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野生的最終BOSS,與賢王再會
翻譯by這熊孩子挺會玩
那是,對如今來說早已無比懷唸的,久遠時光的回憶。
是梅克雷茲還沒有被稱為賢王之前。
是他只是一個未熟且無謀,但卻胸懷著炙熱夢想的冒險者之時。
在當時,大部分精靈基本上從森林中寸步不出。像他這樣前往外部世界的人反而很少見。
仍記得在當時自己在族群中被四周起了一族的瘋子、怪人,奇人等等這樣過分的稱號。
但是梅克雷茲他並沒有在意,相反他對能夠靠著自己的腳步來巡遊這個廣闊的世界感到十分開心。
與眾多的人相會,離別,然後在下一個街道再次邂逅新的相遇。
像那樣環遊著世界的話,也會碰到與自己想法相同的冒險者,並且也能因為一些奇怪的話題談笑風生。
就是在那時,他與露法絲相遇了。
——那個時候,真的是每天都過的非常開心。
“我這麼想到,精靈們不管是哪一隻都實在是太家裡蹲了。應該去多多觀賞一下這個廣闊的世界才對。必須將自己的視線擴展到外面才行。”
梅克雷茲在髒亂的酒館中,向圍在同一個桌子上的同伴們訴說著自己的夢想。
這兒必然算不上是什麼高級的酒館。能夠拿出來的也不可能是什麼高級的酒。
但是在這裡有著大家。
現在早已死去的摯友們,還有最終分道揚鑣的露法絲。
那個時候大家都在自己身邊,陪著自己一同開懷。
“所以總有一天,我要做出一個能讓精靈堂堂正正居住在裡面的國家。不是像狹小的森林裡那樣,而是像大都市那樣的冠冕堂皇,然後通過那個國家來證明就算是精靈,只要有心就能辦到。”
“喔喔,野心真大啊!”
“哈哈哈!你這傢伙還真會說啊!沒錯,男人的夢想必須宏大才好啊!”
身後的鍛制王和劍王像是很可笑的笑了起來,引得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結果接下來又輪到露法絲站了起來,然後手持酒杯堂堂正正的開口道:
“太天真了梅克雷茲!你這傢伙的夢想若是建設國家的話那麼我的夢想就是征服世界!就讓我用這雙手來構建出一個不必再懼怕魔神族的理想鄉吧!”
語畢,桌面沸騰了。
要將其稱作夢想的話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全員聽完後都大笑了起來。
露法絲不由得滿臉通紅,然後大聲喊道。
“有,有什麼好笑的!話先放在這裡我可是認真的!總有一天肯定要讓你們哭喪著臉。”
“哇哈哈哈哈哈!再怎麼說世界征服啥的也太過頭了吧!要是你真的能做出來的話我就用鼻子吧空心粉一口氣吃掉!”
“這可是你說的,阿利奧特!你可要記好了!要是我征服了世界的話,一定要讓你用鼻子吃空心粉!
話說,等下!梅克雷茲,你也別給我笑!”
那個時候真是太開心了。大家相互交談著連能不能實現都沒有把握的混雜著妄想的夢想,互相歡笑,偶爾與同伴之間發生爭吵但最後肯定會和解並且在之後又咧嘴而笑。
但——不幸的是,他們的身上,有著能夠實現混雜著年輕妄想的那些夢想的力量。
到底是哪裡錯了呢。
我……我們,到底是從哪裡開始搞錯了呢……。
露法絲……是你的話,應該能夠知道它的答案吧……。
在與阿麗艾斯的戰鬥結束後,我立刻被梅克雷茲招待進了貴族區。
連接著中央的4座大橋不論那座上面都有著100人以上的士兵在進行警備,即使那陣騷動也沒能使他們行動。
原來如此,在守門隊與甘茨他們傭兵在拖延時間的時候準備在中央地區集結好兵力進行迎擊嗎。
的確這個貴族區與王城才是整個國家的中心,是國家的心臟。同時也是最不能被擊潰的場所。
但是這即是說與將帶著必死之心進行戰鬥的甘茲他們當做棄子是同義,所以無法對其進行稱讚。
這樣的話那些堅信著主力會來然後死掉的傢伙們可真是枉死啊。
……嘛,雖然有意見但畢竟是別人國家的做法。我並沒有資格去指摘。
但是該說真不愧是貴族區嗎。真是漂亮。
雖說這個國家原本就是一個發展不錯的國家,但貴族區更勝一籌。
連一棟簡樸寒酸的樓房都沒有,到處都是豪宅林立。
行走在路上的行人明明不是去參加舞會卻都身穿著豪華的服裝和禮裙,就像是不知道國境邊的戰鬥一樣處處舉動優雅。
嘛,要說到禮裙這一點的話我也沒法說別人。
長袍的下麵,仍然還穿著禮服。
……過一陣子後,用煉金術做一些不顯眼的私服好了。
城堡也是建的十分氣派。
雖然很難說明,我想想……感覺就像是法國的香波城堡就那樣子再擴大了一圈的樣子。
整體的配色以藍色為主,配合白色的粉飾顯得十分美麗。
從城門前通過時士兵們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但我將其無視跟隨在梅克雷茲後面繼續前進。
“啊啊,梅克雷茲大人!太讓我太擔心了!”
