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010
餘心月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睛,不覺愣住。

不知是不是頭頂煙火太絢爛,倒映入秦卿的眼眸,她第一次看見女人的眼睛這樣閃亮,像是一縷陽光投下,照亮暗不見底的深淵。

秦卿微笑,雪白長裙上刺繡閃耀,像童話裡的人。

她彎下腰,肌膚勝雪,鎖骨精緻,“月月,你喜歡姐姐嗎?”

餘心月抬起眼簾,猝不及防撞入一彎漾起的春水中,“我……”

“砰”的一聲,煙花飛上天空,緊接著化作流星如雨墜下。

她臉上燒起緋色的雲霞,所有的心事都在這場煙火中綻放,她鼓起勇氣,說“我喜歡姐……”

“小姐?”

“嗯?”

夜晚與煙花像風一樣迅速飛遠,她勉強睜開眼睛,空姐笑容溫柔“您要一杯飲料嗎?”

餘心月揉揉發漲的腦袋“一杯黑咖啡,謝謝。”

窗外雲霞疊嶂,白雲讓她想起女人曳動的裙擺,臉上又微微燙起來。

夢中的悸動還沒有遠去,現在她的心尖尖,彷彿也是麻的。

不知不覺過去十年,她常常夢起那晚,夜裡綻開的煙花,千家萬戶的燈火,清涼的夜風,還有白裙搖曳,眸光生動的女人。

只是在現實裡,那聲“新年快樂”後就無下文。

從前仗著自己年紀小,那句喜歡很容易就說出來。

喜歡春天的花,喜歡秋天的月;

喜歡阿霽,喜歡雅雅,喜歡舅媽、童老師,也喜歡姐姐。

可是如今反覆夢到,連在夢裡,“喜歡”也難以宣之於口,彷彿一說出來,就意味著什麼。

她抿口咖啡,輕輕歎了口氣。

自從那晚後,秦卿和計傅的婚事吹了不必說,宿山閣也元氣大傷,交了筆價值不菲的罰金。

陳梓語擺脫她討厭的生活,被秦卿護著送到國外,這幾年已經結婚生子,家庭美滿。

而她出國與童雅學習音樂,一晃十年。

這次她是偷偷溜回來的,沒有什麼原因,就是在電視裡看到秦卿,還沒回過神,手就不知不覺把回國的機票定下來了。

不知道老師他們發現自己溜出來,會不會生氣?

餘心月放下咖啡,雙手絞在一起,黛眉不自覺緊皺。

她看的是八點檔娛樂新聞,最擅長的是挖各色八卦,這幾年,隨著秦卿年紀漸長,在商界大放異彩,圍繞她的八卦也越來越多。

什麼又包養哪個小鮮肉,什麼和哪家公子疑似要成婚。

很多八卦餘心月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那些歪瓜裂棗,別說包養了,就算路上遇到秦卿也不會多看一眼。

餘心月笑笑,她最清楚姐姐啦。

不過,最近看到的那則新聞,讓她篤然警覺,無法冷靜。

電視上秦卿和朱羲走得很近,小道消息還傳,秦卿包養朱羲好幾年了,是她背後的金主。

比起前幾年,某個想紅的男明星,故意讓媒體拍幾張他與秦卿的“熱吻照”,網上鋪天蓋地是富婆另覓第二春包養小奶狗,和朱羲這點小互動簡直不痛不癢。

可餘心月聽到這名字就警覺起來。

朱羲是最近風頭正盛的一個明星,美豔逼人,毫無演技,被網友譽為“靚殺全國的大花瓶”。除了演員,她還有幾個身份,譬如,關山的董事長。

前生餘心月和她在商業上有過交集,朱大美人談起生意來比她演戲精湛多了,把餘心月逼到用盡全力才救下印家的企業。

在那之後,朱羲還追過餘心月一段時間。

然後被狠狠拒絕了。

朱羲豔麗無邊,燦若朝陽,還是出名的風流。

無論男女,只要長得好看,都要去撩,也少有人能不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餘心月再輕歎一聲,黛眉輕蹙,眼裡愁雲繚繞。

“嘿!”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頭。

餘心月發呆之際,被這麼一嚇,手抖了抖,咖啡筆直潑在包上,“啊……”

她驚呼出聲,本想翻出紙揩乾淨,一隻手已經伸過來替她擦包包的汙漬。她垂眸,那雙手宛若白玉無瑕,修長瑩潤,精心修飾的美甲,燦燦灼灼,肆意張揚。

餘心月看見這雙手,微微發怔,隨機抬起頭,對面女人紅脣雪膚,美得不可一世。

她朝餘心月眨眨眼睛,“大美人,發什麼呆呀?”

