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書打掃完了客廳,整理好了東西,君媽媽差不多也碎碎唸完了。
“你都這麼大了,就不要媽媽總是操心了。”
“那你記得把那個相親的給推了。”
“哎你這孩子,合著媽媽剛剛說那麼一大堆都是白說的是不是?”
“媽,我隨時都有可能出任務,我為什麼非要去談戀愛,耽誤別人呢,而且我也根本沒有那方面的心思,為什麼一定要讓別人對我擔驚受怕呢,我一個人就挺自在的。”
那邊沉默了許久沒說話,發出了一聲歎息。
“行吧。”
君子書在電話被掛斷之後拿起軟件點了一份外賣,開始進房間打掃。
房間裡比客廳還要亂,到不是說原主不愛衛生,但是她的東西真的放的亂七八糟的,衣服也是隨便往櫃子裡一塞,君子書看的快難受死了。
吃完外賣之後,她又繼續不停歇地打掃衛生,收拾好了之後洗了個澡,躺在了床上瀏覽新聞。
凌晨五點,城市還在沉睡之中。
有說話的聲音在山中響起,手電筒的燈光照亮了灰濛濛的周圍。
“還有多久才到山頂呀?我感覺自己已經爬了好久了。”
“大概還有個十多分鍾吧,我以前爬過,沒有用這麼久來著。”
“還不是因為昨天的那場雨,搞得路黏黏的,回去還要洗鞋子。”
“我給你洗我給你洗。”
“我可不敢指望你,還是我自己來吧,到時候把你腳上的這雙一起給洗了。”
女生的聲音裡帶上嬌嗔的味道,男生聽了嘿嘿笑了一聲。
女生沒再說話繼續往上爬,可是身子卻突然往旁邊一歪,險些就要摔下去。
男生一直握著他的手,連忙把她拉住。
“怎麼了?”
“好像是什麼東西把我絆了一下,嚇死我了。”
受了驚嚇的女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穩住自己的身形。
“什麼鬼東西。”
“可能是石頭吧。”
兩束手電筒的光對準了地面,兩個人低下頭仔細的去看了那個東西,當發現那個東西是什麼的時候,女生爆發出了一聲尖叫。
太陽還沒有升起,周圍灰濛濛的。
君子書拉著衣服,踩著有些鬆軟的土地,眉眼冷厲。
“怎麼回事?”
“君隊,剛剛接到的報案,報案人是一對小情侶,準備來爬山看日出,在上山的途中,那個女生踩到了東西,他們就報警了。”
王多多指了指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隻斷臂,看起來像女孩子的,割裂邊緣坑坑窪窪成鋸齒形,腐爛程度一般。
“可能是因為昨天下了一場大雨的緣故,所以土地被衝得有些鬆軟,大概是沒有被埋的太深,我們剛來的時候,只能看到小半截手掌,這是剛剛挖出來的。”
王多多解釋著,手上帶著橡膠手套。
“分屍。”
君子書沒想到第一件案子來的這麼快,情況還這麼惡劣。
她帶好了橡膠手套,蹲在地上把手臂翻轉看了看,微微抬起已經僵硬的手指。
手臂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女孩子,指腹上沒有任何帶飾品的痕跡,可以看出指甲上做了美甲。
“其他人已經在周圍尋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肢體。”
很多人分屍拋屍多會選擇分佈在不同的不起眼的地點,但是也並不排除埋在就近的可能性。
這個殘肢埋得並不深,不排除是故意想人發現的可能性。
但是這座山並不是什麼旅遊景點,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座山,除了像王多多說的像那對小情侶一樣有著情趣來看日出的,平常還真的沒什麼人來。
“君隊,這邊有發現。”
有人在另外一邊喊了一聲,君子書聞聲抬頭,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初步斷定應該是和剛剛發現的殘肢契合的屍體,但是另外一隻手臂和頭顱不見了。”
楊天笑指著地上的屍體,很明顯可以發現受害者是一個女生。
“繼續找。”
按道理來說,分屍應該都是比較仔細的,像這種隻砍去頭顱和雙臂就比較奇怪。
而且這個發現的地點和剛剛的發現地點相距並不是很遠,為什麼?
棄屍的人大可以把它們放在一塊兒埋藏,為什麼要埋一個坑,又把剩下的埋到另外一個坑裡去。
如果其中一個被發現的話,另外一個很容易就被順藤摸瓜的給挖出來,這不是多此一舉的行為嗎?
