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債多不愁
“很晚了，洗澡去吧， 你今晚睡這裡？”莊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再面對樓寧之還是慣常的一副笑臉。
“睡。你還陪我洗？”
“陪。”莊笙說。
“你歎什麼氣啊？”
莊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歎了口氣，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明天不是去新劇組麼， 我有點擔心。”
“擔心？”樓寧之一骨碌爬起來，把搭在床頭的褲衩兒穿上，看她，“你擔心什麼？怕發不出來工資啊？你們不是有那個演員工會麼， 應該可以維權的吧？”
“一半一半吧。”莊笙其實不是最擔心的發不發得出工資的問題，她雖然缺錢，但是總有一些比錢更重要的東西。矯情一下， 就是她的夢想。
每一個混這個圈的人都不希望自己一生碌碌無為， 都想成為鎂光燈下最萬眾矚目的那個人，但是現實往往殘酷。莊笙在影視城混了一年， 最差的就是演連臉都看不清的屍體， 最好的就是《碧落》劇組裡當個光鮮的背景板。她希望自己是一直往上走的， 哪怕一次隻前進一點，好歹也能看到希望。
《後宮》劇組， 非但沒有讓她在職業生涯更上一層樓，某種程度上是打回原形，在粗製濫造的劇組裡來回打轉，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就算是以後出了頭，這些她曾經出演過的雷劇，也會成為她永遠的黑點。比如現在她們劇組的主演， 現在還被抓著以前演過的雷劇黑。
一個不能否認的事實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追逐夢想之前先要填飽自己的肚子。
樓寧之是體會不到她這樣的苦惱的，如果莊笙願意的話，她可以自己出資給她拍一部片子，但是不用說，她肯定拒絕。連一千塊都跟她斤斤計較，投個幾百上千萬的，怕是要直接和她絕交。
樓寧之撇了撇嘴，愛怎麼辦怎麼辦吧，反正發不出來工資她養著唄，請吃飯她還能不讓啊，不讓自己就跟她吵架。
莊笙心裡想著工作的事，注意力倒是沒怎麼放在樓寧之身上。兩人相安無事地洗澡洗漱完，回來睡覺。樓三小姐嗜睡，又是夏天，往日倒頭就睡下，今天可能是睡得太多了，沒什麼睏意。
但她不大想說話，話說多了也有安靜的時候，何況這個地方雖然又破又小，但是躺在床上能透過窗戶看見外面的夜空。
天邊掛著一輪月牙，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別有一番景緻。
耳邊似乎傳來爭吵聲，這是對樓寧之來說，很陌生的聲音，因為她的鄰居從來不會有這樣吵鬧的聲音，大家住在一個小區裡，彼此隔得很開，在花園裡見面點頭，長輩攀談，晚輩各玩各的。
還有身邊躺著的人，也很陌生。莊笙是側躺著睡的，背對著她。她的身體溫度比大姐要高一些，手搭在她的腰腹，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都覺得熱意融融，但是卻不是炎熱的熱，而是一種會讓呼吸的溫度都升高的熱。
原本就不頂什麼用的小風扇更是形如無物，樓寧之翻了個身，也拿背對著她。
莊笙的呼吸本來就輕，聽見身後的動靜更是嚇得屏住。
床板嘎吱，重新安靜下來。
莊笙小心翼翼地轉過頭，看見一個烏黑的後腦杓，不知道是不是家裡管得嚴，樓寧之頭髮沒燙沒染，發絲柔軟，鼻尖蹭到一點都讓她忍不住想再蹭一下。
“睡著了嗎？”莊笙小聲道。
“……”樓寧之背對她的嘴角翹了翹，沒出聲，偶爾也想裝一下睡，她想看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結果莊笙問完這句就沒動靜了。
樓寧之：“……”
怎麼不學她說幾句悄悄話啊。
沒聽到樓寧之的回應，莊笙基本確定她是睡著了，因為按照她的性格，有人跟她說話她絕對不會不理的。放心地躺回來，從枕頭下摸出來手機，在漫長的等待中屏幕亮起。
【怎麼樣才能賺更多的錢？】
搜索引擎裡輸入這句話，按下搜索，注意力卻沒放在上面，她知道上面都寫了些什麼，三年前她就已經找遍了方法。
視線落在窗戶上裸露在外面的一個生鏽的鐵釘上，腦子裡閃過了一堆辦法，被一一否決。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後，樓寧之悄悄支起了腦袋，盯著她的手機屏幕，床很小，兩人間的距離也沒有多大，莊笙的手機還是前兩年的老款，字很大，足以讓1.5視力的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麼。
她默不作聲地躺了回去。