餘心月草(一種植物)。

情敵坐在自己身邊怎麼辦?

錘死她嗎?

朱羲歪頭,手撐著尖尖的下巴,冰透玫瑰綴珍珠的指甲搭著雪白飽滿的臉頰。

“看我看呆了嗎?”她笑著問。

餘心月回神,表情瞬間晴轉多雲,一言不發地扭過頭。

朱羲望著烏黑的後腦杓,呆了幾秒,然後笑容更加燦爛,就這麼打量餘心月幾分鍾,突然伸出手,五根蔥一樣的手指在餘心月眼前晃動。

餘心月不勝其煩,眉頭深鎖,還是不想理她。

還記得前生,朱羲想一口吞下印家企業,為此給餘心月使不少絆子,後來她又看餘心月長得漂亮,成天到晚來纏她,弄得她不厭其煩。

現在餘心月對朱羲就一個印象,煩人精。

還是個威脅到她在姐姐心中地位的煩人精。

朱羲也不惱她的冷漠態度,笑眯眯地說“餘心月?我知道你。”

餘心月沒有說話。

朱羲偏頭,嫵媚的桃花眼斜斜望過來,“十年前我就守在電視機前面看你唱歌,當年我就在想,這小姑娘真好看。”她打量半晌,欣慰地說“還好,沒長殘。”

餘心月呸,老色痞了。

朱羲問“為什麼總板著臉呢?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

長大後的小姑娘坐在她旁邊,表情平靜沒有波瀾,紅脣微抿,露出一絲不快。但是,這樣也很好看。

朱羲忍不住笑起來,自顧自地說“我記得你在尋音你常常笑的,笑起來眼睛裡有光,像星星一樣。長大怎麼變成這樣,老是繃著副臉,跟冰塊似的。”

餘心月你才冰塊你全家都是冰塊!

朱羲自言自語“難道是和卿卿學的?”

聽她說到熟悉名字,餘心月表情出現一絲裂縫,貓兒眼瞬間變得圓圓的,回頭瞪了朱羲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咬緊脣不說話。

誰讓她叫卿卿的?

這是她能喊的嗎,姐姐同意了嗎?

當初就不該在舞臺上唱卿卿那首歌,應該暗地裡隻唱給姐姐一個人聽的。

朱羲饒有興致地望著這一幕,餘心月和十年前相貌有些變化,曾經的嬰兒肥已經褪去,顯得越發明豔,光彩動人。

可當她貓兒眼睜圓,眼裡還是會閃著不諳世事的光,一如當年,朱羲緊盯著她撅起的小嘴,笑容更甚,心想,生氣還是好看,不愧是我粉了十年的小姑娘。

餘心月被她看得渾身難受,再次抬眸瞪回去“你看什麼?”

朱羲聳聳肩,“看你長得好看嘍。”

餘心月“……謝謝,你也不差。”

朱羲笑眯眯地點頭“你長得這麼好看,我長得也這麼好看,看來我們是天生一對,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餘心月“……”

呸,兩輩子死性不改的老色痞!

得讓姐姐看到這人的真面目。

想著她頭一扭,繼續留給朱羲一個烏黑的後腦杓。

朱羲在那邊絮叨嘗試挑起話題,發現餘心月完全不理她後,幽幽怨怨地歎一口氣,用膩死人的眼神繼續盯著年輕女人。

餘心月隻覺度秒如年,恨不得飛機立刻飛回韓江,和姐姐見面。

然而身邊的人不老實,時不時來騷擾一下,讓她回憶起上輩子被糾纏的痛苦。

那時朱羲天天一束花送過來,搞得全公司都以為她在談戀愛。

連小祕書都問“老闆,你最近是不是在戀愛呀?”

戀愛……個屁啊!

