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頌立時收手, 眼底閃過一抹驚喜,更多的還是驚疑。
是楚嬈,真的是楚嬈。
可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一頭烏黑濃密, 幾乎及腰的長發, 容貌依舊高貴冷豔, 但額前盤踞著詭異的妖治紅紋, 眼眸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如果說先前的楚嬈是冷酷和孤傲,旁人對她的畏懼只是因為相形見絀。那現在的她則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凜然的生人勿擾的寒意, 妖豔又冰冷。
彷彿猛不丁就會揮出一把冷劍直戳人的心窩,令人心生畏懼, 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 不自覺就跪拜臣服。
被白頌暗算的楚嬈,全身靈氣潰散, 她一度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她的天生劍靈之體,還是讓她活了過來, 並且因著絕境中爆發出的無邊求生意志, 修為還上漲了一個階段。
但楚嬈的心境已經亂了。
只要閉上眼, 就是白頌手握尖刀刺向自己時冷酷嘲諷的面容,她手上,身上, 到處都濺上了自己溫熱的鮮血。楚嬈震驚地看著她, 微微張著嘴, 卻說不出話來。
直到現在她還能清楚地回憶起白頌說的那些無情的話, 想起白頌趴在自己的耳邊,嘻嘻笑著說自己不過是想玩玩,想看看高嶺之花被玩弄之後的模樣, 說她早就厭煩自己那張寡淡的臉——
“好看是好看,但看多了總是會膩的。”白頌手指在自己胸口處的傷口上打轉,眼底滿是惡意的笑容,她上挑著眼角嘲諷地看著自己,“我以為你這樣清高的有多難搞到手。”
她嗤嗤笑著:“也不過如此,技術還沒之前我泡到的妞好,之前還以為你就要變成普通人,還想留下來看你落魄是什麼樣,沒想到你運氣竟然這麼好,嘖,你修為恢復了,害得我又在你身邊浪費好幾個月。”
她收拾了自己的全部家當,臨走前還衝著自己齜牙譏諷:“你先前的毒還是我解的呢,拿你點東西應該不過分,以後陰曹地府相見,你我隻當不相識。”
她眼角微微上挑,一如既往地嬌憨可人,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冰錐:“不過……要是你這次死了,那你就比我早好多年下去,碰不上。如果你這次沒死,那我肯定比你早好多年下去,也碰不上。”她笑著拍拍手,“江湖不見。”
語氣意味深長,帶著濃鬱的嘲諷:“冰雪美人,高嶺之花,永別啦!
玩玩而已。
甚至連利用都算不上。
楚嬈一口淤血吐出來,心神大亂,整個空間都震蕩著她無法控制外洩出去的靈氣,彭地一聲,木屋承受不住巨大的衝擊直接塌方。
一個身穿白衣,衣服上暈染著大朵大多豔麗紅花的女人,從廢墟中走出來。
她面容慘白如紙,雙眸漆黑猶如點漆,目光陰冷似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走的小心又緩慢。
“嘔——”走到一半,女人忽然吐出一口血,鮮紅的血液淌在白衣上,暈出一朵鮮豔的大紅花,仔細看,才發現,那衣服上的紅哪裡是花,都是血。
胸口的血跡滴滴答答還在往下淌。
女人似乎是氣力耗盡似的,用劍撐地,咬著牙繼續往前走,一次都沒有回頭。
在感受到體內靈氣逐漸潰散的時候,她的心中滿是悲憤恨意。
她恨自己輕易就相信了他人,又恨白頌的無情。
“她們都說你很難搞,我看也不過如此嘛。”
“楚嬈,你不適合談感情,還是回去修你的仙吧。”
她拍在自己臉上的巴掌,雖然不重,卻扇得她神魂震蕩。
白頌,從來都沒喜歡過自己吧。
她只是將自己看做一個難攀的高峰,越過去便可以向人炫耀的資本。
可是白頌,你將那把刀插在自己胸口的時候,是不是根本沒有想過,自己還能活下來嗎?
