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似霰趕來之前, 江軼遇到了她人生裡最哭笑不得的一個包養宣言。
猶記得入伍當兵的時候,因為長得還可以,又沒有什麼背景, 偶爾出一些保護千金大小姐的任務,都會被人暗示可以包養自己。
這些人裡面有Omega,beta, 甚至是alpha。
江軼偶爾會懷疑人生,覺得自己可能長了一張看起來合適包養的臉。後來她發現,其實並不是這樣子。而是她這樣的alpha太罕見, 這類人就像是集章一樣湊到她身邊。
可能在這個世界裡,和她這樣稀有種類的alpha睡一覺,在某個階層裡就算是炫耀的資本吧。
這讓江軼覺得自己可能是個被迫營業的大熊貓, 每天都要和一群自己不喜歡的人拍照。
而此刻, 她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女性Omega,心裡十分明白對方和以前那些包養她的人沒什麼區別,唯一的特殊是, 這個女孩比其他人要大膽很多。
江軼看著對方嬌豔的模樣, 舉起自己左手, 把自己的戒指亮起來, 深吸一口氣說:“我不知道同學你誤會了什麼, 但我已經結婚了。你剛剛說的事,我會當做沒聽見。”
Omega笑笑, 抱著手臂和江軼說:“我知道,我調查過你,我不覺得你手上的戒指是真的。”
“你以前是部隊裡的,出來之後做過一段時間的保鏢,現在跟著雲城那位有名的大小姐。但是你這樣的alpha, 絕對不止一個Omega吧。”
“我看她對你還挺不錯的,車子和衣服都是你經濟能力之外的檔次,她還願意資助你上學……”
“我知道你不可能轉頭跟著我,但是你可以有別的選擇。”
oemga說著,遞了一張名片給江軼,稚嫩的眼裡滿是和年紀不符合的深意:“就隻用上學的時候陪我,每週兩天,一個月20W。就當是賺外快了,怎麼樣?”
賺外快?神經病啊賺外快!
江軼簡直要氣死了!當她是什麼,是個隨手可以借用的物品嗎?
江軼板著臉,沒有去接這個名片。Omega倒是沒有介意,只是笑笑走進了江軼,把名片從她的衣服領口放進去,輕描淡寫說:“江家大小姐那樣的人,遲早要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alpha。你要是想著入贅,還是別想了。還不如趁著年輕,多掙一點。”
“要是我滿意,還可以介紹我的好姐妹給你啊。”
江軼覺得,對方手裡要是有錢的話,說不定已經拿起錢,輕輕煽到她臉上。
江軼被氣笑了,她伸手取出那張名片,覺得自己不應該和小孩子計較。她忍了又忍,說:“謝謝,我知道,江似霰已經結婚了,不勞你操心。”
“至於我,也不用你操心。”
江軼說著,慢條斯理把那張手寫的燙金名片給撕了,一字一句說:“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了。”
“你的好意,我受不起。”
江軼說完,把撕碎的名片扔進了垃圾桶裡,轉身就走了。
真的,虧得她脾氣好才沒當場發作,要是換她年輕那會,指不定早就噴回去了。
被她拋在身後的Omega顯然很生氣,提高了音量喊江軼的名字:“江軼!”
江軼抬起手,和身後的Omega揮手說拜拜。
真是的,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麼事啊!
和Omega分開之後,江軼越想越氣不過,就打開手機給江似霰發了消息,和她說了這件事。
江軼也沒指望江似霰能來,下午的實習,她像個沒事人一樣,仍舊努力認真地伺候那些大鵝。
江似霰是下午三點左右到達這個農場的,這個農場養了不少雞鴨魚鵝,江軼和班上的同學在上午操作了如何孵化幼崽之後,下午就抱著飼料在喂這些家禽。
江似霰來到農場沒有看到人,就給江軼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話筒裡傳來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在翅膀的撲稜聲中,江似霰隱約聽到江軼在呵斥:“哎哎哎,你吃你就好好吃,你別啄我啊!”
似乎剛抱怨完自己喂養的家禽,江軼就連忙貼著手機餵了一聲:“怎麼了姐姐?”