誰會對剛剛還想把自己公司吞了,把自己搞得快破產的人動心啊!

然後小祕書紅著臉說“可是她長得太好看了。”

餘心月痛心疾首,向小祕書講述半天的企業文化,搞事業不香嗎,賺錢不好嗎,談談談什麼戀愛?談戀愛只能帶給人短暫的快樂和長久的空虛,只有努力工作把錢賺到手才是正途,是福報!

顏霽知道這件事後,常常拿出來取笑她,笑她母胎solo,活該單身。

餘心月也很茫然,那段時間朱羲的追求隻讓她不勝煩惱,她長得又不比朱羲差,天天對著鏡子都要看膩自己,對朱羲的美貌衝擊自然免疫。

於是,對付狂風暴雨般猛烈的攻勢,只能選擇無視,正如她現在這樣。

在煎熬地等待中,飛機終於到達韓江。

餘心月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忽然聽見身邊人幽幽一聲歎息,發出與前世相同的感慨“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姬,原來是個鋼鐵直,真沒意思。”

呵呵。

餘心月心裡冷笑一聲,不理會她直接無視。

機場人山人海,全是來接這位大明星機的狂熱粉絲。

朱羲輕輕一皺眉,“他們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她一亮相,人群頓時沸騰,“曦曦!曦曦!”粉絲們舉著廣告牌不停地喊,烏泱泱一片向這邊擠過來。

餘心月腳步放慢,想離這人遠點。

十年過去,除了那張專輯外,她沒有在娛樂圈露過面,不擔心被人認出,只是稍微把圍巾往上拉拉,遮住自己下半張臉。

朱羲主動湊過來,趁她不注意,一把抓住她的手。

餘心月掙脫著說“你幹什麼?放開!”

朱羲湊到她耳畔,壓低聲音道“不想見卿卿嗎?跟著我,十分鍾之內讓我把她給你變出來。”

餘心月一怔,乖乖讓她牽著走一段路,才突然反應過來朝她一瞪眼,“誰讓你喊卿卿的?”

攝像機不停閃爍,粉絲們從狂熱到驚詫,隻用了一秒鍾。

他們面面相覷,不明白狀況。

跟在曦曦後面的女人遮住半張臉,但從她潔瑩肌膚、精緻眉眼,可以看出是個大美女。

問題是這個美女是誰啊?

曦曦的姐妹嗎?

朱羲忽然轉過身,朝餘心月笑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扯下她的圍巾“長得這麼漂亮,讓別人看看怎麼啦?”

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

餘心月反應迅速,立即重新拉上圍巾,恨不得把眼睛都給遮住。

這人和她五行相撞八字犯衝,妥妥的!

朱羲笑道“你乾脆把自己包成一個木乃伊算了。”

餘心月凶巴巴地回“要你管!”可是凶神惡煞的表情被遮住,經過圍巾攔截後,落在朱羲耳裡只有甕聲甕氣地一句“要泥寡。”

朱羲“你真可愛。”

餘心月想,她怕不是腦子有病。

在安保人員的幫助下,她們總算從人山人海裡擠出一條道,好不容易跑到機場外,眼見那群人又要追上來,朱羲忽然一扭頭,朝後面喊“別追了,回家吃餛飩去吧!”

話語剛落,沸騰的人潮就平靜下來。

小粉絲們不情不願地望著她,沒有退下,但也沒有像剛剛一樣來追趕。

餘心月“他們這麼聽話?”

朱羲洋洋得意“那可不,這都是我鐵粉。”

餘心月就是看不慣她的樣子,忍不住化身刺頭“就您的演技也有鐵粉?”

朱羲仰首挺胸,水蛇腰扭得嫋娜生姿,朝路旁看她們的某個青年一眨眼,青年瞬間面紅耳赤,眼睛發直。

她對餘心月說“你看,以後這就是我鐵粉了。”

餘心月……牛批牛批。

朱羲也朝她眨了眨眼,掛起微笑,桃花眸裡波光漾漾。

餘心月“你眼睛抽筋?”

朱羲嘴角抽搐,好在她還記得承諾,看了看錶,“還有一分鍾要把你姐姐變出來是不是?”

