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騙人騙色
樓安之在房間裡如坐針氈。

曾經悲壯“犧牲”的樓安之後悔了,三妹太不夠意思了, 溜就溜, 一溜十幾二十分鍾快半小時不見人影算怎麼回事?她以身飼虎,現在在虎口求生, 她人不知道去哪兒逍遙去了。

“你屁股下有釘子嗎?”樓宛之笑容親切地問她。

“……”樓安之看也不看她,心說我有釘子第一個就扎死你。

“來,我看看。”樓宛之站起來。

樓安之:“!!!”

看看看看什麼,看屁股嗎?你個大變態!

“你怎麼這副表情?”樓宛之走到她跟前, 說,“起來我看看你凳子。”

轉性了?樓安之忙不迭地起來,樓宛之蹲下身細細地看了一圈凳子平面, 和看幾個億的合同一樣, 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放過,好像真的只是看個凳子。

樓安之兩道眉毛往中間擠, 暗想難道這陣子是她的錯覺?大姐只是上了年紀母性泛濫, 才會看起來對她特別關心。

樓宛之鼻翼扇動, 輕輕地在空氣中嗅了一下。

本來這個動作沒什麼,聞聞氣味而已, 然後樓宛之卻是保持著那個下蹲的姿勢,臉朝向的是樓安之坐過的凳子。

樓安之:“………………”

她錯了,這不是個大變態,而是個死變態死變態死變態!

樓宛之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微笑道:“我剛好像聞見什麼香氣了?”

樓安之瞪了她一眼。

你最好不要說是屁股的香氣,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

差不多要適合而止了, 好可惜。

樓宛之暗歎一聲,看看三個在邊上眼觀鼻鼻觀心,等了不短時間的技師,放了樓安之一馬:“打個電話問問小樓怎麼還沒回來?”

樓安之拿起手機火速出門了。

樓宛之假裝沒看見她刻意避讓的舉動,默不作聲地看著她的背影,很輕地彎了一下嘴角,然後轉了轉自己的脖子,哢崩響,年紀大了,比不上她們年輕人。

一個技師被招呼上前。

樓宛之:“不用管她們了,先給我按個腰。”

“好的樓總。”

樓寧之正苦口婆心地勸莊笙不要被騙了,秋秋一定是對她心懷不軌,莊笙懶得跟她爭論,聽聽就算,一些不太過分的事,比如別讓她摸你頭,摸臉,她都應下了一半,不能完全杜絕,但是會盡量減少次數。樓寧之還不滿意呢,被莊笙幾句話堵了回去,有點賭氣。

至於另一條,不準親親,莊笙倒是果斷答應了,並且暗槽道:你以為誰都是你麼?逮著就親。

不許一起睡覺就更離譜了,誰特麼好朋友沒事往一張床上躺的,為了避免她再語出驚人,莊笙趕緊轉移話題道:“你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啊,我跟我大姐二姐一起來的。”樓寧之說,“本來是她們倆要一起來的,我死皮賴臉跟著的,嘻嘻。”

莊笙低聲輕笑。

看出來了。

她隨口道:“你出來這麼久你大姐二姐不找你嗎?”

樓寧之:“……”

糟了,她忘記這件事了。

看著樓寧之瞬間變化的難看錶情,莊笙大概猜到了,這人果然是金魚,只有七秒鍾的記憶,不過能把她留在這裡這麼久,完全忘記有兩個姐姐在等她,是不是說明自己對她的吸引力也挺大的。

有點兒開心,但莊笙不想讓她捱揍,勸道:“快回去吧,她們肯定等急了。”

“那我現在回去。”樓寧之沒等她說就跳起來了,火急火燎地往回衝,衝的過程中還接了個電話,“二姐!我今天真的太倒黴了!剛上廁所發現沒紙了,網上搜半天才搜到這邊電話,讓保潔送的紙!坐了半小時屁股都麻了,出來了出來了,哎呀差點摔一跤……”

在後面聽著的莊笙:“………………”

“廁所蹲了半小時”的樓寧之躥出去十來米遠,又衝回來攥住莊笙的胳膊,“哎,差點把你給忘了,走走走,一起按摩去。”

莊笙被她拽出了好幾步,才掙脫她:“我要回秋秋那裡。”

樓寧之瞪著她。

莊笙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她算是知道了,這人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一步讓就得步步讓,跟她對著乾反而能有餘地。

“你愛跟誰玩兒跟誰玩兒,我走了,下次再說。”樓安之電話裡催得急,她再敢耽擱後果肯定更加慘重,顧不上和莊笙鬧脾氣。

等她跑走了,莊笙才慢慢走回3001房間。

秋秋已經閉眼哼哼唧唧地趴著,讓技師在她背上走了一圈兒了,聽見動靜掀了一下眼皮,充滿揶揄道:“回來了?”

莊笙耳廓微熱,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脫了衣服,在技師的要求下也趴了下來,兩人在相隔兩米遠的床上,秋秋偏過頭看她,神祕兮兮道:“剛那個是誰啊?”

莊笙沒看她,低聲:“朋友。”

秋秋長長地噢了一聲,重點咬字:“朋友。”

莊笙被她“噢”得面紅耳赤,好似這房間成了個巨大的桑拿室。

秋秋作為新時代女青年,關於同性戀愛,無論是現實中,還是網絡中都瞭解得挺多的,也不會覺得奇怪。只是發生在自己身邊朋友身上,覺得有意思而已。

秋秋拿腔拿調地提示她:“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朋友。”

“……”莊笙聽了想打人。

秋秋又問一次:“朋友?”

秋秋不是樓寧之,瞞也瞞不住了,莊笙索性破罐子破摔坦白了:“我喜歡她,她把我當朋友。”

“嗬,”秋秋樂了,“你這朋友有意思啊,醋勁兒夠大的,你確定她不是也喜歡你?”

