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軼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 天知道她這麼一個前二十三年都這麼正直善良的人,最後會答應江似霰的契約,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賣了。
一切結束之後, 江軼坐在床上,看著江似霰披著她的襯衫坐在床上,抱著她的筆記本敲打著契約文件, 腦袋一陣發昏。
該死的,Alpha果然具有自己性別的軟弱性,在床上聽了幾句枕邊人的話, 輕易就獻出了自己!
可惡!講道理,她和江似霰有持續這個契約的必要嗎?
江軼現在特別懊悔,可她又不能反悔和江似霰說:“你別打了, 咱倆就當作是一夜情, 現在搞完趕緊散夥吧!”
她能嗎她能嗎?她根本就做不到啊!
都怪江似霰身嬌體軟,都怪自己沒嘗過別人的滋味,現在被江似霰的信息素蠱得暈頭四轉。
江軼看著江似霰坐在床邊打文件的窈窕背影, 總覺得十分誘人, 身體又很正直起來。
發現自己又有了反應, 江軼氣得低頭看了自己的禍根一眼, 氣得在心裡破口大罵:“呸, 不要臉不爭氣,一天天就想七想八, 完全被人俘虜了!”
和江似霰在床上廝混了那麼幾天,江軼覺得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都不屬於自己了。只要江似霰稍微一撩撥,她就能日日夜夜,永不停歇。
再加上做這件事的強度,其實遠遠比不上自己平時做的體能訓練來得折騰, 遊刃有餘的江軼完全沉浸在歡愉中。
就在江軼在罵著自己的慾望之火時,打完文件的江似霰扭頭,搬著電腦面向了江軼:“江軼,你看看這個條款,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江似霰只是披著襯衫,胸前的扣子根本沒扣上。江軼抬頭,看著她暴露在眼前的大片春光,腦袋被那陣陣白光晃得發暈。
江似霰注意到了她這一點,稍微傾身,展現著自己絕佳的好身材,湊到她面前輕輕說:“來,看看,認真看看。”
江軼眼神左右猶疑,一時不知是看她胸口的紅痕,還是看電腦的屏幕。
哪怕做了那麼多次,面對這種情況江軼還是覺得窘迫。
她索性一把奪過電腦,背對著江似霰一行一行地看了起來。
看到前幾條的時候,江軼扭頭看向江似霰:“你想讓我給你當私人保鏢?”
江似霰點點頭,說:“我的身體因為受藥物影響,所以就算成年之後,發情期還是不太穩定,所以需要你時刻跟在我身邊,以確保我不會碰到其他的Alpha。”
江軼心裡一咯噔,扭頭看著江似霰,問她:“藥物,什麼藥物能影響到發情期?”
難道是神經類的激素藥物?可江似霰看起來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啊。
江似霰點點頭,看著江軼問:“一些精神類藥物,不過去年就已經穩定了,你會介意嗎?”
不知道為什麼,江軼忽然覺得心裡堵得厲害。她轉過頭,看向了屏幕,又往下滑了幾行:“穩定就好了,好好治療,我不介意這種事。”
江似霰看了她的側臉一眼,大著膽子挪了過去,跪坐在江軼身後,把她攬入了懷中。
兩人沒有絲毫阻隔,就這麼把溫暖的身體貼完了一起。江軼感受著從後背傳來的柔軟,還有若有似無劃過她肌膚的某個點,身體一瞬繃緊。
偏偏此時,江似霰還一無所知一般,趴在江軼身上,歪著腦袋輕輕問她:“那你是答應這個條件了?”
江軼心猿意馬,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接著問:“不過你要給我發工資,然後給我一份正式工作的合同,有五險一金,還有……哪天要解僱我了,記得提前和我說一聲。”
江似霰點點頭:“好,我會讓人給你擬一份合同。”
江軼點點頭,說了一聲好。江似霰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趴在她肩頭問:“有個事我想問問你……”
江軼並不是很在意:“什麼事?”
江似霰想了想,斟酌了一會,問:“我調查發現,你退伍的時候,是受傷榮退,有一筆很豐厚的獎金,足夠你在雲城買一套安置房。可你為什麼最後只在雲城租了套公寓?”
江軼頓了頓回答了一句:“雲城的房價太高了。”
江似霰收攏了自己的手臂,說:“可是這在你的負擔範圍之內,那筆錢,你用來做了什麼?用來投資,還是做別的東西去了?”
江軼扭頭,看了江似霰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江似霰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我有些好奇,我感覺你這個人比較務實,又是個從別的世界來的人,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所以我覺得你有錢之後,應該是第一時間買套房子,安置下來,好讓自己有個家。”
“剛在樓下的時候,我也打量過你這個房子,發現小歸小,但是什麼東西都有,像個溫馨的家。”
“所以你為什麼沒有買房呢?”
江軼扭頭,看著目光專注望著她的江似霰,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直跳。
她覺得江似霰可能修過心理學,不然怎麼會這麼瞭解她。
她想的啊,特別想的啊,但是條件不允許啊!
