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緊緊蹙眉, 臉色十分不好的模樣,慈眉善目的大姐微微一笑:“放心吧,躺下來眯上一會就好了, 我見過太多人出來都這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甚至還有個小姑娘非要說有人跟著自己,一直看著自己呢, 做完了情感析出之後,一切就都正常了。”
“……”跟靈異世界似的,聽得白頌心裡毛毛的, 她禮貌地回了一個笑容, 安靜地躺了下去。
昏昏沉沉的腦袋就像是在做按摩似的,緩緩發熱, 非常舒服。
白頌慢慢閉上眼睛, 整個人都陷入了非常舒適的半昏迷狀態, 等他醒來之後,耳畔傳來一陣非常清新的輕音樂。
剛才的大姐見她醒了, 打開屏障,輕聲問她怎麼樣?
白頌一臉茫然地坐起來,有些發懵。
她形容不出來自己此刻的感覺, 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但又好像不是。
她記得自己是做過任務的,也記得自己被困在小世界裡的那些事。
但所有的記憶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紗帳, 霧濛濛的, 根本看不清。
甚至很多再細節的一些地方,她都已經記不起來了。
她努力回憶著,但就像是匆匆一眼瞟過去的畫面, 絲毫沒在心上留下痕跡。
做完情感析出,白頌就準備直接回家了。
她背著揹包下樓的時候,旁邊經過兩個小聲聊八卦的姑娘。
白頌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但現在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太不真實了,總有一種虛無縹緲觸不到摸不到的感覺。
她需要聲音,溫度甚至是觸感證明這個世界的存在,證明自己的存在。
所以她下意識慢下了腳步,跟在兩個姑娘的身後。
“據說咱們公司有新領導要過來?”
“你聽誰說的?”
“我哥呀,他是局總部的,讓我這兩天安分點,新調過來的這個領導可是以嚴出了名的,是集團專門下派來鍛煉的。”她壓低了聲音,“集團董事長的千金!”
“!”另一個姑娘簡直震驚了,“集團董事長的前襟?再不濟也是到局裡,怎麼會來咱們這個分公司下屬的分公司?”她們這都算局屬二級單位,集團的不知道幾級了。
“誰知道呢,有錢人的想法和我們就是不一樣吧,說不定是來基層調研和歷練的。”姑娘突然嚴肅了口氣,“我跟你說是想讓你這段時間注意點,可千萬別犯錯被抓住了把柄,你也知道集團的工作氛圍有多緊張,唉,這領導肯定看不慣這邊的鬆散氛圍,希望咱們別做被儆猴的那隻□□。”
走到拐角處,兩位姑娘轉了彎,而白頌則直走。
她腦子還是有些浮躁,信息輸入之後無法凝聚,在偌大的空間裡來回飄蕩,給她的認知和思考帶去了巨大的困難。
剛才大姐也說了,這都是正常的,過兩天就好了。
白頌是孤兒,也沒什麼朋友。
掏出電話,發現自己在休眠艙裡竟然躺了快兩個月了。
幸好將手機委託給工作人員充電……不過睡了這麼長時間,除了廣告短信和去群發的要點讚和要砍刀的微信,白頌沒有收到任何一條具有實質意義的電話和微信。
她已經習慣了,對此也完全不在意。
白頌剛才查了一下銀行帳號,之前系統給自己看的大額補助竟然已經到帳了。
雖然任務失敗,但八位數的補助已經讓她口水長流了。
她還沒去公司瞭解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公司會不會針對數據的事對自己做補償,但現在這些錢,足夠她在三環內買一所不差的房子了。
看到錢,總感覺精神狀態也回來不少,白頌喜滋滋地給家政打了電話,讓他們先去自己的家裡做個打掃,而她則是準備去超市,買點食材回去犒勞犒勞自己。
她一個人住,在偏郊區的一個老社區裡。
天氣有些熱,白頌上身穿了件白色的T恤衫,淡淡發白的膝蓋破洞牛仔褲,一雙黑色的低幫帆布鞋,纖細瘦弱的腳踝露在外面,沒化妝,純素顏,簡單隨性,清爽又精緻,活脫脫一個青春無敵的小美女。