“在知道您一個人出去之後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哎呀哎呀,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剛踏進城中就看到一群穿著氣派過頭的衣服,體態文雅的男人前來迎接梅克雷茲。
那副樣子一眼看過去,就像是穿著衣服的半獸人一樣——這樣子想的話還是稍微有些失禮,得自重一下。
嘛,肥胖可以說是證明豐碩的象徵,也不能一概認為是壞事。
更何況通過樣貌來判斷對方總是不好的。
“但是梅克雷茲大人,恕我之言您應該更加珍重自己。大人您與雷碧亞可是這個國家無可代替的財產啊。”
“正是如此。比起商業區的人們,大人您的安危要重要好多倍。”
……不好,突然就想撤回前言了。
這些傢伙的話語看上去像是在擔心梅克雷茲,但從中卻連絲毫擔心的感情都看不出來。
從這些傢伙身上感覺到的,只有對自己得救這方面的安心感。
這也就是那啥……意譯的話就是“能夠保護我們人身安全的梅克雷茲大人與雷碧亞比國民要更加重要”這樣子吧。
“哎呀,沒事真是太好了。”
“的確啊。這麼一開這個國家便能依舊讓人安心了。哈哈哈哈。”
無視了在那裡隨心所欲交談著的穿著衣服的半獸人們,梅克雷茲直接走過。
我與狄娜也跟在身後,不一會兒我們便從城的另一面來到了外面然後向著距離城堡較遠的一個房屋走去。
原來如此,梅克雷茲住著的地方並沒在城內,而是在這種偏遠的地方啊。
的確相比在城中被瑣事煩擾,這邊要更加安靜舒服。
……嗯?但是這裡的話並不用特地從城中穿過只要繞路不就好了?
“怎麼樣,是群讓人說不出話的傢伙吧?那就是應該保護國民的這個國家的上層部。腦中只會想著自身的安全以及取悅自己上方的人。”
“……汝是想讓餘看到這些嗎。”
“啊啊,正因為是你,所以才想讓你看到我所犯下的錯誤的證明。”
雖然想直接說不要為了讓我看到那些玩意就直接走進城裡,但還是忍一忍好了。
房屋之中一個像是管家的人準備接下我的披風,被我回絕了。
隨後管家露出了看上去很遺憾的表情,在將鬆葉杖遞給了梅克雷茲之後,把他之前坐著的輪椅運到了別處。
於是就這樣,我來到了看起來應該是客廳的,很豪華的房間之中。
“到了這裡的話就沒問題了吧。除了我以外誰也不在,也沒有監視。……能讓我看下你的臉嗎?”
