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分屍之後,你們就進行了拋屍?”
“對。”
孫陳新點頭,繼續帶著些興致勃勃的敘述著後續。
“那天我們很晚出去,我們先把屍體裝到了行李箱和包裡,然後開始清洗地板,我知道你們要是測驗的話,肯定可以查出來,但是劉芊芊還是貼上了牆紙。”
“陳音的頭在那裡?”
“我不知道。”
孫陳新搖頭,似乎並不感興趣。
“我是打算全部都埋在一個地方的,反正知道被發現了一部分,查出來是遲早的事情,扔哪兒好像都差不多,但是劉芊芊不願意,她非要分開丟,我就隨她咯,一部分給她埋,最重的軀體交給我。”
“我本來也打算一隻胳膊埋在山上,軀體礽遠一點的,但是埋好胳膊之後,又覺得其他部分太大了,拖來拖去不方便,乾脆也一起埋在了那座山上。”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軀體和殘肢相距不遠的原因?
君子書可以感覺到孫陳新埋的真的很敷衍,不然也不至於一場雨就讓手給露了出來。
“另一隻手臂我們在海邊發現的,你真的不知道頭顱在哪兒嗎?”
“真的不知道,警官,我都這麼老實交代了,不可能騙你的。海邊啊,那她扔的還真的是挺遠的。”
“作案工具呢?”
“刀我給扔到垃圾桶去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鋸子和運屍體的箱子我放在我租的房子裡了,你們現在去搜可以搜的到。”
“你們的作案動機呢?”
“警官,我不想說,你要是想知道,就去問劉芊芊吧。”
孫陳新看著君子書,眼裡浮現出些笑意,那是真誠的,帶著美好意味的笑容,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更為詭異。
“陳音是你的同學,你這麼做心裡不會有一點不安嗎?”
楊天笑詢問,卻得到了孫陳新詫異的眼神。
“不安?怎麼會,事實上,這幾天是我睡得最安穩的幾天了。”
“警官,我做了我覺得正確的事情,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安呢?”
審問到此結束,孫陳新和劉芊芊一樣,只要問到作案動機,就不說話。
劉芊芊是低著頭沉默,充滿著抗拒的意味,孫陳新是直接明瞭,他不想說。
王多多帶著人去了孫陳新在校外租的房子裡,果然找到了帶有血跡的鋸子和行李箱,以及一個揹包。
證據確鑿,凶手也已經認罪,按理來說,這案子就要這麼結了,接下來就是移交給人民法院,讓他們來定罪了。
陳音的爸媽知道凶手是誰的時候,都處於一種暴怒的狀態,尤其是陳音的媽媽。
在劉芊芊被帶著手銬被警察帶出來的時候,劉藝平幾乎要上來撕了她。
“劉芊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小音?小音對你不好嗎?我們對你不好嗎?你這個人有沒有良心,你把我女兒還給我!”
聲嘶力竭的叫喊,如果不是警察在旁邊拉著,劉藝平已經上去打人了。
“劉芊芊,平心而論,這六年我們家一直在照顧你,你到底和小音有什麼樣的仇和恨?要那樣對她,還…”
陳建龍也紅著眼,拳頭緊握。
“你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惡心。”
劉芊芊偏頭,不願意去看陳音的父母。
“那你倒是說!她欺負你什麼?你要殺了她連個全屍都不給她留,你說啊!你說啊!”
劉藝平的情緒激動,險些昏死在陳建龍的懷裡。
“噓。”
劉芊芊轉過頭看著那對夫妻,表情平靜。
“如果你們還想知道她的頭在哪裡,就不要再說話了,不然到死,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劉藝平睚眥欲裂,氣的渾身都在發抖,除了憤怒之外,還有著痛心。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劉芊芊這話真的是很過分了,可是她越過分,就越讓君子書覺得她受到了很多委屈。
“警官,我想給我外婆說會話,可以嗎?”