餘心月點頭,貓兒般的眼瞬間亮起來。

朱羲“你閉上眼睛。”

餘心月一臉警惕“幹嘛?”

朱羲笑著說“快閉上,不然魔術不管用,你姐姐就變不出來了。”

餘心月覺得她多半說得是假話,但想見秦卿的心情太強烈,想著就一分鍾的事,閉一閉也無妨,於是依言閉眼由她帶著走。

朱羲偏頭,身側的人眼眸微合,又黑又直的睫毛像蝶翼顫動。

她忍不住誇讚“你現在看起來好乖。”

餘心月眼前一片黑暗,忍不住說“你別想趁我看不見,偷偷推我摔一屁股墩。”

朱羲“……順便把嘴閉一閉就更好了。”

“……五、四、三、二、一,睜開吧。”

餘心月睜眼,夢裡清清冷冷的那道影子果然立在不遠處,氣質高華,卓爾不群,與熙熙囔囔的人群格格不入。

一剎,她的眼裡只剩下這個人,全世界都成為背景。

但她踟躕著不敢靠近,像怕驚擾一場年少午後的夢。

朱羲大聲道“surprise!我厲害吧?”

餘心月不說話,怔怔看著秦卿,呼吸都輕緩了些。

不敢高聲語,怕擾天上人。

朱羲茫然“怎麼啦,你傻了?”

秦卿注意到這邊,迎了上來,“朱總,車在那邊。”

朱羲笑眯眯地牽起餘心月的手“好,秦總,看看這是誰。”

秦卿這才注意到朱羲身邊的高挑女人,對上熟悉的貓兒眼幾秒,身子微微一晃,不可置信地輕輕喊一聲“月月?”

須臾,她的視線落在餘心月和朱羲牽著的手上,眸光轉冷,不自覺蹙了下眉。

月月和這人很熟嗎?

餘心月默不作聲,大眼睛脈脈含情地望了秦卿半晌,忽然往前一步抱住她,雙手環住她纖細腰身,頭埋在她肩頭。

如今她和秦卿長得一樣高了,擁抱的時候,頸窩能感受到女人溫熱清淺的氣息,有點麻有點癢。

“姐姐,我好想你。”

秦卿露出寵溺的笑“我也是,月月。”

朱羲在旁“嘖嘖”感慨,真是姐妹情深。

直女的友情多麼親密堅固,牢不可摧。

餘心月戀戀不捨地鬆開手,牽住秦卿,一雙美目好像黏在她身上。

這次回國沒通知任何人,姐姐怎麼知道的,還來機場接她,餘心月沾沾自喜地想,朝秦卿露出燦爛的笑,圓圓的貓兒眼亮得出奇。

只是沒等她自戀多久,朱羲一句話就打破她的歡喜。

“秦總,多謝你親自來接我。”朱羲道。

秦卿頷首,“進車談吧。”

好像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來,澆熄剛剛生起來的一點沾沾自喜。

餘心月委委屈屈跟著秦卿進車,路上聽她們兩人談生意的事情,想說幾句卻插不進嘴。

她暗地剜了朱羲無數眼,可人家絲毫沒有察覺,一口一個卿卿喊得情意綿綿。談生意就談生意,沒聊三句正事,就要說一個葷段子,而秦卿似乎已經習慣,面不改色地聊天,還誇朱羲風趣幽默。

餘心月脣咬得泛白,恨恨地絞緊手。

哪裡風趣哪裡幽默了?哼,誰讓她喊卿卿的?

一看就知道是老色痞了,姐姐怎麼還對她那麼好呢。

朱羲扭頭說得興起,目光掠過餘心月,忽然啞口。

秦卿順著她的視線往旁看,發現一旁的小孩雙頰生霞,眼裡水光粼粼,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看上去又可憐又可愛。

秦卿低聲喚“月月?”

餘心月還在氣頭,頭一扭,不理她。

朱羲哈哈大笑,“卿卿,你家妹妹真可愛,太合我的胃口,小妹妹,試著喜歡姐姐一下好不好?”

餘心月氣呼呼地說“你做夢!”