“應該吧,她……怎麼說呢,家裡條件太好了,有點兒驕縱,我行我素的,獨佔欲特別強,可能是把我當成她的所有物了吧。”

秋秋盯著她,不作聲。

莊笙摸摸自己的臉,奇怪:“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喜歡她了。”秋秋點了點自己的脣角,嘖道,“你那個笑啊,少女懷春,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是在說意中人。”

莊笙笑了下。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那樓寧之算什麼,不是人麼?

“我可以八卦一下嗎?”秋秋問。

“問吧。”

“這是昨兒那小孩兒吧,你和她認識多久了?”

“四天。”

“……”秋秋震驚,“一見鍾情?這麼小說的嗎?”

“差不多吧。”莊笙把她那天中暑回家叫滴滴,結果正好叫到了她的車,接著暈倒被送去醫院,第二天去夜校回來又碰上,第三天來劇組找她,再就是今天,一起到這個會所來的事都說了。

秋秋眼睛瞪得銅鈴大,半晌愣得說不出話來。這是多大的巧合才能在這個放屁都能砸著腳後跟的北京城,連著三天遇到同一個人。

“講真,你有沒有想過,不是巧合,是你被跟蹤了?”不怪秋秋這麼想,對方的身家背景,要跟蹤莊笙這麼一個人易如反掌,也就是動機差點兒,話又說回來,既然莊笙能一見鍾情,對方為什麼不能也一見鍾情呢?

“不會吧?”莊笙對她的想法不敢苟同,剛剛她和樓寧之對峙,人家明明一個白天把她忘了個精光,這是一見鍾情的表現嗎?那這個鍾情未免鍾得也太短了吧。

“那你相信會連著三天遇見一個人嗎?”秋秋堅持自己的想法,“萬一對方是欲擒故縱扮豬吃老虎呢?”

莊笙嗆了一下,笑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莊笙還是笑,不是她瞧不起樓寧之,而是確實覺得,對方沒有玩欲擒故縱的那個腦子。

“你是初戀嗎?”秋秋又問。

莊笙點點頭:“是,怎麼了?”這年頭初戀還有講究?

秋秋著急:“哎呀,是初戀你還不注意點兒,初戀都懵懂,頭昏腦熱的。你別看她年紀小,是不是家裡很有錢,有錢人都玩得大,說不定初高中就開始玩男男女女的這套了,老司機。”

“不會啊,她挺單純的。”莊笙不以為然。

“誰單純啊?我看你才單純,到時候被騙了還給人數錢。”秋秋一臉恨鐵不成鋼,“多少小姑娘就是抱著你這樣的想法,結果當人家小三了都不知道,還自以為真愛呢。我就是舉個例子,沒說你是小三。”

“我知道我知道。”好話歹話莊笙分得清,知道對方是真心為了自己考慮,便肅正神色應了,“我保證,上點兒心。”

秋秋強調:“留個心眼兒!”

莊笙舉手發誓:“留留留!”

秋秋:“我還是覺得她欲擒故縱,太巧了沒法兒相信,你跟我具體說說,好歹我閱盡千帆,說不定能給你分析一下。”

莊笙回想了這幾天親、親、親、親,各種親的歷史,不知道怎麼跟她具體說說,也不太想具體說,便沉默下來。

在秋秋眼裡,對方的表情就是從眉開眼笑到沉思再到一言難盡,最後難以啟齒,她心裡便浮上了一個不太妙的猜測。

秋秋差點跳起來:“你不會已經和她滾床單了吧?!”

莊笙:“……”

“我靠!”秋秋怒道,“我就知道!我怎麼沒早點提醒你,一定要防著這些騙色的人渣!才認識三天就把你拐到你床上去了,這世界上除了渣男還有渣女的,渣女更可怕!”

莊笙心很累:“……你先等會兒。”

這都什麼鬼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給她倆按摩的技師對視一眼,憋笑憋得都快背過氣了。

“人渣”樓寧之腳不沾地就差背上插雙翅膀飛回房間了,臨門一腳,迎面便看見抱胸而立的樓安之。

“二姐好啊,”樓寧之醞釀出最甜美乖巧的笑容,不停忽閃著大眼睛。

“三妹好啊。”樓安之皮笑肉不笑,“進去吧。”

啊啊啊又是這個可怕的笑容,上次她一這麼笑自己就捱揍了。樓寧之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屁股,保持正面對著她,越說讓她進去她就越不敢進去,誰知道裡面會不會大姐提刀站著啊。

“你先請,我尊老。”樓寧之謙讓道。

“你先進,我愛幼。”樓安之和她互相謙讓。

樓寧之甜甜道:“二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古時候有個叫孔融噠,有一天啊,不知道為什麼就只剩下一個梨了,不夠分噠……”

樓安之被她惡心得不行,橫眉立目:“滾進去!”

“……嚶嚶嚶。”樓寧之苦著臉把門推開了,扯開嗓子就乾嚎,試圖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大姐饒命啊,我不該在外面和人瞎浪的。”

正舒服得眯著眼趴在床上的大姐睜開眼:“嗯?你和誰浪去了?”

不打自招的樓寧之:“……”

大姐:“二妹,你站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過來。”

重新落入虎口的樓安之:“……”

“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穩居家中食物鏈頂層巋然不動的大姐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吩咐,“都過來,等你們倆好久了。小樓把自己‘罪行’交代得清楚一點兒,二妹,你就……”

樓安之心裡咯噔一聲,感覺自己要涼。

作者有話要說:大姐永遠無所畏懼。

感謝秋秋同學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小樓是在欲擒故縱扮豬吃老虎。

莊笙:不可能,她沒那個腦子

小樓: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