莊笙和那根鐵釘對視良久，輕輕地歎了口氣，關了手機睡覺。
樓寧之一條腿邁過來，搭在了莊笙腿上。
早上起來，莊笙被擠在了小床角落，半邊身子都快懸空了，她一手握住床頭欄杆，借力讓自己坐了起來，然後起身給霸佔了整張床的三小姐挪位置。
洗漱梳頭，跑步去水果店買草莓，洗乾淨放在床頭櫃上，順便放上一把新配的房門鑰匙。莊笙輕手輕腳地出去，帶上了門。
樓寧之依舊睡到自然醒，第一眼就看見床頭鮮豔欲滴的通紅水果，舌根忽然湧起澀味。她想起上次在垃圾桶裡翻出來的，被莊笙報廢了的紙條上寫的，草莓漲價的事。
三十五，她粗略數了數裡面的個數，還沒有三十五個，平攤開來，一個一塊多。
她才反應過來這對莊笙來說是多大的負擔，之前請吃飯的時候她記得對方的收入選了大排檔，吃草莓的時候就心大到沒邊，隻記得吃。
為什麼還要給自己買呢？她夏天自己在家裡也不會天天吃，到這裡來了一睜眼就有。
樓寧之望著那一盒草莓，怎麼都下不去嘴，倒在床上夾著眉頭想辦法。眼前飛來飛去的都是草莓，莊笙不肯收她的錢……
她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為什麼一直都是對方請她吃草莓，她可以也請她吃水蜜桃啊，哦，水蜜桃已經在牆角放著了，但是這個不能彌補她經濟上的損失。
要怎麼辦呢？
……
樓安之剛帶實習生查完房，在走廊裡就接到了她三妹的電話。
“求助，十萬火急。”
樓安之走到沒人的盡頭處，言簡意賅：“放。”
樓寧之把她的問題說了一遍，特別強調對方不要她的錢。
“你昨晚又沒回家住？”
“你們倆都不在家裡，我一個人回去幹什麼？”
“我看你以後就住那兒得了。”
“這地方又破又小，又沒冰箱又沒傢俱的，我——”樓寧之腦中靈光一閃，“我知道了！哈哈哈哈！我有辦法了！”
“喂。”
“二姐再見，二姐麼麼噠。”
“什麼辦法你倒是告訴——”
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樓安之望著掛斷的通話界面：“這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覺得自己太機智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莊笙不要她的錢她可以曲線救國啊，越想越激動，打了個電話出去吩咐了一些事。
吃草莓也沒負擔了，完事以後越來越自然地下樓，開車，去劇組，連家都不回了。
莊笙的戲上午就結束，她看了一上午，沒看明白，電視劇不是按順序拍的，之前還拍滅門了，現在又活得好好的。主演還是藏在人堆裡，在她走到旁邊休息的時候，樓寧之瞅了一眼，哇了一聲。
長得是真好看，比電視上還好看。
想認識美人的心又蠢蠢欲動起來，但是看看她身邊那一排人，想想還是算了，以後有私人場合再認識也不遲。
想起美人，她就記起來前兩天加的陸影后的閨蜜，來什麼來著？她掏出手機，開微信，看見了備注，來影。她加來影倒不完全是因為長得好看，是真的有正事。
【在嗎？有個事情問你】
樓寧之知道明星一般都很忙，沒時間跟自己客套，直言道：【你頭髮是怎麼保養的？我家裡有人掉頭髮很嚴重，能不能傳授點經驗啊】
【不白傳授，報酬你說】
大姐對她這麼好，樓寧之想，自己也應該為大姐做點兒什麼，來影的頭髮圈內一絕，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
來影碰巧今天還挺閑，在閨蜜家玩兒，看到消息沒一口水給噴出來，她閨蜜翹著一根食指，在平板上戳著，平板外放音響不時傳來“搶地主”“要不起”的熟悉聲音。
她那位閨蜜陸飲冰手指頓住，掀了掀眼皮，嫌棄道：“多大的人了，一驚一乍，說出去不怕你粉絲脫粉啊老來。”
來影反脣相譏道：“多大的人了，還鬥地主，看你粉絲脫粉快還是我脫粉快啊老陸。”
“我粉絲都是假粉，愛脫不脫，實力說話。”
“不就拿個破獎嗎，看給你得意的。”
“柏林電影節的是破獎噢，”陸飲冰嗤笑一聲，道，“來來來，你拿一個，我讓你三年。”
來影撲上去把她捶了一頓。
她給樓寧之回復：【報酬就不用了，看個人情況吧，我的辦法不一定管用】
【你說】
陸飲冰看她啪啪打字，問了句：“跟你老公聊天呢？”
“不是，一個小朋友。”
“你要爬牆啊？”陸飲冰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就道，“哪個小鮮肉？我認識嗎？是不是跟你合作過的啊。”
她報了好幾個名字，連珠炮似的：“小鮮肉一號？小鮮肉二號？小鮮肉三四五六七？”
來影瞪著她：“我看你像個鮮肉。”
陸飲冰笑半天。
“過獎了過獎了。”
來影邊給樓寧之傳授自己的經驗，邊道：“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談個戀愛享受一下戀愛的感覺。雖然說工作忙，但是生活也是要的。”