這臭女人還想左擁右抱。

朱羲繼續笑“你看,多可愛啊。”

餘心月瞪她,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秦卿看著她們,笑容淡淡,表情有點落寞。

車一路開紫羅蘭,這些年秦卿長居酒店,很少回秦家大院。

“月月,你去彈琴嗎?”秦卿問。

餘心月睨了眼朱羲,心想要是自己去了,指不定這老色痞對姐姐幹什麼,“不去!”

秦卿點點頭,讓人送來餘心月最喜歡的菜品。

“坐這麼久飛機累了吧,多少吃點東西,等會去我的房間睡睡。”

朱羲舉手,“我也累了!”

秦卿淡淡瞥眼,“我去讓人給你安置一間房。”

朱羲眨巴眨巴眼“我也想睡你的房間。”

秦卿直接無視,夾一筷子菜到餘心月碗裡,柔聲道“多吃一點。”

這樣的差別待遇讓餘心月心情變好不少,覺得胃口更好了,從訂機票到現在快一整天隻喝過一杯咖啡,沒見到秦卿前魂不捨守不覺得餓,終於看到本人,忽覺饑腸轆轆,忍不住多吃了點。

吃飽喝足,她抬起紅撲撲的小臉,對上秦卿寵溺的眼神。

這眼神十年來從未變過,“月月還是和從前一樣。”秦卿臉上漾起溫柔的笑。

餘心月心中湧出一口血,總覺得現在自己在秦卿的眼裡是頭小豬,看見吃的就狼吞虎嚥的那種。她嘗試挽回一下自己形象,“咳,我……嗝。”

秦卿給她倒杯茶,“緩緩。”

餘心月哀怨地盯著鼓起的小肚子,她怎麼就、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算了,反正這些年,自己什麼樣子沒被秦卿看見過。

倒是朱羲在旁看得目不轉睛,覺得有趣極了。

餘心月喝口水,對上朱羲戲謔的眼神,心裡怨氣頓生,氣洶洶地瞪她,可惜她瞪得圓圓的眼實在沒什麼殺傷力,隻讓人覺得嬌憨動人。

朱羲“你朝我拋媚眼幹嘛,你喜歡我?”

餘心月氣得牙癢癢,兩輩子她就沒碰到這麼欠揍的人,“呸,你……”

朱羲打斷她,嬌笑道“承認也沒什麼的妹妹,這說明你眼光好。”

餘心月沒來得及說話,秦卿騰地一聲站起來,“回房去休息吧,坐了這麼久飛機,也累了吧。”

朱羲興頭正好,不解道“我沒累呀。”

秦卿不著痕跡地勾脣,“不是對你說的,朱小姐。”

朱羲西子捧心狀,做作地說“你變了,你以前喊人家小曦曦的。”

秦卿沒有理會,帶著餘心月回到舊時房間。

房中佈局依舊,沒有大的變動,推開門,一隻貓喵嗚喵嗚跑過來,蹭秦卿的腿。秦卿抱起它,“十七,看看是誰來了?”

餘心月回國次數不多,十七顯然不認識她,嗅了半天,等秦卿一撒手就躥到沙發底下,喵嗚著不肯出來。

秦卿無奈“有點怕生。”

餘心月聽到這話,心裡百味交集,什麼時候她成為姐姐口中的“生”了呢? “這次回國多久?”

餘心月“很久。”

秦卿靜靜看著她,燈光為她白淨小臉暈上層柔和的光,顯得她膚色像白瓷般細膩,眉目精緻如畫。小孩果然如她預想的那樣,長成個姿容玉耀的大美人,美得如日如月。

秦卿好像親手養大一株國色天香的人間富貴花,心裡有些驕傲,想起剛剛自己的小孩和別人打情罵俏的模樣,她又有點淡淡失落,裝作不經意地問:“你什麼時候認識朱羲的?”

作者有話要說:秦卿:你和朱羲什麼關系?

餘心月:你和朱羲什麼關系?

秦卿:不熟。

餘心月:路人。

秦卿:真的嗎我不信。

餘心月:真的嗎我也不信。

秦卿:路人就牽著小手打情罵俏?

餘心月:不熟就一口一個卿卿還親自接機?

秦卿:她是不有了別的姐姐?

餘心月:她是不是有了別的妹妹?

秦卿:想錘死朱羲。

餘心月:想錘死朱羲。