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江軼再不情願, 可為了她和別人著想,她還是得休學在家。醫生讓江瓊華做好讓江軼這幾年都在家學習的準備,江瓊華聽了之後, 連忙給江軼請了家教。
江軼聽到這件事,甚至連學都不願意上了!
人間太苦了,生病還要學習, 她的家長都是什麼級別的魔鬼。
再加上家裡的玻璃房還沒有改造好,江軼現在只能住在醫院。江軼開始覺得,在上學的年紀不用去上學, 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了。
江瓊華替她辦完休學手續的第二天,她的小夥伴們拎著書包組隊來看她了。帶著這群alpha過來的人,是江似霰。
那天傍晚, 江軼閑著無聊, 就在病房的地板上做仰臥起坐。剛做完,門鈴聲就響了。江軼還以為是護士姐姐過來了,立馬從地上跳起來, 跑到門口去開門。
她一把拉開門, 看到站在面前穿著牛角扣大衣, 將書包拎在身前的江似霰時, 一下就愣住了。
江似霰看到她穿著病服, 臉色潮紅,衣衫不整的模樣, 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和江軼說:“江軼,你的朋友說已經和你說好了要來看你,我就把她們帶過來了。”
江軼應了一聲哦:“謝謝你啊,都快點進來吧。”
在江似霰身後, 小班長幾人站得整整齊齊。江軼的房門打開時,江似霰身後的4個alpha齊齊後退了一步。
長得最高的張湉湉反應最強烈,她猛地後退了兩步,皺著眉頭不適地說:“江軼,你好嚇人。”
江軼一臉莫名其妙:“我怎麼就嚇人了?”
小班長補充說明:“你的信息素太濃了,我們受不了,你快點進去進去。”
“我們先進去再說!”
江軼想想也是,立馬招呼她們進門,然後碰的一聲關上了門。
室內有空氣過濾器,時刻在抽走江軼的信息素,相對於剛才隔著一個江似霰近距離接觸時要好點。即使如此,小班長等人還是齊齊站在門邊,和江軼保持一定的距離。
江軼特別無語:“有那麼嚴重嗎?”
小班長很無奈:“我們也不想的,但你的信息素味道太濃了。對我們來說,你的味道就好像是高原雪山一樣,聞著讓人缺氧。”
江軼有些嫌棄:“這都是什麼奇怪的形容?”
金多萊靦腆地笑笑:“是說你太香了。我們同性別,如果還沒有適應對方信息素的話,生理上多多少少會有點不習慣。”
江軼也有些無奈:“我也不想的啊。算了,我離你們遠點好了。”
江軼說著,就要往玻璃房裡走。
江軼剛要進去,小班長立馬攔住了她:“好了好了,你和我們隔遠一點就好了,我們先適應一會。”
陳晚舟也附和說:“對啊,那個房間看起來那麼壓抑,我們也不想你不舒服。”
江軼其實也不想進去,她又問了一句:“你們真的沒事?”
小班長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沒事,一會就好了。”
江軼很無奈地說:“那好吧,那隻能委屈你們不舒服了。”
江軼說著,招呼她們坐在了沙發上。而她自己默默地搬了一張椅子,到角落裡坐著。
房間裡坐了5個alpha,哪怕江似霰聞不到江軼的味道,但也會受其他alpha信息素的影響。她不太習慣小班長等人的信息素,見她們坐好之後,扭頭看向江軼:“你的朋友我給你帶過來了,你和她們聊聊天吧,我先回去了。”
江軼這時才敢將視線落在江似霰的身上。老實說,她挺感謝那天晚上江似霰把她從那麼混亂的場面之中救出來,可如今看到她,卻又有有些不太好意思。
江軼撓撓臉,有些尷尬地說:“謝謝你啊,江似霰。”
她沒有再喊她霰霰姐,又喊回了一開始的稱呼。江似霰用力地抓緊了書包,看著她說:“不用客氣。”
江軼已經不想去思考,那天晚上江似霰為什麼會阻止她答應那個女孩的告白。有些事,即使知道結果也沒有什麼意義。與其冥思苦想,抓心撓肺地浪費時間,還不如順其自然。
事已至此,江軼也稍微有點看開了。
她抬頭看著江似霰,說:“回去的路上小心點,一會小秦姐就來給我送飯,你可以坐她的車回去。”
江似霰仍舊記得那天晚上,江軼幾乎質問一樣的凶悍語氣。所以此刻,在聽到她稍微有些關心的語氣時,不由地愣住了。
江似霰認認真真地看了她一眼,說:“嗯,我會的。”
江軼有些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回到家打個招呼,大冬天天黑得早,你多注意安全。”
江似霰點點頭,說了句好。
她們兩人就說了幾句話,坐在沙發上的四個小夥伴就這麼直勾勾地望著她們,一直到江似霰拎著書包走出病房後,才敢開口,喊了一聲:“江軼……”
江軼扭頭看向小夥伴:“怎麼了?”