“談什麼戀愛，有拍電影好玩兒嗎？”陸飲冰丟了個“王炸”出去，退了遊戲，嗤道，“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
“行行行，我們都是凡人，就您是仙女。”
“謝謝謝謝。”陸飲冰重新開了一把，客廳頓時又沉浸在“搶地主”“要不起”“王炸”的氛圍當中。
來影一心二用，道：“秦導找你了沒有？”
“也找你了？”
“找了，”來影說，“和咱倆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陸飲冰：“《破雪》電影？劇本我看過了，還行。”
來影說：“對，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讓咱們倆演雙女主？”
陸飲冰說：“什麼雙女主，不是一個男主一個女主嗎？”
來影低著頭打字，手指如飛，說：“這你就不懂了吧，說是男女主，但是有一個是要反串的啊，這跟雙女主有什麼區別，gay裡gay氣。”
她又說：“林xx反串的那個電影，好幾部，也是個男的，但是誰把她當男主角看啦？還搞姬呢，萌cp的萌得不亦樂乎，經典26s，你懂的。”
陸飲冰的確懂，“但那是觀眾認為的，演的時候不就是要把自己當成男主角麼？不然這個反串有什麼用，只是為了噱頭，秦翰林能一巴掌拍你腦袋上。”
“我也就跟你說說，秦翰林前天晚上找的我，問我想要哪個角色。”
“你想要哪個？”
“我想反串，但是……”來影在她胸前逡巡一圈兒，“光硬件設施，你反串可能比我好。”
“秦導倒是跟我說屬意我反串，”陸飲冰對她的嘲諷不鬧不怒，慢悠悠地道，“你知道為什麼麼？”
來影心裡知道陸飲冰肯定是在她前面挖個坑等她跳，她還是跳下去了，因為不跳的話陸飲冰也會推她下去，“為什麼？”
“因為這個角色對演技的要求更高，客觀點兒，你長得一副妖豔賤貨的臉，怕觀眾看見你演男主出戲。”陸飲冰一笑。
“陸飲冰！”她的臉絕對是一臉正氣，就是比陸飲冰正氣稍微少了那麼一點而已！
“知道我名字好聽，不用再叫了。”陸飲冰捏著自己的手指，嘴角噙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這部電影我已經答應了，明年六月份開機，等我拍完手上的就進組。你也接了吧，正好咱倆一較高下。”
“你當我怕你啊？”
“只要你老人家別光顧著談戀愛，把正事忘了就行。”
“我有分寸的好嗎？”
“快聊你的天去，我去看書。”上書房之前，陸飲冰還不忘回過頭來支使她，“晚上給我做飯啊，冰箱裡有菜。”
“我看你長得就像菜！”
“打不著。”陸飲冰一個閃身躲過砸過來的抱枕，上樓去了。
來影把自己平時的護發經驗都發了過去，樓寧之給她轉了兩萬塊錢，回了一句：【謝謝來老師】
平白賺了筆外快，雖然不多，也讓來影小小地開心了一把，站起身，走到冰箱面前，拉開，取出裡面的食材進了廚房。
三秒鍾後，她看著手上的東西：“……”
她是抖m嗎？被陸飲冰使喚慣了，都快形成肢體記憶了。
……
樓寧之把聊天記錄整理進了備忘錄，截圖發給了她大姐，留言：【大姐我愛你，麼麼噠】
大姐：【？？？】
樓寧之說：【生發祕籍，我問高人要來的】
大姐：【好的】
樓寧之跟這個聊聊天跟那個聊聊天，好不容易等到莊笙和秋秋收工，自此《碧落》劇組的工作全部結束。為了慶祝，樓寧之請她們倆去吃海鮮。
點單之時，莊笙橫看豎看的，跟服務員點了個最便宜的海鮮焗飯，樓寧之翻了個白眼，秋秋點的都是價格中等偏上的，也瞧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三小姐這麼有錢，你又不是她對象，給她省什麼錢。”
可惜樓寧之沒聽明白，但她覺得秋秋說了一句中聽的，順著道：“對啊，你又不是我對象，給我省什麼錢？”
秋秋：“……”
莊笙：“……”
兩人眼神交流。
秋秋：……她莫不是個傻子吧？
莊笙：別說了。
樓寧之對服務員道：“海鮮焗飯不要了。”她指著菜單扉頁的招牌菜，又刷拉拉翻開，專點貴的，“來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都來一份，再來個這個湯。”
服務員最喜歡這種爽快錢多的，不停地按著手裡的點單機，自動忽視了莊笙說的那句“等等，我們再看看”，笑眯眯地下去打印訂單了。
樓寧之心道：哼，不是要計較嗎？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還回來嗎？吃得你還不起，看你還還不還。
別說她這法子還真管用，她點單的時候莊笙眼花繚亂，光她看見的幾個菜的價格就超過了四位數，她真要還起來，一頓飯就能把她還得傾家蕩產。
待會兒單子下來了，記著吧，有機會再還。