“嗯,好吧。”
被梅克雷茲所催促,我將外套的扣子解開,摘下頭巾,然後字面意思伸展開羽翼。
這份能夠自由活動翅膀的開放感,難以用語言來表述。
實際上被束縛著十分難受。
要是不像這樣把翅膀偶爾伸展一下的話會抽筋的。
“……果然是你嗎……露法絲。”
“啊啊,許久未見啊,餘之舊友梅克雷茲喲。”
那麼,這下算是達成一個目標了。
接下來就是看這傢伙是不是與我一樣內在是玩家了……
當然就我自身而言是希望對方是老鄉的。
我十分希望遇到與我同樣是日本人的,不知為何憑依在了角色模型上的和我有著相同境遇的夥伴。
但是……啊啊,不對。這傢伙不是。
已經明白了,已經搞明白了。
內在如果與我一樣的話,就不會用那種眼神來看著我。
梅克雷茲眼中所充斥著的感情……那是恐懼以及後悔。
彷彿像是對我飽含歉意一般。
用著就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面對父母時那種,丟人現眼的目光看著我。
若是玩家的話根本沒有懼怕我的理由。而且對我抱有悔意的理由也是絲毫不存在。
因為他知道那場戰鬥是在雙方的同意下進行,並且完全沒有背叛這麼一說。
會對我感到懼怕,並且對那場戰鬥感到後悔的話,那就只會是這個世界的居民而已。
是嗎……連你也是那樣嗎。你也是,這個世界的居民啊,梅克雷茲。
“……連汝也,用那樣的眼神來看著餘嗎。”
結果我,在這個世界裡依然是獨自一人嗎。
稍微……不對,十分的,感到消沉。
“……連汝也,用那樣的眼神來看著餘嗎。”
從露法絲口中流出的,滿是寂寞的低語。
對此梅克雷茲下意識地別開視線。
被一瞬間就看穿的佔據自己內心的恐怖,還有後悔。
被重新指摘出來後,變得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汝,不是餘所熟識的那個梅克雷茲吶。”
“……人是會變化的,露法絲。隨著時間的流逝既會變強,也會變弱。……我成為了後者……不只是身體,連內心也。”
與那個時候不同。
與200年前不同。
血氣方剛的陪著露法絲與夥伴們穿梭於世界之中,不斷經歷著九死一生的冒險。
追尋夢想,追尋理想,追尋野心,做到了僅僅一心一意的不斷前行。
但現在卻變了。眼前出現了各式各樣的阻礙。
這顆心中曾經擁有過的希望與理想,早已被放棄與後悔所取代。
“吶露法絲,為什麼事到如今又在這個世界重新蘇醒了?是來嘲笑沒落的我們嗎?”
“誰清楚。要問為何的話餘只能說是偶然。一群想要召喚勇者的人們將餘喚回了這個世界。僅此而已。”
自己害怕聽到出自露法絲口中的痛斥,對這一點梅克雷茲有著自覺。
但同時在內心的某處卻又渴望著露法絲單方面的對自己的譴責。
200年前,他們反抗著來自露法絲的支配,然後將她擊敗了。
自己一直都相信著這是正確的。
但是當她倒下之後,人類就在轉眼之間四分五裂,失去團結,然後被魔神族所蹂躪。
然後雖說建立出了國家,卻是那種,上層視國民的性命為草芥的無可救藥的國家。
這樣子到底是那邊才算是正確的自己已經無法分辨了。
甚至覺得還不如就那樣讓露法絲君臨天下比較好。
結果自己一行人所做的僅僅只是毫無意義的背叛了摯友,將其打倒,然後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絕望而已。
這算是哪門子的英雄……算是哪門子的賢王啊。
這樣子……這麼想的話我們不就僅僅只是7個戰犯而已嗎……。
“餘參觀了這個國家的圖書館。”
“…………”
“批判7英雄的書聚集了不少啊。令人無法想像會是國家英雄仍未逝去,仍舊保衛著國家的狀況。
……那些,是汝下令收集的嗎?”
面對露法絲的責問梅克雷茲無法回答。
但是有時候無言會變成勝於任何雄辯的肯定。
無法回答,即是在證明著露法絲所言的正確。
“看來汝也是在忍受著不少東西啊。比起稱讚更想要怒駡。比起尊敬更渴望蔑視,汝讓人這麼覺得。”
“……那是”
“被四周的敬仰與羨慕給壓的喘不過氣了吧?明明都快被自責的想法給碾碎心神,卻又因為立場連後悔之心都無法訴說,此刻他人的尊敬對你來說根本是無比鋒利的劍刃……如此吧?”