江似霰聽到她的聲音,忍不住勾起脣角:“你不是讓我速來嗎?我人來了啊,你在哪裡啊?”
江軼似乎很驚訝:“你真的來了啊?在哪呢在哪呢?下午不是要開會,你不開會嗎?”
江似霰眼裡都是笑意:“我在接待處……開會哪裡有你重要啊。我的alpha都要被人帶走了,我不得來宣誓主權嗎?”
江軼開心死了:“那你等等,我一會就過來接你!”
江似霰等了好一會,就看到穿著圍裙工作服的江軼朝她興衝衝地跑了過來。江似霰站了起來,張開手想抱她。江軼立馬躲過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身上髒,我先換下來再說。”
江似霰拉著她的手,仰頭看著她眼裡全是星光,笑著點點頭。
江軼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和江似霰說:“我還有點事沒做完,不過也可以走了。一會換了衣服,我們就回去怎麼樣?”
可江似霰卻不是這麼想的。她來找江軼,是為了宣誓主權。如今主權還沒宣誓,怎麼就能走了呢。
她拉著江軼的手,柔柔笑:“也不著急,難得來一次,不讓我看看你以後的工作環境?”
江軼有些不太好意思:“這邊的家禽有部分是放養的,所以環境會比較髒,我怕你不習慣。”
江似霰嗔了她一眼:“我以後可是要當鵝廠老闆娘的,現在不先習慣,什麼時候才能習慣啊。”
江軼聽到這句話,未免有些心花怒放。她拉著江似霰,很認真地問她:“你真的要去啊?”
江似霰點點頭:“嗯哼,來都來了,不去看看怎麼行呢?”
江軼其實也想和她分享自己的工作,聽到江似霰這麼說,更加開心:“那你等等,我給你拿一套乾淨的工作服過來。啊……還有頭髮……頭髮得紮起來……”
江似霰被她牽著往更衣室走,往著她的背影,眼裡都是笑意:“好。”
一番折騰後,江軼領著穿上工作服的江似霰進入農場觀察。
即使是穿上一樣的工作服,在一群灰撲撲的學生裡,江似霰仍舊耀眼得像是一道光。哪怕是有幾個家世不錯的年輕人,和她一對比,也是相形見絀。
一路走過去,江似霰出色優越的外表引來不少人的目光。走到江軼喂養的鵝群附近,恰好遇到飼養魚的同學抱著飼料盆走回來。
這個同學和江軼關系還算好,平日裡江軼沒少把自己的筆記本借給她抄。此時一照面,兩人打了招呼,同學將自己的視線停留在江似霰身上,朝江軼擠眉弄眼:“你上哪裡帶來的大美人,江軼姐,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江軼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啊,這是我……”怎麼說呢,即使是結婚,要說這是自己老婆還是有些難為情。
江似霰看出了江軼的不好意思,落落大方說:“我是江軼的妻子,江似霰。這位同學,很高興認識你。”
大美人一笑,同學立馬呆了。她磕磕巴巴地應了一聲好,有些驚訝地看向江軼:“江軼姐,你結婚了啊?”
江軼笑彎了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啊,是的啊,畢竟也到了這個年紀了嘛。”
同學一疊聲說恭喜恭喜:“什麼時候的事啊,祝你和嫂子長長久久啊!”
被人祝福的感覺還是很好的,江軼笑笑說:“年初的事情了,都好久了,謝謝你啊,”
同學應得爽利:“不客氣,那你帶嫂子好好玩,有空一起吃飯啊。”
江軼比了個OK的手勢,和同學草草分別之後,領著江似霰就往前走。江似霰主動伸手牽住了她,笑吟吟地看著她說:“嫂子?”
江軼有些羞澀,但仍舊理直氣壯地說:“對啊,你是我的妻子,別人不喊你嫂子,喊什麼?難不成,你想她們喊你姐夫?”
江似霰若有若思:“嗯……倒也不是不行。姐夫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麼問題。”
江軼知道她在調戲自己,嘟噥了一句:“哎呀,隨便了,都一樣的。”
兩人手拉手往養鵝場走,走到鵝廠附近的時候,江軼看到之前說要包養她的女孩子,此刻正抱著飼料給她喂鵝。
江軼見狀,渾身一僵。站在她身旁的江似霰很快就注意到她的特殊反應,看了眼那個女孩,發現對方還是某個項目合夥人的千金,嘴角微勾。
啊,膽子還真是大,竟然敢和她搶人。
江似霰湊到江軼耳邊,輕輕問她:“這個人,就是今天中午那個小孩嗎?”