小班長關切地看著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江軼搖搖頭:“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不過後遺症你們也看到了,我不能去學校了。”
小班長表示了理解:“那也沒辦法,你的信息素真的太讓人受不了。現在我們隔了那麼遠,室內還開了那麼多空氣過濾器,還是覺得壓抑。”
“你不知道,你分化的那天晚上,引起的騷動有多大。在場的Omega除了江似霰,全都為你發瘋了。”
“也不知道江似霰那麼柔弱的一個Omega是怎麼把你從那些人的包圍裡拖出來的。”
“那天晚上要不是她,你估計要被一群Omega給 吸乾。”
喂喂喂,吸乾是什麼糟糕的說法,這是在說她會精盡人亡嗎?
江軼有些嫌棄地看著小班長:“江似霰的體力可比你這個假alpha好多了,別忘了學校八百米她可是第一啊。”
小班長感慨說:“所以說啊,她是個超級強的人。”
小班長有些好奇地看著江軼:“被江似霰背著走出人群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有沒有那麼一點心動?”
江軼一時無語凝噎,這時坐在小班長旁邊的陳晚舟抬手,敲了敲小班長的腦袋:“你傻啊,要是一個alpha喜歡一個Omega,怎麼可能會不讓對方聞到自己的信息素。”
“江軼的信息素強到整個會場的人都為她神魂顛倒了,偏偏就江似霰聞不到。這說明什麼?說明江軼就是把江似霰當做姐姐看的,是純潔的姐妹關系,你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汙染人家純潔的姐妹情。”
江軼心情很複雜,偏偏陳晚舟說完,又扭頭看著她說:“對不起啊江軼,之前是我想太多,誤會你了。你真的是個很正直純潔的人,是我們齷齪了。”
陳晚舟頓了頓,做出了評價:“江似霰……是一個很好的姐姐。”
江軼沉默了一會,歪著腦袋問:“一個alpha,不讓Omega聞到自己的味道,就是不會喜歡她的意思,這是社會常識嗎?”
陳晚舟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不然呢omega可是很敏銳的,會根據alpha不自覺釋放的信息素來判斷這個人喜不喜歡她,這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
“你不是總說我們alpha是公孔雀嗎?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一個alpha要是喜歡對方,會像公孔雀開屏一樣,不知覺的釋放自己的信息素來引誘對方。”
江軼聽完之後,心裡不知為何有點惆悵。
她想,江似霰應該是知道自己隻把她當做姐姐,不可能會有別的想法。不管江似霰喜不喜歡她,這時候,都應該會難過絕望得死心了吧。
可是江似霰死心了,自己就不會死了嗎?
死亡和出生一樣,是一個不可能被控制的事情。
就好像她上輩子,無病無災,健健康康,剛打完球賽出門,因為救一個過馬路的小孩,被車撞死了。
人生就是這麼意外,充滿了變數。或許,充滿變數才是生命的常態。
江軼決定不再想,她甩了甩腦袋,開始和小班長說一些別的事情。
小班長怕她因為住院心情不好,就說了一些能讓人開懷大笑的事情。可是江軼的信息素實在是太強了,小班長她們呆久了也覺得難受,最後慰問了一下,也就各自回家。
從那以後,小班長她們隔三差五就會來醫院陪江軼聊天,越是和朋友們相處,江軼越是想回到學校。
她開始明白,江似霰韌帶斷裂時,不想待在家的心情了。在該上學的年紀,和朋友們一起度過校園生活,實在是一件再美妙不過的事情。
在小班長她們的陪伴下,江軼度過了這個難熬的暑假。
春天到來的時候,江軼搬進了家裡裝修好的玻璃房。從那一天開始,江軼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關在閣樓裡的長發公主一樣,被與世隔絕地囚禁在了世間的某一個角落。
除了能在家裡一些公共地方晃蕩,江軼基本上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她的朋友又少,只有小班長等人偶爾會來看望她,蹲在家的日子其實相當寂寞。
再加上寧文茵和江似霰是Omega,就算知道她們不受自己影響,可江軼還是怕有意外發生,也不敢和她們有什麼接觸。
結果到最後,陪著江軼的人就只有江瓊華。
可能是江軼分化的時候太嚇人了,讓江瓊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在此之後,她花了不少時間來陪伴江軼。
有江瓊華這麼陪著玩,江軼在家的這一個學期至少打通關了十幾個遊戲。
一轉眼,又是一年暑假,江軼就在家度過了高二的下學期。並且在暑假最後一天裡,迎來了江似霰的十七歲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