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個世界
白頌抖著手,茶杯都端不起來。

佟嘉卉看著白頌眼中震驚的神色,慢慢勾起脣角。

是不是沒想到?

當初被你肆意玩弄的小寵物,突然變成了一口就把你吞吃入伏的巨獸?

當初任你踐踏丟棄的垃圾,如今正站在你必須仰望的位置?

她內心的仇恨,猶如滴了強效生長液的種子,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

她不甘心,她恨,就算把眼前這個人挫骨揚灰,也補償不了當初她受到的傷害。

佟嘉卉眼底劃過一絲毒蛇般的恨意,語氣卻是淡淡的:“如果你簽下這份合同,我保證你們家的公司明天就能正常運轉。”

白頌神色複雜地看向面前的合同。

不是什麼合作的合同,而是她徹底賣身給佟嘉卉的合同。

白頌面無表情,甚至有些想笑,她木木地問道:“系統,你能告訴我,現在什麼情況嗎?”

系統也一副魂歸故裡的懵逼,半晌後語氣縹緲:“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連著兩次打出任務對象徹底黑化的劇情的嗎?”佟嘉卉身上彌漫的黑霧都能把它消融了。

白頌:“……”我TM……我TM知道還用得著問你嗎?

系統點了一根電子煙,嗆的直咳嗽:“你、咳咳、你看著辦吧。”

這個世界的白頌是一家上市公司老總的千金,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好歹也上市了,白頌的父親也算是躋身於有錢的成功人士之列。

而白頌,畢業之後就去了公司幫忙,她貪玩,就像是上學時心思完全沒用在學習上一樣,上班也只是閑來無聊消磨時間。

反正也不需要她賺錢養家。

不過白父知道女兒心野,長大之後就更不好管控了,便拘著她不讓她去外面鬼混,白頌不敢跟財政大權作對,便一天到晚在自家公司鬧騰。

白頌是個雙性戀,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長得漂亮,她都喜歡。

但之前因為家裡管得嚴,從沒戀過,好不容易大學畢業了,就像是剛出籠的鳥,還沒嘗過走,就先想著飛了。

浪的不行。

看著公司前臺小妹妹的製服好看又禁慾,每天都要去撩騷幾句,看著市場部小姐姐胸大腰細性格又奔放,也忍不住湊上去摸兩把小手。

行為舉止越來越向性騷擾的禿頭中年老領導靠攏。

好在她長得好,再加上年紀小,就算語氣表情猥瑣了點,別人也隻當她開玩笑,甚至還有人說她可愛,跟她逗趣兩句。

白頌也不敢真槍實彈約同事,怕被她爸打死。

這時候,佟嘉卉出現了。

佟嘉卉是新招的實習生,據說是個孤兒,性格懦弱,穿著土裡土氣,再加上長著一張清湯寡水讓人看了就記不住的大眾臉,還帶著碩大的黑框眼鏡,存在感極弱。

公司裡,不管是老人,還是新人,都能對她吆五喝六,支使她乾這乾那。

要是其他人,早就掀桌子不幹了。

但佟嘉卉竟然忍下來了,並且一副哈巴狗的模樣,讓人看了就生厭。

但白頌更討厭的是欺負狗的人,就隨口說了幾句,幫佟嘉卉解了幾次圍。

這就被佟嘉卉感激上了。

從那之後,白頌就注意到佟嘉卉經常小心翼翼偷摸看自己,甚至好幾次都發現她竟然偷偷跟蹤自己。

如果是別人的話,肯定會很厭惡這種侵犯隱私的行為。

但白頌沒有。

白頌沒有談過戀愛,意識到佟嘉卉這樣就是喜歡自己喜歡的不得了的表現之後,頓時飄飄欲仙,覺得自己魅力無窮。

她當時就把佟嘉卉壓在了公司樓道的牆壁上,非常霸道總裁地掐著佟嘉卉的下巴,邪魅一笑:“女人,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佟嘉卉嚇得臉色都白了,磕磕絆絆:“我,我沒有……”

“沒有?”白頌婆娑著佟嘉卉的嘴角,“那你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做什麼?不說的話我就當你想要謀財害命,報警了。”

“沒有沒有,我沒有。”佟嘉卉被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眼眶含著淚花忙不迭搖頭,下嘴脣咬的發白,活像是被欺凌的小媳婦。

白頌看的差點都笑場了,勉強維持住表情,在她眼角上落下輕柔的一吻:“嘉卉,我也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和公司其他人談戀愛,搞不好就會被鬧到她爸跟前,但如果是佟嘉卉……這逆來順受的哈巴狗不敢告狀的!