或許自己的命,在你眼裡,並不重要。
為什麼?是我不夠強,還是我對你不夠好,為什麼要離開我?
楚嬈想了很久,都沒得出確切的答案,她覺得一切都是因為白頌沒有心。
在楚嬈閉關的時候,薑堰真人新收了一個小徒弟的消息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小徒弟的神祕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和窺探欲,但楚嬈當時已心如死灰,除了按部就班修煉,其他全然不顧。
她的修為暴漲,但她的根基並不穩,甚至就像是被蟲蛀過的堤壩,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不過楚嬈並不在意,她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完全不知道活著為了什麼,修煉又是為了什麼。
隻覺得,如果不給自己找點事做,她一定會忍不住去找白頌的。
可她一不想將唯一僅剩的那點自尊踩在腳底下,去懇求白頌,做對方口中名不副實,讓人笑掉大牙的假高嶺之花,二不想提劍砍殺白頌,因為她還……不,她不愛白頌,只是暫時還沒想好讓她怎麼死罷了。
直到——
偶然見到薑堰真人的畫。
畫上的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從畫裡走出來。
那一刻,楚嬈知道了薑堰真人疼愛的小弟子是誰,再聯想到近日傳出的薑堰真人對弟子的萬般寵愛,楚嬈心態崩了。
她早知道白頌沒有心,但真當白頌投入別人懷抱的時候,她卻又不可避免地想,都是玩玩,為什麼不能一直跟自己玩,為什麼還要跟別人玩?
是因為自己太弱了,不夠強,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還是因為自己滿足不了你?所以你毅然決然就離開我了?你這樣,究竟將我置於何地。
滿腔愛意被肆虐踐踏,楚嬈千年來的自尊被狠狠踩在腳底,偌大的恨意猶如滔天巨浪,將楚嬈徹頭徹尾淹沒。
極度的不甘、極度和慾望讓她生出了心魔,一念入魔。
從此,她再也不是紅袖香孤高冷傲的冰美人楚嬈,她是一個性情殘暴,隨手殺人的無情魔修。
楚嬈心內滔天的恨意和對強大能力的渴望支撐著她的修煉,憑借著一腔怒火她在魔界大殺四方,劍下亡魂無數,每一息不是在殺人,就是在做殺人的準備。
很長一段時間,魔界魔心惶惶,魔魔自危,生怕這煞神殺上門來。
暴戾和血腥堆砌了了楚嬈的修煉之路,她憑借著吸收被殺掉的魔修的魔氣,一躍成為魔界對強大的魔頭,利用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強硬手段,一統魔界,被尊稱為魔尊。
楚嬈修為穩定之後,便琢磨著要向白頌復仇。
她略施小計,隻散播了一些死亡之海出現了一朵對水系靈根增長修為有特殊效用的消息,薑堰真人便被引開了,而自己雖然不是薑堰真人的對手,但破除她設下的屏障,還是不在話下的,甚至比她想象中的要簡單的多。
她出入如過無人之境,若不是她實在等不及想要將白頌立刻帶回來,她都要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個陷阱,猶豫著不敢跳下去了。
不過冒險還是值得的,白頌的人不是已經在她手上了嗎。
看著已經變成單靈根,修為直線上升,堪稱一日千裡的白頌,楚嬈眼底閃過幽暗深沉的光。
自己在魔界用命廝殺的時候,她被薑堰真人當做寶貝似的呵護,自己在被魔氣侵體筋脈俱斷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時候,她用著薑堰真人給的逆天資源,將修為堆砌到了旁人豔羨不來的高度,自己在午夜夢回咬牙切齒念念不忘她的絕情的時候,她跟薑堰真人——
楚嬈不能再想下去,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劍,直接殺了對方,讓對方靈魂湮滅,再無轉世投胎的機會。
在白頌醒來之前,楚嬈就一直想著,白頌醒來之後看到自己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震驚,害怕,還是——別的?