劉芊芊的父親沒有來,在警方這邊打電話過去說明情況的時候,那個男人只是很冷漠的掛斷了電話,似乎並不在意劉芊芊做了什麼。
劉芊芊似乎也知道這種情況,也沒關心她爸來沒來。
“外婆。”
老人站在那裡,白發蒼蒼,她似乎還有些回不過神,茫然的看著劉芊芊,在劉芊芊叫她的時候,她才猛地回過神。
老人抱住了劉芊芊,慢慢的拍了拍她的背。
這麼一個動作,卻讓劉芊芊眼淚忽的下來了。
“外婆對不起,以後不能夠陪著你了。”
“這件事,你做得不對。”
“是,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是我不後悔,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麼做。”
劉芊芊擦了擦眼淚,十分堅定的說。
老人只是歎了聲氣,靜靜的注視著劉芊芊。
劉芊芊被帶走,楊天笑去安撫震怒的陳建平夫婦。
老人站在原地,望著劉芊芊的背影。
君子書感覺到她好像有話要說,所以站在了老人的身邊。
“芊芊這孩子從小就命苦,她小時候愛生病,不能和小朋友一起玩,所以很內向。”
老人歎氣,直到看不見劉芊芊的背影,才收回了目光。
“她爸和她媽在她出生沒多久就感情不和了,她媽出事之後,她爸把孩子放我這,她更不愛說話了,在學校也經常被欺負,但是她不吭聲。”
“後來上了高中,她回來和我說,她找到了好朋友,笑得很開心,我那時候以為,她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有一天,她回來,一句話也沒說,就抱著我哭,我想,她應該是又被欺負了,我問她怎麼了,她不說,就一個勁兒的哭,哭累了就去床上睡了,醒了就吃了飯走了。”
“我想為她做點什麼,但是芊芊這孩子喜歡把心事藏起來,自尊心又很強,不喜歡別人知道她不好的事情。”
老人的眼睛渾濁,但是眼神卻很清明。
老人走出了警局,背影佝僂。
下午的時候,孫陳新的父母來到了這裡。
雖然孫陳新的戶籍在外地,但是異地犯罪這種事情是犯罪地的人民法院管理的。
“新新,你怎麼…警官,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孫陳新的父母看起來都是知識分子,雖然神態焦急,外表有些狼狽,但是那股教養還是從骨子裡散發了出來。
這樣的父母,看不出來是會教出殺人犯的家庭,那為什麼孫陳新還要這麼做呢?
“是他自己承認的,並且交代了作案過程,以及提供了凶器的所在地。”
“怎麼會這樣?新新這是犯罪你知道嗎?”
“爸,媽,你們來了。”
孫陳新手上戴著手銬,隔著鐵欄和自己父母相對。
“犯罪,我當然知道,而且某種程度上我還算得上是教唆殺人。”
孫陳新十分冷靜的分析著自己的情況,表情淡淡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
孫陳新的爸爸詢問,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冷靜一些。
“報仇啊,我想這麼做已經很多年了,可惜那個人坐牢出來之後,不知所蹤了,不然我一定會讓他償命的。”
君子書發現,在孫陳新提到‘那個人’的時候,孫陳新父母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下來,孫陳新的媽媽已經流下了眼淚。
“我知道她有多痛苦,多絕望,我能感受到。”
孫陳新看著他父母,表情有些激動。
“我知道的,那種每天晚上也睡不好,我一直在反覆的做惡夢。”
“新新…我們以為…”
“以為我已經好了是嗎?以為我已經忘了是嗎?但其實那些心理輔導對我一點用也沒有,所以碰到她,我願意幫她結束痛苦,也是幫我自己。”
“不要為我找什麼律師開脫,好嗎?”
孫陳新想死,這一點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想過你的爸爸媽媽!你就這樣犯罪就是為了求死?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孫陳新的媽媽有些崩潰的質問,聲音尖細到銳利。
“是啊,我自私,媽,我太累了,我真的不想再記起來,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不敢讓別人碰我,我會害怕,每晚我都在做噩夢,我不想再這麼痛苦的活下去了,卻還要再你們面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裝作我很好我很健康的樣子,我知道我這樣很過分。”
孫陳新的睫毛撲簌著,一點水光從他的眼角滴落,又滑落在他的手背上。
“是我對不起,是我。”
孫陳新的媽媽喃喃自語,表情有些恍惚。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一口氣沒喘上來,昏了過去。
“媽!”