但她舉手投足間有沒有青少年的莽撞,安靜沉穩,自帶獨特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去。
尤其是她剛才賺了一大筆錢,此時嘴角微微上翹,臉頰上露出一個淺淺的小梨渦,像是旋渦似的不斷吸附著別人的視線。
“啊——”一道黑影閃過,白頌被猛地撲倒在地,周圍傳來不斷倒吸氣的聲音,
白頌膝蓋骨狠狠磕在地上,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是真的疼,而且沒有痛覺屏蔽的那種。
白頌眨巴眨巴眼睛,淚花順著眼角流落,視線逐漸清晰,她晃了晃腦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壓在別人的身上呢。
趕忙爬起來,手忙腳亂去拉墊在自己身下的人:“你沒事吧!”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白頌連聲道歉,羞愧不已。
過馬路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綠燈的時候乖巧地等待,剛跳到紅燈,她就迫不及待向前邁了一大步,而側面一個拐彎而來的車輛直直就衝著她撞過來了。
白頌眼睜睜看著那輛車越來越來近,但雙腳就像是被釘在地上,怎麼都挪不開腳,她甚至能聽到周圍人的議論和司機的謾罵,但身子卻像是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鎖,僵硬無比,一動不能動。
那一瞬間,她心裡過了無數個念頭,還以為自己就這樣完了,正遺憾剛賺的錢還沒來得及享受,就被一道飛撲過來的黑影撲到了一邊,和那輛車擦肩而過。
“嘶——”和她相比,被她壓在身下的人就有些慘。
等對方抬起頭,白頌楞了一下。
大波浪,精緻濃妝,烈焰紅脣,是電視上商場女強人強勢又豔麗的妝容。
沒什麼特別的,但白頌的心卻偷偷地漏跳了一個節拍。
“我沒……”女人一句話還沒說完,五官先扭了一下,她的胳膊不自然地耷拉著,起身的時候還有些踉蹌。
“你胳膊怎麼了?”白頌伸手,卻又不敢動,“是不是摔傷了,真的太抱歉了,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受傷,我這就打電話送你去醫院!”
也不問對方有沒有事,畢竟就算有事也得先去包紮了胳膊。
“謝謝。”女人楞了一下,彎了彎眉眼,笑容溫柔婉約,一雙烏黑的鳳眸裡閃著璀璨的星光,削弱了她臉上幾分凌厲,增添了親近之感。
白頌頓時紅了臉,就連嫩白的耳朵都變得通紅,整個人都手足無措了:“不,不用,是我不好。”
女人似乎很喜歡笑,聲音也很輕柔:“走神了吧,下次還是要注意點,很危險的。”
“嗯。”白頌捏著手機,侷促地點了點頭。
“沒事的,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叫羅錦依,你呢?”羅錦依習慣性地想要伸手,後知後覺發現胳膊根本動彈不得,看著白頌下意識已經伸出來的手,訕訕說道,“抱歉,沒法握手了。”
握手本來就是這些大佬的禮節,白頌打招呼習慣隻點點頭,她剛才也是看到羅錦依的動作才伸手的,此時趕忙收回來:“沒事沒事,你可千萬別動,也不知道傷的怎樣,嚴不嚴重。”
羅錦依搖搖頭:“不用擔心,我感覺得到,不是很嚴重。”
白頌也感覺得到,對方是在照顧她的情緒,並不是真的不嚴重。
畢竟跟她說話的時候,羅小姐的五官都有些變形,額頭上也疼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白頌著急,第一次覺得三五分鍾竟然這麼長,撓著臉蛋:“羅小姐,稍等一下哈,我叫了滴滴,馬上就來。”
“沒事。”或許是看出白頌的情緒有些焦躁,羅錦依補充了一句,“你別著急,我還好,對了,你叫我錦依就行。”
套關系的時候確實會刻意叫兩個字表示親密,但她們只是第一次見面,白頌沒有那麼自來熟,再加上對方看起來很有身價的樣子,和全身打折貨的自己完全處於兩個世界,就有些猶豫。
垂下眼又看到對方為了救自己受的傷,又覺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