佟嘉卉沒有親人,很快就在白頌的慫恿下搬來跟白頌一起住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佟嘉卉又是真心喜歡白頌,幾乎是搬進來的那一刻起就將正在住的公寓當成了她們愛的小窩,白天保姆晚上暖床,兢兢業業“伺候著”白頌,一點一點佈置著她們小但是溫暖的家。

但白頌就是個沒定性的,說的好聽還是個孩子,說的不好聽,那就是沒心沒肺。

剛開始她非常享受和得意佟嘉卉全身心的愛意和悉心呵護,但時間長了,白頌就厭倦了,她覺得相比起清湯掛面,自己更喜歡麻辣火鍋。

但她又捨不得二十四孝保姆,所以白頌就偷偷出軌了。

起先是在網上撩騷,騷浪賤的文愛和半夜偷情讓白頌覺得刺激不已,只不過她膽子小,從來不敢隨便約,怕得病。

倒是不怕被佟嘉卉發現,畢竟佟嘉卉那麼愛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不過是原諒自己罷了。

腦門上多點綠,還能讓她清水似的長相顯眼突出點。

當然白頌也不會自找麻煩,特意被佟嘉卉捉姦,她做的非常隱祕。

而佟嘉卉也信任她,從不隨便看她的手機和電腦,一時之間相安無事。

直到——白頌要結婚了。

當然不是聽白頌親口說的,佟嘉卉是聽到公司裡的同事議論才知道的。

當時她震驚無比,差點摔了手上幫大家買的咖啡。

她全身發冷,哆嗦著嘴脣發完了咖啡,轉身就想去找白頌問個明白。

還沒等她走遠,身後就傳來輕蔑的議論聲。

“看她那樣子,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算什麼東西,人家不過玩玩,別說白家,就是我也看不上她那窩囊樣。”

“哈哈哈,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愛好呀。”

佟嘉卉自然下垂的手都在顫抖,知道他們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和白頌的關系,這次就是故意想讓她聽到,她甚至懷疑這些人都是嫉妒她,想挑撥她和白頌的關系。

只可惜,她把白頌想的太好了。

當天晚上,她就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發現了白頌的身影。

白頌言笑晏晏,和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正在燭光晚餐,吃完之後兩人一起上了飯店樓上的酒店,一晚上都沒出來。

佟嘉卉在外面守了一夜,吹風著了涼,清早頭昏腦漲回了家,躺在沙發上腦袋暈暈沉沉,燒的一塌糊塗,半死不活。

白頌回來,看到沙發上的佟嘉卉,滿眼嫌棄,緊接著又被佟嘉卉追問昨晚的事,火氣一下子全冒出來了,兩人憤怒地吵了一架。

白頌一臉不屑地說道:“你是瘋了嗎?我怎麼會看上你?我不過是把你當狗養著,我給你錢,你給我吃給我睡,不挺好嗎?你有什麼好鬧的?”

佟嘉卉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自己深愛的女人竟然會說出如此過分的話。

結果白頌還嫌不夠,她上下打量著佟嘉卉,挑剔又輕蔑地說道:“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要技術還沒技術,床上就跟鹹魚似的,要不是不想傷害你自尊,我都能被你弄睡著,佟嘉卉,你照照鏡子,對著你這張臉,我演技都磨練出來了,現在就是讓我對著一根木頭,我都能把自己叫GC。”

佟嘉卉的三觀和自尊都被碎成了渣滓,被白頌踩在腳底下摩擦摩擦,燒成了灰燼。

然後她就哭著跑出去了,再也沒回來。

白頌依舊過著自己小康千金的日子,再也沒聽說過佟嘉卉的消息。

起先擔心佟嘉卉的安危,她還託人找了幾天,後來就徹底把對方拋之腦後了。

沒想到三年過去,對方又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還是以新的身份。

其實佟嘉卉是佟家的私生女,三年前,佟家唯一的寶貝女兒因為白血病被下了病危通知單,佟家便找到了佟嘉卉,但不知道怎麼搞得,佟家的寶貝女兒死了,而佟嘉卉卻一躍成為了佟家的掌門人,一時風頭無兩。

佟家和白家不一樣,那可是財團級別的,一根汗毛都要比白家的腰粗。

也難怪三年不見,佟嘉卉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徹底褪去了之前唯唯諾諾的軟包子性格,一張化著精緻妝容的臉,一頭柔順的烏發披散在身後,黑的油光發亮,頭髮中分露出一雙清秀上揚的眉毛,鼻樑高挺,紅脣烈焰。

看著這張無可挑剔的臉,白頌甚至都有些想不起記憶中那張寡淡,笑容裡總是帶著討好意味的臉了。

白頌的父母是做食品的,這幾年因為沒有轉型,一直被打壓,發展的很不順利,最近正處於舉步維艱的狀態,若是再拉不來投資的話,很有可能面臨資金斷裂的風險,就是清算破產也不是沒可能。

白頌知道這些都是佟嘉卉做的,她在報復之前自己玩弄她感情的事。

但這都是正常的,因為她的任務就是讓佟嘉卉報復自己,摧毀自家的產業,讓自己家破人亡,鬱鬱而終。

但白頌看著面前的賣身合同,覺得她今早起床的方式可能不太對,昨晚不應該起來尿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