可真等白頌醒來,楚嬈發現,她的情緒不重要,而自己,才是心情最為複雜的那一個。
看到楚嬈,白頌的內心被驚喜所充斥,畢竟那次他動手之後,就一直憂心楚嬈的傷勢,生怕她真出事。但很快,她就意識到對方的表情不太對。
她看著楚嬈眉心妖異的花紋,竟然有一種詭異的心跳加速和恐慌感,看的久了就像是心神都被攝住似的,急忙移開了視線,此刻那雙漆黑猶如深淵的雙眸中,也滿是冰冷的戲謔。
她活著,但她來找自己了!
當初的白頌動手之後是要自殺的,根本沒想過會和楚嬈重逢。
為了讓楚嬈徹底斷情絕愛,得道昇仙,她將愛情貶的一文不值,甚至還暗搓搓警告楚嬈,喜歡你的都只是為了征服你,玩弄你,以防楚嬈在無情道的路上分心。
現在——呵呵,天道好輪回,報應不爽。
楚嬈來找自己復仇了。
窺見楚嬈眼底的冰霜,白頌就知道對方決計不會放過自己。
她要坦白,要告訴楚嬈,她雖然是故意的,但事出有因,她是為了楚嬈好。
楚嬈修煉的是無情道,本就是要斷情絕愛的,之前也有大能和她走的路數完全一樣,人家就把自己修成了一把無情無愛的靈劍,得以飛升。
雞湯有,毒雞湯更有。
更多的還是飛升失敗的例子。
不少大能摒棄不了私慾,即便只是一絲一縷,但也得不到天道的認可,在最後渡劫的時候被天雷毫不留情直接劈死,身死道消,□□化為飛煙,靈魂消滅於自然。
楚嬈不在乎,但白頌怕呀。
她刷個好感度,把任務對象刷死了,回去可是要扣獎金的,所以白頌就想了這麼個幫她斷情絕愛的法子。
白頌腦子裡的求生意志雖然很強,但她還是躊躇了一下,不敢確定告訴楚嬈之後,她以後還怎麼修無情劍道。
系統幽幽道:“不用擔心了。”
每當系統這時候開麥,都沒什麼好消息,白頌瞪圓了眼睛,心裡尤其沒底。
系統解釋道:“她身上的魔氣這麼濃鬱,你感受不到嗎?”
系統歎氣:“她入魔了,修煉方式跟之前大不一樣,不管有沒有感情,都極有可能被天道劈死的,畢竟魔修暴虐狠厲,殘酷無情,實力越強盛的魔修,手上沾染的鮮血和因果越多,天道根本不允許其飛升。”
白頌:“!”入魔?怎麼會入魔!
這跟她當初的想法完全南轅北轍。
白頌臉色頓時煞白一片,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
熟悉的精緻面容,甚至就連表情都一模一樣,但給人的感覺卻真的判若兩人。
白頌剛才就感受到了不適,她以為是楚嬈釋放的怒氣和威壓,以為是楚嬈的恨意,沒想到竟然是因為她現在體內的都是魔氣。
自己的體內都是靈氣,當然會本能抗拒魔氣。
楚嬈看著她表情變幻莫測,眼底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陡然出手,一把掐住白頌的脖子,眼簾低垂,看著對方哽著呼吸憋得滿臉通紅,眼眸中滿是痛苦的模樣,眼眸的笑意逐漸擴大,聲音帶著絲絲戲謔的涼意:“白頌,我回來了,專程從地獄爬回來找你的。”
白頌:“!”嚇得心臟驟停。
她喘不上氣,大腦缺氧,幾乎死掉。
雙腿使勁亂瞪亂踹,雙腳扒拉著楚嬈的手,但猶如浮遊撼大樹。
眼前逐漸模糊,白頌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聲音也越來越細弱:“系、系統,給我個BUFF,讓我開口說話,我,我要告訴她真相。”
系統無能為力:“我已經被切斷了和總公司的聯系,給不了BUFF,而且——”它頓了頓,猶豫著該說還是不該說。
白頌都哭不出來了,她雙腳猛地一蹬,身子徹底失去了控制,眼睛一翻,隻殘留了一點意識:“都、都這時候了,你、你還、還猶豫什麼。”
系統趕忙道:“楚嬈正在盛怒中,你就算現在說了她也不信,只會當是你找的藉口,你如果想少受點折磨的話,盡可能順從她。”
“那、那她想幹什麼呀?”