俗話說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這句老話是有一定道理的，欠著欠著就欠習慣了，也不會和第一次那麼在意。莊笙絕對想不到，樓寧之從此刻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把她往這個方向帶。
海鮮上來了，帝王蟹、老虎蟹、雪蟹、澳洲大龍蝦、牡蠣……目不暇接，秋秋知會一聲以後，毫不見外地開動了，莊笙用眼睛瞥樓寧之手邊的帳單，樓寧之察覺到後，手一帶，假裝無意地將帳單落在了地上。莊笙彎腰見起來，看清了上面的價格。
“！！！”莊笙眼前發暈。
“點都點了，不吃就浪費了。”樓寧之對她說。
莊笙的心在滴血，眼前這一桌子彷彿不是海鮮，是她一個月的生活費，樓寧之說得對，不吃就浪費了。三個人，樓寧之吃得最少，大約五分之一，秋秋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莊笙吃的。
樓寧之發現了這個辦法的不妥之處，這麼下去她會不會把莊笙喂胖？心裡點頭，下次還是帶她去吃又貴又吃不飽的法餐好了。
樓寧之結了帳，三人在外面溜達消了會兒食，莊笙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能看出來有心事，樓寧之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打算問。秋秋現在看樓寧之跟看行走的搖錢樹一樣，把她先前對自己的敵意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反正是因為一場誤會。
三人算是一派和諧地去了新劇組，他們正在拍戲，一行人隻好在邊上等著，順便圍觀。
秋秋自來熟，沒兩下就跟一個工作人員聊上了，她問：“哪個是女主啊？”
工作人員指著一個穿綠衣服的背影：“那個就是，姓劉。”
“噢噢噢，謝謝。”
“你們是……”工作人員一下見三個這麼好看的，愣了一下，但不至於大驚小怪，很快自己猜到了答案，“女配角嗎？”
“我們是過來當群演的。”
“是啊是啊。”樓寧之因為新奇，挺開心的，在旁邊接了句茬兒。
工作人員聽到這話，似乎很無奈，她陸續指了幾個：“那幾個都是女配，實話說，還比不上你們一根汗毛。”
秋秋沒接話，只是笑了笑。
“我忙去了。”
“好的。”
三人站在角落裡，幾個配角她們在工作人員指的時候就看見了，只能說清秀吧，不醜，但是普通人當中的清秀，在娛樂圈裡就是“難看”了。
唯有那個主角，遲遲沒有轉過身來。
秋秋：“我打賭，她長得不好看。”
莊笙：“未必。”
樓寧之說：“看看再說。”
女主是個特工，穿了一身夜行衣，樓寧之很費解：“光天化日穿夜行衣，是不是有病，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發現嗎？這個編劇腦子裡都是什麼啊？”
莊笙/秋秋見怪不怪，異口同聲：“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導演：“卡。”
這一段總算拍完了。
秋秋激動：“她要轉過來了！”
樓寧之跟著激動，說實話她家裡開娛樂公司，大小明星見過的不計其數，按道理不該和秋秋一樣，但是情緒是會感染的，她心跳都快了不少。
只有莊笙一臉淡然地盯著那個緩緩轉過身來的背影。
一陣沉默，死寂的風從耳邊吹過。
秋秋：“……我懷疑她不是女主角。”
樓寧之：“……現在的投資商看人的眼光太可怕了。”
莊笙：“……還行吧，隻比配角難看一點點。”
三人一起望天。
秋秋建議說：“要不然我們撤吧？我覺得這種劇組是真的沒什麼前途。”配角長得一般都算了，這個女主是什麼鬼，小眼睛，大腦門，一張臉長得和驢臉有得一比。
莊笙用她的話堵她：“來都來了。”
莊笙也想走，但是在她即將開口同意秋秋建議的時候，看到了樓寧之興奮的臉。她對這個劇似乎很感興趣？
莊笙說：“小樓。”
“啊？”
“你是不是有興趣？”
“我都行啊，隨你們。”樓寧之說，“就是我以前去過的都是正經劇組，第一次見這麼……這麼雷的，有一點兒好奇。”
“那就演演看吧。”莊笙說，“等他們下午拍完，我們去和群頭商量具體工作。”
秋秋在旁邊幽幽地說：“見色忘友。”
樓寧之：“？？？”
秋秋：“哦，我說劇本裡的人，剛想起來裡面一段。”
看在樓寧之請的一頓海鮮的份上，秋秋同意陪她玩玩兒，她估計樓三小姐沒兩天就膩了。而且朋友要追老婆，她能不助攻一下嘛。犧牲她一個，幸福千萬家。
“小莊是吧，演劉xx——就是女主，她的丫鬟。小秋演後宮妃子，小樓也演妃子。”群頭兒在本子上邊翻邊打勾，一臉滿意，讓莊笙懷疑他手上其實是個空白的演員冊子，找到誰就把誰填上去。
這個劇組的未來真的是一片黑暗了。
有些事莊笙要確認過，她問：“後宮妃子和皇上有親熱戲嗎？”
“不知道啊，到時候看導演怎麼安排。”
莊笙：“……”
群頭：“你放心，如果有的話我們會按照市場加錢。”
莊笙：“不是錢的事，她不拍親熱戲的。”