孫陳新手向外伸了伸,看起來有些無助。
“我先帶你媽去醫院,唉。”
孫陳新的爸爸把自己妻子抱了起來,歎了一聲氣。
“我送你們去。”
君子書從口袋裡拿出了鑰匙,帶著孫陳新爸媽走出去。
“謝謝警官。”
君子書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要觸碰到那個動機了。
孫陳新的媽媽是因為情緒太激動導致的短暫性休克,在病床上躺了沒多久就醒了。
“我可以冒昧的問問,孫陳新和你們的對話是什麼含義麼?他和另一個姑娘始終沒有透露他們的作案動機,死者的家屬在我們警局一直待著不走,我們總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一個為什麼他們的孩子要被殺害的交代。
“新新的那件事,都是我們的錯,我們…我們…”
孫陳新的媽媽哽咽著,泣不成聲,臉上帶著痛苦。
“您先平複一下。”
“我來說吧。”
孫陳新的爸爸歎氣,皺了皺鼻子,擦去了眼角的眼淚。
“新新小時候,我們兩個工作都很忙,新新其實小時候都比其他小孩笨一些,但是又很努力,我們倆是屬於經常要出差的那種,雙方父母都不在了,沒法照顧他的生活,所以我們就請了一個既能夠照顧新新生活,又能夠輔導他作業的。”
“但是…但是…那個人…”
孫陳新的爸爸捏緊了拳頭,手都在顫抖。
“他…是個變態,新新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
這個父親快要說不下去了,十分艱難的敘述著。
“那時候新新才六年級,他被那個男人猥褻,強奸,威脅,他本來就內向,他也沒說,所以我們都不知道,更過分的是我們就在家裡,在客廳,他在房間裡輔導新新…我們突然推門進去的時候,新新被捂著嘴,眼睛睜的大大的,臉上都是麻木的表情。”
“我們當時氣得想殺人,我把那個男人狠狠的打了一頓,把他送去了警局,新新被帶去了醫院,他被抱著,不哭也不鬧,好像什麼也感知不到了。”
“他該有多絕望啊,明明爸爸媽媽就在家裡,他還是…甚至是我們親手,親手把他交到那個畜生手上,整整…整整兩年。”
孫陳新的父親喘著氣,臉上帶著痛苦,孫陳新的媽媽捂著嘴哭,臉上都是自責。
“我們努力的安撫新新,他不願意和我們說話,我們求他,辭去了工作在家裡陪著他,想要彌補我們的過錯。”
“新新願意開口和我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問那個人下場怎麼樣了。”
“男生的話,不能算作是強奸,只能是猥褻。”
君子書開口,說出了讓這對夫妻暗恨的事實。
“對,我們沒辦法讓法律判他死刑,我們請了很好的律師,想要讓他多進去兩年,但是那個人的律師也同樣不弱,最後隻判了兩年。”
“才兩年,兩年後那個人渣出來一樣是人渣!”
孫陳新的媽媽咬牙切齒,她的眼裡帶著恨意,恨那個人渣,也恨不夠全面的法律。
君子書想起劉芊芊對楊天笑說的話,劉芊芊對於法律的嘲諷。
法律?有用嗎?
當然有用,只是有時候,它還不夠完善,也有著灰色的地方。
“新新知道結果之後,更加的自閉了,我們用了很多辦法,帶他去散心,去做心裡輔導。”
“後來,新新看起來已經好了,他不再在睡著的時候默默的流眼淚,也不再一個人盯著一個地方發呆,也會和我們說話,對我們笑了,他開始努力的學習。”
“他和我們說了一句話,我這輩子都會記得。”
“他說,如果他當初聰明一點,自立一點,我們就不用去找人照顧他了。”
如果那個人沒有來到他的面前,他也不會那麼痛苦了。
“他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像被刀子扎一樣,我恨不得回去殺了自己,我怎麼能夠讓我兒子變成這樣!”
舊事重提,每一個字都劃開了血肉,令人痛不欲生。
“原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也一直都沒有放下,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夠細心,他一直很乖,為了讓我們放心…”
“警官,對於我兒子犯罪這件事情,我感覺很很內疚自責,是我們的錯,但是我沒有辦法對那位受害人的家屬產生什麼愧疚之心,我兒子說,他能感覺到那個姑娘的痛苦,那麼那個姑娘肯定也是被不好的對待了,人渣本來就該死。”
孫陳新的媽媽喘著氣,說到最後居然有點高興。
“每一條生命都應該被尊重,但是正如你所說,有些人不配被尊重,所以我們的職責就是抓到那些人,讓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
孫陳新的媽媽沉默,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警官,我兒子會被判死罪嗎?”
“孫陳新教唆殺人,是主犯質疑,但是並沒有參與分屍,也許會,如果找個好律師的話,可能只是判個幾十年。”
“幾十年…出來的話,不也全毀了嗎…如果找不到當初那個人,他還是會帶著仇恨活下去,或者以後成為更為過分的人。”
孫陳新的媽媽呆呆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滿是無措。
更讓他們無力的是,孫陳新心存死志。
君子書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對夫婦,只能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讓他們有事可以聯系她。
君子書出了醫院,在門口站定。
外面的藍天白雲和路過的行人,一切都充斥著平常的煙火氣息。
君子書摸了摸口袋,晃悠的去了商店買了一包煙。
君子書是不抽煙了,但是原主抽。
這一行的工作壓力很大,讓人最為恐懼的不是那變化多端的作案手法,而是人類髒汙腐臭的內心。
在遇到鬱結或者是想不通的事情的時候,原主就會抽根煙。
君子書嘴裡叼著煙,用剛買的打火機點燃。
白色的霧氣在空氣中散去,君子書手指夾著煙,拉了拉自己身上的風衣。
或許人生來就是壞的,所以才要用各種道德和外在手段束縛自己,束縛別人,努力的把美好的一面呈現出來。
可是黑暗,永遠存在。
君子書抽完了一根煙,把煙頭碾滅,扔到了垃圾桶裡。
等身上煙味散去,君子書才開著車回了警局。
她去見了劉芊芊,劉芊芊坐在牢房裡,縮在牆角。
君子書把牢門打開再關上,站在了劉芊芊的面前。
“陳音猥褻過你?”
