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書又問了一些其他的問題,廖盈一一作答。
那條街上的作息都很規律,只要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或者是觀察過幾天的話,都能夠掌握。
商場在新開的購物廣場之後生意才少的,而新的購物廣場是一個月前才開張的,從那時候開始這裡的人流量才慢慢的減少。
是說如果凶手真的住在這一片的居民區的話,要麼在這裡住了有很長一段時間,要麼就是近一個月才來的。
當然也有可能凶手並不住在這裡,只是發現了這個規律。
如果是預謀殺人或者是過失殺人不想被發現,一般棄屍的地點都會離自己居住地很遠。
但如果是比較追求刺激的作案者,通常會把棄屍的地點選擇在自己居住住的附近,或者是工作地的附近,方便自己隨時查看,欣賞自己的作品,甚至享受在警察上來詢問的時候,他把警察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
君子書對於凶手類型傾向於後者。
她認為凶手是個成年男性,性格十分謹慎,或許平常還有些病態,但是並不容易被發現,他很耐心,可以藏在暗處一直看著他的獵物,也一直看著他們。
君子書想到這裡,下意識的看了看玻璃。
朦朧的霧氣遮蓋了視線,讓人看不清。
“警官,怎麼了嗎?”
廖盈見君子書看著玻璃,便也好奇的朝著玻璃看。
“沒事,謝謝你的配合。”
君子書搖頭,收回了目光。
“這是我應該做的,警官吃過早飯了嗎?”
“吃過了。”
君子書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楊天笑發來了消息說她到了。
“請問多少錢?”
“不用了,當做是我請警官的吧。”
“這怎麼好意思。”
“沒關系的。”
君子書起身,在桌上留下了一百塊,抬腿走出去了。
不知道大概多少錢,但是付一杯茶錢應該足夠了。
撲面而來的冷風,和店裡的溫暖形成鮮明對比。
“頭兒。”
楊天笑現在馬路邊喊了一聲,君子書點了點頭,兩人朝著屍體被發現的地方走了過去。
屍體不遠處的垃圾桶他們在那天晚上就檢查過了,除了一些生活垃圾之外,沒什麼有效的東西,味道的確是挺難聞的。
在居民區得到的線索很有限,無非是問一下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畢竟死者並不是住在這裡的,哪怕知道凶手可能在這些人其中,也很難發現端倪。
清潔工說,平常的垃圾桶的垃圾都是每天處理的,但是那個垃圾桶的垃圾不怎麼多,通常是三天或者五天倒一次。
“你上次倒那個垃圾桶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五天前吧,今天可能是第六天。”
清潔工回憶了一下,操著一口鄉音說。
“警官啊,我不是偷懶,是那個垃圾桶沒什麼扔的,垃圾車不往那兒去,本來是說要把那個垃圾桶拖到別的地方去的,但是一直都沒動。”
“沒事兒,咱不管這個。”
楊天笑擺手,表示她們不管這種事兒。
出去了一趟,收獲甚少。
王多多他們從陳陽工作的地方回來,得到的信息也不多,和從陳陽父母那裡得到的消息大同小異,無非就是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又怎麼樣惹事生非。
“矛盾衝突呢?”
“的確有不少但都是小打小鬧,他雖然比較混混,但是並沒有賭博之類的惡習,沒有欠債,他結怨的仇家也無非是一些混混,那些人如果真的要報仇的話也頂多是一刀子捅進去,不會是我們發現的那樣的手法。”
一連十多天,一無所獲。
大家心裡都很浮躁,但是沒有辦法。
陳陽的父母一直在關心著案件的進展,他們倒也沒有抱怨警察的無能,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唉。
仗著辦公室沒人進來,江吟霜拿著君子書的杯子,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她的面前。
因為是風雪天,太陽並不強烈,江吟霜撐著一把傘就足以在白天出現。
當然,撐傘的是君子書,不然讓人看到一把傘凌空飄著還得了。
“謝謝。”
“不客氣。”
“他會再次下手嗎?”
