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書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把雲梓洲給捎上了。
米柔似乎有些驚訝,卻也默默的看著她們離開。
在門被合上的時候,她眼裡的光,也跟著消失了。
這個房子她曾經很想進來,可是當她進來的時候,難受多過於快樂。
米柔也曾經想過,如果她當初不做出辭職的決定,不來到這裡,她和君子書是否還能夠保持那種似是而非的關系。
可是這種想法僅僅出現了一會兒,就被她自己給抹去了。
沒有這種如果了,她不甘心的。
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個人的笑臉,米柔伸出手,觸碰到的是空氣。
蔣醫生帶了個漂亮的小姑娘來上班,引起了大家的圍觀。
君子書一路和人打招呼,雲梓洲小媳婦一樣的跟在她的身後。
“姐你人氣好高啊。”
“嗯,你就好好的待在我的辦公室裡。”
君子書不可置否的點頭,帶著雲梓洲進了她的辦公室。
“好。”
君子書穿上了白大褂,看起來多了幾分高不可攀。
“姐你這樣真好看。”
雲梓洲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眼裡帶上了幾分痴迷。
在君子書看過來的時候,她又把那種神色給遮掩下去了。
“平常不好看?”
“平常也好看,這樣有點特別。”
君子書笑了笑,投入到工作中。
一臺小手術之後,君子書來不及喘氣,就繼續操刀另一個手術。
這時候,雲梓洲已經離開了醫院。
小花仙有心提醒,可是君子書現在正在專心的做手術,如果出聲打擾的話,這個人的生命就得不到保障了。
小花仙只能忍著,繼續看接下來的情況。
它是個系統,但是也不傻。
它知道,雲梓洲身上應該攜帶了lord的能量,所以它對君子書隱瞞了一些情況。
就像它分明知道雲梓洲喜歡君子書,但是既然雲梓洲不說,它也沒有告訴君子書。
既然具有lord的能量,雲梓洲應該沒那麼容易死的吧。
雲梓洲打開門,聽到了廚房裡切菜的聲音。
米柔正在廚房裡切胡蘿卜,一聲又一聲,切的很認真。
“米柔姐。”
雲梓洲叫了一聲,很明顯的看見米柔的身體抖了一下。
“回來了?”
“嗯,我想回來給我姐做個飯,然後送到醫院裡去。”
雲梓洲說這話的時候,在不留痕跡的打量著米柔。
這個女人看起來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一點也不像有危險的人。
但是這個人居然可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面不改色繼續和她們相處,這不是厚臉皮,而是詭異了。
“那你來吧。”
米柔放下了刀,走出了廚房。
雲梓洲點頭,走了進去。
米柔望著她的背影,走向了客廳。
客廳的茶幾上,有著一把水果刀。
米柔定定的看著它,眼裡有些迷茫。
可那迷茫一點點的散去,變成了堅定。
雲梓洲正在洗菜,突然感覺到了背後的不對勁。
可是已經有東西扎進了她的身體,刀被插入的時候,一股血隨著傷口噴湧,帶來溫熱的疼痛的感覺。
雲梓洲關上了水龍頭,轉身看著持刀的米柔。
米柔很冷靜,手上帶著血跡。
“原來這就是你能夠做的啊。”
雲梓洲舔了舔嘴脣,露出了個笑容。
在這個情況下,襯得分外詭異。
“想殺了我?再殺了她麼?”
“你不配終結她的生命。”
雲梓洲拿起了切菜的菜刀,嗅著空氣中從自己身上傳來的血味。
“先聲明,我這可是正當防衛哦。”
場面之血腥,小花仙並不想描述,隻想屏蔽。
兩個病嬌互啄,紛紛拿起自己的四十米大刀。
真的很不忍直視。
還好這個時候君子書下了手術臺,小花仙就連忙進行了提示。
【宿主!妹妹和三號打起來了,不是,用刀互砍了,三號先下的手。】
什麼?
君子書立馬走了出去,心裡著急。
不是說了不要亂跑嗎!為什麼還要回去?
君子書一邊走一邊脫白大褂,拿起手機走向了外面,和同科室的醫生說自己有急事。
在路上的時候,君子書給雲梓洲打電話。
沒人接。
君子書又給米柔打電話,也沒人接。
現在情況怎麼樣?
