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你信我好嗎?

「他若是真有什麼想法,我又攔不住;他若沒有想法,我又何必攔?」清詞語氣很隨意。

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想的,沒想過去阻止什麼,攔得了一時,還攔得了一輩子不成。

魏君顧才進門就聽到她的話,心裡驀的有點不舒服。

換做是他聽到有人向她獻殷勤,哪怕知道她不會接受,他也會生氣,甚至想把對方趕得遠遠地,讓他再也無法在面前礙眼。

清詞聽到腳步聲,折身望去,果然是他回來了。

「你回來了,剛剛流霜還在跟我告狀呢!」清詞猜他是聽到他們的談話的。

「她對你忠心是應該的。」

他這話算是間接認可流霜的做法了。

流霜很有眼色,見魏君顧在和清詞談話,便悄聲退出給他們留出空間。

魏君顧坐到清詞旁邊,順手將她攬進懷裡,「事情處理得差不多,明日閒暇,我帶你去看梅花可好?」

清詞身體雖還未大愈,比之前倒是好了不少,只要做好保暖,也不至於一出門就病了。

「就我們兩個人?」好久沒出門了,出去看看也行。

「我不想叫別人來打擾我們。」

他帶她出去,一是散心,二是培養感情,帶些無關的人乾什麼。

兩個人就兩個人吧,她現在也不想應付那些人。

靜默了一會兒,魏君顧突然開口,「阿詞,我不會要別的女人的。」

這話算是一個解釋嗎?

清詞以為自己不需要解釋,可聽到他的話,還是難免有幾分意動。

「我知道。」清詞低低應了聲,至少現在還不會,只是誰也不能保證以後。

魏君顧以為她是相信自己,心下稍安,臉上表情柔和下來。

垂眼一看,便看到她青絲如瀑的烏髮,似玉的肌膚,清淡朦朧的黛眉,黑如點漆的星眸,小巧精緻的瓊鼻,以及……不點而紅的粉脣。

他只覺身體又躁動起來,此刻她乖順地靠在他懷裡,他便沒有顧忌俯首含住她的脣。

清詞不曾拒絕,也不曾迎合,睫羽輕顫,好似在風中搖曳的花兒,帶了幾分惹人憐愛的柔弱。

魏君顧溫柔又有耐心,努力侵蝕她的理智,想要她和他一起沉淪。

清詞的呼吸都被他攫取,直到漲紅了臉,他才放開她的脣繼續吻她的臉頰、耳垂、脖子、鎖骨。

清詞一開始有點迷糊,肩上的涼意喚回她的理智,連忙用手攏住胸前的衣襟。

「阿詞?」魏君顧停下動作,不解地看著他。

清詞此時低垂著眼,便沒看見他眼底幽深到極致的神色,裡面蘊含著令人心驚的慾望,平時清冷峻峭的臉上此刻是赤.裸裸的情.欲。

不過,即使沒看到他的表情,光聽聲音,清詞也能感覺到幾分,更不要說他此時還擁著她,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炙熱的身體和粗重的呼吸。

「我還沒準備好。」她的聲音細弱蚊蠅,裡面夾雜著羞怯、彷徨。

她這話也不算託詞,她確實還沒法做到全身心交付。

究其原因,其實也就是那些。

魏君顧自是失望,他想要她,這是很久之前就有的願望。

但他此時完美收斂好自己的失落,「阿詞,我給你時間,你信我好嗎?」

信他?

清詞現在是信的,只是,一生太長久。

她緩緩抬起眼皮,這張臉,她曾經那麼喜歡,這雙眼睛,曾經是一湖清澈見底的湖水。

現在,他容貌不變,眼神依舊清澈,還多了情意,像極了當初的小傻子。

清詞看了他許久,最後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點頭,應了聲「嗯。」

小寒山早已被清空,無關人等不得入內,聽說是有貴人要來。

巳時,一輛四馬齊驅、裝飾華貴的馬車停在了山腳下。

馬車前後,是披堅執銳的士兵,個個精神抖擻、威風凜凜。

馬車停下後,裡面先出來一個金紋玄袍、面容冷峻的男人。

他沒直接下車,而是折身看向車內,迎出一個披了雪狐斗篷的女子。

女子大半個身子都被罩在斗篷裡,只露出一張雪白的臉蛋。

光看這張臉就能叫人驚豔失聲,更不要說她周身氣質非凡,衣著華貴,說是天上下凡來的仙子恐怕都有人會信。

此二人正是來看雪梅的魏君顧和清詞。

魏君顧小心翼翼把她抱下車,路上鋪了地毯,免得髒了她的鞋。

「能走嗎,要不我抱你上去?」魏君顧建議。

「我好多了,還不至於兩步路都走不了。」

小寒山說是山,其實只是一座矮丘,不高,整片山林都是梅樹,以半山腰的景緻最佳。

每年寒冬,不少文人墨客、王公權貴都要冒著嚴寒來附庸風雅。

今日被魏君顧提前清場,喧囂的梅林沉寂下來,比之前更多了幾分清幽的意境。

上山的石階被掃得乾乾淨淨,兩邊的梅樹上掛了雪,有時輕風一吹,不知是梅還是雪就漱漱而下。

清詞走得慢,魏君顧也放慢腳步將就她,一刻鐘的路,硬生生被他們拖到兩刻鐘。

走到後面,清詞體力有點跟不上,魏君顧就半摟半扶把她帶了上來。

等她歇息好,魏君顧便叫人帶他們去了觀景最好的地方。

只不過,景是很美,但始終少了點意趣。

「我想堆雪人。」她突然道。

「不行。」魏君顧想也不想就拒絕,隨即他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生硬,忙補充說,「雪太冷,你若碰了,到時身體受不住。」

大雪天的,他帶她出來就已經是極限。關乎到她的身體,他再怎麼也不會妥協。

「可我想堆。」清詞固執地看著他,一點不願妥協。

她這麼執著,是想到了之前她跟小傻子的約定,他們要一起看雪梅,一起在這裡堆雪人。

如今來了,她不想給自己留遺憾。

「等你身體好了,明年我們再來好不好?」他真的怕她又病了。

清詞不說話,就這樣鼓著眼睛看他。

魏君顧想勸她打消這個想法,可看到她的眼神,他就沒辦法了。

他當然也記得他們之前的約定,在他看來不過是一件小事,在她眼裡卻有截然不同的意義。

「我給你堆雪人,你別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