她看一眼樓寧之，樓寧之小雞啄米點頭。
群頭陷入為難，咬著筆問：“那你呢？”
“不露的可以。”莊笙說。
“行吧，”群頭兒在本子上劃了兩道，“你演妃子，這個小姑娘演丫鬟。明天早上七點到，可以嗎？”
“可以。”
說定以後，樓寧之先把秋秋送回了家，然後再開車回她和莊笙住的地方，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手指輕輕敲打。
這個戲的皇帝是誰演啊？她帶資進組能不能客串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小樓：抱歉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
“睡。你還陪我洗？”
“陪。”莊笙說。
“你歎什麼氣啊？”
莊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歎了口氣，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明天不是去新劇組麼， 我有點擔心。”
“擔心？”樓寧之一骨碌爬起來，把搭在床頭的褲衩兒穿上，看她，“你擔心什麼？怕發不出來工資啊？你們不是有那個演員工會麼， 應該可以維權的吧？”
“一半一半吧。”莊笙其實不是最擔心的發不發得出工資的問題，她雖然缺錢，但是總有一些比錢更重要的東西。矯情一下， 就是她的夢想。
每一個混這個圈的人都不希望自己一生碌碌無為， 都想成為鎂光燈下最萬眾矚目的那個人，但是現實往往殘酷。莊笙在影視城混了一年， 最差的就是演連臉都看不清的屍體， 最好的就是《碧落》劇組裡當個光鮮的背景板。她希望自己是一直往上走的， 哪怕一次隻前進一點，好歹也能看到希望。
《後宮》劇組， 非但沒有讓她在職業生涯更上一層樓，某種程度上是打回原形，在粗製濫造的劇組裡來回打轉，不是她所願意見到的。就算是以後出了頭，這些她曾經出演過的雷劇，也會成為她永遠的黑點。比如現在她們劇組的主演， 現在還被抓著以前演過的雷劇黑。
一個不能否認的事實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追逐夢想之前先要填飽自己的肚子。
樓寧之是體會不到她這樣的苦惱的，如果莊笙願意的話，她可以自己出資給她拍一部片子，但是不用說，她肯定拒絕。連一千塊都跟她斤斤計較，投個幾百上千萬的，怕是要直接和她絕交。
樓寧之撇了撇嘴，愛怎麼辦怎麼辦吧，反正發不出來工資她養著唄，請吃飯她還能不讓啊，不讓自己就跟她吵架。
莊笙心裡想著工作的事，注意力倒是沒怎麼放在樓寧之身上。兩人相安無事地洗澡洗漱完，回來睡覺。樓三小姐嗜睡，又是夏天，往日倒頭就睡下，今天可能是睡得太多了，沒什麼睏意。
但她不大想說話，話說多了也有安靜的時候，何況這個地方雖然又破又小，但是躺在床上能透過窗戶看見外面的夜空。
天邊掛著一輪月牙，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別有一番景緻。
耳邊似乎傳來爭吵聲，這是對樓寧之來說，很陌生的聲音，因為她的鄰居從來不會有這樣吵鬧的聲音，大家住在一個小區裡，彼此隔得很開，在花園裡見面點頭，長輩攀談，晚輩各玩各的。
還有身邊躺著的人，也很陌生。莊笙是側躺著睡的，背對著她。她的身體溫度比大姐要高一些，手搭在她的腰腹，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都覺得熱意融融，但是卻不是炎熱的熱，而是一種會讓呼吸的溫度都升高的熱。
原本就不頂什麼用的小風扇更是形如無物，樓寧之翻了個身，也拿背對著她。
莊笙的呼吸本來就輕，聽見身後的動靜更是嚇得屏住。
床板嘎吱，重新安靜下來。
“睡著了嗎？”莊笙小聲道。
“……”樓寧之背對她的嘴角翹了翹，沒出聲，偶爾也想裝一下睡，她想看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結果莊笙問完這句就沒動靜了。
樓寧之：“……”
怎麼不學她說幾句悄悄話啊。
沒聽到樓寧之的回應，莊笙基本確定她是睡著了，因為按照她的性格，有人跟她說話她絕對不會不理的。放心地躺回來，從枕頭下摸出來手機，在漫長的等待中屏幕亮起。
【怎麼樣才能賺更多的錢？】
搜索引擎裡輸入這句話，按下搜索，注意力卻沒放在上面，她知道上面都寫了些什麼，三年前她就已經找遍了方法。
視線落在窗戶上裸露在外面的一個生鏽的鐵釘上，腦子裡閃過了一堆辦法，被一一否決。
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後，樓寧之悄悄支起了腦袋，盯著她的手機屏幕，床很小，兩人間的距離也沒有多大，莊笙的手機還是前兩年的老款，字很大，足以讓1.5視力的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麼。