楊天笑點點頭,走到了另外一邊去。
君子書仔細地研究著地上的屍體,屍體被切掉部分也有鋸齒狀的痕跡,可以初步判定分屍工具是一把電鋸。
君子書蹲了下來,若有所思。
割去雙手和頭顱卻不割掉腿,這是為什麼,明顯的不對稱啊。
分屍的方法也非常的狂暴和草率,不符合美學。
根據碎肉的痕跡可以看出來分屍的人切割不止一次,並不是非常乾脆利落的一次給鋸掉的。
屍體上穿的是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運動褲,盡管衣服上有著大片的血跡和泥土的汙漬,但也可以分辨出來是白色的。
君子書小心的褲腳把它往上拉了拉,在屍體的左腳的腳腕上看到了一個帶著銀色鐵質的腳鏈,上面垂掛著小小的愛心。
“拍下來。”
君子書起身,旁邊的警察舉起了相機,給了死者腳部的腳鏈一個特寫。
大家搜到天已經矇矇亮了,還是沒什麼結果。
“先回局裡,派兩個人盯著這兒。”
君子書下山的時候,那對小情侶早已經不在原地了。
“君隊,我已經叫那兩個孩子回去了,跟他們說了一聲不要往外說,那個女孩子看起來被嚇了一跳,可能以後這兩個人都不敢來看什麼日出了,臨走之前那個女孩子還望著我,讓我們早點抓到凶手。”
楊天笑攤手,歎了聲氣。
“又有活兒要幹了。”
“走吧。”
君子書拍了拍她的肩膀,往車子旁邊走。
屍體被送去解剖,君子書邁著步子向前走,走路都帶風。
照片被貼在案件板上,缺少頭顱和雙臂的殘屍,帶著血跡的衣服,背景是黑色的土地,看起來讓人心生灰暗。
“頭兒,初步分析已經出來了,死者女,年齡約在19歲和21歲之間,身高約為170,體重54kg,時間大概在19號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身上總共有三處明顯刺穿創傷,分別是心臟一處,左肋骨下方和小腹中央。”
“致命傷是心臟處的刀口,是從背後向前一刀刺穿的,傷口寬度為1.8釐米,刀口方向呈斜30度角,身上其他的兩處刺穿刀口傷口寬度一樣,所以應該是同一樣的凶器。”
“凶器初步分析是100*18mm的美工刀。”
“兩臂和頭顱的切口處可以判定出分屍的工具是電鋸,傷口處周圍有好幾道是電鋸留下的不連貫傷口,可以看出分屍的人進行分屍的時候,情緒處於非常不穩定的狀態。”
王多多匯報著,把材料放在君子書的面前。
“去查從19號開始報失蹤還沒找到的人,鎖定範圍為死者這樣的。”
“天笑已經在查了。”
“嗯,注意一下最近還有沒有同樣的報案。”
君子書坐在桌子上,手指轉動著筆,開始梳理思路。
這無疑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分屍的時候可能情緒非常激動,但是凶手在下手的時候應該是非常冷靜了。
否則那個刀不可能會扎的那麼穩,那麼準。
這個情緒就非常的矛盾,先後順序一定是先殺人,再分屍,為什麼在殺人的時候呈現出來的狀態是十分冷靜的,也許是有預謀的謀殺,不是激情殺人,但是在分屍的時候,凶手的態度卻表現為非常狂躁的狀態。
拋屍情況也非常的奇怪,怎麼會先埋下一隻胳膊,在不遠處埋下軀體,頭顱和另外一隻胳膊卻不見了,並不在同一個地方。
這狀態實在是不太符合同一心理,也許是夥同作案。
“頭兒,有三個人符合這個條件。”
君子書走過去看,電腦上跳出來了三張照片。
無一例外,都是花季少女。
“把三位家長全部都請來,讓他們來認屍,並且進行dna測樣。”
“是。”
楊天笑點頭,雖然這樣子對那家女兒的父母十分的殘忍,但是這已經是事實了,他們能夠做的就是找出凶手。
因為也許對於那些家長來說,孩子失蹤比孩子死去較容易接受一些。
六位同樣焦急的父母來到了局裡,臉上帶著期盼。
“警官,是我們女兒已經找到了嗎?”
“今天早上我們接到報案,在城東的山上找到了一具殘屍,現在並不能夠確認死者的身份,經過篩選,你們的孩子,很有可能符合情況,但是這並不是說明死者一定是你們的女兒,請你們先別激動。”
君子書看到有家長已經準備哭了,連忙開口。
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在心裡默默祈禱著不是自己的女兒好。
“請來這邊進行一下dna測樣。”
測試完之後,三對家長坐在椅子坐立難安。
“我們在死者的腳腕上發現了銀質帶著愛心的腳鏈,你們是否清楚自己孩子身上有這樣的飾品呢?”
君子書把照片拿在手上,擺在所有人的面前。
在三對家屬裡面,有一位母親的臉明顯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