劉芊芊的身體一抖,抬頭看著君子書。
“你知道了什麼?”
“孫陳新幫你的原因而已。”
或許孫陳新恨不是‘陳音’,而是‘施暴者’,他從劉芊芊身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仇恨重新翻湧,甚至是仇恨轉移,把當年對他施暴的人的形象轉移到了陳音的身上,所以孫陳新提出來,殺了陳音。
劉芊芊靜默,好半晌才說話。
“我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對,應該說大概知道,因為他和我說,他和我一樣。”
在昏暗狹小的牢房裡,劉芊芊一點點的訴說著自己的過去。
隱祕的,不為人知的,痛苦的過往。
“我從小就不被喜歡,不被媽媽喜歡,更不被爸爸喜歡,照顧我的只有外婆。”
“小學的時候因為被全班最受歡迎的男孩子誇了一句好看,被一個女生帶頭孤立欺負,我習慣了忍氣吞聲,也習慣了把自己藏起來變得默默無聞。”
“初中的時候,班主任喜歡動手動腳,那次摸了我的屁股,我嚇壞了,我覺得很惡心,但是不知道是誰惡意傳我的謠言,說我被班主任睡了,越說越過分,越說越難聽。”
“我很膽小,也習慣了懦弱,我想著只要努力讀書就好了,等長大了,就可以擺脫這一切。”
“但是懦弱的人似乎不配擁有好運氣吧,初中比較討厭我的人,和我進了同一個高中。”
“相似的流言又流傳了,我無望的想,可能又要重複以前的生活,也沒什麼,我習慣了。”
劉芊芊的表情漠然,死氣沉沉的。
“可是我沒想到,我遇到了陳音,我曾經以為我是遇到了我人生中的陽光,可是她給了我光,也把我推進了更深的黑暗。”
“那天我又被欺負了,她是班上最受歡迎的人,她似乎看不過去,出聲幫了我,我很感謝她,她後來和班主任申請讓我做她的同桌,我當時都不敢相信,好像被巨大的幸福砸中了。”
“我有朋友了,我的朋友對我很好,我們一起吃飯,下課一起去廁所,一起去小賣鋪,一起逛街買衣服,睡同一個宿舍,在同一個被窩裡看恐怖電影,那段時間,大概是我最幸福的時間了。”
陳音重新煥發了她的生機,帶給她美麗和自信。
“但是她有病,我這不是在罵她,她真的有病。”
“高二的時候,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喝醉,喝醉的她,變了一個人。”
殘暴,冷酷,力氣很大,臉上的表情扭曲。
在那一個晚上,她被自己最喜歡最信任的好朋友給強暴了,用最不堪的姿勢,耳邊是惡毒的言語。
“可是第二天,她不記得了,她不敢相信是她做的,她向我道歉。”
“事情卻越來越失控了,另一個她總是會出來,在事情過後,她又會用那種抱歉的眼神看著我。”
“可是不管是哪個她,都有一個共同點,不許我離開她,她威脅我,她拍了很多照片,她可以毀了我,更加徹底的。”
劉芊芊慘淡的笑了笑,裡面都是灰色的絕望。
她喜歡又憎恨的存在,想要逃離,卻不敢也不知道怎麼逃離。
“就在她家的房間裡,她父母就在客廳裡,我躺在她的床上,被她用繩子綁住,被她弄到發抖,我不是沒想過像她父母求救,但是被她發現了。”
“我那次幾乎是哭著求她,把自己弄得像條沒有尊嚴的狗一樣,才被她放過。”
多難看,多惡心啊。
“她讓我和她考一個學校一個系,她讓我別想逃離她,如果我敢去別的地方,就算學校不好,她也會跟過去。”
“我原以為,上了大學,她談了戀愛,就會放過我了,但是她為什麼還是不放過我,明明…明明有了男朋友,但是另一個她不承認,另一個她說她隻喜歡我。”
“讓我痛苦的喜歡嗎?”
“有一次,另一個她在學校的角落裡抱著我,我看見了孫陳新,他也看見了我。”
“他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然後悄悄的離開了。”
“我之後看見他的時候,覺得很難堪,但是他卻像沒看見那天的事情一樣,繼續和我和她聊天。”
“直到有一天,他問我,我是不是被迫的。”
“我很驚訝,他卻說,他看到了我的痛苦,和他曾經一樣。”
劉芊芊抱住了自己膝蓋,像是覺得有些冷。
“我偶爾和他聊天,不敢靠的太近,因為陳音會看我的手機,每次聊了我也是很快的刪掉記錄。”
“有一天他問我,問我要不要擺脫這一切,要不要…殺了她。”
“我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