她默不作聲地躺了回去。
莊笙和那根鐵釘對視良久，輕輕地歎了口氣，關了手機睡覺。
樓寧之一條腿邁過來，搭在了莊笙腿上。
早上起來，莊笙被擠在了小床角落，半邊身子都快懸空了，她一手握住床頭欄杆，借力讓自己坐了起來，然後起身給霸佔了整張床的三小姐挪位置。
洗漱梳頭，跑步去水果店買草莓，洗乾淨放在床頭櫃上，順便放上一把新配的房門鑰匙。莊笙輕手輕腳地出去，帶上了門。
樓寧之依舊睡到自然醒，第一眼就看見床頭鮮豔欲滴的通紅水果，舌根忽然湧起澀味。她想起上次在垃圾桶裡翻出來的，被莊笙報廢了的紙條上寫的，草莓漲價的事。
三十五，她粗略數了數裡面的個數，還沒有三十五個，平攤開來，一個一塊多。
她才反應過來這對莊笙來說是多大的負擔，之前請吃飯的時候她記得對方的收入選了大排檔，吃草莓的時候就心大到沒邊，隻記得吃。
為什麼還要給自己買呢？她夏天自己在家裡也不會天天吃，到這裡來了一睜眼就有。
樓寧之望著那一盒草莓，怎麼都下不去嘴，倒在床上夾著眉頭想辦法。眼前飛來飛去的都是草莓，莊笙不肯收她的錢……
她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為什麼一直都是對方請她吃草莓，她可以也請她吃水蜜桃啊，哦，水蜜桃已經在牆角放著了，但是這個不能彌補她經濟上的損失。
要怎麼辦呢？
……
樓安之剛帶實習生查完房，在走廊裡就接到了她三妹的電話。
“求助，十萬火急。”
樓安之走到沒人的盡頭處，言簡意賅：“放。”
樓寧之把她的問題說了一遍，特別強調對方不要她的錢。
“你昨晚又沒回家住？”
“你們倆都不在家裡，我一個人回去幹什麼？”
“我看你以後就住那兒得了。”
“這地方又破又小，又沒冰箱又沒傢俱的，我——”樓寧之腦中靈光一閃，“我知道了！哈哈哈哈！我有辦法了！”
“喂。”
“二姐再見，二姐麼麼噠。”
“什麼辦法你倒是告訴——”
電話裡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樓安之望著掛斷的通話界面：“這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覺得自己太機智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莊笙不要她的錢她可以曲線救國啊，越想越激動，打了個電話出去吩咐了一些事。
吃草莓也沒負擔了，完事以後越來越自然地下樓，開車，去劇組，連家都不回了。
莊笙的戲上午就結束，她看了一上午，沒看明白，電視劇不是按順序拍的，之前還拍滅門了，現在又活得好好的。主演還是藏在人堆裡，在她走到旁邊休息的時候，樓寧之瞅了一眼，哇了一聲。
長得是真好看，比電視上還好看。
想起美人，她就記起來前兩天加的陸影后的閨蜜，來什麼來著？她掏出手機，開微信，看見了備注，來影。她加來影倒不完全是因為長得好看，是真的有正事。
【在嗎？有個事情問你】
樓寧之知道明星一般都很忙，沒時間跟自己客套，直言道：【你頭髮是怎麼保養的？我家裡有人掉頭髮很嚴重，能不能傳授點經驗啊】
【不白傳授，報酬你說】
大姐對她這麼好，樓寧之想，自己也應該為大姐做點兒什麼，來影的頭髮圈內一絕，不知道是怎麼保養的。
來影碰巧今天還挺閑，在閨蜜家玩兒，看到消息沒一口水給噴出來，她閨蜜翹著一根食指，在平板上戳著，平板外放音響不時傳來“搶地主”“要不起”的熟悉聲音。
她那位閨蜜陸飲冰手指頓住，掀了掀眼皮，嫌棄道：“多大的人了，一驚一乍，說出去不怕你粉絲脫粉啊老來。”
來影反脣相譏道：“多大的人了，還鬥地主，看你粉絲脫粉快還是我脫粉快啊老陸。”
“我粉絲都是假粉，愛脫不脫，實力說話。”
“不就拿個破獎嗎，看給你得意的。”
“柏林電影節的是破獎噢，”陸飲冰嗤笑一聲，道，“來來來，你拿一個，我讓你三年。”
來影撲上去把她捶了一頓。
她給樓寧之回復：【報酬就不用了，看個人情況吧，我的辦法不一定管用】
【你說】
陸飲冰看她啪啪打字，問了句：“跟你老公聊天呢？”
“不是，一個小朋友。”
“你要爬牆啊？”陸飲冰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就道，“哪個小鮮肉？我認識嗎？是不是跟你合作過的啊。”
她報了好幾個名字，連珠炮似的：“小鮮肉一號？小鮮肉二號？小鮮肉三四五六七？”
來影瞪著她：“我看你像個鮮肉。”
陸飲冰笑半天。
“過獎了過獎了。”
來影邊給樓寧之傳授自己的經驗，邊道：“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談個戀愛享受一下戀愛的感覺。雖然說工作忙，但是生活也是要的。”