“折磨你。”
“……”
“不需要真痛苦,表現出來很痛苦就行了。”
“……”不用表現出來,這段數據的手段,每次都是真的很痛苦啊。
白頌微微仰著頭,痛苦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楚嬈回看她的視線冰冷無情,又滿含輕蔑和嘲諷,甚至還帶著嫌惡,就好像在看垃圾似的。
她逐漸放鬆了力道,指腹摩挲著白頌的嘴角,脣角輕勾:“你還記得我?”我以為,我以為我只是你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我以為對你而言我不過是一個玩玩就扔的玩具,沒想到我竟然還能在你的心上提名,讓你的腦子為我留一塊地方。
既然你記得我,那是不是也就說明,你還沒忘一刀紮在我心窩上的狠厲和決絕。
白頌緩過氣來,她費勁力氣睜開眼,因為大腦缺氧時間太長,看到的楚嬈一片模糊,她眼睫毛狠狠顫動,虛弱地叫道:“阿嬈……”
楚嬈眼眸陡然迸發出凌厲的光,她死死盯著白頌的嘴,突然捏起白頌的臉,拍了一粒丹藥進去。
猝不及防,丹藥直接順著喉管滑下,白頌差點被卡住,咳得眼淚狂飆。
她回過神來,愕然地盯著楚嬈:“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對上楚嬈似笑非笑,帶著滿滿惡意的笑容,白頌心道不好,她急忙調動靈力,卻發現身體就像是一個傀儡軀殼,沉重的就連抬起手指都是艱難,別說靈力,她現在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破靈丹!
“你,廢了我的修為?!”白頌啞著嗓子,不敢置信的問道。
並且是無法逆轉的,她這輩子都無法再修煉了。
楚嬈輕蔑地看她一眼,陡然又拍進去好幾粒丹藥,看著白頌被卡到時露出的痛苦神情,內心一陣舒暢。
百年來積鬱的滯澀彷彿瞬間有了鬆動似的,甚至就連止步許久的修為都有了隱隱上升的趨勢。
楚嬈脣角微彎,但卻看不出絲毫笑意,弧度冰冷。
她手陡然向下,再一次扼住白頌的脖子,只是這次並沒有收緊力道,而是威脅居多,她粗糙的指腹摩挲著白頌頸部最脆弱的部位,帶起一陣刀割般的疼痛。
“修為?你不擔心你的命,倒是先擔心起你的修為了?”看著白頌驚慌恐懼的眼眸,楚嬈沒有絲毫憐惜,又捏出來一粒顏色妖異的整個都透著不詳氣息的暗紅丹藥,送到白頌的嘴邊。
白頌使勁撇過臉,想要避開她的手。
楚嬈手上一個使勁,直接卸掉了白頌的下巴。
她將丹藥推進白頌的嘴裡,捏著她的下巴使勁一合,看著白頌咕咚一聲嚥了下去,才說道:“不過是些化解靈氣的丹藥罷了,和薑堰真人給你的,不足為道。”
她冷笑一聲,又摸出來一顆,顏色大小和剛才白頌被迫吞下的差不多,只是味道更衝一些。
楚嬈眯著眼睛看了白頌一眼,慢條斯理將丹藥放在自己的嘴裡,在白頌疑惑震驚的目光中仰脖吞下,微微一笑:“唯有這顆丹藥,可以與洗靈丹的珍貴一較高下。”
楚嬈眼神冷酷,舔了舔紅脣,道:“傀儡丹。”
白頌瞳孔驟縮:“我完了。”
系統:“……我沒有BUFF。”
白頌:“……我只是想讓你安慰下我,好讓我更勇敢地面對接下來的狂風驟雨。”
系統猶豫了下:“你還是相信數據無感情論吧,我只是一段數據。”弱小無助,麼得感情。
白頌:“……”
傀儡丹,分為母丹和子丹,吃下子丹的人會無條件屈服於吃下母丹的人,但凡生出半分違抗的心思,都會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類似於蠱蟲,比蠱蟲更霸道,因為吃下就是無解。
傳說千萬年前,很多修士利用傀儡丹強迫其他修士為自己服務,搞得修真界一片烏煙瘴氣,因果錯亂,引起天道的不滿。
天道直接人道毀滅了吃下大量傀儡丹藥的修士,滅絕了煉製傀儡丹的一種靈草。逐漸的,這種逆天的丹藥逐漸泯滅在了歷史洪流中,就連丹方也遺失了。
可以說這兩顆傀儡丹的價值,完全不亞於洗靈丹。
楚嬈伸手撫摸了一下白頌的臉,狠狠掐住她的臉頰,微微一笑:“頌頌,薑堰真人能為你找到的,我也可以,我甚至能為你找到更為珍貴的。”
她冷笑一聲:“她在你身上下了多大的功夫,我也可以的!”
