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兒臣不去飛葉津, 父皇又怎麼會讓兒臣掌管飛雲騎呢?”景含幽眨眨眼, 一臉俏皮。
皇后點頭。“也是啊。凡事福禍相依。這兩年若是沒有你執掌飛雲騎鎮守京師, 太子的位置也不能這麼穩固。”說到底,她還是要忌憚一下這個女兒的。
“兒臣與太子是一奶同胞, 理應為其謀劃出力。這點還請母后放心。”這是她不同於其他公主的地方。
話說到這裡,皇后也不好過於苛責什麼了。這個女兒固然受自己疼愛, 但是兒子將來能夠順利登上皇位才是最重要的。
景含幽回到羽煙宮, 一進寢殿就看到辰絮詢問的眼神。
“你這麼擔心她我會吃醋的。”
辰絮眼波流轉, 已經笑道:“看來事情解決了。”
“母后將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景含幽說到這裡,手已經被拉住。
“我可以去看莫離嗎?”辰絮急切地問。
景含幽皺眉, 這次可是真的吃醋了。
宮正局, 歷國皇宮內專門關押犯錯妃嬪或者宮女太監的地方。這裡一向嚴苛,對於妃嬪也從無優待。
辰絮由載福陪著進了監牢,隨處可見披頭散發的女子被關在一間間囚室內。
“郡主, 這邊請。”看守監牢的管事宮女上了年紀,卻越發的面惡起來。
辰絮終於走到了關易迦莫離的牢房前。牢房內的女子同樣披頭散發的, 只是身上乾淨了許多。看起來受苦是有的, 但是沒下狠手。
易迦莫離聽到聲音抬起頭, 看到門外衣著光鮮的辰絮,眼睛裡淨是惡毒的光芒。“為什麼會是你?”
辰絮朝著載福使了個顏色,載福便和管事宮女一起離開了。“你以為除了我,還有誰會來這種地方看你?”
這句話明顯觸怒了易迦莫離。她“霍”地起身,衝到了牢房門口, 隔著柵欄大叫道:“太子呢?太子殿下會來接我出去的!”
辰絮搖搖頭,一臉失望的神色。“莫離,你出身宮廷,為什麼還是不明白這些道理?你以為太子會為了你扛下逾製的罪名嗎?別說你是易國人,就算是他真心所愛,以他目前的身份地位,避嫌還來不及,如何會為了你強出頭?”
這些道理久居後宮的易迦莫離又如何不懂?可是她和辰絮不同,她只是個從小到大被父母寵壞的孩子。她一個弱質女流,若沒有男人的保護,如何能在這後宮之中生存?她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而已。
“太子不會來救我,那你來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易迦莫離紅了眼眶。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落下,看得人心疼。
辰絮伸手幫她擦了擦淚水,“如果我要看你笑話,只要什麼都不做,你就會成為最大的笑話。傻妹妹,我當然是來救你的。”
易迦莫離的眼睛睜大,愣愣地看著面前這個女人。這個從自己一出生就壓在自己頭上的女人。自己是易國最受寵的公主,可是有什麼用呢?提到易國公主,上到各國公卿,下到易國百姓,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是易迦辰絮。易迦莫離?聽到的人都會覺得陌生。可是一說到說她是易迦辰絮的妹妹,大家就瞬間明白了。
易迦莫離成長的歲月裡,永遠有一個叫易迦辰絮的陰影籠罩在她的頭上。盡管辰絮長年在飛葉津書院,很少回國。但是當她回國後,父皇立刻就封她為鎮國公主。天下誰不知道,鎮國公主是一個公主無上的榮耀。那等於向各國宣佈著,這個公主的地位已經不下於任何一個皇子。易迦莫離一直以為那個封號會是自己的,因為她是父皇最疼愛的女兒,要星星不給月亮的女兒。
“你真的肯救我?”易迦莫離難以置信。柳兒的事情失敗了,她派出去的人並沒有找到柳兒的家人處理乾淨。可見對方是套出了柳兒的話,只是會不會找到她頭上,還是未知數。就算辰絮不知道柳兒是她派去的,她畢竟做賊心虛,覺得辰絮不可能來救她。
“我是看在已故的父皇和你母妃的情面上,再救你一次。不過你要知道,在這歷國皇宮裡,我能做的並不多。如果你繼續這般找死,今後就算我想救你,也會無能為力。”辰絮歎氣,伸手入懷拿了一樣東西出來遞給她。
易迦莫離接過來一看,是一個做工精緻的玉鐲。她雖然是太子側妃,但是這類首飾並不會缺。辰絮給她的這個卻是不同。她記得這是她十三歲生辰那天父皇送她的禮物。玉鐲本是一對,她念著父皇的好,平日都只是帶著一隻。後來國破家亡,另一隻放在首飾盒子裡再也找不到了。而她手上那一隻也為了能在來歷國的路上過得好點賄賂給了一個軍官。
“你宮裡一個宮女偷拿的,被我看見奪了過來。莫離,你是養在宮廷裡的嬌花,好好做你的太子側妃。保住你這條命,就是對得起父皇的在天之靈了。”辰絮話已說盡,也不想多留,轉身離開。
“大姐!”易迦莫離叫住了她。
辰絮回頭,看著她不說話。
“你恨我嗎?”