江軼沒有否認,點點頭說了一聲嗯。
江似霰哦了一聲,瞬間明白此刻她應該做什麼了。
她笑了一下,和江軼說:“那我得證明一下,你是我的alpha了。”
就在江軼一頭霧水的時候,江似霰轉身,捧住了她的臉,仰頭吻了上去。她深深地吻住江軼,像是要在她身上蓋上一個屬於自己的烙印。
江軼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弄暈了,就在這時,喂完大鵝的女孩轉頭,看到了場外擁吻的兩個人。
陽光下,年輕的女人們抱在一起,深情擁吻。貼著江軼的那隻手上,一枚戒指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
女孩認得這個戒指,江軼手上也同樣有一個。想到這裡,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吻完畢,江似霰鬆開江軼,牽著她走向女孩子。
江似霰的臉上掛著從容的笑意,彷彿方才強吻alpha的那個人就不是她一樣,把自己散漫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啊,是徐小姐,好久不見。”
她笑意淺淺:“之前聽你母親說,你在農業大學念獸醫專業,沒想到你竟然和我的愛人在同一個班,還真是巧了。”
江似霰說完,朝女孩眨眨眼:“如果可以,還請你多指點一下我的愛人啊。”
女孩在她的笑容下,頭皮發麻。她勉力地維持著笑容,說:“好久不見,江董。我也沒想到,這位江軼同學是你的愛人。冒昧問一句,你們是什麼時候結的婚?”
江似霰笑吟吟地回話:“前陣子吧,隻請了些親朋好友。”
女孩笑笑,有些尷尬地說:“是嘛,恭喜了,不過……我好像和江軼姐姐有些誤會,還希望江董不要介意。”
“怎麼會呢,她總是會引起別人的誤會,我也有些苦惱。”
簡單地幾句話之後,女孩落荒而逃。江似霰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江軼:“一個月二十萬?她還挺大方的,你有沒有覺得我虧待你了?”
江軼眼裡都是笑:“怎麼會呢,你對我超級好。”
她頓了頓,拉著江似霰的手說:“不過江似霰,你剛剛的表現真的很帥,像極了一個大反派。”
江似霰不解:“大反派?”
江軼點點頭:“嗯,就是那種打碎無知少女心的反面人物。”
江似霰笑笑,回答說:“不見得吧,我怎麼覺得我是拯救可憐無助的少女免於被資本家玷汙的英雄呢?”
江軼嗯哼了一聲:“差不多吧,不過更像是拯救自己小白花的霸道總裁。剛才的劇情,像個狗血偶像劇。”
江似霰想了想,笑著問她:“可是江軼,你不覺得你就是朵惹人憐愛的小白花嗎?走哪,哪裡都有人要對你下手。”
江似霰抬起手,捧住了江軼的臉,輕輕捏了捏:“有時候我真是恨不得把你關在家裡,一輩子都不要出來,這樣就不會有人覬覦我的花。”
江軼有些無奈:“喂喂喂,你這想法有些偏激了,難道你要囚禁我嗎?囚禁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江似霰輕哼了一聲:“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哪天你要跑,我倒是可以考慮這件事。”
江軼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安心啦,我不會跑的。這輩子,除了你的心,我哪裡都不去。不過嘛……你倒是讓我有了一個想法。”
江似霰有些好奇:“什麼想法?”
江軼湊到她耳邊,小小聲說:“我今晚,可以陪你玩玩。”
江似霰笑彎了眼:“好啊。所以今晚,你是我囚禁在荒漠星球的小玫瑰,對嗎?”
江軼俯身,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是的,我的女王大人。”
每一天,她們都可以擁有新的身份,在各式各樣的扮演裡,上演著各種各樣的故事。
唯一不變的,就是江軼,永遠是她的玫瑰花,永遠的,獨屬於她的,獨一無二的玫瑰花。
她愛江軼,永遠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