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軼可沒想到這個大小姐還會看自己的資料, 她起身,朝走過來的宋一伸出手:“宋一小姐你好,我就是接下來一個月都會負責你安全的安保人員。”
宋一沒有伸手, 而十分驚恐地看著江軼:“你不是死了嗎?”
喂喂喂!什麼叫做她死了!她現在可是活的好好的!
江軼雖然工作經驗少,可好歹也是部隊裡的老油條。聽到宋一這麼說,她皮笑肉不笑地回應了一句:“宋一小姐說笑了。”
宋一的瞳孔瞬間緊縮, 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和少年時期,把她暴揍了一頓的討厭鬼更加像了。
不過接下來,宋一就知道此江軼非彼江軼。
江軼也知道宋一把她認錯人了。她倒是沒有介意什麼, 只是說:“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奇妙的事情,沒有血緣關系的人也可以長得很像。”比如夏雨張一山等等撞臉的明星。
宋一有些複雜地看了江軼一眼:“可你也叫江軼,這也太湊巧了吧。”
江軼覺得也很湊巧, 她原名叫做江軼, 穿過來的原主也叫江軼,現在宋一的同學也叫做江軼。
這未免有些太有緣分。這是什麼江軼大雜燴?
江軼沒有想太多,很快就開始就職, 做好自己的安保工作。
剛開始的時候, 宋一總是對她頤氣指使。今天說要出門買包包, 後天說要出門賽車。
特殊時期, 江軼怎麼可能讓她出門。她總是笑眯眯地說天氣不好, 包包不太好看。宋一就換著辦法折騰她,說要喝這個, 喝那個,還要江軼喂她。
江軼雖然不是什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人家養出來的人,但也沒必要伺候人,更何況是資本家。
她好歹也是扛起槍保家衛國過的人, 才不要伺候什麼嬌小姐。
一旦宋一有什麼無禮要求,江軼就冷著臉拒絕:“抱歉,宋一小姐,我隻負責你的安全,並不負責當你的保姆。”
宋一就開始撒潑,像個熊孩子無理取鬧。對付熊孩子,江軼很有辦法,直接提著宋一的領子,把她扔進房間關禁閉。
一來二去,宋一被她管教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作妖。
有些時候,宋一還會作妖地說:“你和那個江軼一樣討厭。”
江軼聽她說多了,不免對這個同名同姓的人有些好奇:“宋一小姐,你總是說我像你同學,那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會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宋一氣呼呼地說:“那就是個討厭鬼!她上學那會,就霸凌我,還在食堂打破了我的臉!”
江軼心想,這話聽著不對,按照你這個大小姐的性格,應該是你霸凌別人吧!
江軼又問:“然後呢?”
然接著宋一就說了江軼的種種事跡,說到江軼分化為alpha引起全場omega發情的,江軼似乎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絲憧憬。
這個宋一小姐,有點崇拜那個人?想到這裡,江軼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渾身發毛,總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怎麼說呢,她也是個特殊的alpha,能理解這類alpha對omega的吸引。江軼一想到那些o對自己恨不得拆之入骨的態度,連忙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斂得更加緊。
不行,接下來的任務裡,絕對不能讓宋一聞到自己的信息素。萬一她移情別戀,喜歡上自己了怎麼辦。
江軼這麼想著,又問了一句:“後來呢?你說她死了,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宋一頓了頓,說:“後來……後來她……聽說是和她的繼姐一起被人綁架了,為了救她的繼姐死掉了。”
江軼心裡一沉,心想自己的同名可真是好孩子啊。只是英年早逝,讓人未免唏噓。
江軼從宋一嘴裡知道這個故事後,總有些不得勁。那天晚上,江軼失眠了。
她在床上躺著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起身去了浴室衝了個涼。出來的時候,江軼站在鏡子前,拉下睡袍扭頭看向了左肩,那裡還殘留著一個很深的牙印。
當初落水後,她沒及時處理好傷口,這片區域被感染後留下來傷疤,看起來十分清晰。
它就像是一個印記一樣,落在江軼身上,彷彿這輩子都無法除去。
不知道為什麼,江軼也不想除去。
江軼在宋家呆了半個月,遇到了一起刺殺事件。對方拿的是匕首,戰鬥力根本不是江軼的對手,江軼三兩下的就把人給解決了。
宋家全家都對江軼很感激,並且加重了酬勞,可讓江軼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位宋一小姐,是個不折不扣的慕強人士。在那次之後,看向江軼的眼神就變了。
甚至有一次,這位宋一小姐還穿著睡衣,堂而皇之地闖進了江軼的房間。
剛洗完澡穿著睡衣出來的江軼,看到投懷送抱的宋一,整個人都頭皮發麻。
她當時就是一個手起刀落,打暈宋一之後,就把她拖進了房間。
做完這一切之後,江軼馬上給老班長打了個電話:“班長救命啊!”