“談什麼戀愛，有拍電影好玩兒嗎？”陸飲冰丟了個“王炸”出去，退了遊戲，嗤道，“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
“行行行，我們都是凡人，就您是仙女。”
“謝謝謝謝。”陸飲冰重新開了一把，客廳頓時又沉浸在“搶地主”“要不起”“王炸”的氛圍當中。
來影一心二用，道：“秦導找你了沒有？”
“也找你了？”
“找了，”來影說，“和咱倆說的是同一件事嗎？”
陸飲冰：“《破雪》電影？劇本我看過了，還行。”
來影說：“對，我看他的意思是想讓咱們倆演雙女主？”
陸飲冰說：“什麼雙女主，不是一個男主一個女主嗎？”
來影低著頭打字，手指如飛，說：“這你就不懂了吧，說是男女主，但是有一個是要反串的啊，這跟雙女主有什麼區別，gay裡gay氣。”
她又說：“林xx反串的那個電影，好幾部，也是個男的，但是誰把她當男主角看啦？還搞姬呢，萌cp的萌得不亦樂乎，經典26s，你懂的。”
陸飲冰的確懂，“但那是觀眾認為的，演的時候不就是要把自己當成男主角麼？不然這個反串有什麼用，只是為了噱頭，秦翰林能一巴掌拍你腦袋上。”
“我也就跟你說說，秦翰林前天晚上找的我，問我想要哪個角色。”
“你想要哪個？”
“我想反串，但是……”來影在她胸前逡巡一圈兒，“光硬件設施，你反串可能比我好。”
“秦導倒是跟我說屬意我反串，”陸飲冰對她的嘲諷不鬧不怒，慢悠悠地道，“你知道為什麼麼？”
來影心裡知道陸飲冰肯定是在她前面挖個坑等她跳，她還是跳下去了，因為不跳的話陸飲冰也會推她下去，“為什麼？”
“陸飲冰！”她的臉絕對是一臉正氣，就是比陸飲冰正氣稍微少了那麼一點而已！
“知道我名字好聽，不用再叫了。”陸飲冰捏著自己的手指，嘴角噙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這部電影我已經答應了，明年六月份開機，等我拍完手上的就進組。你也接了吧，正好咱倆一較高下。”
“你當我怕你啊？”
“只要你老人家別光顧著談戀愛，把正事忘了就行。”
“我有分寸的好嗎？”
“快聊你的天去，我去看書。”上書房之前，陸飲冰還不忘回過頭來支使她，“晚上給我做飯啊，冰箱裡有菜。”
“我看你長得就像菜！”
“打不著。”陸飲冰一個閃身躲過砸過來的抱枕，上樓去了。
來影把自己平時的護發經驗都發了過去，樓寧之給她轉了兩萬塊錢，回了一句：【謝謝來老師】
平白賺了筆外快，雖然不多，也讓來影小小地開心了一把，站起身，走到冰箱面前，拉開，取出裡面的食材進了廚房。
三秒鍾後，她看著手上的東西：“……”
她是抖m嗎？被陸飲冰使喚慣了，都快形成肢體記憶了。
……
樓寧之把聊天記錄整理進了備忘錄，截圖發給了她大姐，留言：【大姐我愛你，麼麼噠】
大姐：【？？？】
樓寧之說：【生發祕籍，我問高人要來的】
大姐：【好的】
樓寧之跟這個聊聊天跟那個聊聊天，好不容易等到莊笙和秋秋收工，自此《碧落》劇組的工作全部結束。為了慶祝，樓寧之請她們倆去吃海鮮。
點單之時，莊笙橫看豎看的，跟服務員點了個最便宜的海鮮焗飯，樓寧之翻了個白眼，秋秋點的都是價格中等偏上的，也瞧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三小姐這麼有錢，你又不是她對象，給她省什麼錢。”
可惜樓寧之沒聽明白，但她覺得秋秋說了一句中聽的，順著道：“對啊，你又不是我對象，給我省什麼錢？”
秋秋：“……”
莊笙：“……”
兩人眼神交流。
秋秋：……她莫不是個傻子吧？
莊笙：別說了。
樓寧之對服務員道：“海鮮焗飯不要了。”她指著菜單扉頁的招牌菜，又刷拉拉翻開，專點貴的，“來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都來一份，再來個這個湯。”
服務員最喜歡這種爽快錢多的，不停地按著手裡的點單機，自動忽視了莊笙說的那句“等等，我們再看看”，笑眯眯地下去打印訂單了。
樓寧之心道：哼，不是要計較嗎？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還回來嗎？吃得你還不起，看你還還不還。
別說她這法子還真管用，她點單的時候莊笙眼花繚亂，光她看見的幾個菜的價格就超過了四位數，她真要還起來，一頓飯就能把她還得傾家蕩產。
待會兒單子下來了，記著吧，有機會再還。
俗話說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這句老話是有一定道理的，欠著欠著就欠習慣了，也不會和第一次那麼在意。莊笙絕對想不到，樓寧之從此刻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把她往這個方向帶。