薑堰真人在自己身上用了不少的天材地寶,如果這樣算下來,白頌下半輩子都不用吃飯了,直接吃毒藥就好了。
還得是全天下僅存一顆,絕對找不出解藥的能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級別的毒藥。
白頌臉色慘白,嘴脣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楚嬈看她被嚇成這幅模樣,心情倒是愉悅了幾分,冷笑一聲:“怕什麼?我怎麼可能這麼便宜地就讓你去死?白頌,你會好好活著,在我身邊,好好活著。”
白頌:“……”姐姐,只要是在你身邊,我就不是好好活著呀。
楚嬈凝視著白頌毫無血色的面容,伸手撥開她因為冷汗漣漣而黏在臉上的黑發,目光專注,深邃的眼瞳隻倒影的出他一個人。
這就是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不過不是因為她還愛著白頌,而是因為恨。
她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自己那決然狠厲的一刀,她發誓一定要找到白頌,她要狠狠報復白頌,讓白頌血債血償,付出血的代價。
她要讓白頌知道,自己不是她可以肆意擺弄,隨意丟棄戲耍的玩具。她對她好,不過是因為愛她,但如果沒有了愛,那她則是可以讓白頌顫慄後悔,下地獄的存在。
楚嬈忽然脣角微揚,扯出一抹冰冷殘忍的弧度,她微微催動靈力。
體內一陣氣血翻騰,五髒像是要被絞碎似的疼痛,白頌猛地一歪腦袋,咳出一口血,她死死按壓著腹部,臉上露出痛苦求饒的神色。
而楚嬈,目光冷淡,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恨意,就像是在看一個可笑的小醜似的,脣角還掛著嘲弄的弧度。
她看著白頌哀求的眼神,疼痛的眼淚,輕聲笑了出來。
她發現,自己只要看到白頌痛苦,看到她向著自己示弱,求饒,她就心裡暢快。
她雖然在笑,但笑意未達眼底,甚至眼底刻骨的恨意加深,猶如粘稠的絲線,死死纏繞著白頌,逐漸收緊。
“啊——”腹部就像是有人在打拳似的,白頌疼的直冒冷汗,臉色煞白,就連脣瓣都毫無血色,她一把抓住楚嬈的手,指關節泛著青白,嘴脣顫抖,整張臉都在抽搐,她用哀慼的眼神望著楚嬈,開口只能發出氣音,“阿嬈,不要,好痛,阿嬈,求你了,我好痛。”
楚嬈眼神殘忍,她輕輕拂下白頌的手,嗤笑道:“白頌,你是疼傻了嗎,竟然跟我求饒。”
她面色一變,面容凶狠猙獰,咬牙切齒道:“我就是要讓你痛苦,只有你的痛苦,才能緩解我心中的恨意!”
她使勁一甩,啪的一聲搭在白頌伸出來的手背上,頓時白皙的肌膚上赫然一片通紅的印記。
楚嬈忽然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挑起白頌的衣襟:“這才只是剛開始。”
你對我所作的一切,我都會加倍地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