老班長瞬間緊張起來:“怎麼了,你那邊遇敵了?我馬上派人給人增援!”
江軼心裡叫苦不迭:“要是遇敵還好!我剛差點被人侵犯了你知道嘛!”
老班長聽到這裡愣了一下,等等,被人侵犯了?就你,這麼一個濃眉大眼的Alpha?
老班長覺得自己的心靈受到了震撼,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說:“你……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對方是個什麼人啊……你人現在……安全嗎?”
不對啊,就江軼那個牲口,誰能搞得過她啊!她能讓自己吃虧嗎?鐵定不能吧。
江軼捂緊了自己的睡衣,連忙說:“就是那個大小姐,你是不知道,她剛剛穿了睡衣就往我房間跑,現在我房間到處都是她信息素的味道,好難聞!”
“我覺得她可能看上我了,這幾天總是逮著機會揩我油,對我圖謀不軌。班長,這任務沒剩就好了,估計很快就能完成了,你找個人替我唄,我薪資按天和她分配。”
江軼怕死這些omega了,曾經的經歷讓她覺得這輩子擼啊擼也挺好的。
她本來就是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子,平白無故長出了奇怪的東西,這誰受得了。
老班長一聽,就知道江軼的老毛病犯了。她沒忍住噗嗤一笑:“江軼,你也說只有幾天了,就再忍忍唄。你現在讓我找人頂替你,我也找不到啊。”
江軼急了:“你剛剛還說可以派人增援。”
老班長笑嘻嘻地說:“我這不是以為你情況緊急嗎?”
江軼提高了音量:“我現在情況也緊急。”
老班長輕歎了一聲:“這算什麼緊急情況啊,這就是你江寶玉惹出來的風流債。你這外形,這體能,那個香味,哪個omega看了不會喜歡你,除非那個人是同性戀。”
老班長最後說了一句:“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還以為是什麼正事呢,我掛了,你有事再聯系我啊。”
老班長這麼說著,掛斷了電話。
江軼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響聲,整個人都不好了:“喂……喂……”
“你就不怕你的安保公司穿出什麼保鏢勾引大小姐的醜聞嘛!”
江軼一邊吐槽,一邊回撥電話,結果鈴聲響了幾下,就被掛斷了。
這時江軼算是明白了,老班長準備見死不救。
算了算了,忍忍吧,社畜就是這樣子的,為了錢什麼都能忍。
江軼這麼想著,準備忍過剩下的最後幾天。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8月24號那天。那天早上,大小姐突發神經,要帶江軼出門。
江軼覺得不安全,但是大小姐這次撒潑撒得很厲害,江軼拿她沒辦法,隻好跟著她出去。
去的路上,宋一讓江軼換了身衣服,打扮起來人模狗樣的。
江軼為了保證安全,問詢了地點後開始看樓層結構和地圖,以防要是出現意外,可以安全把宋一送出去。
快到終點的時候,宋一才告訴江軼,這是一場生日宴會。
江軼下車之後,穿著露背裝,妝容十分精緻的宋一走到她身邊,想要挽她的手。
江軼連忙後退了一步:“小姐要幹嘛!”
宋一看到她這個反應,不高興地撅嘴:“今天是我死對頭的生日,帶你來是讓你給我撐場子的!一會你就當做是我女朋友,知道了嗎?”
她才不要陪大小姐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江軼迅速拒絕了她:“我不要,我隻負責你的安全,多餘的事情我不做。”
宋一笑眯眯地抬手:“十萬……”
草,好多錢,她要心動了。
江軼抽了抽嘴角,沒有說話。
宋一攤開了手掌:“五十萬!”
