一根頭髮都沒放過。

確認沒有疏漏,才扶著她從車中出來。

清詞剛要下車,卻直接貼上一具溫熱寬厚的胸膛。

是魏君顧直接抱住了她,將她從車上抱下來。

一路上,魏君顧做的出格事已經夠多,現在這樣,眾人已經見怪不怪。

清詞心裡先是一驚,而後便有些臉熱,尤其是聽到周圍賓客的取笑,心中開始羞惱起來。

她用手推推魏君顧,叫他放開自己。

魏君顧不知事,清詞便小聲囑咐一句:「等會兒聽禮官的話照做。」

魏君顧眨了眨眼睛,雖不明白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卻還是乖乖點頭應下。

清詞和魏君顧牽著手,踩著紅毯來到大門,跨過馬鞍、火盆,又停旁邊的禮官念了冗長的祝福話語,接著才是婚禮的重頭戲——拜天地。

皇上今日沒來,來主婚的是大長公主。

清詞猜大長公主之所以來,除了對魏君顧還有情誼外,也可能是覺得這場賜婚和她有關。

魏君顧攜著清詞來到堂前時,眾人只覺眼前一亮,好一對璧人!

二皇子、三皇子眼底都滑過驚豔,五皇子也是,不過他的表情要剋制許多。

「我們這四弟,倒是豔福不淺啊!」二皇子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眼裡閃著些淫-邪的精光。

「哈哈,要是二哥想要,左右不過是稍使點手段的事。」

兩人說話間,婚禮已經到了夫妻對拜這一步。

許度看著攜手而來的新人,心已經痛到麻木。

只差一步,他還是失去她了。

他其實可以不來的,可他還是來了,眼前的紅刺得他雙眼生疼。

他還是沒辦法親眼看見她和魏君顧成為夫妻,在最後一禮前離了席。

「新婦拜夫。」禮官扯著嗓子吼道。

之前明明還很平靜,到了這一步,清詞心裡還是生出些異樣的情緒來。

尤其是禮官口中的『夫』字,暫態間叫她從置身事外的狀態中感受到她嫁人的事實。

不管如何,他今後就是自己的夫君了。

這種認知叫清詞感到陌生,同時又有種塵埃落定的歸屬感。

清詞俯身朝魏君顧一拜,蓋頭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偶爾能露出精緻潔白的下巴。

還不待禮官說起來,魏君顧就連忙將清詞扶起。

懵懂的他尚且不懂這禮的含義,但他隱隱約約能知道,這很重要。

「回拜。」

這次,不需要人提醒,魏君顧卻好像明白了什麼,也躬下腰朝清詞一拜。

按理說,以魏君顧的心智,應當是不明白這對拜的含義。

可透過隱約的頭紗和他對視,清詞好像能感知到,他不是真的無所知覺得。

「送入洞房!」

禮官高唱一聲,四周隨即響起熱烈的爆竹鑼鼓聲以及賓客們的歡笑聲。

清詞和魏君顧在一眾人的簇擁下來到新房,這些多是年輕的小輩。

位尊年長的客人已經到了宴廳坐著,等候新郎出來敬酒。

這一路走來,就能看出王府的破敗了。

各處地方都隻草草打掃了下,掛上大紅綢子和燈籠,可朱牆青瓦、迴廊花園,全都破舊得不行,哪裡是成親該有的模樣?

清詞看不見,但猜也能猜到這裡面的光景。

「新人來了!」長樂以及清詞的表姐和舅母等衝著剛進來的新人笑。

她們姑且算是清詞孃家的人,今日特意來鋪床。

有她們在,清詞心裡也鬆快了些。

新房是由清詞的舅母佈置的,倒是要比外面精緻許多,不至於委屈了清詞去。

男客們不便進來,便在外間客廳張望。

清詞人緣好,隨行進來的親友倒是不少。

清詞被扶著來到床邊坐下,心跳莫名加快了許多,手心也膩出些汗來。

「殿下,您現在可以掀蓋頭了。」喜娘在一旁提醒。

身後跟著的女客們也翹首以待,期盼看到新娘子的真容,尤其是和清詞交好的姐妹們。

「快掀啊,我們要看新娘子呢!」

「對啊,殿下,您不想看新娘子嗎?」

眾人笑著催促。

魏君顧反倒沒了先前的急切,反而擋到清詞面前,對著一眾女眷大喊,「你們不準看。」

「哈哈哈,殿下這是吃醋了?」

「哪有不讓我們看新娘子的道理?」

魏君顧固執地站在清詞面前,阿詞是他一個人的。

清詞哪能由他胡鬧,抬手拉拉他的衣袖,輕聲道:「殿下別任性。」

魏君顧不敢不聽她的話,哪怕心裡還是不樂意,卻乖乖拿起了玉如意。

隨著蓋頭被挑起,清詞露出了下巴、紅脣、雪腮、瓊鼻、星眼以及飽滿的額頭。

新房陷入了詭異的沉寂,緊接著爆發出更為熱烈的驚呼聲。

候在外間的男客門更加好奇了,聽著裡頭的聲音就知道,這新娘子的容貌肯定絕色。

可惜,他們不能進去看,真是叫人好奇得緊。

眼前霍然一亮,清詞有點不適應,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便感受到一道灼熱的視線。

清詞抬眼看去,被驚豔了一瞬。

魏君顧說話時會有幾分稚氣,靜靜立在那裡時卻又一股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清雋和挺拔。

和往日的隨性不同,今天他穿了一身似驕陽般熱烈的朱紅喜袍,喜袍上用金線繡著蟒紋,邊角是暗紅色,給他增添了幾許穩重;腰間勒著金鑲玉帶,頭髮被一頂金冠束得整整齊齊。

她看著他的眼睛,幽深得幾乎要將人吸進去。

被他如此凝望著,有種他眼裡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

魏君顧早已聽不見身後的笑鬧,只知道呆呆地盯著眼前的姑娘。

他覺得,阿詞現在比他第一次見她時更好看,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

此時的清詞,盛裝打扮,少了些許清冷和疏離,卻多了屬於新娘子的明豔。

她的新娘妝稍淡,卻剛好點到為止,不會過於濃厚也不至於寡淡。

她靜靜坐在那裡,便已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魏君顧盯著清詞看了許久,專注的模樣險些叫人覺得他是一個正常人了。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