江軼歎口氣,和江似霰說:“我的錢……不止是我一個人在用。我……沒辦法買房。”
江似霰更好奇了,她看著江軼問她:“為什麼?你的錢,不是你一個人在用,是什麼意思?”
江似霰的眼睛眯了起來,抱住了江軼追問說:“難道你還養了別的女人?還有孩子要養?你是不是用這個身體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江軼簡直哭笑不得,她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不是,我沒有用這個身體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免得江似霰再誤會她,江軼隻好解釋說:“軍隊紀律很嚴,而且再遇到你之前,我有點厭惡其他人的信息素還有自己身體的東西。”
江軼頓了頓,繼續說:“我在的那個地方,沒有分化這個說法,所有人大都是男孩或者女孩,具有兩性器官的人只是少數。”
“我之前是個女孩子,不太習慣也不喜歡這個器官,所以不會用它。更不要說,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江軼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說:“我和你說這個,是想你不要誤會,我沒有用你戀人的身體做出奇怪的事情,也不會有私生子。”
江似霰趴在她肩頭,柔柔地望著她,眼睛裡好像有一層水光。
可能是從來沒有和人說過這件事,江軼一下開了話匣子,有些忍不住:“這個世界太奇怪了,人與人之間的喜歡,不是由精神層面決定的,而是受生物信息素的影響。身體有需要了,就會釋放信息素完成交配,和昆蟲或者動物一樣。”
“我有些難以理解。”
江軼說到這裡,看向了江似霰:“這個身體標記過你,記得你的信息素,所以它很喜歡你,我……我感覺自己身體不受控制,完全隨著信息素再走,所以多少覺得有一些困擾。”
江似霰靜靜地看著她,和她說:“喜歡江軼的時候,她還沒有分化。我愛她,和信息素無關。”
“還有,江軼從來沒有在我體內射入信息素,她給我的標記是臨時的……”
“那個標記,只能維持半年就消散了。”
江軼有些愣住了,所以你之前對著我說騷話,都是在逗我嗎?
她呆呆地看著江似霰,一陣心悸。江似霰趴在她的肩頭,望著她淡淡說:“你知道,在宴會廳裡我怎麼會在那多人的包圍裡看到你的嗎?”
江軼下意識地接了一句:“怎麼看到的?”
江似霰笑了一下,扣住她的腰說:“可能你沒有感覺,但那時候,你無意識地朝我釋放了信息素。在場那麼多的omega裡,你對我釋放了信息素。”
“我接受的那一段信息素裡,只有那麼一個信息……”
江軼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她愣愣地問:“什麼信息?”
江似霰朝她眨眨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江軼有些別扭地哼了一聲:“不說就不說反正都不重要,你又不會喜歡我。”就江似霰對“她”一副一往情深,只是身體都能接受的模樣,移情別戀的概率目前是看不到了。
江軼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有多怨婦,就好像是個求偶失敗的公孔雀一樣。
江似霰聽到這裡,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粲然一笑。她換了個方向,趴在江軼身上,問她:“不說這個了,言歸正傳,你的錢都養什麼人去了?”
江軼剛被她拒絕,有些別扭,就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我幹嘛要告訴你?”
江似霰趴在她肩頭,搖著她的身體和她撒嬌:“說嘛說嘛,我好奇你會把錢拿去做什麼。”
江軼耳朵一下就紅了,但仍舊強裝鎮定,說:“哦,你好奇,你好奇我就得告訴你嗎?”
江似霰笑了一下,含住了江軼的耳垂:“大好人,求求你告訴我吧,你今晚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江軼渾身一顫,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伸手,阻止了江似霰遊走的手,立馬投降:“別別別,我說我說。你吃得消,我還擔心把你折騰壞呢。”
不至於,不至於,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真的不至於這樣。
江軼抱著江似霰的手,覺得自己遲早有天會被榨乾。她扭頭,看向了江似霰,說了一件從來沒有和別人說過的事:“我之前是邊軍特殊部隊的……”
“前些年抓毒梟的時候,我一個戰友犧牲了。她家不太富裕,母親有尿毒症,在她死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就只剩下她的妻子拉扯她的妹妹長大……”
“我和她交情不錯,所以會三不五時接濟她們家。前些時候,她妹妹得了白血病,要做手術,我就把錢給她了。”
“就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和隊友的交情,沒有別的。”
江軼簡單地陳述完事情之後,發現江似霰偏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江軼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說:“怎麼了?”
江似霰笑了一下,忽然鬆開了她的手,往前挪了幾步,跨坐在江軼身上,抬手捧著她的臉認認真真地看著她說:“我現在覺得,這張臉更加好看了。”
江軼仰頭看著她有些莫名,江似霰捧著她的臉,直勾勾地看著江軼的眼睛,笑著和她說:“你住在裡面,讓我覺得這個身體在發光。”
那一刻,透過眼睛,江軼覺得江似霰看到的是那個裹在這個軀體下的自己。
她在誇自己。意識到這一點,江軼的心臟,控制不住地砰砰砰地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