海鮮上來了，帝王蟹、老虎蟹、雪蟹、澳洲大龍蝦、牡蠣……目不暇接，秋秋知會一聲以後，毫不見外地開動了，莊笙用眼睛瞥樓寧之手邊的帳單，樓寧之察覺到後，手一帶，假裝無意地將帳單落在了地上。莊笙彎腰見起來，看清了上面的價格。
“！！！”莊笙眼前發暈。
“點都點了，不吃就浪費了。”樓寧之對她說。
莊笙的心在滴血，眼前這一桌子彷彿不是海鮮，是她一個月的生活費，樓寧之說得對，不吃就浪費了。三個人，樓寧之吃得最少，大約五分之一，秋秋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是莊笙吃的。
樓寧之發現了這個辦法的不妥之處，這麼下去她會不會把莊笙喂胖？心裡點頭，下次還是帶她去吃又貴又吃不飽的法餐好了。
樓寧之結了帳，三人在外面溜達消了會兒食，莊笙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能看出來有心事，樓寧之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打算問。秋秋現在看樓寧之跟看行走的搖錢樹一樣，把她先前對自己的敵意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反正是因為一場誤會。
三人算是一派和諧地去了新劇組，他們正在拍戲，一行人隻好在邊上等著，順便圍觀。
秋秋自來熟，沒兩下就跟一個工作人員聊上了，她問：“哪個是女主啊？”
“噢噢噢，謝謝。”
“你們是……”工作人員一下見三個這麼好看的，愣了一下，但不至於大驚小怪，很快自己猜到了答案，“女配角嗎？”
“我們是過來當群演的。”
“是啊是啊。”樓寧之因為新奇，挺開心的，在旁邊接了句茬兒。
工作人員聽到這話，似乎很無奈，她陸續指了幾個：“那幾個都是女配，實話說，還比不上你們一根汗毛。”
秋秋沒接話，只是笑了笑。
“我忙去了。”
“好的。”
三人站在角落裡，幾個配角她們在工作人員指的時候就看見了，只能說清秀吧，不醜，但是普通人當中的清秀，在娛樂圈裡就是“難看”了。
唯有那個主角，遲遲沒有轉過身來。
秋秋：“我打賭，她長得不好看。”
莊笙：“未必。”
樓寧之說：“看看再說。”
女主是個特工，穿了一身夜行衣，樓寧之很費解：“光天化日穿夜行衣，是不是有病，這不是明擺著讓人發現嗎？這個編劇腦子裡都是什麼啊？”
莊笙/秋秋見怪不怪，異口同聲：“不要在意這種細節。”
導演：“卡。”
這一段總算拍完了。
秋秋激動：“她要轉過來了！”
樓寧之跟著激動，說實話她家裡開娛樂公司，大小明星見過的不計其數，按道理不該和秋秋一樣，但是情緒是會感染的，她心跳都快了不少。
只有莊笙一臉淡然地盯著那個緩緩轉過身來的背影。
一陣沉默，死寂的風從耳邊吹過。
秋秋：“……我懷疑她不是女主角。”
樓寧之：“……現在的投資商看人的眼光太可怕了。”
莊笙：“……還行吧，隻比配角難看一點點。”
三人一起望天。
秋秋建議說：“要不然我們撤吧？我覺得這種劇組是真的沒什麼前途。”配角長得一般都算了，這個女主是什麼鬼，小眼睛，大腦門，一張臉長得和驢臉有得一比。
莊笙用她的話堵她：“來都來了。”
莊笙也想走，但是在她即將開口同意秋秋建議的時候，看到了樓寧之興奮的臉。她對這個劇似乎很感興趣？
莊笙說：“小樓。”
“啊？”
“你是不是有興趣？”
“我都行啊，隨你們。”樓寧之說，“就是我以前去過的都是正經劇組，第一次見這麼……這麼雷的，有一點兒好奇。”
“那就演演看吧。”莊笙說，“等他們下午拍完，我們去和群頭商量具體工作。”
秋秋在旁邊幽幽地說：“見色忘友。”
樓寧之：“？？？”
秋秋：“哦，我說劇本裡的人，剛想起來裡面一段。”
看在樓寧之請的一頓海鮮的份上，秋秋同意陪她玩玩兒，她估計樓三小姐沒兩天就膩了。而且朋友要追老婆，她能不助攻一下嘛。犧牲她一個，幸福千萬家。
“小莊是吧，演劉xx——就是女主，她的丫鬟。小秋演後宮妃子，小樓也演妃子。”群頭兒在本子上邊翻邊打勾，一臉滿意，讓莊笙懷疑他手上其實是個空白的演員冊子，找到誰就把誰填上去。
這個劇組的未來真的是一片黑暗了。
“不知道啊，到時候看導演怎麼安排。”
莊笙：“……”
群頭：“你放心，如果有的話我們會按照市場加錢。”
莊笙：“不是錢的事，她不拍親熱戲的。”
她看一眼樓寧之，樓寧之小雞啄米點頭。
群頭陷入為難，咬著筆問：“那你呢？”
“不露的可以。”莊笙說。
“行吧，”群頭兒在本子上劃了兩道，“你演妃子，這個小姑娘演丫鬟。明天早上七點到，可以嗎？”
“可以。”
說定以後，樓寧之先把秋秋送回了家，然後再開車回她和莊笙住的地方，握著方向盤的修長手指輕輕敲打。
這個戲的皇帝是誰演啊？她帶資進組能不能客串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小樓：抱歉有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