對方的性格真是好,溫柔有度,又不過分親暱,給人一種相處起來非常舒服的感覺,白頌偷偷觀察著對方,正好對上羅錦依看過來的眼神,後背陡然僵住,頭皮發麻。
羅錦依笑了笑,似乎並沒發現這是偷看。
而是非常關切地看著她的膝蓋:“你的腿沒事吧。”
白頌摔倒在地上的時候狠狠往前蹭了一下,膝蓋骨似乎都要摔裂了似的,疼的很。
但她只是皮肉傷,不算嚴重。
白頌咧了咧嘴:“不礙事。”
羅錦依微蹙眉,視線在她膝蓋上轉了一圈,並沒有過多糾結,只是說道:“既然要去醫院,待會一起檢查下吧。”
“好。”就在這時候,一輛白色的比亞迪停在兩人身旁,白頌趕忙開了車門,“羅……錦依,先上車吧。”
羅錦依剛抬起一隻腳,就疼的踉蹌了一下。
原來她剛才也傷到了腿,一條腿腳踝受傷了,無法支撐地面,而另一條腿膝蓋受傷了,打彎的時候一陣劇痛襲來,疼的羅錦依生理性眼淚都出來了。
站在車門口沒法上車。
白頌見狀,連忙繞到另一邊,鑽進車裡扶著羅錦依沒受傷的那隻胳膊,讓對方先一屁股坐下來,再讓她保持著兩條腿都離開地面的姿勢慢慢往車裡挪。
等讓羅錦依安全上車之後,白頌也累出了一腦門的汗,她用手扇著風,轉臉就對上羅錦依盯著自己的眼神,楞了一下。
羅錦依摸出來一包濕紙巾地給她,彎了彎脣角:“謝謝你。”
“你,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左一句謝謝右一句謝謝,雖然這是陌生人的社交規矩,但白頌還是聽得不好意思了,“你是為我受傷的,就別這麼見外了。”
羅錦依視線在她窘迫的臉上轉了一圈,點了點頭:“那好,我就不見外了。”
白頌也呼出一口氣,覺得這樣更自然些。
正是堵車的時候,司機師傅好像是個火爆脾氣,車開的飛快,又停的迅猛,因為慣性,白頌和羅錦依在後面顛來倒去的。
白頌都快被晃吐了。
尤其是羅錦依,她的胳膊和腿腳上都有傷,稍微晃一晃就有可能鑽心的疼痛。
側顏看過去,就瞧見羅錦依額頭上的冷汗都已經凝結成水珠往下滴了。
她語氣不滿:“師傅,您慢著點,我暈車,再給您吐車上。”
師傅:“……你怎麼不早說?”
白頌眯眼:“你也沒說你開的是卡丁車還是碰碰車呀,猛開猛停的。”大概是想趁著這個時間段多接幾單生意吧。
師傅:“你……”
白頌吞了吞口水:“您慢著點,別說話,再說話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師傅:“……”
白頌勝利,正得意洋洋之際轉頭看到羅錦依憋笑的臉,臉頓時紅了,不好意思地學垂下眼睛,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在羅錦依非常善解人意,又溫柔體貼,先一步轉開了臉,給白頌留下了獨自害羞的自由空間。
饒是如此,白頌的臉頰還是瞬間升溫,都可以直接煎雞蛋了。
果然,接下來的路程雖然車開的還是很快,但起碼平穩了不少,再加上白頌小心翼翼地抓著羅錦依沒受傷的那隻胳膊,盡可能地穩住對方的身體,再看對方顯然沒那麼難受了。
白頌又有些自豪,畢竟自己的方法管用,她不受控制地又看向羅錦依,不過這次是想為自己正名——這可不是胡攪蠻纏的方法,是有戰術的。
羅錦依察覺到有人在看她,轉過臉正好對上白頌求表揚的狗狗眼,愣怔了一下,立刻準確接收到信號,腦袋湊過來,脣瓣幾乎擦過白頌的耳尖,小聲說道:“你也是真聰明,這說法都能想到?”
“這不算什麼,只是投機取巧罷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鼻尖縈繞著羅錦依身上不斷飄來的淡淡的聞起來世界彷彿都變成粉色似的櫻花香味。
被羅錦依這樣的女精英直接讚賞,就好像白頌做成了什麼大事似的,她又是得意,又是羞窘,但顯然非常高興,在羅錦依含著溫柔笑意的注視下,緩緩坐直了身子,脣角也不自覺地微微上翹。
到了醫院之後,羅錦依這樣子還是沒法走動,白頌發愁:“要不,你在這等一會,我去醫院找個輪椅過來?”
羅錦依急忙拉住她的手,旋即又鬆開:“快別了,坐了這麼一會,已經沒那麼疼了,別整那麼麻煩,你扶一下我就行了。”
白頌還是不放心:“真的沒事吧,不會二次傷害吧?”