江吟霜問。
“會。”
君子書點頭,喝了一口熱水。
慾望的牢籠一旦被打開,就很難再被關上了。
君子書站在窗前,幾不可聞的歎了聲氣。
“你會抓到他的。”
江吟霜站在君子書的身側,十分肯定的說。
“我會抓到他的。”
君子書垂眸,不僅僅是對江吟霜說,也是對自己說,更是對死者說。
江吟霜注視著君子書的側臉,認真而繾綣。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情呢。
好像看著這個人,胸口就有什麼東西要滿溢出來了。
心臟砰砰砰的,訴說著自己的情意。
這感情來的那麼奇怪,又那麼理所當然。
全世界只有君子書能看見她,所以君子書就是她的全世界。
她一個人晃蕩了太久了,好不容易才遇上這麼一個人。
以前她覺得沒所謂,可是遇到君子書之後,就覺得以前的那些生活再也無法忍受了。
但是要怎麼說怎麼做呢………江吟霜不知道。
她只能待在有她的地方,然後默默的守候。
盡管她覺得君子書很溫柔,很好觸碰,但是偏偏又覺得,這個人的心可能比她這個鬼還要冷。
那是一種很莫名的感覺,從君子書的眼裡透出來。
她好像什麼也不在乎,包括她自己,卻又不是那種隨意的態度,她活的很認真,認真的沒有目標。
江吟霜覺得自己心口有點痛,卻又不知道為何而痛。
“怎麼了?”
君子書偏頭,便撞進了江吟霜的眼中。
那眼裡乾淨,卻又似汪洋,能讓人迷失。
好像下一刻便要落淚,仔細一看,又不過是錯覺。
江吟霜搖了搖頭,只是看著君子書。
“我在想,警官小姐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怎麼突然想問這個?”
君子書有些驚訝,轉身正對著江吟霜。
“剛剛有聽到他們外面在說。”
“那群人又在討論相親的事情了?”
君子書有些無奈,離年底也不過就是一個月了,過年的話還得再等兩個月,相親大軍又要轟炸了。
警局大多都是單身狗,畢竟在他們這一行乾的,工作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可能就因公殉職了,而且作息非常的不規律,動不動接到電話叫出勤,他們是人民的好公僕,但是卻不是家裡的好丈夫和好妻子,而且一般人和警察談戀愛都或多或少有心理壓力。
“是啊,他們還在說,怎麼最近你的媽媽最近沒有打電話讓你相親了。”
江吟霜聽的分明,其實她對那些話題並不感興趣的,只是偶然在他們某一個人的口中聽到君子書的名字,便駐足停留下來。
“那群崽子,怕不是皮癢了。”
君子書哼笑,抬手喝了口水。
“警官小姐你還沒有告訴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不知道。”
君子書搖搖頭,腦海裡瞬間好像閃過了很多東西,紛雜極了,但也僅僅是一瞬間,下一刻她便腦袋空空了。
“不知道麼?”
“如果非要說的話,還是看感覺吧,不過可能暫時不會有了。”
“為什麼?”
“因為現在並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候啊。”
窗外,寒風呼嘯。
雪斷斷續續的下,終於在十二月中,憋了一場大的。
暴風雨預警,學校放假三天,學生們紛紛歡呼雀躍。
大家快樂的收拾著東西,撐著傘在學校行走,學校外面停了不少車子,還有著舉著傘的家長在等候。
談琳琳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和室友告別,撐著傘在雪裡慢慢的走。
她不是很想回去,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待在學校裡。
風很猛烈,她在公交站臺上等著車,縮著自己的身體。
“什麼?收銀請假?下雪店就不開了?招個三天的臨時工總行吧,別和我說找不到,去招聘網上發,熟人介紹,怎麼都行。”
男人不滿的聲音在這方空間裡響起,吸引了談琳琳的注意力。
這裡就談琳琳和男人兩個人。
“三天,三百,還怕沒人來?又不用幹什麼,實在不行你自己給我坐那兒去收銀,收錯了你自己貼。”
談琳琳小心的打量著那個人,穿著一身厚重的棉襖,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談琳琳心裡盤算了一下,在男人掛了電話之後走了過去。
“哥,剛剛聽你打電話,你們那兒缺個收銀?乾三天?”
“是啊,你學生妹,沒經驗吧。”
那個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談琳琳,滿臉不信任。
“有的有的,我在炸雞店乾過收銀。”
談琳琳連忙解釋。
“行吧,我正好缺人,我那兒是個飯館,你成年沒有?16歲有吧?再小不要了啊。”
“我16了。”
“行吧,我們包吃住,你和你爸媽說說吧,哎喲這鬼天氣。”
“行。”
談琳琳拿出手機,發了個短信。
這時候,公交車也來了。
他們一前一後上了車,公交車關上了車門,向前行駛,在雪地裡留下車轍。
如天氣預報報道的那樣,暴風雪下了三天。
第四天學生們返校,回到學校的懷抱。
“談琳琳呢?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