【兩個人都倒了,妹妹傷的重。】
小花仙沒說的是,雲梓洲傷的重,是雲梓洲故意的。
它也沒想到雲梓洲那麼瘋,把自己的身體刻意往刀尖撞,而且還故意不傷到米柔的要害處。
君子書在開門之前就打了120,進門之後,也被房間裡的情況弄得心悸。
雲梓洲和米柔倒在血泊裡,牆壁上濺了血,空氣中是難聞的血腥味。
君子書先去給雲梓洲進行緊急處理,拿出了客廳裡的醫藥箱。
兩個人都已經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昏迷,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君子書守在雲梓洲的床上,臉上帶著冰冷的怒氣。
她已經打電話通知了米柔的父母,然後守在這裡。
雲梓洲的手術是她親手做的,雖然說一般醫生不給自己的親屬做手術,因為容易影響發揮,但是君子書固執要自己來,在手術臺上縫合的手依舊是穩的。
她覺得挺對不起雲梓洲的,畢竟雲梓洲是因為她的原因才這樣子的。
雲梓洲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差一點就要喪命。
君子書詢問了系統,問雲梓洲為什麼要回去。
她想回去給你做飯,帶過來給你吃,小花仙如此回答。
君子書看著雲梓洲,心情複雜。
她覺得雲梓洲這是無謂的受傷,原本可以避免的,但是君子書又不得不承認,雲梓洲真的對她很好。
她是任務目標之外的存在,卻從她來到這裡開始,非常強勢的進入到了她的生活裡。
和雲梓洲相處起來的感覺很舒服,可以讓君子書從病嬌纏身的煩悶之中解脫出來,雲梓洲也把她照顧的很好,是個很好的妹妹。
君子書懊惱自責的,是把旁外的人牽扯進來。
米柔比雲梓洲先清醒,清醒之後,看到了滿臉憔悴的父母。
她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沉默著。
君子書選擇了報警,為雲梓洲。
施魚她可以不管,但米柔不行。
不管她是不是病嬌,不管她有什麼理由,想要殺人,就是不對。
君子書可以任由她捅,因為她就是來收拾這個場面的,傷害她她可以忍,因為她知道事情原本的演變,但是傷害別人,哪怕那個人不是雲梓洲,都不可以。
君子書來到病房的時候,身後跟著警察。
米柔的母親不停的擦著眼淚,險些昏死過去。
殺人未遂,米柔供認不諱。
她沒有辯解,只是一直看著君子書。
那個樣子像中邪了一樣,連警察都覺得瘮人。
“你有沒有愛過我。”
米柔隻問了這一句話。
“愛過。”
蔣雯桐喜歡過她,盡管保質期不長。
“我還有一件事。”
君子書看著她,拿起了水果刀。
“蔣小姐,你這是?”
警察一臉疑惑,卻看到君子書把刀柄讓米柔握住,面不改色的捅了自己一刀。
“蔣小姐,你……”
“兩不相欠,再見。”
君子書護住傷口,血液從她的指腹滴落,在地板上濺開血花。
“兩不相欠?”
米柔像是受了很大打擊,一改剛剛平靜的模樣,聲音裡帶著顫音。
“你現在和我說兩不相欠?憑什麼?”
“可是你本來也想殺了我,不是嗎?”
兩個人的對話,說的旁邊的人一愣的一愣的,尤其是米柔的爸媽。
“蔣雯桐,我為什麼要遇見你呢?”
米柔終於崩潰了,不再是平靜到仿若死水的樣子。
從一個泥沼,陷入另一個深淵。
我曾把你當做救贖,卻沒想到你會把我推向更恐怖的地方。
“你真的該去看醫生了,希望你能遇到一個更好的。”
君子書淡淡的說,傷口傳來一陣陣的疼痛,提醒著她必須馬上就醫。
君子書頂著刀讓同科室的醫生給自己手術,院長都要給她氣死了。
“你這個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院長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簡直是痛心疾首。
“欠別人的,總歸要還的。”
君子書把自己的病床安排在了雲梓洲的旁邊,還給自己請了兩個護工,一個負責照顧她,另外一個負責照顧雲梓洲。
君子書沒有把她們受傷的事情告訴在大洋彼岸的父母,雲梓洲她媽還在安胎呢。
雲梓洲昏迷了好些天,還發起了燒,半個月後才從危險中脫離。
醒過來之後,她看見躺在給隔壁病床的君子書,是懵逼的。
“姐?你怎麼……是不是她對你動手了,你有沒有報警?”
“嗯,她被判了十年。”
“那太好了,嘶……”
雲梓洲想動,卻不小心牽扯到了自己的傷口。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
君子書冷著臉,卻看到雲梓洲笑了。
“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樣子她應該沒有辦法再糾纏你了吧。”
君子書隱隱覺得有些古怪,但那種奇怪的感覺,又轉瞬即逝。
鳥兒在窗外的樹枝上啾啾鳴叫,彰顯著蓬勃的生命力。
君子書朝著窗外看,雲梓洲便也向那邊看。
不過她看的不是鳥,是人。
雲梓洲想,她大概也有病。
病名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