梅克雷茲再次說不出話。
正因為露法絲的指責是如此的一針見血,所以無話可說。
真是奇怪的事情。
作為勝者的自己像這樣後悔著,害怕著,而成為了敗者才對的她卻與200年前一樣毫無變化並且堂堂正正。
根本分不出到底那邊才算是贏了。
“雖說已不是餘所熟知的冒險者梅克雷茲,但難纏的部分卻絲毫未變,嗎。既然勝利了就為此自豪為好。既然打倒了強敵就提起自信為好。然而汝卻對勝利感到羞恥,恐懼,後悔。
……吶梅克雷茲。若勝者因勝利而感到羞恥的話,敗者應該怎樣才好?”
露法絲這樣說完,再次用外套包覆全身。
將漆黑雙翼再次藏起來,那份美貌也重新遮隱在頭巾之後。
僅僅是無法瞭解對方的表情就讓自己感到不安。
或許對方感到無話可說也不一定。或許早已對自己失望透頂也說不定。
或許會說著“明明將自己給打倒了結果只有這點能耐嗎”然後大聲嘲笑也說不定。()
對如今的梅克雷茲來說,那是比任何事物都要令自己恐懼的。
“沒有什麼值得汝羞恥的事情。什麼也不明白的無知的傢伙們,原本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但事後卻說著“那種做法是錯的”,“這樣做才是對的”,在意這種事情的話根本無法繼續前行。
汝在安全的場所中,在保證了不會受到反擊後聽到的流言蜚語毫無價值可言。
汝只要踩著自己認為正確的道路繼續前進就好……至少,餘所認識的梅克雷茲就是那種男人。”
從露法絲口中說出的是完全沒有預想到的帶有激勵的話語。
聽到那些話梅克雷茲他思考了。
她一定,對那場戰鬥連一絲的恥辱以及悔恨都不覺得。
雖然作為結果招致了叛亂,但即便如此她依然以自己為豪。
曾經所憧憬著,並且想要陪伴其一同前行的那一天的她至今絲毫沒有發生改變。
“……這算是,在安慰我嗎?總之先謝謝了。”
“無須無須。汝的表情實在太過不堪,所以僅是稍稍忠告一下而已。”
這麼說著露法絲走出了房間。
已經沒有必要留在這裡了,是這意思嗎。
那是當然的吧。對她來說,比起呆在這種地方還有著需要前去的場所,需要解決的事情。
那麼現在的自己能夠做到的,就只有不再為了過去而後悔,這麼想著梅克雷茲定下決意。
“露法絲”
“嗯?”
“讓我送你到出口吧。這種事情的話現在的我還是能做到的。”
梅克雷茲拄著柺杖與露法絲並排前行。
只有像這樣並排走著的時候有一種回到了過去的感覺。
想起了那個還沒有背負著任何的限制,僅僅只是作為冒險者生活著的時光。
“……阿麗艾斯的背後有人在穿針引線。”
“什麼?”
“這些侵略雖然是阿麗艾斯所引發的,但在他的背後有著煽動著他的復仇心並且藉此利用他的人在。雖然我覺得這些事情對你來說或許不值一提……小心點啊露法絲。”
“汝在對誰講話,雖想這麼說,但難得是來自舊友的忠告。汝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彷彿只有此刻像是回到了以前一樣,梅克雷茲這麼想著。
但是那只是錯覺……早已無法返回,且不能返回。
雙方的道路早已經一分為二了。
露法絲大大咧咧的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從房屋中走了出去。
梅克雷茲能做到的,只有望著她的背影而已。
兩人原本應該是朋友。
但是對現在的露法絲來說梅克雷茲並不是自己熟知的友人。
而對梅克雷茲來說露法絲則是曾經被自己背叛過的對手。
兩人之間的距離是那麼的遠,就像是中間相隔著一條永遠無法填滿的鴻溝一般。
露法絲:“給,空心粉。(給我用鼻子)吃掉。”
阿利奧特:”——”
【不值得說明的設定】
這個遊戲的職業等級合計值與角色等級上限值相同。
就是說等級1000的露法絲的職業等級合計上限也是1000
雖說露法絲也能夠通過氪金來讓一個職業等級升到200,但她判斷比起這樣還是駕馭10個職業會更加有用,所以就沒在這個方面氪金。
》穿著衣服的半獸人
半獸人“不要和那種東西混為一談。”
PS:今天先發到20章吧,下次搬運是下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