辰絮毫不遲疑地搖頭。“我有很多事要做,沒時間恨的。”說罷離開了。
出了牢房,外面是耀眼的陽光。呼吸到清新的空氣,辰絮苦笑,仇恨對她來說有些沉重了。師父說過,謀劃今後永遠比仇恨過去有用得多。
“郡主,回宮嗎?”載福問道。
辰絮抬頭看著晴好的天,“難得出來,去端慎公主那坐坐。”
琅華館。
端慎公主聽說辰絮來了很開心。親自烹茶待客。“辰絮快來嘗嘗我的手藝。”
辰絮喝了一口茶,“公主這茶也算香濃,看來是下了些工夫的。”
端慎公主聽出她話裡的意思,急忙問:“如何才能做得更好?你一定有法子,可願教我?”
辰絮也不矯情。拿了茶具指導端慎公主烹茶的技巧。烹茶之道並非易國所長。但是辰絮在飛葉津書院學藝十年,這些常用的技藝自然學得非常好。
“辰絮你這般心思靈巧的妙人兒,可真是讓人捨不得放你離開。”端慎公主和辰絮學了一個時辰,此時看辰絮要走,頓覺不捨。
“公主若是有閑,可以到羽煙宮來找我。我雖然出門不易,公主要來卻是不難。”辰絮笑意盈盈,端慎公主身邊的宮女都看得痴了。
“有機會我一定會去。”
送走了辰絮,端慎公主坐在桌邊擺弄了一會兒茶具,不覺發起呆來。
“公主,您怎麼了?”宮女淺絳問。
“我在想辰絮。原本我已經沒什麼心思了,隻想著快點嫁出去,做個相夫教子的女子也就罷了。可是越是跟著辰絮學到更多的東西,我的心裡就越會不甘。都是父皇的女兒,為何我要活得這般委屈?”淺絳自小同她一起長大,兩人早就是無話不談。在淺絳面前,她也少了平日說話的謹慎。
“公主,您這話固然是對的。可是您能做什麼呢?順恩郡主身後有柔嘉公主護著,您可別失了分寸啊!”淺絳不明白這個見面不多的順恩郡主究竟使了什麼招數,竟然讓一向低調的端慎公主起了這樣的心思。
端慎公主拍了拍淺絳的手,“放心吧。我只是說說,不會亂來的。”
辰絮回到羽煙宮,聽說景含幽正在書房,她直接進了書房。景含幽見她回來,示意一直在身邊的塵心出去。
“這下滿意了?”看到辰絮主動坐到自己的腿上,景含幽笑著問。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要如何還你?”辰絮嘴裡問著,但是她顯然已經有了答案。
景含幽將她壓在桌案上,“怎麼去了那麼久?”
“順路去了琅華館。”辰絮老實回答。
景含幽皺了皺眉,“你似乎對我二姐很好。”
辰絮笑景含幽的敏感,“端慎公主境遇堪憐,我不過是想多個朋友而已。若非她這樣的境遇,只怕也不會與我相交。比如你那個六妹,豐成公主。”
景含幽眉頭皺得更緊,“好端端地提她做什麼?壞了心情。”說著似乎有意懲罰一般在辰絮的腰上掐了一把。
辰絮怕癢地扭動著身體,那種由內而外的妖嬈讓景含幽看得口乾舌燥。“你故意的是不是?”
辰絮起身,重新坐到景含幽的腿上,將嘴湊到其耳邊低聲道:“是又怎麼樣?”
這般挑釁的話語被用這麼曖昧的語氣說出來,便是這世上最催情的藥。景含幽半點沒遲疑地將她揉進懷裡,作勢就要脫她的衣服。
“哎!”辰絮笑著拉住了她的手。“青天白日的,你這柔嘉公主的名聲喲。”說著已經離開了景含幽的懷抱,笑著出門了。
景含幽傻愣愣地看著已經空空的懷抱,眨巴眨巴眼睛,一臉鬱悶。
點完火卻不打算滅火的辰絮回到寢殿裡,折騰了大半天覺得有些乏累。想著今晚估計被點著火的景含幽不會放過自己,這會兒倒不如休息一下。
泠音進來服侍她更衣。“郡主,外面傳進來的消息,逍遙侯已經收到五公主出事的消息了,正在動用一切手段遊說太子出面救人。”
作者有話要說: 上午偷閑摸魚碼個文,同學的閨女不停地跑到我辦公室騷擾我,賴在我身上各種撒嬌。好不容易被我哄出去,回頭還親了我好幾口。碼文碼得這個艱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