對不起,她給的太多了。江軼的骨氣瞬間沒有,比了個ok的手勢:“好的大小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大小姐。”
宋一開開心心地跟上來,挽住了江軼的手進入了宴會場所。
兩人乘坐著電梯來到最頂層的宴會長裙,江軼就像是一座雕塑一樣,被宋一挽著手臂走了進去。
悠揚的管絃樂在會場中央響起,傳向了四周。身穿長裙的美人們在香檳美酒間交錯而行,衣袂翩躚。空氣裡飄散著各式各樣的omega香味,對於江軼這種特殊Alpha來說,濃得彷彿能致人死亡。
江軼的腦袋一陣暈眩,她仰頭看向宴會中心的那盞龐大的水晶吊燈,精神有些恍惚。
一些不曾經歷過的畫面,在她腦海中回閃。
熱鬧的會場裡歌聲悠揚,處處都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年輕的孩子們趴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歡笑著,祝福著。窗外有煙花綻放,光芒萬丈,一瞬即逝。
就在這時,江軼聽到了腳步聲,她後知後覺地偏頭,看向了會場中心的方向。
在那個瞬間,四周飄動的omega香味似乎被風吹散了一般,她的腦海裡只剩下了一種香味。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味道,像是陽光下盛開的花朵,又像是途徑而過的春風,有些甜蜜,有些清新,但莫名的很動人。像是自然,又像是一切,令人覺得十分親切。
江軼循著這個香味,將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那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頭髮盤起,露出雪白的皓頸,還有精緻的側臉線條。
女人端著一杯香檳,抿著脣和身邊人輕聲說話。也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竟逗得她笑了一下。
那個笑容很淺,彷彿鏡湖被輕風吹開了微波,令人心頭微顫。
江軼不自覺地將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個女人身上,她第一次意識到,真的會有一個omega的信息素不會讓她討厭。
江軼站在原地,歪著腦袋打量著那個女人,不自覺地笑了一下。
可能是她看得太久,端著香檳的女人抬頭,朝她的方向投來迷茫的一瞥。
這時江軼才看清她的正臉。那是一張絕對可以稱之為大美人的臉,任誰看了,都要感慨一句驚為天人。
短短的一瞬間,女人那雙似小鹿迷茫清澈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眼裡含著震驚,欣喜還有難以置信等等情緒。
江軼不解皺眉,咦,難道這個omega她見過?
江軼這麼想著,女人手裡的香檳驟然滑落,發在地上發出了啪嗒的破碎聲響。
酒杯破裂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她們將自己的目光投了過來,齊齊落在了身穿紅裙的女人身上。
她們看到宴會的主人,此刻咬著脣揪著自己的裙擺,一動不動地看著對面那個扎著馬尾的Alpha。
空氣裡有八卦的氣息在流動,江軼有些不解女人的反應,她抬手撓了撓臉,想默默轉身避開別人的視線。
就在這時,呆在原地的紅裙女人見她要走,一把上前,噠噠噠地踩著高跟鞋三步並兩步地衝過人海,一把抓住了江軼的手腕。
江軼扭頭,看著這個用盡全力抓住自己的女人,心頭直跳。
不知何時,淚水淌滿了女人的臉上。她牢牢地抓住江軼,顫著脣瓣喊她:“江……江……”
她的聲音氣若遊絲,彷彿已經被悲傷堵住了所有的呼喚。江軼沒由來的心頭一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江軼。”
她剛說完自己的名字,女人一把將她拉過來,抱在了懷裡。
女人用雙手牢牢地抱住江軼的腰身,嗅著從她身上傳過來的若有似無的熟悉的雪松味,泣不成聲。
江軼被她緊緊地抱著,不禁仰天看著頭頂奢華璀璨的水晶燈。
在那一刻,她清晰地嗅到了女人身上傳過來的信息素,每一份,每一個氣息都在狂嘯著三個字:“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江軼抱著懷裡這個好像很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女人,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有反應了。
她起來了,還頂在了女人的身上。
意識到這一點,江軼整張臉驟然通紅,覺得自己能被尷尬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