“你放心,不會的!”羅錦依肯定地說道,“膝蓋大概是蹭傷了,剛才不好彎只是一直站著,再屈膝的時候皮膚撐開會很疼,我剛才在出租車上稍微活動了一下,已經好多了,腳踝是扭傷了,步子邁的小點就行了。”
胳膊是真的嚴重,不僅鑽心的疼,而且還一點動彈不得。
所以羅錦依就沒說,省的她愧疚又擔心。
她篤定的口氣讓本來有些慌亂無措的白頌漸漸鎮定下來,看了她一眼,非常信任地點了點頭:“好,我扶著你。”
白頌個子比羅錦依矮大半個頭,羅錦依手臂往她肩膀上一搭,像是把她直接抱在懷裡似的。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帶起一片瘙癢,半邊身子差點就軟了下來。
白頌下意識想要躲開,但很快意識到不能,便硬著頭皮支撐著。
幸好沒忍耐多久,就到了地方。
白頌急忙扶著羅錦依下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自己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我先去掛號。”說罷頭都沒怎麼抬,轉身就走了。
步履飛快,背影還有那麼點倉皇狼狽的意思。
她沒注意到羅錦依望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時忽然晦澀不明的眼眸和緊緊攥起的拳頭。
正如羅錦依推測的那樣,腿上的傷沒事,就是胳膊比較嚴重。
打了石膏。
傷筋動骨一百天,起碼要好好養三個月。
聽著醫生的話,羅錦依狠狠皺了皺眉。
白頌看著不對勁,出門小聲問道:“怎麼啦?”
“沒事沒事。”羅錦依連連搖頭,但眉宇間的愁容是絕對不會騙人的,她緊鎖著眉,左手艱難地去夠手機,但怎麼都夠不著。
白頌趕緊幫了個忙,遞給她。
羅錦依笑著說謝謝,但這次的笑容相比剛才還是多了幾分煩悶。
一點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羅錦依單手,不好解鎖,也不好發微信,最後折騰了半天還是打了語音過去:“李祕書,今天下午我有點事,會議挪到明天早上吧。”
頓了頓,羅錦依看了一眼白頌,猶豫著說道:“幫我找個保姆,不住家的那種。”
白頌耳朵高高豎起,當時就明白羅錦依為什麼愁容慘淡了。
安靜等她掛了電話,白頌不好意思問道:“錦依,你是不是一個人住?”
“啊?啊!”羅錦依笑了笑,“我父母都在國外,確實是一個人住。”
“那你手腳都有些傷,在家太不方便了。”白頌咬了咬脣瓣,猶猶豫豫不知道怎麼開口。
羅錦依笑道:“沒事,我已經託祕書在找保姆了,應該很快的。”
白頌鼓起勇氣:“要不我來吧。”抬頭對上羅錦依疑惑的視線,白頌連忙搖頭,“我不收你錢。”
“你是因為救我才受傷的,要是我不做點什麼的話,我這心裡過不去。”生怕她不答應,白頌電視購物一般推銷自己,“雖然我可能不專業,但我做飯家務什麼的還是可以的。”
羅錦依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你不上班嗎?”
白頌聞言,以為對方把自己當成無業遊民不放心,趕忙拿住自己的身份證和工作證,還有剛才批下來的假期:“我正好有三個月的假期,三個月後你的胳膊愛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羅錦依眉頭輕跳,想了想覺得除此之外好像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只能說道:“那就真的麻煩白小姐了。”
“沒事沒事。”白頌鬆出一口氣,反正她也沒想好自己這三個月幹什麼,照顧一下對方緩解一下負罪和愧疚感也不錯。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非常溫柔,知性的女人,看上去就很好相處。
……
“……這是你家啊?”市中心的小二層,裝修還這麼豪華,果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白頌在心裡豔羨一陣,想到自己銀行卡裡多出來的數字也不可能在市中心買這麼一套房,深深感慨人比人真是要氣死人。
本來她是打算去超市買食材回去吃的,但這都下午快五點了,想到羅錦依也沒吃,她就買了東西直接跟著羅錦依先過來這邊認認門。
“是。”羅錦依手不方便,隻好動嘴,“鞋櫃裡有一次性拖鞋,你先湊合,下次要是出去你就給自己買一雙吧。”
“好。”
“廚房在左手邊,右邊是衛生間。”羅錦依指著樓上,“二樓正好四間房,兩間臥室,一間我住,一間客房,還有一間書房,一間儲藏室被我改成了健身房。”
白頌點了點頭,緊接著就聽見羅錦依又說道:“客房沒人住過,但裡面什麼都有,今晚你先將就著住下,明天我讓祕書帶你回去拿換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白頌有些發懵,畢竟她當時聽羅錦依說要找不住家的保姆,所以自己根本沒想過要在這裡住。
按照她的想法就是,她每天早中晚過來給羅錦依做飯打掃衛生,晚上回去睡覺。
剛才路上還在頭疼兩家距離這麼遠,比上班還要麻煩。
白頌趕忙推辭道:“不用了,我回去住就行了。”正規的保姆都沒法留宿,更何況她一個路上撿的陌生人。
如果兩人身份互換,羅錦依現在甚至不可能站在自己面前。
“沒關系的。”羅錦依艱難地挪動到沙發邊上,慢慢坐下,“我不要住家的保姆是因為不太習慣家裡住不知根知底的人,不過你不一樣。”
白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